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尷尬,但墨家把該做的都做了,哪怕鬧到警局去,也就是這麼個了結,至於江家接受不接受道歉,稀罕不稀罕那點醫藥費,人家墨家壓根不管你江家怎麼想。
學校不會開除墨銳,江家媽媽若不接受道歉,心裡不服,只能憋死自己。
“你們,你們竟然維護一個野種!”肥胖女人不敢置信,衝着莫晚晚大叫,眼裡有鄙夷。
莫晚晚身形一頓,轉回身,冷冷地說道:“銳銳是我兒子。江家媽媽,童言無忌,小孩子打架也不會上法庭,但大人說話就要有個分寸了!”
罵小孩子這麼惡毒,她可不怕上法庭告她誹謗和侵犯他人名譽罪。
墨銳圓溜溜的眼睛微微發亮,不自覺拉緊莫晚晚的手。
肥胖女人對上她冰冷的視線,目光微縮,氣勢不知不覺弱了下去。
直到莫晚晚三人走了,她才嘀咕道:“不就是個野種嘛,當個寶貝稀罕。”
然後,肥肥的臉有些扭曲,目光狠毒:“哼,貪慕虛榮的女人!爲了財富地位,甘願給個野種當後媽。哼,跟我放狠話,不過是做在面上給墨巖廷看吧?哼,就知道往有錢男人身上貼的賤貨!”
校長揉揉額角,難怪江星夜那麼囂張,原來江家以爲墨銳是沒人愛護的私生子。還有,這江家媽媽罵墨巖廷的老婆,真不怕死啊!
他裝作沒聽見,纔不去趟渾水。
江星夜尖叫:“不許走,我要打回來!”
肥胖女人拽着他胳膊,笑嘻嘻哄道:“兒子,打那種野種髒了自己手,你打不過野狗,不會找人幫你打麼?聽媽媽的,下次打架別親自出手,咱家有錢,僱人打狗!”
校長滿臉黑線,熊媽教出熊孩子。
出了辦公樓,賀蘭君生氣地問:“銳銳,那個江星夜是不是就像他媽媽說的那樣罵你,你才動手的?”
“嗚嗚嗚,他罵我小野種,說我沒有爸爸和媽媽要,說我是廁所裡生的,嗚嗚嗚,我叫他閉嘴,他還罵我,我就打了他……”
墨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臉蛋憋得通紅。
“銳銳,你別聽他亂說,你是有爸爸媽媽的。”莫晚晚心裡堵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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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早些把銳銳接回去的。
那些小孩子肯定是看他長時間住校,沒有家長來探望,回家學舌,大人們想得更多,自然就發揮出無限的想象力。
如果她和墨巖廷能多出現在學校,墨銳必定不會被人欺負。
心中有了決定,她正要開口,突然,墨銳小身板一晃,整個人向後倒去。
“銳銳!”
她喊了一聲,及時接住墨銳。
賀蘭君本就眼睛溼潤,看墨銳暈倒,頓時眼前發黑,連忙喊司機,聲音都破了:“去醫院!”
她暗暗發誓,如果是那個叫江星夜的把她的乖孫子打壞了,她一定會給江家好看!
醫院。
“小孩子情緒波動大,呼吸不暢,清醒過來就好了。”
醫生收起病歷,出了病房。
墨銳整個小臉縮在枕頭裡,被子遮住他的下巴,眼神黯淡無光,眼角還有淚痕,病蔫蔫的,沒有一絲精神,脆弱的彷彿隨時會死掉。
別提多可憐了。
莫晚晚心裡難受。墨銳本該享受無憂無慮的童年,卻莫名其妙承受了許多他不該承受的,還是他承受不起的。
賀蘭君撫着墨銳的小腦袋,微微嘆口氣。
有些話,她不能開口,只能等着兒媳婦開口,儘管她非常想把墨銳立刻帶回家。
墨衛東沉默地削蘋果,遞給墨銳。
墨銳接了,有一口沒一口地啃着。
莫晚晚倒了三杯熱茶端給他們:“爸,媽,銳銳沒事了,你們放心。我下去給銳銳買午飯。”
一句“放心”,讓墨衛東和賀蘭君都鬆口氣,墨衛東淡聲說:“你去吧。”
莫晚晚下樓後,就給墨巖廷打電話,語氣不滿:“墨巖廷,銳銳暈倒了,你怎麼看都不來看一眼!”
這還是親爹麼?全家都來了,就是墨巖廷不來。
這個混蛋!讓她在公婆面前都快沒有立足之地了。
夾心餅乾本來應該是墨巖廷夾在她和那祖孫三人之間,現在爲嘛是她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後媽”,夾在墨巖廷和祖孫三人之間了?
她又罵一句混蛋,這傢伙親爹當起“後爹”,壓根沒給她做“後媽”的機會!
“暈倒而已,我也暈倒過,不會有生命危險。”墨巖廷冷淡道,“今天的事我知道了。我打算把銳銳送出國。”
“巖廷!”莫晚晚大驚失色,爲墨巖廷話中的堅定,“爲什麼?銳銳已經很委屈了!”
“晚晚,銳銳的臉,太像我們墨家人。江太太敢這麼對他,是因爲猜到他的身份,她敢冒犯你,是因爲她認爲你是貪慕虛榮的女人,是墨家的傀儡!我不允許她這麼看你!”墨巖廷的口吻冷硬又殘忍。
莫晚晚卻是心中一暖,墨巖廷無論怎麼做,都是在爲她着想。
她接受墨銳,在外人眼裡,就是她對墨家的財富屈服的表現,是在墨家沒底氣的表現。墨巖廷不願別人用輕視的眼光看她。
她神色緩和下來,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語氣裡有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溫柔:“老公,外人怎麼看是他們的事。銳銳這麼小,一個人去國外,那些外國的小朋友明白他是不受家人重視的孩子,一樣會欺負他。
巖廷,有你在,那些人不敢說我的。我們重視銳銳,疼愛銳銳,他們不敢說銳銳壞話。老公,你是我們最堅定的後盾啊!”
最後一句話深得墨巖廷的心。
老婆全心全意依賴他,信賴他,相信自己能在他的庇護下橫着走,他是心花怒放,隱隱自豪。
“咳咳,你別以爲拍馬屁就能改變我的主意。”墨巖廷沒有被糖衣炮彈迷惑。
墨銳註定痛苦,他老婆能脫身,爲什麼自己送上去給人瞧不起?
莫晚晚臉黑了:“墨巖廷,你真是冥頑不靈!”
言畢,她氣憤地掛了電話。
既然墨巖廷那兒說不通,她索性自己帶墨銳回家,先斬後奏。
說做就做。
她空手回到病房,笑道:“媽,我嚐了醫院的飯菜,太難吃了,銳銳現在胃口不好,吃那些更吃不進去。咱們回家吧,讓家裡廚師做。銳銳,我給你做蛋羹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