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對他一見鍾情?”
花蕊腦海裡浮現那人溫暖寬厚的懷抱、冷峻淡漠的俊臉,不由得害羞紅臉,重複一遍:“我不知道他有太太。”
“你趁早給我打住你的心思!不要忘了媽媽是怎麼癱瘓的!”花羽火氣上腦,灌了一杯加冰的紅酒,才稍稍保持冷靜。
“姐姐,你別生氣,我知……知道了。”花蕊小心翼翼拉她的手。
花羽皺着眉問:“誰在地上撒了把珍珠?”
“我不認識,沒看見她的臉,只看見她穿了一身粉紅色的裙子,裙襬上繪的是竹林。墨先生去追她,沒追上,薇薇說時間到了,讓我下樓參加宴會。”花蕊對姐姐沒有隱瞞。
花羽想起那張紙條,她跟墨巖廷想的一樣,這世上有巧合,更多的卻是人爲製造的“巧合”,明顯的,有人算計花蕊和墨巖廷。
“這事我會去查,你別想東想西,來,換了這套裙子。”
花羽遞給花蕊一套晚禮服,喊兩個女化妝師進來給她換衣服、換髮型,然後她去了副樓監控室,嗓音冰冷:“查一個穿粉色裙子的女人,裙襬上有竹林。”
……
夜深,曲終人散。
花羽讓女管家帶花蕊去休息,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如啄木鳥啄樹,發出沉悶的篤篤聲。
站定在一扇門前,備用鑰匙輕轉,咔噠,門開了。
室內昏暗,男人的低喘、污言穢語,以及女人違心的讚美,令她噁心欲嘔。
摁開水晶吊燈,隱藏在黑暗中的污穢骯髒,瞬間暴露在燈光下。
“啊——有人!”女人尖叫,手忙腳亂找衣服。
“誰沒長眼……花羽!”花君凱面如土色,那點子色心嚇得不翼而飛,慌慌張張拿牀單遮住自己。
花羽輕瞥地上的衣服,退出了房間。
地上的凌亂中,有一件粉色裙子上繡了一叢綠竹,猜想得到驗證,她卻半分高興不起來,反而有股怒火,想要毀滅屋裡那對狗男女的怒火!
這賤女人,登堂入室不說,還膽敢算計她妹妹!
花君凱穿戴整齊出來,搓着手,背對房門站着,尷尬地問:“花羽,找我有事?”
“查房。這個房間不過是客房,誰知道您在裡面。您還記得媽媽爲什麼會癱瘓麼?”花羽冷淡地垂着眉眼。
花君凱臉上肥肉抽動,一會兒紅,一會白。
花羽眼皮沒掀,冷冷地說:“讓開!”
“花羽……”花君凱吞吞吐吐,沒動。
花羽這次擡起眼,正眼看他。
那冰冷的目光裡,滲着絲絲恨意和濃烈的失望。
花君凱脊背發涼,讓開了肥圓的身體。
花羽推開門,衝牀上坐着的女人冷笑:“你是叫朱藝萍吧?”
朱藝萍點頭,平時囂張的她,此刻在花羽面前卻有些畏縮。
“很好,你是花君凱第一個帶回家的小三。”
花羽說完,幾步過去,揪住朱藝萍的衣領。
朱藝萍失聲尖叫,撓了花羽一爪子。
花羽看了看手背上的血,她還沒說話,花君凱衝進來,擡手給了朱藝萍一巴掌:“賤人!你敢打我女兒!”
朱藝萍懵了,這還是她第一次挨耳光,更深的悲哀,是對這個滿嘴說喜歡她的男人的失望。
一個矮矬圓,居然也要拋棄她!
花羽把朱藝萍拖下樓,扔在一樓客廳正中心,來來往往收拾客廳的侍應生們,一個個瞠目結舌。
“你們幾個,過來把這個女人的衣服扒了,給我扔出花家大門!”花羽冰冷地吩咐門口保鏢。
四個保鏢愣了一秒,接着,當衆把朱藝萍給扒個雞蛋剝殼。
“放手!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要告你們侵犯我人身自由!花羽,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朱藝萍嚇慘了,尖叫聲不斷。
花君凱臉色鐵青,直到朱藝萍被扔出花家。
“花羽,現在你滿意了?”他沉着臉問。
“您如果不高興,可以把我從樓上推下去,把我也摔成癱瘓,正好跟媽媽作伴。”花羽雙手環胸,神色淡淡,下巴微微擡着,倔強而高傲。
“你!”
“您的褲腰帶我管不上,但是您把髒女人帶回家,踩髒我們家的地毯,我就不得不管了。”
說完,花羽露出個極度厭惡的眼神,轉身離開。
花君凱兩眼冒火:“花羽!我是你父親!”
……
莫晚晚和墨巖廷第二天接到了花羽的邀請。
墨巖廷淡笑:“花羽的動作挺快。”
“你的意思是,她查到害你的人了?”莫晚晚莫名覺得這男人的笑像極了老狐狸。
“在她眼裡,應該是有人害她妹妹丟臉,順手牽連到我。眼紅嫉妒她們姐妹的人,可不少。”
果然如墨巖廷所料,花羽見了他們,首先跟他們道歉:“墨先生,墨太太,昨天招待不週,是我爸爸身邊的人不懂規矩,鬧出來的事,讓你們受驚了。我以茶代酒,向你們賠個罪。”
莫晚晚今天要上班,花羽就沒點酒。
“花小姐太客氣。”莫晚晚明白她話裡的含義後,有些尷尬,還有些同情。
不過,越是與花羽相交,她越覺得花羽是個可愛的人。
花羽昨晚就給墨巖廷解過一次圍,今天道歉,一句不提妹妹花蕊,也不把責任全部推卸到“花君凱的女人”身上,等於是她自己攬下了責任。
這是個很有擔當,很愛護家人的女孩。
花羽稍微解釋了下經過,卻沒提花君凱的女人是誰,畢竟在外人面前還要給她爸爸留兩分臉面:“……我昨晚讓人把她扒光了,一件衣服沒留,扔出花家。如果墨先生不解氣,我給您寫個名字身份,隨便您處置。”
墨巖廷疏淡道:“花小姐多慮,我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花羽可以不給花君凱的面子,整治他的女人,那是因爲花羽是他的女兒,花君凱再生氣,也不會對花羽怎麼樣。
墨巖廷去對付花君凱的女人,那就是打花君凱的臉,花君凱面上即便不說,心裡也會結個疙瘩。
莫晚晚偷偷翻個白眼,不放在心上,昨晚怎麼氣得把外套都給扔了,就因爲花蕊不小心撲進他懷裡?
她算是見識到這男人心口不一的一面了。
花羽鬆口氣,吃完飯,又硬是送給莫晚晚一份小禮物。
莫晚晚囧了好半天。
花羽比她小,還是個未婚姑娘,給她送禮物,表面上是賠禮道歉,實際上兩人氣場不在一個等級上,如長輩送給晚輩見面禮,莫名喜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