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已經安全了,洛雲瑤總算放下了警惕,大概因爲太疼,她醒來沒多久,又昏了過去。霍彥辰看着她渾身是傷,心如刀割。
何柔有再多的怨氣,完全可以找他發泄,爲什麼要傷害他愛的人。
他真正意識到了,一個女人瘋狂起來,究竟有多可怕。正是因爲她的瘋狂,讓雲瑤一次次受到傷害。好在,一切都結束了。以後,他絕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回去的路上,一切都很順利。此次行動還是有些人受了傷,故此,回到R市之後,該安排醫院的人都被安排妥當,該帶走的人被項洋帶走,霍彥辰直接跟着洛雲瑤住進了醫院,其他事情,他也顧不上許多了。
在路上,孫宇只是給她進行了簡單的包紮,她身上的傷,比孫宇想象中還要嚴重,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告訴霍彥辰。
“彥辰,嫂子的傷,你要有心理準備。”
“不都是些外傷嗎?回去後好好調理,她會好起來的。”霍彥辰不願意多想,他只希望洛雲瑤健康平安,其他的,他都不在意了。
“的確都是些外傷,可是,最嚴重的,應該是嫂子的雙手。”
“手?”他蹙着眉心,救她的時候,霍彥辰是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她的雙手好像使不上勁,當時,他只以爲那是雲瑤太累,加上手臂上的外傷,纔會如此。現在孫宇特別提起這件事,霍彥辰不得不警惕起來。
“是的,嫂子的手,恐怕是傷得最重的地方。”
“她的手?”
孫宇認真地點了點頭,他雖然不是專業的骨科醫生,還是能看出一些問題的。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何柔只怕廢了她那雙手。
“我也不是很確定,一切還是等醫生檢查完以後再說吧!要是真有什麼,你還要好好安慰嫂子。她是個驕傲的人,如果真的……失去了這雙手,再也不能做設計,只怕她接受不了。”
“不能做設計……”會有這麼嚴重嗎?
他心裡一沉,這雙手對雲瑤來說意味着什麼,霍彥辰最清楚不過。
如果讓這丫頭知道真相,她肯定會接受不了的。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這幾天你們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應付。”
“你還要想好,如何跟家裡人說。嫂子那麼驕傲的性格,肯定接受不了別人的同情。”
“我知道了。”
直到孫宇離開,霍彥辰才鬆懈下來,坐在醫院長廊上,他不斷回想着孫宇和他說的話。她那麼驕傲,這雙手要是就這麼廢了,她如何能受得了。
爲什麼這些苦難沒有落在他的身上,讓他來承受?
何柔究竟做了什麼,竟然廢去了她一雙手。她是想讓雲瑤一輩子都痛苦嗎?
霍彥辰一拳砸在了牆上,嚇壞了路過的花癡護士,他臉色陰沉,突然不想看到醫生從急救室裡出來。
燈暗了下來,醫生走出來,摘下了口罩,雲瑤被推了出來。
霍彥辰看着醫生凝重的臉色,心情跌到了谷底。
“醫生,我妻子的傷勢怎麼樣了?”
主主治醫師嘆了口氣:“其他的外傷都還好辦,主要貴夫人的雙手,雙手腕骨呈現粉碎性骨折,只怕,以後她這雙手……”
“治不好嗎?”
“現在還不好說,也許,她後期恢復得好,不會影響到日常生活。”
霍彥辰皺緊了眉頭:“那她……以後還能拿畫筆嗎?”這是她最驕傲的職業,也是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如果以後她都不能再做設計,洛洛肯定會很難過。
見霍彥辰這麼問,醫生有些爲難,也不敢給霍彥辰肯定的答覆。
霍彥辰看他猶豫,也不想聽他說那些無用的回答。
“好了,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先不要下結論,這件事,麻煩也不要先告訴她。該怎麼治,就怎麼治,用最好的藥,我要她恢復如初。”
“霍少,你這……是在爲難我。我恐怕不敢保證!”
霍彥辰沉下臉色:“你做不到,我就去找最好的骨科醫生。不管怎麼樣,我妻子的手,一定要治好。”
他叮囑醫院所有知情人,不能告訴洛雲瑤事情,她要是問起,就說是普通的傷,後期會慢慢恢復,不會留下後遺症。
醫生明白霍彥辰的心情,可這種事,不是他不想,就不會發生的。
很多事情,身爲醫生,他同樣無能爲力。
雲瑤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有很多人都在看着她。可是,不管自己說什麼,他們都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她看到了自己的父母,還有霍彥辰,他的父母,大家都在,唯獨看不到自己。
雲瑤有些着急,看着他們對着一個假的洛雲瑤關懷有加,不管自己說什麼,都沒有人理會她,好像他們根本看不到自己。
她嚇到了,從噩夢中驚醒,大口喘着粗氣。
空氣裡飄散着消毒水的味道,周圍是清一色的白,像是在醫院。映入眼簾的臉,是她熟悉的,她這才真正回過神來。
“阿辰……”她聲音還是沙啞的,看到他的第一眼,雲瑤下意識擡手想撫摸他的臉。
好像很久沒有見到了,眼前的霍彥辰,清瘦了許多。
只是,她剛一用力,一股鑽心的痛傳來,她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纏上了厚重的石膏,根本動不了。
記憶慢慢浮現出來,她記得了,自己被何柔帶到了懸崖邊上,她……傷了自己,最後,帶她一起跳崖,千鈞一髮之際,是阿辰拉住了她,這才撿回一條命。
而自己的雙手……
她還記得何柔對自己做了些什麼,她癡癡地看着自己的雙手,不敢問出口。
霍彥辰看她這個樣子,主動說道:“別擔心,醫生說了,只是簡單的骨折。只要你乖乖聽話,別亂動。恢復如初,只是時間問題。”
雲瑤認真地看着他:“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可是,她明明記得,何柔說,要廢掉她的雙手,抹去她的驕傲。何柔失去的,她也不能擁有。
當時的她,都徹底絕望了。這雙手,真的能恢復如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