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亦謙目光一跳,靜靜凝着她此刻的模樣,清清淺淺沒有過濃的委屈,沒有激烈的怨恨,只淡淡的告訴她,她的手好像斷了。
擡起手的動作,牽扯到了痛處,她咬着牙皺着眉,見範亦謙只是看着她,並沒有動作,“範醫生,我這樣擡着,手很疼!”
他這才反應過來,忙扶住她的手,在她手腕關節的地方摸了摸,他憐惜嘆道:“你的手不是好像斷了,是真的斷了,不過還好不是骨折,只是脫臼!”
“嗯。”唐蘇輕輕應了一聲,手是骨折還是脫臼,只是肉體上癒合時間快慢的問題,從冷昧動手的性質上來說,這兩樣沒有區別。
手脫臼復原的過程很疼,她甚至疼得滿身是汗,卻沒有如許多女孩子那樣尖叫出聲,實在忍不住了纔會悶哼,他不忍道:“疼的話可以喊出來!”
“喊出來,還不是一樣疼麼?”況且,她早已習慣忍耐,若是冷昧在,她越是喊叫,他該越有報復的快感吧?
範亦謙被逗笑,“原理上是這樣,但叫出來在心理上,可能會不同!”
“自欺而已!”
範亦謙業務熟練,動作也很溫柔,大大減少了她的疼痛,他給她復原好又做了簡單的檢查,才起身笑道:“我給你的藥,按時擦按時吃,記得明天來醫院拍個片子,千萬保護好自己的手!”
“我會的,它只會斷這一次了!”唐蘇起身送他,“謝謝你,範醫生!”
範亦謙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了,冷昧是他好哥們,他好哥們弄斷了她的手,他給她接上是天經地義的,況且他又是冷昧的家庭醫生,從各方面來說,他都承受不起她這個謝字。
“那個,有什麼事,或者關於你的手,有什麼其他的問題,隨時都可以打電話給我!”他留了名片,她也大方的接了。
走出門,上了車後,範亦謙又突然覺得,他對朋友妻這麼說這麼做會不會不大好,貌似太過熱情了?手有什麼問題找他沒錯,不應該說有什麼事,都隨時可以找他的!
比起他的糾結,唐蘇淡然多了,她安靜的喝了碗湯便上了樓,手腕歸了位還是有點疼,不知是心理上疼習慣了,還是手真的還是在疼。
看着臥房正中央那兩箱行李,她連將它們移到邊緣去的力氣都沒有,手也不允許她做什麼,換洗的睡衣都裝了進去,她不想打開行李去拿,便隨手從櫃子裡找出一件白色襯衫,洗完澡後套在了身上,裹入被子裡,她累慘了,從身到心,不想多想,只想睡着,狠狠的睡着。
睡夢裡,身上驀地一涼,她皺着眉翻了個身再度睡着,不知過了多久,身上似乎多了一隻手在遊走,她詫異的睜開眼睛,冷昧趴在她身上,正在一顆顆解着她襯衫的扣子。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手腕的疼痛提醒着她適才發生過的事,他倒像是若無其事,一回來就解她的衣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冷冷笑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冷昧擡了眸,霸道的望入她的眼底,嘴角驀地勾了抹冷笑,“你在我牀上,真空穿着我的襯衫,你確定你不是在勾引我嗎?”
“你前一秒才拗斷我的手,我下一秒就變着法子勾引你?我不是魚,不只是七秒鐘的記憶!”胸前的扣子全開了,露出白皙的肌膚,她瞄了一眼趕緊將衣服攏好,從他身下鑽了出來。
她看見房間中央的兩箱行李不見了,扭頭看向冷昧,“我的行李呢?”
“你不是要搬出去嗎?我讓人給你裝好車了!”
唐蘇一怔,狐疑的盯着他,他會突然之間這麼好了?轉念,她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她冷笑道:“我說一百次,不如冷歡說一次!”
一定是冷歡被她推傷了,藉機將她趕出家門的,不過冷歡這次是算計了她,也賠上了自己,到最後成全的居然是她,如果被冷歡知道,她會不會氣死?
“你用這種方式來達到目的,不覺得太過了?”他早就說過,任何人都不可以傷害冷歡,她寧可抱着被他重罰的危險,也要賭一賭?
唐蘇腦袋一偏,綻出燦爛的笑來,“我若說,我真沒有用力推她,你信嗎?”
“我若說,你的手我真沒想過要擰斷你的,你信嗎?”
他的確是怒極了,冷歡是他不可以觸碰的底線,她非要來挑釁他,他一時失控才傷了她,陪冷歡的過程終歸不放心,沒想到一回來就看見她收拾好的行李,這是打算畏罪潛逃?
還是她做這一切,就是爲了離開他的身邊?掀開被子,卻看見她穿着自己的襯衫縮在牀上,那極致的誘惑讓他瞬間起了反應,一種想要以將她佔有的方式來填滿的落寞感,叫囂到現在。
唐蘇一聽就笑了,“我信啊,沒準是我的手太脆弱了,一碰就脫臼!”
他才注意到,她不管怎麼動,右手都沒動,安安靜靜的垂在身側,他不由的伸手想去碰一碰。
“你做什麼!”唐蘇驚恐厲喝,身體本能的朝後退了好幾步遠,直到脊背抵在了牀頭上,才瞪着一雙警惕的眼睛望着他。
他異常討厭,她這幅防備的模樣,眼神邪惡一挑,他撲向了她,“當然是討回我該要的東西!”
“什麼?”她伸手去擋他,卻不敢過度用力。
他擒着她的下巴,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笑得邪肆曖昧,“就要放你走了,在我守活寡之前,是不是該犒勞犒勞我?”
“冷昧,你噁心!”她憤恨的啐道。
擰斷她的手,他竟然還想求歡?他是有多禽獸!
他一笑,身體朝後退了一步,墨眸張揚着勢在必得的囂張,“你的行李,我可以給你裝上車,就能給你卸下車,怎麼選全看你自己!”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唐蘇雙手握拳,冷笑道:“是嗎?如果冷歡大小姐沒有意見的話,你就把我的行李卸下來吧!”
冷昧狂妄大笑,“你若是覺得我連應付一個女人的能力都沒有,大可以試一下!”
她咬了咬脣,低眉猶豫了下,他是很寵冷歡幾乎是百依百順,但那只是表面,稍微深入觀察一下,就不難發現,很大程度上是冷歡對他百依百順,他若決定要怎麼做,冷歡估計改變不了什麼。
“你快點,我很急!”
男人急色的樣子,在她面前從不加掩飾。
火辣辣的目光緊緊擒着她,她感覺自己穿着白襯衫比不穿衣服還危險,早知道他今晚會拋下冷歡跑回來折磨她,她說什麼也不穿他的衣服!
“你應該知道,我一旦被你撩撥起來,就算你不同意,你也擋不住我的,與其什麼好處都撈不到,不如有個臺階就趕緊下來!”他一面冷言冷語,又一面貼在她耳畔曖昧低喃,“夫妻之間,一次也是做,多做幾次也是做,你矯情什麼?”
唐蘇感覺她快被他折磨瘋了!
“冷昧,你還想再強我一次嗎?”
她清澈的眸很冷靜,他看得出來,那是裝的,眸底分明有些慌亂冒了出來,他放肆的撫摸着她的耳垂,“既然你都說了‘還’和‘再’,那就再一次又何妨?”
“冷昧!”她怒了,狠狠的瞪他。
他卻只是迷離着眼眸,癡戀的在她身上流連,聽見她那怒氣衝衝又無可奈何的聲音,他低沉一笑,“嗯,我在呢!”
“你無恥!”她冷不丁地,一下子將他推開。
他順勢就倒在了枕頭上,他已經洗了澡,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的睡衣,半溼的頭髮貼在額頭上,有種異樣的性感,他勾着薄脣,灼灼看着她,“這麼急幹嘛?都要撲倒我了,還說我對你用強!”
他痞氣十足,這架勢就是擺明了非得要她不可了,她悲涼冷笑,“我做不到像你這樣,擰斷我的手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還可以死乞白賴的求歡,我現在一想到被你碰,我就後背發涼!”
她太過疏離的眼神讓他發慌,他一下子坐起來,霸道地將她扣住,一個翻身就壓上了她,身體毫無縫隙的與她貼合在一起,“這樣,還涼嗎?”
她苦澀一笑,無力的閉上了眼睛,還能跟他說什麼?
“唐蘇!”沒了眼神交流,他心更是一空,強迫性的捏住她的下頜,迫使她睜開眼睛,“看着我!”
“我已經妥協了,你要怎樣纔可以放我走?”她不肯睜眼,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她覺得心裡更難受,“或者說,你不喜歡我這麼不主動?”
“那你主動給我看!”他深深凝着她,想從她冷淡至極的表情下,窺破她的內心。
她無所謂一笑,伸手一顆顆解開,她適才偷偷扣好的扣子,雪白的肌膚一點點露了出來,衝擊着男人的視線,他喉結艱難的上下滾動一番,伸手握住了她圓潤的肩頭,“不準再脫了!”
“怎麼?冷少喜歡自己動手嗎?那好!”她冷冰冰一哼,又將釦子一顆顆給扣了起來。
冷昧聲音沙啞,眸火漸漸旺盛,“你爲了離開我,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
唐蘇失笑,“冷少這又是怎麼了?威逼利誘着,要我妥協的人是你,現在我妥協了,來嫌棄惱怒我的人也是你,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我要你看着我!”他討厭極了,她對他視而不見的樣子,陌生疏離得就好像他懷裡的這個人根本不是她。
唐蘇只覺好笑,這個男人到底在彆扭什麼?她索性睜開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那份疏離睜開眼睛更加撓心撓肺,他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不去看和不讓看是兩回事,她驀然間有點驚慌,想揮開他的手,身體驀然一緊,他狠狠攻佔了她。
她疼得小臉皺起,淚水幾乎是一瞬之間從眼眶中滑落,溼了他火熱的手,冷昧手指顫了顫,不敢收回,怕手一移開,就對上她冷漠仇恨的眼神。
他緊緊擁着她,一口一口咬在她脖頸上,“我說過,同樣的招式對我只能用一次,還期望我像上次一樣放過你嗎?”
“既然做了,那就快點,我想早點離開這裡!”說的沒錯,做一次也是做,多做幾次又怎麼樣?就當是被豬多啃了幾口。
他目光黯了黯,火苗在眸底竄起,有種燎原的趨勢,他低沉笑在她耳畔,“是你讓我快點的,到時候別哭着求饒!”
他驟然加快了節奏,他突然的強佔,她本就不適應,他一下子這麼猛的攻勢,她更是叫苦不迭,剋制不住喉嚨溢出低泣聲。
“哭吧,我就喜歡你在我身下爽到哭的樣子!”只有這種時候,才真實的感覺到她只屬於他一個人,才能滿足那被挖空了一塊的心。
他瘋了一樣的要她,像是刻意在折磨她一般,每次即將到達巔峰時,他都刻意隱忍,非要她求饒不可,豆大的汗珠從額上身上滴落,纏綿在她身上,更添春光曖昧。
最後一刻,他用力地幾乎要將自己揉進她的身體裡,雙臂緊擁着恨不能將她嵌入自己的骨血中。
太過瘋狂放肆的歡愛,唐蘇早已承受不住,軟軟癱在他身下,似睡似醒的狀態,連連低泣,“冷昧你混蛋,我再也不會讓你碰我!”
“這句話,你說過幾次了?”他在她耳邊低笑,邪惡的伸出舌頭在她耳廓裡一舔。
被弄了這麼久,她的身體極爲敏感,不可抑制的顫抖了下,她縮進了被窩裡,不敢去惹眼眸中獸性還未散去的男人。
他起身想抱她去洗澡,她卻害怕得一直在退縮,他嘆了口氣,“行,那就不洗了,讓我抱着你睡,否則就再來一次!”
“你無恥!”她連罵他的力氣都沒了,他伸手過來就將她拽入了懷裡,她更是沒辦法掙脫。
陽光,灑入房間,一室的曖昧還未散去,除了幾次過分的歡愛,冷昧極少睡遲了,昨晚女人被迫在他懷裡窩了一夜,他伸手往旁邊一抹,被褥已冰涼。
他猛地睜開眼睛,牀上已找不到女人的存在,急忙穿好衣服下樓,整棟別墅都找不到她,明知她可能已經離開,但心還是猛地顫了顫。
“方姨,唐蘇呢?”
方姨詫異地看了眼神色很不淡定的冷昧,“不是您說,歡歡小姐受了傷,讓少奶奶搬出去住一段時間的嗎?花年已經送少奶奶出去了!”
唐蘇沒想到,冷昧給她騰的地方居然是月半彎。
S市房價最高的地方,臨江而建,將S市最美的江景都容納入視野範圍,這附近有個大公園,還有一片自然樹林,算得上是城市中的郊區,沙漠中的綠洲,獨樹一幟。
她跟他來過,應凌昊晨的邀約,她說這裡她很喜歡,他告訴她,月半彎就是冷氏開發的,他父母特地留下來最好的兩套,其中一套是留給他跟妻子的。
因爲父母去世,他怕勾起回憶,從未入住過這兩棟別墅,當時兩人還憧憬着有一天住過來,還要生一屋子的寶寶,現在想想,還當真是世事難料。
他讓她住過來是想表達什麼嗎?
冷昧應該是忘了,皇甫尊也有別墅就在附近,他曾經在他的別墅裡,救過掉入凌昊晨家別墅溺水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