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將白璟書手裡的半截煙拿下來掐滅,開了瓶礦泉水遞給他。
他喝了礦泉水之後,平復下來。但安夏卻發現他的眼眶有些紅。
“璟書……”她伸手,要去碰他。
白璟書卻一下子捉住她的手,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安夏也不多問,微微一笑:“好。”
白璟書也跟着笑了笑。獎賞似在她的手上吻了一下。
安夏聽話又無條件信任他的樣子,最能觸動他。彷彿不管他帶她去做什麼,去哪裡。她都會願意跟着他。
被人全心全意的在乎和信任的感覺,真的很好。
……
白璟書說要帶她去個地方。安夏也沒多想,以爲只是去一個就近的,對他有什麼特殊意義的地方。
但是,白璟書卻開着車,將她帶到了臨市的一間麪館。
從外面完全看不出來是一間麪館。
門口栽種着各色各樣的花奔植物,用柵欄圈起來,外面還有籬笆圍牆。地面上是草坪,中間一段路均勻的鋪着石板供人行走。
進去之前,安夏還以爲是間花店。
直到進了麪館。她聞到迎面撲來的調料和麪的香氣。擡眼看見三三兩兩的食客,她才確定。這的確是間麪館。
她和白璟書找了個地方坐下之後,她纔好奇的問白璟書:“你開這麼久的車,帶我來這裡吃麪?”
“帶你來見個人。”他說完,就招來服務員點了兩碗麪。
服務員點完單,並沒有立即走開,她問:“白先生是來找老闆娘嗎?”
白璟書的神情是難得的認真:“是,不過不用着急着叫她,我們今天會在這裡待一晚。”
服務員點頭笑了笑就離開了,離開前,她朝安夏投以一個好奇又充滿善意的笑容。
安夏眨巴了下眼睛,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
她轉頭看了白璟書一眼,隱約能猜到白璟書帶她來是要見誰。
白璟書突然擡眼,笑意盈盈的看她:“你不好奇我要帶你見誰?”
安夏抿脣,控制不住的彎了脣角,把頭扭向一邊,有些彆扭的說:“我哪兒知道啊。”
白璟書臉上的笑意更甚。
沒過多久,兩碗熱氣騰騰的面就端了上來。
在這樣的冷天裡,能吃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安夏正吃得酣暢淋漓的時候,她感覺有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一擡頭,就看見一個高挑的中年女人正朝這邊走了過來,
她穿着駝色的羊絨大衣,頭髮盤了起來,是個優雅而又從容的女人。
從細緻的五官可以看出來,她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美人。
在安夏打量她的時候,她已經走到了跟前。
白璟書感覺到安夏的目光,也轉頭朝身後看去。
他看見那個女人的時候,眼神溫和下來,叫了一聲:“媽。”
安夏手裡的筷子差點沒有拿穩。
白璟書的媽媽?
白璟書今年都三十了,她媽媽看起來頂多四十出頭!
安夏脫口而出:“媽?”
白璟書聞言,意味深長的轉頭看了安夏一眼。
路青櫻驚訝了一下,隨後便笑着在白璟書旁邊坐了下來,一臉溫和的打量着安夏:“是安夏?”
安夏結巴了一下,將筷子放到桌子上,坐得直直的:“我、我是安夏,阿姨你好!”
她語氣乾巴巴的,顯得很緊張。
而實際上,她的確很緊張。
剛剛白璟書說帶她見一個人,她就猜到可以是見他的媽媽。
但是,沒想到,他.媽媽這麼年輕!
“不用這麼緊張。”路青櫻見安夏緊張得臉都紅了,面上的神情越發的溫和了。
她笑着轉頭看向白璟書,語氣裡帶着點責備:“這麼大人了,要帶女朋友過來,也不提前說一聲,這麼遠過來,就讓她吃麪條!”
安夏連忙說道:“阿姨,很好吃的,你看我都吃完了。”
她說着,還把已經吃得只剩湯的麪碗推了一下,表示她沒有說假話。
路青櫻笑了起來,這麼活潑的女孩子,一看性格就很好,怎麼就被她這個不着調的兒子撿到了?
“吃得慣就好。”
安夏抿脣,笑得很含蓄。
白璟書掩脣咳了兩聲,忍住笑意。
“我看你們吃得也差不多了,先去家裡歇着吧,不然喝喝茶也行。”她說話的時候,目光看向安夏,顯然是在徵求安夏的意見。
安夏愣了一下,轉頭看向白璟書。
白璟書帶着笑意看她,臉上分明寫着:在問你又不是問我。
安夏連忙對路青櫻說:“好啊,我都可以。”
……
安夏就和白璟書一起去了路青櫻家裡。
路青櫻家裡的住宅,是一棟很溫馨的小別墅,並沒有很別緻,只是看得出來家裡的裝飾和院子裡一一草一木都很用心。
和白家不一樣,這裡更有生機,更像是一個家。
路青櫻帶着他們去了茶室。
裡面也有很多植物和說不出來名字的盆栽。
路青櫻在茶桌前坐了下來,一邊燒水一邊說:“你程叔叔有事去了城西,要晚上纔回來,他要是知道你們來了,肯定很高興。”
安夏一進來,就好奇的這裡看看那裡摸摸,在聽見“程叔叔”這三個字的時候,她疑惑的轉頭朝路青櫻看了過去。
可能是她臉上的疑惑太明顯,路青櫻笑着和她解釋:“我的丈夫,程景華,他做飯很好吃,什麼菜系都難不到他。”
她的目光坦蕩,話裡還帶着一股與有榮焉的驕傲。
安夏反而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沒應付過這種場面。
路青櫻看出來她的窘迫,又說道:“我還有個女兒,比你小几歲,在景城念大學。”
路青櫻三言兩語的把自己現在的狀況說了個清楚明白,隨即又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
安夏也不在東看西看,而是走到白璟書旁邊坐下。
茶室裝修得很舒服,茶桌放在寬大的落地窗前,地上鋪了毛茸茸的地毯,窗外是一個小水池,水池邊上有有假山流水。
但是那個假山很明顯是人工diy的。
總之這棟房子裡,處處都彰顯着主人的細緻和用心。
不管中間的過程如何,安夏知道,白璟書的媽媽過得很幸福。
如果不幸福,她不會如此從容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