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這麼盯着,何柔渾身都不自在了。
“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我感覺,你好像很看不起普通職業的人。我不覺得,服務員是個丟人的職業。”雲瑤覺得,只要自己不犯法,做哪行都是一樣的。能賺錢養活自己,讓自己的生活過得更好,這就是自己的本事。
做服務員,比遊手好閒,只知道花家裡錢的那些人,要高尚得多。
何柔不以爲意,只覺得,洛雲瑤此刻和自己說這些,純屬站着說話不嫌腰疼。 自己不用體會的事情,她當然不會覺得有什麼丟人的。
她執行任務的時候,什麼職業沒有嘗試過。她很清楚,那些女服務員背地裡做的都是些什麼勾當。想真的賺錢,怎麼可能讓自己過得坦然?
女人在外,做個服務員也是會被客人揩油,到頭來,吃虧的是自己。這個世界就是如此骯髒,沒有一塊地方是乾淨的,像洛雲瑤這樣不用操心生存的小花朵,怎麼可能體會得到,一個女孩子想在外生存下來,究竟有多難。
“你自己沒有試過,當然說什麼都輕鬆。”電梯門打開,何柔瞟了雲瑤一眼,滿是不屑。她擺高姿態,並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在雲瑤眼裡實在幼稚。
雲瑤踩着穩重的步伐走出電梯,在她身後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嘗試過?看來,你對我這個敵人,並不瞭解。你不知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嗎?”
何柔停住了腳步,側身回頭看向她:“瞭解你?我需要了解你什麼?你無非是財團大亨的女兒,在找回親生父親以前,你身在洛家,那也是個家庭條件還過得去的地方,至少不需要你爲生活發愁,你能經歷什麼。當真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嘛?”
“原來,你知道的也不過是這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還自以爲是。”
“不管你經歷過什麼,都不及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何柔以爲,沒有什麼比失去親生父母更讓人痛心的。洛雲瑤她就算說出花來,她的人生也沒辦法和自己相提並論。
她打開了門,把人請進去,看着洛雲瑤走進屋子裡,她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你確定要進來?我怕你,進來就出不去了?”
雲瑤半擡着自己的腳,還沒邁進去,見何柔這麼說,她笑着邁大了點步子,穩穩地踩下來,認真告訴她:“你可能不知道,我還從來沒有怕過。我也希望,你能讓我怕一次,挺好的。”
何柔見不得她這麼高傲的樣子,來了自己的屋子裡,還這麼囂張。
“洛雲瑤,你聽過那麼一句話嗎?人太囂張,死得更快。”換做旁人,她絕不會和他廢話這麼多,讓她不痛快,結果只有一個。有些人,得罪了人丟了性命,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一直提醒自己,她要回到正常的生活,這才讓洛雲瑤有了在自己面前囂張的機會。
們砰地一聲被關上,何柔故意用了些力度,想看看洛雲瑤的反應。聽到聲音,她竟沒有露出半點害怕。可是,在這封閉的環境下,她看到洛雲瑤從容不迫的樣子,何柔突然有了別的心思。
剛纔,她說自己什麼都不怕。可何柔也殺過不少人,她見過很多人說自己膽子很大,可面對死亡的時候,還是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這樣的場面,她見過太多了。
她沉了沉神色,慢慢靠近,雙手已經暗自握成了拳頭,腳步自然而然放輕了,漸漸露出了自己的職業習慣。
雲瑤站在原地,感覺身後有一道冰冷凌厲的目光正看着自己,還隱約透着危險的氣息。她也暗自警惕起來,突然回頭,何柔已經神不知鬼不覺來到了她身後,兩人只有幾步之遙,如果何柔這個時候要對雲瑤動手,完全有機會。
可是,就這麼被洛雲瑤盯着,何柔停下了自己的動作,兩個人僵持住了。
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透着殺機,雲瑤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何柔敢不敢對自己做些什麼,可她聽聞,現在的何柔身手很厲害,她跟何旭交手,兩個人能打成平手。
換做自己,肯定沒有這樣的水準。
雖然,她時常被阿辰拉着訓練,也學了不少。可是,她缺乏實戰經驗,自然不能跟何旭相提並論。
雲瑤在想,自己如果真的跟何柔動手了,自己到底能撐多久?
她都做好了心理準備,何柔看了她一會,卻突然轉身了:“我去給你倒水。”
看着何柔離開,雲瑤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有了一層細密的汗水。她皺着眉頭,幫自己擦掉汗,站在客廳裡隨意看了看周圍。
茶几上擺着的兩個茶杯,還有門口多出來的那雙粉色拖鞋,都在告訴洛雲瑤,何柔不是自己一個人住,這裡應該還住了另外一個女孩子,只是她從來沒有提起過。
不一會,何柔已經倒了茶過來:“敢喝嗎?我可是在裡面下毒了。”
雲瑤笑着接過,當着她的面嚐了一口:“這紅茶的味道,還不錯。”、
何柔冷哼了一聲,隨意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她不喜歡繞彎子,看着洛雲瑤,開門見山問道:“你比我想象中更厲害!我亮出了身份,你卻能讓彥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我趕出公司。看來,我以前真的是小看你了。”
“原來,你認定了,是我要阿辰把你趕出公司的。你不知道嗎?沒人能影響阿辰的決定,再說,你也不適合待在公司。我要把你趕走,早就這麼做了,何必等到現在。早知道,一開始把你趕走,你也沒機會告訴阿辰,你的真正身份。”
“是你看穿了?”何柔皺起了眉頭:“什麼時候?”
雲瑤聳了聳肩:“我可沒這麼大的膽子,敢去想,一個死了九年的女人還能活過來。只是本能地覺得,你並不簡單。你一心以爲,是我讓阿辰把你趕出公司,可逆有沒有想想,有可能,這根本就是你自己造成的。”
“我造成的?我和彥辰分開了九年,現在重逢,他怎麼可能想把我趕走?不是因爲你,他絕不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