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倆口嚇得夠嗆,險些沒把心臟病嚇出來。
莫媽媽邊哭邊搖晃莫晚晚,莫爸爸趕緊地打電話叫救護車。
一通忙亂,莫晚晚躺進病房,本來健康紅潤的臉蛋失去血色,煞白如雪。
幽幽醒來,爸媽緊張地圍在身邊,眼巴巴地望着她。
她迷茫地眨眨眼,紛亂的記憶涌來,睫毛輕顫,淚水順着眼角滑入兩鬢。
“晚晚,發生什麼事了?你別嚇我們啊!”
莫媽媽看女兒呆呆的,除了流眼淚,一動不動躺那兒,急得直哭。
莫爸爸皺起眉,一雙疲憊的眼盛滿擔憂。
莫晚晚淚水兇猛,想張口,卻發現自己失聲了一樣,嘴巴張不開。
她害怕,害怕自己一問,得到的是那人的死訊。
“晚晚,你說話啊,要急死媽媽啊!”莫媽媽握住她的手,滿臉驚慌。
莫爸爸愁眉苦臉,出去叫醫生。
醫生檢查一遍,衝他搖搖頭:“她受了打擊,要自己想開。你們開導開導,毛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別發展成自閉症。”
莫爸爸點點頭,和莫媽媽一左一右坐在莫晚晚身邊,跟她講小時候的事。
莫晚晚漸漸昏睡。
莫家二老輕手輕腳出了病房,莫媽媽捂嘴低聲哭:“晚晚不是失憶,咱們給她講小時候根本不管用。老莫,你說該怎麼辦啊?”
“唉,閨女的心思,我們當老人的,哪兒猜得準。”
“那叫小月過來,她有心思都跟小月說的。”
莫爸爸贊同,又皺起眉:“早上,晚晚突然失控,我記得她看了手機才暈過去的。我回家看看她手機。”
莫媽媽心念電轉,忍不住猜測:“可能是跟巖廷有關。”
莫爸爸沉默了,跟墨巖廷有關,又能打擊到晚晚的事,難道是墨巖廷要離婚?
可也不太像,晚晚本來好好的,突然就跑進臥室看手機……
莫爸爸納悶得很。
而他怎麼也猜不到墨巖廷乘坐的那趟飛機出事了。
莫爸爸回去後,檢查了女兒的手機,沒看出絲毫問題,又打給墨巖廷,墨巖廷那邊是關機。
他沒辦法,只好打給墨衛東。
“巖廷?巖廷出差去了。”墨衛東一聽親家公提墨巖廷,心口就是一哆嗦,生怕親家公是來喊他兒子去法院離婚的
。
莫爸爸爲女兒操碎心,本來差點跟墨家撕破臉了,這會兒非常不好意思,厚着臉說:“晚晚早上突然暈倒了,我想可能跟巖廷有關,唉,如果巖廷打電話回來,麻煩老哥哥跟他提一聲。”
墨衛東十分驚訝,連忙說“好”,掛了電話,就叫上賀蘭君,風風火火去醫院探望莫晚晚。
莫晚晚看到墨家二老,哭得更兇了。
墨衛東和賀蘭君不約而同沉默,升起憐惜之心,實在是莫晚晚哭的那個樣兒太可憐了,兩隻眼睛腫成核桃,本來不顯胖的臉硬生生消瘦一圈。
“晚晚怎麼了?”賀蘭君輕聲問莫媽媽。
這個時候,大家都不記得曾經的嫌隙,只想着爲孩子好。
莫媽媽鼻音濃重地回答:“從送進醫院,一直哭,不知道怎麼了,也不說話……”
把女兒暈倒前後的事全部描述一遍。
賀蘭君也納悶。
這時,莫晚晚哭得沒眼淚了,肩膀還在顫抖,啞聲問:“媽,巖廷呢?”
莫媽媽和莫爸爸驚喜,賀蘭君心中也是一喜,瞟了眼莫家夫妻倆,有些得意,連忙握住莫晚晚的手,溫言細語回答:“巖廷出差去了,這會兒在飛機上。”
莫晚晚雙手捂住臉,哭不出眼淚,鋪天蓋地的絕望蜂擁而來。
“早上……廣播,那飛機出事了……”
她斷斷續續說完,兩家四個爸媽集體呆滯。
莫爸爸最先反應過來,急忙又看莫晚晚的手機,短信上果然有xxx號飛機,他早上聽廣播,恍惚聽見有一架飛機失事,沒往心裡去,更沒往自家女婿身上想。
誰知道,女婿就在那架飛機上!
賀蘭君身體一歪,驚叫了一聲“巖廷”。
墨衛東臉白成紙,抱住暈倒的妻子,大聲喊醫生。
病房裡兵荒馬亂。
莫晚晚呆呆望着天花板,她想問問怎麼尋找墨巖廷,可墨衛東抱着賀蘭君出去了。
“晚晚啊,是媽媽對不起你,不該攔着你見巖廷……”莫媽媽自責,絮絮叨叨哭着說,“爸爸和媽媽原諒巖廷了,也商量好,不插手你跟巖廷的婚姻……是我犯糊塗,那孩子又有孝心,對你又好,沒想到一轉眼人就沒了……”
莫爸爸臉色灰敗,十分懊悔。
也許他們不阻攔莫晚晚,墨巖廷就不會出事,誰能保證女婿這次出差不是爲了散心?
莫媽媽越哭越大聲,拽住莫爸爸的袖子:“你快給航空公司打電話,也許巖廷沒事呢?”
莫爸爸點頭,手機還沒拿出來,病房門突然打開,墨衛東站在門口一臉笑意,輕鬆道:“你們別急了,晚晚,你也別哭了,巖廷沒事
!”
“啊?”莫媽媽的眼淚傻傻地掛在睫毛上。
莫晚晚猛地看向莫爸爸,目光炯炯,恍然若夢。
“真的,巖廷沒坐民航,坐的是我們家的私人飛機。”
墨衛東說完,又去安慰賀蘭君,妻子嚇壞了。
“晚晚,太好了!巖廷沒事。”莫媽媽又哭又笑,抱住莫晚晚。
莫晚晚嘴角含笑,大悲大喜,神經有些衰弱,又陷入昏睡。
一覺醒來,渾身輕飄飄的,她喝了莫媽媽和墨家廚師送來的補湯,給池承業打電話確認一遍,沉重的心這才踏踏實實落地。
莫爸爸和莫媽媽相視一眼,彼此心領神會,晚晚明顯跟墨巖廷有很深的感情,他們再逼着女兒離婚,就是棒打鴛鴦。
兩人悄悄出去,莫爸爸苦笑:“咱們白做惡人了,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女婿,唉。”
莫媽媽哼道:“他嚇到晚晚,害得晚晚進醫院,他還有理了?再說,哪有記恨爸媽的,除非他不當我們是爸媽。以前是怎麼對他的,以後還怎麼對他。”
莫爸爸哭笑不得:“晚晚老實,巖廷大度,他們倆應該不會記恨我們。”
夜色無邊。
莫爸爸和莫媽媽回家去了,莫晚晚白天睡一整天,晚上睡不着。
她查了病房號,得知賀蘭君沒住院,就自己四處晃盪一圈,然後又回到病房,無聊眺望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