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關手機,辛涼月又發了消息:可能真遇到生死攸關的事,我會選擇極端。
莫晚晚怔住,心裡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悲傷,辛涼月這麼開朗樂觀的姑娘,居然爲會爲了愛折磨成這樣。
墨巖廷出差的第二天晚上,按時給她打電話:“老婆,還在工作麼?”
“嗯,在畫設計圖,我纔想到思路。”莫晚晚嗓音緩緩的,如溪水流動,悅耳動聽,“小月給我拿了很多航拍圖片來,其中一張是沙漠裡的綠洲,我想到那時候我們在沙漠裡拍婚紗照,就來了靈感。”
墨巖廷打開錢夾,裡面是他和莫晚晚的婚紗照合影。
他摩挲着照片上妻子的臉,笑道:“那一定很溫馨。”又笑着問:“晚晚,你有沒有想我?”
想啊,怎麼不想,想的都睡不着。
肉麻的話在舌尖上滾了一圈,莫晚晚嗔道:“我全想着比賽了,哪有時間想你。”
墨巖廷揉揉臉,他感覺自己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破裂。
“晚晚,我昨天夢到你了。”他重新笑起來。
“哦,夢到我什麼?”莫晚晚眼角彎成月牙。
“夢到那天早晨,我們沒做完的事。”
“你個流氓!”莫晚晚氣得掛了電話。
她捏着畫筆,臉頰又燙又紅,心裡還有些後悔,唉,明明想跟他多說話的,怎麼就經不起一句玩笑,掛了電話呢?
不想啦,不想啦,她還是快點把設計圖畫完吧。
莫晚晚努力專心致志,最後回過神來時,不由得懊惱。
專心致志的結果就是,她畫了一張男人的臉,那男人還是剛剛調戲她的男人!
莫晚晚把畫紙藏在抽屜裡,回房蒙上被子,腦海裡則不可抑制地想着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
半夜裡,她做夢夢見墨巖廷上了飛機,飛機變成宇宙飛船。
她站在地上呼喊他的名字,卻只能眼睜睜看着宇宙飛船把墨巖廷帶進了黑洞!
她驚醒,摸了摸身邊,是涼的,這纔想起來,墨巖廷出差去了。
打開牀頭燈,摸到櫃子上的水杯,湊到嘴邊,才發現水杯是空的——每天晚上,墨巖廷都會給她倒一杯水,他不在,她卻養成了夜半直接拿水喝的習慣。
莫晚晚手發抖,習慣真是可怕。
習慣了兩個人,才知道一個人有多寂寞
。
習慣了他的照顧,他不在身邊時,她才知道他有多寵她。
墨巖廷蹲在浴室裡給她刷鞋,圍着圍裙在廚房裡給她做飯,沐浴前給她放熱水,沐浴後給她擦頭髮,睡覺前給她放一杯水,睡覺起來給她買好早餐。
相處的點點滴滴,忽然一股腦涌進腦海。
第一次,她特別想立刻看見他,立刻聽見他的聲音。
……
墨巖廷忙碌一天,連夜開完會,回到酒店,開了瓶紅酒,淺飲慢酌,腦海裡想象着此時莫晚晚肯定睡着了,夢裡會夢到他。
他突然有點心疼,不知道沒有他做晚飯,莫晚晚會不會吃不好。
這個小笨蛋,自己做的飯不好吃,卻偏偏不肯承認。
他故意不吃她做的飯,就是想讓她看清楚兩個人廚藝的差距,這樣以後,她就不好意思下廚了,然後安安心心等着他做飯就好了。
其實,她不知道,他當面嫌棄她做的菜,背後卻偷偷把飯菜都吃個精光。
難得她下一次廚,他怎麼會浪費她的心意呢?
墨巖廷想着想着,不經意笑出聲,搖搖頭,又抿了一口紅酒。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如此寵一個女人,寵到有些變態的程度。
這時,他又想到電話裡莫晚晚的話,心中還是有一點點的遺憾。
如果莫晚晚也非常非常愛他,像他愛她一樣,他的人生就完美了。
手機鈴聲在靜夜裡驟然響起。
“喂?晚晚,你這麼晚打電話,有急事?”墨巖廷立刻接聽,溫潤的嗓音有一抹焦急。
誰知,手機那頭卻悄無聲息。
墨巖廷心慌:“晚晚,你到底怎麼了?告訴我。”
他恨不得生一雙翅膀,現在就回到她面前。
“嗚嗚嗚,老公,我睡不着……”莫晚晚捂住嘴巴,哽咽聲清晰傳入他耳朵。
墨巖廷心裡又酸又澀,還有一絲甜,他循循誘導:“晚晚,告訴我,爲什麼睡不着?”
除了牀上,莫晚晚很少哭。
她的哭聲壓抑着一種令他興奮的情感,墨巖廷的心開了一道口子,等待着什麼進去填滿。
老婆的眼淚,比珍珠更珍貴。他暗暗想。
莫晚晚太難過了,索性放下所有的僞裝:“我一個人,睡不着。老公,我……我很想你。”
這一句話彷彿蚌打開了殼兒,把最珍貴、最柔軟的內心展示在他面前
。
她捂住嘴,哭得更厲害,覺得好羞恥,整個人如進了烤箱一般熱。
太丟人了,她不應該說出來的,墨巖廷肯定要得意死了,或者笑話她。
墨巖廷輕鬆地笑了起來,長久以來,壓在心口沉重的石頭驀然消失。
原來,她那麼思念他,思念到哭泣。
這還不能說明她也愛他麼?
他心裡酸酸漲漲的,缺失的那一角,滴答,滴答,全部用她的眼淚填滿。
愛情這條路,她終究捨不得他等太久。
墨巖廷感激皇天不負有心人,感激莫晚晚沒有太晚愛上他。
“乖,老婆別哭了,我明天就回去。”他用最溫柔的嗓音哄道。
莫晚晚哭聲一頓,不停擦眼淚,眼淚卻控制不住地不停掉:“不是到週六纔回來麼?明天週四。”
“我也想你,想得睡不着。”墨巖廷說。
莫晚晚臉蛋紅得如三月桃花,一對明眸如三月的桃花潭水。
她輕輕“嗯”了聲,掛掉電話,撲進被子,輾轉反側一個小時後,才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墨巖廷看着掛斷的手機失笑,算了,老婆害羞,還是不要再打過去讓她難爲情了。
……
莫晚晚早起,就意識到自己任性了,不好意思給墨巖廷打電話,於是給他編輯一條短信過去,讓他好好工作,好好賺錢養家,不要受她的影響。
奇怪的是,直到下班她也沒收到墨巖廷的回覆。
難道他生氣了?
她本來想跟同事出去吃晚飯的,卻沒了心情,順路買了菜,準備回家自己做飯。
剛開門,迎面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