好在南川一直關注着他,才眼疾手快將他抓住:“老闆你要去哪兒!”
秦慕沉朝他吼:“我去找她,天氣這麼冷。她會凍壞的!”
他身上受了很多傷,躺了一整天,身上也沒什麼力氣,被南川鉗制着。他掙脫不開,面色就變得猙獰了起來。
“南川。我命令你,放手!”
“老闆。你不能去。”如果秦慕沉現在是身體健康的,他也不會攔着。
可是秦慕沉身上受了那麼多傷。這樣冰天雪地的天氣,他再去,恐怕到時候,回來的就是一具屍體了。
他們是旁觀人,雖然也爲他難過,但卻比他來得理智。
秦慕沉最終是被醫生打了一針鎮定劑,才被制住了。
他被打了鎮定劑。暫時就安靜了下來。
南川他們一直守着,不敢鬆懈,就是怕他跑出去。現在終於可以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了。
他們還沒吃飯。就商量着出去吃個飯。
最後留下來守在這裡的,是南川。
而陸時初。早在看見秦慕沉這副模樣的時候,心裡的那些問題,不用再問出來,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他一副倍受打擊的模樣,讓南川他們也不忍多說,只是讓人將他送回了玉煌宮。
秦慕沉很快就醒了過來。
爲着他的身體着想,醫生給他用的鎮定劑量不是很多。
南川背對着他,站在牆角打電話,大概是在給手下打電話,秦慕沉隱約能聽見他是在吩咐着什麼。
不知道他對着電話那邊說了些什麼,像是交待不清楚,他回頭看了秦慕沉一眼,發現秦慕沉還是一副睡得很熟的樣子,就放心出去接電話了。
門一關上,秦慕沉便睜開了眼睛,眸子裡一片清明。
牀頭櫃上放着車鑰匙,是南川的。
秦慕沉一把抓過鑰匙,飛快的翻身下牀,奪門而出。
鎮定劑的藥效還沒有徹底過,但這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
出了房門,他就迅速的朝樓梯口跑去。
南川正背對着他打電話,聽到開門聲轉過頭來,就只看見秦慕沉跑得飛快的背影。
他連電話都來不及掛,就直接追了上去。
“老闆!”
南川叫了秦慕沉一聲,可秦慕沉哪會理他。
秦慕沉跑得飛快,到了大門口,正好看見南川的車停在不遠處。
等南川追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坐上了南川的車,開走了。
南川彎腰,撐着膝蓋喘氣,面色有些複雜。
白璟書他們剛好吃完飯回來,看見南川站在大門口,不用問,就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所有人又去追秦慕沉。
……
秦慕沉朝着蘇子悅的車墜.落的方向開去。
他的車速很快,完全是飛車。
懸崖底下,他雖然沒有去過,但在雲州市待了這麼多年,也知道該怎麼走。
他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去蘇子悅身邊,一定要見到她。
他沿着盤山公路往下開,越開越偏僻,直到最後沒有了人煙,也沒有了公路,他就下車徒步往前走。
山坳裡漸漸沒有了積雪,比上面還要暖一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朝陽初升,他才和白煜南的人相遇。
遠處山峰上的的積雪,在朝陽的照耀下渡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光,顯得異常的美麗。
樹影投在地上,影子拉得很長。
秦慕沉看見白煜南和他的那羣手下朝這邊走過來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的腳好像有千斤重似的,再挪不動一步。
白煜南很快發現了秦慕沉。
他面露震驚,大步走過來:“你怎麼來了?”
走近一看,他才發現秦慕沉身上只穿着單薄的病服,面色白得嚇人,可他的一雙眼睛卻異常的明亮。
白煜南見他這副樣子,也只是皺了皺眉,畢竟軍人的毅力很強,經常負傷完成任務,但是秦慕沉作爲一個養尊處優的商人,有着這樣的毅力,還是讓他有些吃驚。
“你從醫院跑出來的?”
秦慕沉的聲音很沙啞:“找到了?”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閃了閃,就落到了白煜南身後。
之前,他遠遠的就看見了,有人擡着單架。
白煜南這時反而有些不忍心了,他的面色有些凝重:“找到了。”
秦慕沉繃着臉,握着雙手要朝那邊走。
可是,白煜南卻一把抓住他:“還活着,不要過去了,我們現在就回市裡。”
秦慕沉的眼神一下子亮得灼人:“我就去看看她。”
白煜南攔不住他,只能讓他去看。
白煜南並沒有騙他,蘇子悅的確還活着。
可是,他看着躺在單架上的渾身是傷染着血污看不清原貌的女人,如果不是熟悉到骨子裡,他幾乎已經認不出她來。
隨行的醫生已經給蘇子悅戴上了氧氣罩,她的胸、口看不到起伏。
他顫.抖着手伸向她的脖子,感覺到勁動脈輕微的跳動,他踉蹌了一下,才穩住身形,跟着一羣人往前走。
白煜南見他一副隨時都會倒下的樣子,不由得出聲問他:“你還能行嗎?”
“嗯。”秦慕沉低應了一聲,步子走得很穩。
白煜南也沒多說。
他們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南川一行人。
在知道蘇子悅還活着的時候,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可是,在看見蘇子悅受了那麼重的傷之後,他們的心又沉了下去。
現在是還活着,可能不能活下去,這個問題誰都不敢想。
……
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着沒有說話,秦慕沉一直守在蘇子悅身邊。
南川來的時候帶了衣服和食物,秦慕沉只是穿了衣服,也沒吃東西。
回到市裡的醫院,醫生已經在醫院門口待命。
其中,站在前面最顯眼的一個風.塵僕僕的身影,讓南珂面色微變。
莫西熠也看見了南珂,不過他很快收回視線,迎上前去:“太太怎麼樣了?”
南川朝他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莫西熠看見蘇子悅的時候,面色一變,神情變得無比凝重。
蘇子悅被送進了手術室。
秦慕沉面色漠然的坐在手術室外面,誰說話也不理,一坐就是二十幾個小時。
手術室門打開的時候,秦慕沉第一個走了上去。
莫西熠面色疲憊的摘下口罩:“手術很成功,但需要再觀察,情況穩定的話,還需要再做第二次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