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冷歡的開口,惹來了圍觀,唐蘇羞得縮進了冷昧懷裡,冷昧抱着她,轉了個身對向那邊,他們在暗處,隔得有點遠,他們自然看不見,他還藏在她寬鬆衣服裡邪惡的雙手。
唐蘇簡直無地自容,她狠狠跺腳,“你快拿出來,他們都看着呢!”
“他們又看不清楚,反正得不到你的承諾,我是不可能放手的!”他的邪惡,他總是懶得拐彎抹角,從不掩飾在她面前的流氓程度。
哪裡有地洞,唐蘇真想鑽進去,把這個厚臉皮的妖孽扔在這好了,可男人桎梏着她的鐵臂,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鬆懈,她只得紅着臉道:“你再不鬆手,晚上也不可以了!”
冷昧眼睛一亮,笑盈盈的盯着她,“你的意思是說晚上可以嗎?”
“看你表現!”她沒好氣的哼了一下,“我家教很嚴的,要是我爸媽看不慣你這行徑……”
“乖,不氣,我們去放煙花!”他討好般的吻了吻她,手戀戀不捨地從衣服裡出來,摟着她的腰往人羣中走去。
一走過去,她就迫不及待的從他身邊溜走,好像他是什麼豺狼虎豹似的,冷昧苦笑着看她逃也似的背影,笨女人竟然將了他一軍,現在他倒成了被動的那一方了,不過到了牀上,只會不一樣。
“你們在幹嘛呢?”冷歡眯着的眼睛在唐蘇身上曖昧的瞄來瞄去,“長輩們都在呢,你們就顧着自己啦?”
唐蘇滿面通紅,有些侷促地站在那裡,不敢去看各人投來的目光,冷昧自然而然地站到她身邊,伸手搭在她肩上,衝衆人抱歉一笑,“都怪我,只顧着黏她!”
倚在他懷裡,聽着他把所有責任攬了過去,只是護着她,心頭暖得可以將所有冰塊融化,她默默地將手塞進他的手心裡。
唐蘇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醒來時發現自己整個人都泡在浴缸裡,溫熱的水包裹着她,眼前是低着頭認真給她擦洗身體的冷昧,不知怎的他額上全是細密的汗水。
見她醒來,冷昧重重舒了口氣,將毛巾扔給她,身體扭轉過去,“醒了,趕緊自己洗!”
給她洗澡,是這世界上最折磨意志力的事,天知道他有多想爲非作歹,可答應過她,一定等她心甘情願的要他,再難熬都得忍着!
唐蘇眨眨眼睛,“怎麼啦?”他的樣子怪怪的,“我睡着前,或者是睡着後,得罪你了?”
放煙火的時候,他就被她撩撥得心猿意馬,一家人聊着天守歲,她趴在他身上睡着了,軟軟的身體全倚在他身上,小手還無意識的垂在他兩腿之間,半夢半醒地亂動,要不是挨着長輩都在,他幾乎要吃了她。
把她抱進臥室她都沒醒,小臉跟花貓似的,乾脆就她放進了浴缸,剛脫掉她的衣服,他就覺得自己要炸了,現在這團火還憋在心口,他能有好臉色嗎?
“沒,”他勉強壓制住自己,“你快洗,我去外面的浴室洗,時間不早了,早點睡!”要不然一折騰,明早不到中午,她都起不來。
他急匆匆的背影,讓唐蘇啞然失笑,在溫熱的水裡她愜意的伸了個懶腰,冷大少爺這幅樣子,還真是難得一見吶,好像挺可愛的嘛!
冷昧擦着溼漉漉的頭髮進屋,就對上了唐蘇一雙晶亮晶亮的眼睛,他隨意擦了擦短髮,便將毛巾扔在了梳妝檯上,長腿半跪上牀。
帶着火苗的吻,一發不可收拾,唐蘇微微推開了他,皺眉道:“你要幹嘛?”這急色的樣子,弄得人措手不及。
“你!”他聲音低啞,過於直白的話輕易就讓人面紅耳赤,他挑開了唐蘇的衣領,深邃的眼睛往裡瞄去。
她趕緊遮掩住,準備與他保持安全距離,男人已不給她任何機會,順着她後退的趨勢就壓了上去,將她牢牢的桎梏在懷裡,“老婆,別鬧了,再鬧下去我會被你廢了!”
扣在她腰上的手加重了力道,提醒着她今晚她答應過的事,唐蘇知道這男人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她眨眨眼睛,“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說。”他連言語都直接簡化到極點,時刻準備着直奔主題。
她臉微微發燙,吐吞了半天才說,“可以帶那個嗎?”
冷昧全身僵了一下,許久沒有動彈,他想起她說,從他放棄她救冷歡那一刻起,她就決定不再爲他生孩子了。
良久,他才擡頭看她,眉毛微微挑了一下,“非要不可嗎?”
他深邃的眸直白,被這樣睿智的眼眸盯着,心裡不由有些發虛,唐蘇不忍地捏起了拳頭,她還是默然點了點頭。
冷昧一聲輕嘆,帶着苦澀的嗓音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寬慰自己,“沒關係,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懷上我的孩子,我們有的是時間!”
唐蘇沒說話,她無能反駁,因爲她不想要只是現在,沒有想過一輩子都不要,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況且她打算給他們機會的。
見她沒有再說話,冷昧眉心鬆了鬆,有些苦澀的勾了下嘴角,“我沒準備,怎麼辦?”
跟她一起,他從未想過要用那東西。
第一次討論這種事,唐蘇羞紅了臉,她咬着脣道:“外面不是有賣嗎?”
“你讓我現在去賣?”
冷大少爺直勾勾看着她,環在胸口的手頗有些無奈,跟老婆在牀上了,等同於箭在弦上了,要他收回來,還要大過年的去買,這就算不傳出去,他冷大少爺的臉也沒地方擱了。
唐蘇想點頭,可看着對面男人挫敗到崩潰的表情,她沒忍心點下來,時間太晚了,而且是除夕夜,出門買那玩意,真的有夠驚悚的。
於是,她說,“要不,下次吧?”
這話說得比直接叫他出去買更讓人抓狂,冷昧逼過身去,讓她感受感受他的僵硬與火熱,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真忍心說下次嗎?”
她紅着臉,只看着他,無措的樣子甚是誘惑人,冷昧低笑了笑,柔聲誘騙道:“就一次不會那麼準的,嗯?”
她低眉想了想,搖了搖頭。
冷昧無奈的撫上她的臉,眉心深深鎖起,“就那麼不願意要我的孩子了嗎?”
“對不起,我還沒有……”
滿帶爲難的歉疚叫人心疼,他俯身堵住她的脣,親暱地磨着她的脣瓣,疼惜而寵溺,“不用對不起,不用,慢慢來,我會等你願意的。”
她面紅如酡,甚至羞澀得有些不敢擡頭直視他,冷昧好笑,平時多嬌蠻的女人,惹急了她露骨的話輕易就能從嘴巴里蹦出來,這一旦動了情,羞得跟個不經事的少女似的。
他就是愛極了這樣的她,“放鬆點老婆。”
不知是他點中了她,還是一句話卸了她的防備,她棄城投降,他便攻城略地,翻滾纏綿極盡曖昧,燃了一室的火焰。
他無奈地吻了吻她的眉心,“抱你去洗洗?”
“我困。”她嘟囔着。
他寵溺地點了點她的小鼻尖,“最近怎麼跟懶貓似的,動不動就累,一趴下就睡着了?”
再低頭瞧她時,她已經睡着了,這時候想抱她去洗澡,抱了幾次都被她推開,只得拿着毛巾給她擦拭了下。
窗外陽光明媚,唐甦醒來的第一眼,就被新年的絢麗日光給吸引住了,呆呆躺在牀上看着,由心底深處蔓延出來的莫名喜悅勾起了眉梢的笑意來。
冷昧推門就看見了她臉上的笑容,不自覺的跟着笑了,“心情不錯?”
她收回目光轉看向他,視線還絢爛得有點恍惚,連他身上似乎也帶了金邊,她咧開的嘴角沒有半分收斂,“新年第一天看見這樣的陽光,能不心情好嗎?感覺一切都是新的,都充滿了希望!”
她清透的眸底閃爍着光澤,看得冷昧心頭一動,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由衷想守護好這燦爛的笑容,“嗯,都是新的!”
兩人靜靜擁着坐了會兒,唐蘇纔想起時間的問題來,拿過手機一看,都是吃中飯的時間了,她吐吐舌頭,“新年第一天,我居然睡到現在?”
“小懶貓!”知道她睡着,也沒有人捨得來叫她,只任由她去睡。
爸媽在她這呢,她這麼睡着,實在是很沒有禮貌,她匆忙洗漱好下樓,沒有一個人責怪她懶牀,她自己倒先臉紅了,吃過飯一家人討論着去哪玩,她手機響了。
冷昧比她先看到上面的號碼,遞手機給她時臉色黑沉,唐蘇還以爲怎麼了,看見手機閃爍着“尊尊”兩個字才明白他爲何臉色難看了。
真是小氣的男人!
“喂?”她起身,想出去接電話,後面立刻跟來一黑影,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這麼無聊了,“尊尊”兩個字到了喉嚨口她還是嚥下了,新年裡別鬧彆扭,不吉利!
“蘇寶貝兒,新年快樂!”皇甫尊盪漾性感的嗓音透過手機傳過來,都帶着勾心動魄的魅力,“想我沒?”
手機聲音調得比較大,顯然後面那句話被貼在她身後的男人聽見了,她感受到一隻大手突然掌控在了她腰上,而且力道很大,她清了清嗓子,乾笑了兩聲,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皇甫尊是何等睿智的人,他挑起嘴角笑了,“怎麼?說話不方便嗎?”
“沒,沒有。”她矢口否認。
回答得那麼快,還有點猶豫,肯定是在撒謊,皇甫尊嘴角在笑,眼眸卻突然黯淡,其實不用想也該知道,新春佳節她肯定跟她老公在一起,“那,晚上能一起吃飯嗎?”
“這個……”唐蘇慢慢轉過頭去,瞄了眼臉色黑沉的男人,男人盯着她的目光冷酷犀利,彷彿只要她說一句好,他就會吃了她。
“不方便?”皇甫尊語氣黯了一下。
她咬了咬脣,“我在海南,不知道你在哪裡?”
“我知道你在海南,而且帶了你爸媽過來,所以想晚上請你們吃一頓,儘儘地主之誼!”
“你請我和我爸媽吃飯?”唐蘇驚訝了下,這不像皇甫尊的風格啊。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好朋友嗎?好朋友帶着爸媽來過年了,我請你們吃一頓玩一玩也是正常的嘛,至於這麼驚訝嗎?你以爲我很小氣?”
“不是啦!”只是他在她心裡,哪裡懂得與長輩相處,這種遊離在社會之外的紈絝,早就不食人間煙火了吧!
“那,這樣的話,我安排地方?”
唐蘇想不出來用什麼理由拒絕他,況且她不想拒絕,她笑了笑,很自然的說,“好。”
話音剛落,手機就被從手中奪走了,她急得去搶,卻聽見冷昧說,“尊少請客,不介意帶家屬吧?”
皇甫尊雙腿一搭,擱在陽臺上的茶几上,好整以暇的聽着電話那頭,那個一碰上他女人的事就變得幼稚的男人發來的幼稚的挑釁,搶女人電話這種沒格調的事,也只有他做得出來!
“我請我好朋友以及她爸媽吃飯,好像沒說要她帶其他家屬來吧?”他怕他聽不明白,直接說道:“況且,若是帶上你,你又得帶上誰誰誰的,場面不好看!”
誰誰誰指得自然是冷歡,他是男人呀,不太好對一個女人表示出太大的厭惡,只能如此委婉的表達了,皇甫尊在心裡感嘆了下,自己的紳士風度,一流!
他對冷歡的排斥,讓冷昧皺了下眉頭,“我陪同老婆赴宴,我覺得挺好,她也不習慣一個人單獨帶着爸媽去赴一個不相干男人的宴請,你說呢?老婆!”
腰被男人霸道的桎梏着,看他投過來的溫柔笑臉,唐蘇有種想打寒戰的感覺,她乾笑了兩聲,不敢提出半句異議,冷昧滿意點頭,衝電話那邊道:“看見了嗎?我老婆點頭了!”
又不是可視電話,可得見纔怪!
唐蘇吐吐舌頭,一邊威脅老婆妥協,然後又一邊來打擊情敵,這種招數幼稚且無聊,也就只有冷昧做得出來,虧他是堂堂冷大總裁啊,說出去惹人笑話。
皇甫尊輕笑了一聲,頗有些無奈的嘆息道:“冷少有所不知啊,現在物價上漲,最近又經濟縮水,多加一個人過來吃飯,多不少開支呢!”
言下之意是,我這麼窮,你好意思過來蹭飯吃,你就來吧!
皇甫世族的萬金大少爺哭窮?
唐蘇全身狠狠抖了一下,轉頭看向冷昧,發現他嘴角剋制不住的抽搐了兩下,然後很淡然的說:“不要緊,我那一份我自己買單,這樣既不耽誤你宴請他們,也不增加你的開支了!”
於是,一場詭異的宴請,在冷昧死皮賴臉的糾纏下,皇甫尊使出渾身解數也沒能拒絕,當他們一家人到達闌灣酒店時,皇甫尊已經西裝革履站在門口恭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