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雲舒還沒有開口,就被鄧琴打斷了。她掃了一眼,這張臉,倒是和鄧茹
有着八分像,尤其是這眼神,和當年的鄧茹一模一樣,她倒是教出了一個好女兒。
“我從來沒有承認過你是我妹妹,姨媽這兩個字,不敢當。”雲舒一陣尷尬,這句
話,和雲天霖一個語氣,果然是母子,就連說話都是一樣的。
雲舒心裡也不願意喊,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雲舒乾脆不再說話。
“既然如此,小舒,去把醫生叫過來安排一下吧!”
“慢着!”鄧琴看了鄧茹一眼,她當真以爲自己是來做配型的嗎?看來,她是覺得,
自己剛纔說的話是在開玩笑了。
“我說了,我不會做配型。”
鄧茹沉默了,她看着不遠處的女人,有些看不懂她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不是來做
配型的,那她跑過來做什麼,耀武揚威?她似乎也沒有什麼好耀武揚威的,要知
道,一直以來的贏家都是她。
“鄧琴,你這是什麼意思?”
鄧琴如願看到了她眉眼中的慌亂,這個自以爲是的女人,原來也會有着急的時候。
“我的意思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我都說了,你想多了,我今天來,只不過是,看
看老朋友而已。如今,看到你過得這麼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你……”鄧茹差點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氣,這是算什麼,故意來氣她?
鄧茹還真沒想到,鄧琴居然會帶着兒媳婦故意來氣她,這可不像是她會做出來的事情。
“鄧琴,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幼稚了。”
“幼稚?幼稚嗎?可我怎麼記得,這是你當初最喜歡玩的把戲,現在,我也不過
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你應該習慣纔是。”
習慣?
她一點都不習慣,更厭惡看到鄧琴那高貴的樣子,眉眼中的得意和鎮定,讓她覺得
刺眼。此時,落寞的自己更像是她眼中的跳樑小醜,若不是自己有病在身,她肯定
不會讓鄧琴在自己面前如此囂張。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不同意配型,難道就不怕繼安嗎?”
又是這個名字,如果是以前的鄧琴,聽到這個名字,她真的會開始猶豫,甚至改變
自己的決定。
可現在,她不會再做這樣的蠢事了。二十幾年,她也該爲自己去考慮,爲自己活一
次了。
這些,都是孫媛告訴自己的。她們聊了一整晚,如今,她已經想明白了,當年就注
定的結局,自己花了二十幾年的時間,到現在才明白。
她用了一生的時間,去愛一個根本不值得自己付出感情的男人。
現在,她也該放過自己,讓她好好休息一下了。如今,她唯一會做的,就是保護好
自己,絕不讓其他人有半點傷害自己的機會。
“我爲什麼要怕他?”
“如果我有什麼三長兩短,繼安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是想讓他一輩子都恨你嗎?”
聽到這樣的威脅,鄧琴忍不住笑出了聲,雖然有些失了身份,可此刻,她是真的覺
得好笑級了。有多久沒有聽到這句話了,當初,鄧茹不就最喜歡用這句話來威脅她嗎?
每一次,她都妥協了,這個女人還以爲,同樣的辦法,能讓二十幾年後的她再度妥
協嗎?不可能的。
“恨我?雲繼安恨不恨我,又能如何?恨或者不很,我都要好好活着,他想要恨
我,那就恨吧!”
“你……”
“是不是覺得,突然有些不認識我了。我只是覺得,這樣的你,真的很可憐。看似
你贏了,可是你每天都要揣着那份小心翼翼過活,我真的,爲你感到可憐。”
鄧琴說着,起身走到了鄧茹的身邊,微微一笑,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這些
年,不知道,你有沒有夢到過那個孩子?”
鄧琴的話讓鄧茹臉色驟然一白,她很是滿意鄧茹的反應,看來,這個女人還不是完
全麻木的,起碼,她還會心虛。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覺得,我今天來,是想幹什麼?”鄧琴笑着,俯視着牀上憔悴的女
人,這樣的鄧茹,真是可憐,她都有些覺得,這樣的女人,還能成爲她的對手嗎?
鄧琴甚至有些不屑一顧,今天這趟,還真沒有來錯。
“鄧琴,我告訴你,我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繼安徽讓你後悔一輩子的。”
“是嗎?其實,我巴不得你早點死呢,知道嗎?別忘了,法律上,我還是雲繼安的
合法妻子,如果你死了,你說,他會不會回到雲家,畢竟,雲老爺子可是他的父
親,雲家,還有一個優秀的兒子。”
“你……你……你休想,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我絕對不會……死在你前面。”
鄧琴的話,讓鄧茹變得激動了起來,在一旁看着的雲舒有些擔心,趕緊幫自己的母
親順氣。
“您也是長輩了,難道沒有看到我媽身體都這樣了嗎?如果你是特地來說這些話
的,這裡不歡迎你,滾出去!”雲舒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母親,看見母親被欺負,
她怎麼能袖手旁觀。
雲舒說着,就要去推鄧琴,曉月見狀,攔在了鄧琴前面,扣住了她的手腕。
“長輩們的事情,我們做晚輩的,還是一旁看着好。”白曉宇說着,一把甩開了雲舒
的手,像是這樣柔弱的千金小姐,自己還真不放在眼裡,中看不中用的。
“雲舒是吧!你該不會還不知道,你眼裡的母親,可是一個破壞別人家庭,滿是心
機的女人吧!”
“成王敗寇,是你自己當年不如我媽,一個失敗者,沒什麼好得意的。”
鄧琴看了看雲舒,並沒有生氣:“不錯,我希望,這份自信你一直都有,但願,你
們一直都是勝利者。我只記得,還有一句話叫,笑到最後的,纔是真正的贏家。”
“那就走着瞧吧!爸爸深愛着我媽媽,你根本沒有機會,就算你佔着雲家媳婦的位
置,你也是那個失敗的人。”
失敗嗎?當年,鄧琴的確是失敗的那個人,可現在,她一點都覺得自己失敗,她有
一個那麼優秀的兒子,怎麼能說是個失敗者。
就在雲舒和鄧琴爭執不下的時候,門外傳來一聲呵斥:“你們這事在幹什麼?”
大家齊齊往門外望去,只見病房門口站着一個嚴肅的人,曉月看了看,那相似的五
官,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神,不難猜到,這個人是誰。
這,大概就是阿霖的父親,雲繼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