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茗薇急了,心裡也慌。如果父親出面,當真不是她能對付的。
現在,連母親都不幫她了。
“媽,你這是要逼死我嗎?能不能別逼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我是一個人,不是貨物。我的終身大事,我自己做主。”
“你自己做了這麼多年的主,還不是一點結果都沒有。凌天的母親都見過我了,也表明了態度。這件事,沒得商量。惹怒了你父親,你連律師都沒得做。”
艾茗薇紅了眼睛:“媽,你幫幫我。只有你能幫我了,我只想嫁給凌天,你知道的。你幫我吧!”
艾母長嘆了一聲:“要說其他事情,我都能幫你,唯獨感情這件事,是我做不到的。女兒,你何必如此執着呢?這世上優秀的男人那麼多,又不只有陸凌天一個。媽會幫你找到更好的,你就聽我的安排。”
“我不要!”她哭了起來:“除了陸凌天,我誰都不要。”
艾母見她執迷不悟,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要再這樣執迷不悟,那就怪不得我和你爸狠心了。茗薇,別想着和你爸作對,你鬥不過他的。挑選的人都還不錯,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早點休息,我和你爸等着你回來。”
門關上,只剩下艾茗薇一個人,她氣得渾身發抖,一手將桌上的東西掃落在地。
所有人都來逼她,他們一個個都不想自己好過,她不會就這樣妥協的。
心情不好的她,給杜銘和墨羽打去電話,最後也只有杜銘一個人願意陪她。
一杯接着一杯酒灌下去,她的腦子越是清醒。
“夠了!喝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可我心裡難受啊!我不喝酒,還能做什麼。他們都在逼我!阿銘,沒人願意幫我,連我媽都在逼我。”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你的忙。”
看着艾茗薇借酒消愁,杜銘的心裡也不好受。
“你幫我?你怎麼幫我啊?我爸媽,非要逼着我嫁人,給我安排相親。他們逼我!我不想相親,我不要嫁給別人。你知道的,我心裡只有凌天一個。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改變過。”
她緊抓着杜銘的手,卻不知道,杜銘的心裡同樣苦澀。
“茗薇,你堅持了這麼長時間,有沒有想過……放棄?”
“放棄?阿銘,連你也這麼說嗎?你都說我堅持了這麼久,你讓我放棄,這怎麼可能?我絕不會放棄!”
“可是,凌天如果要和你在一起,何必等到現在。他寧可找一個不認識的女人,也沒有考慮過你。你這樣堅持下去,真的值得嗎?”
“你不是我,你不會明白的。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沒人比我更瞭解他,我們纔是最合適的。”
艾茗薇每一句堅定,落在杜銘的心裡,都成了鋒利的刀子,扎得他血肉模糊,而他還要在艾茗薇面前強顏歡笑。
“叔叔阿姨這麼堅持,茗薇,你不如……”
“你如果勸我妥協,那就什麼也別說。我是不會認輸的!總會有辦法,我肯定能想到辦法。”
“也許,你真的會看到,身邊還有其他更合適的人選呢?”
“沒有比凌天更合適的人,我的幸福,只有他能給。”
看她如此堅定,杜銘不再吭聲,心中萬般苦澀,他只能陪着艾茗薇買醉。看她喝醉,杜銘嘆了口氣,細心送她回家,將人安置好。
看着熟睡的艾茗薇,他長嘆一聲:“你只知道自己執着,爲何看不清我的心呢?”
杜銘爲艾茗薇留下一盞燈,廚房裡溫着醒酒茶,留下便籤,這才悄悄離開。
他們彼此堅持着自己的心意,茗薇被家裡逼迫着考慮終身大事,他又何嘗不是?
他們幾個做朋友好些年,從一開始,他就喜歡艾茗薇,只是,他要表明心意的時候,艾茗薇卻先一步告訴他,她喜歡的是陸凌天。可是陸凌天喜歡靈萱,所以,她會默默祝福他們。
那個時候,杜銘將自己的心裡話嚥下,想等着茗薇放下了,再告訴她。
誰知道,靈萱突然出事失蹤,陸凌天一蹶不振,這反而讓茗薇看到了一絲希望。正是這一絲希望支撐她到現在,如今陸凌天娶了別人,她還是不放棄。
杜銘好幾次想向她表明心跡,可他又害怕。
如果說破了,或許他們以後連朋友都做不成,還不如像現在這樣,默默守在她身邊,做她的好朋友。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杜銘,讓他在深夜裡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他想,憋在心裡太久,總該找一個人說說的。而他唯一信得過的人,就是陸凌天。
於是,杜銘來到了天盛集團。
突然看到他,雲依也很詫異。陸凌天正在開視頻會議,一時半會沒法結束,她只能帶着陸凌天先在休息區坐着。
“上次匆匆見過,都來不及和嫂子好好說上兩句話。看來,凌天很疼你,不然也不會把你放在自己身邊。”
曲雲依笑了笑:“這就要問他自己了,他做事總有自己的原因,我也不多問。你今天來,找凌天有什麼事嗎?”
她見杜銘愁眉不展,像是有什麼心事。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心裡不太痛快,想和他聊聊。”
“他一時半會結束不了,你昨晚應該沒睡好吧!黑眼圈都出來了。”
他尷尬地笑了笑:“有這麼明顯嗎?”
曲雲依泡了一杯茶給他,舒心提神的。
“其實,有心事是很正常的,找人傾訴是個不錯的法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也願意做那個傾聽者。是……感情問題?”
杜銘一愣,心想,自己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
“嫂子,這……”
“沒關係,如果你覺得不好開口的話,可以不說。等凌天忙完了,你們可以慢慢聊。”
曲雲依想,剛纔是自己冒昧了,她只是想關心一下陸凌天的朋友,大概這麼說,有些唐突。
“嫂子!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有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曲雲依笑了,回頭坐了回去:“你願意說的話,我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