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醒了,我還以爲你睡成了豬呢!”唐蘇笑着想將手抽回來,卻不想皇甫尊拽得很緊,他看她的眼神也炙熱無比,她嚇了一跳,“那個……”
“唐蘇,你變了!”皇甫尊突然很認真的說。
她有些尷尬,“當然,兩年了,能不變嗎?”
“不,我是說你回國後這幾天,你變了!”
她一怔,“怎麼會?我纔回去多久,可能是太久沒見了,你見多了其他美女,都忘記我是什麼樣子了,你快鬆開我的手!”
“我怎麼會忘記你是什麼樣子?”他苦澀一笑,鬆開了手,“變了也好,有些情感藏着掖着也不好,乾脆表現出來更好!”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餓了,去吃飯吧?”
明知道她在故意逃避話題,皇甫尊也沒有拆穿,他敢說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她的人,因爲只有他是一直在用心看她,她起身下車的瞬間,他突然拽住了她,一把將她扯了過來。
唐蘇嚇了一跳,臉色又白又尷尬,她拼命躲閃,他啞然失笑,側首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幾天不見,親一個總要的吧?”
她嘆息一聲,下了車。
吃過飯後,皇甫尊執意來送她回去,“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去,萬一出點什麼事,我可擔待不起!”
“真的沒必要,又不是很遠!”
“別擰了,難不成你回一趟國,再回來美國時,就連我送你一送都不可以了嗎?”皇甫尊霸道地已經上了車,唐蘇站在車外猶豫不決,他氣惱道:“再不上來,我可生氣了!”
“不是,我只是覺得這兩年我已經足夠麻煩你了,麻煩到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樣去還你的人情,我很愧疚也很自責,所以我想……”
皇甫尊冷着嗓子,打斷了她,“所以,你就想着,就此跟我拉遠距離,最好是斷絕來往,這樣就不用麻煩我了,是不是?”
“不是那樣的!”唐蘇急着擺手,她只是想最好少麻煩他,或者不麻煩他,並沒有要斷絕來往,她還要報恩呢!
“就說你變了,你還不覺得?或許,在你回國之前,你在說服自己試着接受我,可你回了一趟國,你發現你放不下冷昧,你沒有辦法接受我,所以你想拒絕跟我的親近,對不對?”皇甫尊凝視着她。
唐蘇咬着下脣,不上車也不說話。
“我說過多少遍了,我對你好,純屬我自願我樂意,我不要求任何回報,況且我也沒怎麼對你好啊,不就是送你回家嗎?換做是其他女孩,我也會這麼做,你既沒花我的錢,又沒怎麼樣,你愧疚什麼?”
皇甫尊又氣又惱,他就是這麼卑微地愛着她,不要求回報,還得天天給她洗腦,讓她心裡好受一點,他容易嗎他!
“尊尊,對不起,我……”
“閉嘴,上車!”他惱了,扭過了頭。
唐蘇知道,她再這樣下去,皇甫尊就真的生氣了,她只好上了車,可他還扭着頭沒看她,胸口在急劇地起伏,像是真的生氣了,她抱歉道:“別生氣了,開車吧!”
他不理她,唐蘇只好軟了嗓子道:“對不起啦,是我太矯情了,害你生氣不爽,我向你道歉,你可千萬別生氣了,要是再生氣下去,可就不好看啦!”
“我不好看?我就算再不好看也比你好看!”皇甫尊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一腳踩下了油門,那車速嚇得唐蘇膽戰心驚,又不敢再多說話。
車,急剎在他們家門前的路口,唐蘇看了看皇甫尊緊繃的臉,她小聲道:“那個,我到了,我先下車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唐蘇!”
她下車後,皇甫尊搖下了車窗,坐在裡面灼灼盯着她,大聲喊道:“你聽着,放心大膽的跟着你的心去做決定,沒有人強迫你,沒有人笑話你,更沒有人會不祝福你,聽到了嗎?”
他果然是最懂她的人,在那一刻唐蘇熱淚盈眶,她說不出話來,只是拼命地用力地點頭,她會的,她會隨着心去做決定!
“我問你,你聽見了嗎?”見她不說話,皇甫尊扯亮了嗓子大聲道。
她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回道:“聽到了,我聽到了,我會的,謝謝!”喊完這句話,她飛速跑回了家,爸媽還沒睡,剛好撞見她一臉的淚水,張嘴想問她什麼又縮了回來。
她怔在門口,舒緩了下情感,笑道:“爸媽,我回來了!”
“你今天剛回國,先去洗澡休息吧,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唐華明拉住了有一肚子話想問的蘇鳳,朝唐蘇使了個眼色。
唐蘇感激一笑,她也實在需要調整下自己的心態了,“那我先回房間了!”
“去吧,好好休息!”
她走後,蘇鳳嘆了口氣,“雖說當年冷昧對我們蘇蘇是很不錯的,當這兩年看下來,皇甫尊卻是也很不錯,如果說冷昧已經變心,或者她們倆回不去了,還不如跟皇甫尊在一起!”
“皇甫尊的確不錯,能說出剛纔那番話來,證明他是個真男人,這等胸襟只怕連我都不如啊!”唐華明也是由衷感嘆。
“若說起這點,冷昧估計也不如他!”
唐蘇靠在門口,聽着客廳父母的對話,她長長呼出一口氣,是到了該抉擇的時候了!
洗澡的時候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催促得她不得不快點洗完跑出來接,溼漉漉的頭髮披散着,她睜不開眼睛,也沒看屏幕上是誰的號碼,就直接接聽了。
那邊,一個憤怒的聲音傳過來,“說好的等我呢?誰讓你一聲不吭的跑了的?姓唐的,你知不知道,我回來後發現你又不見了,我心裡有多驚慌,你還要我受多少折磨纔夠,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夠原諒我,原諒我們?”
冷昧的情緒有些過於激動,唐蘇嚇了一跳,不明白他這麼激動是做什麼,以他的能力還會找不到她在哪裡嗎?還會怕她跑了不成!
他激動,她不能像他那樣激動,她冷靜道:“雜誌社出了點問題,我趕回來處理了,我看你這幾天心情也不好,又要處理那麼多事情,就沒有打電話給你了!”
她說完後,電話那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就在唐蘇猜測他是不是氣憤得已經掛斷了電話,準備把電話從耳邊移走的時候,他又突然說話了,她才知道他剛剛似乎是在調整自己的心情。
“什麼時候回來?”
“啊?”這回倒是她愣了。
“不管是離婚還是不離婚,你是不是都應該回來了?在國外那麼不習慣,這麼多年了連西餐都吃不慣,還在那邊折磨自己做什麼?回來吧,你爸媽應該也是想回來的!”
“回去?說得倒是很輕鬆!”回去,還有她的位置嗎?
“只要你願意,我隨時可以去接你!”冷昧有些執着。
唐蘇想了想,“我在洗澡呢,掛了!”便把電話給掛斷了,就算要回去,也是處理好這邊的事情之後,不是說走就走那麼簡單的。
這件事情有些棘手,因爲出現失誤的一方的的確確是他們,連續三天她都早出晚歸,這幾天皇甫尊也沒有來接送她,他說給她足夠的空間考慮,他不想因爲自己影響到她。
唐蘇跟同事們從酒桌上下來,其他人都有些微醺了,她沒有喝酒保持着清醒,這次的談判可以說是很失敗,她們都拿出中國慣用的酒桌文化來攻城了,還是沒能拿下一分一毫的進展。
把同事們一個個送上出租車,她也攔了一輛的士,她還沒上車,就被酒店門口幾個流浪漢給盯上了,三五個人一起圍了過來,將她圍在中間,出租車司機見事情不妙,趕緊開車走了。
這是在酒店門口,唐蘇還算比較冷靜,她指了指酒店門口的保安,“你們最好快點離開,否則……”
誰知,幾個流浪漢在她送客的時候就起了歹意,拿了張溼毛巾堵住她的嘴,七手八腳地就把她拉到了酒店旁的小巷子裡,她喊不出來,夜深的時候人也少了,壓根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異國他鄉,她是第一次遇到流浪漢這樣的事情,她也有些害怕,途中幾次試圖掙扎和喊叫,都被高大有力的男人給制住了。
“嘿嘿,好白白嫩嫩的外國妞啊!”
“哥們兒幾個好久沒有快活快活了,怎麼可以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呢?”幾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調笑着。
唐蘇偷偷從包裡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還沒撥通號碼,手機就被人一把搶奪了過去,扔到了路邊的垃圾桶裡,“少跟我們玩花樣,乖乖從了我們,免得吃虧哦!”
“你們要錢是嗎?我有錢,你們開個價吧!”唐蘇故作鎮定地跟他們談起條件。
幾個男人對視了一眼都哈哈大笑,他們各自使了個眼色,齊刷刷地撲向了唐蘇,唐蘇嚇得臉色蒼白,反抗起來,可她那點功夫已經好久沒練了,要同時對付幾個男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況且這些男人比起國內男人都高大強壯許多,她很快就被幾個男人綁了起來,連嘴巴都被膠布給封住了。
唐蘇慌了,她遇到了慣犯,這些手段他們都嫺熟得很,而且他們的目的就是侵犯她,她嚇得臉色蒼白,拼命扭轉着身體,喉嚨發出求助地喊叫,卻一點用也沒有。
在這個沒有過多朋友和親人的國度,連語言和麪孔都是陌生的,這兩年她真的不習慣很不習慣,她突然好後悔,爲什麼沒有早點回國,爲什麼要受這種羞辱?
天氣不冷,她穿得又不多,外套很快就被撕碎了扔在了地上,她無力反抗,巨大的無助和害怕是前所未有的,她該怎麼辦?誰能來救救她?
皇甫尊,你在哪裡?每次她遇到危險的時候,不都是他來救她的嗎?爲什麼還不出現,再不來可就晚了!她甚至在想,如果皇甫尊再救她一次,她會果斷離婚,試着跟他在一起,只求他快點來救救她!
可,今夜的皇甫尊正在酒吧買醉,他一個人坐在大廳的角落裡,端着烈酒一杯一杯地往肚子裡倒,辛塵坐在旁邊,看得直皺眉毛,“爺,您少喝點吧!”
“少喝點,怎麼睡得着呢?你知道嗎?我沒辦法攔着她,因爲我害怕她不幸福,我不想強求,可要我真的那麼瀟灑的放手,我做得到嗎?我做不到!”他大聲吼了一句,又灌了一杯。
曾經,他是這裡的常客,跟他有過豔遇的女人也經常出沒在這家酒吧,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他那張臉就足夠讓開放的美國女人趨之若鶩了!
見他喝着悶酒,好幾個女人試圖過來搭訕都被他給兇跑了,夏納端着紅酒杯坐在高腳燈上看了他很久,直到再沒有女人敢靠近的時候,她才慢悠悠地渡了過去,一屁股坐在了他對面。
皇甫尊皺着眉瞪了她一眼,“走!”
“你不記得我了?”夏納莞爾一笑,朝他舉了舉酒杯,說的是標準的普通話。
皇甫尊眯着眼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很普通的美女嘛,雖然足夠讓其他男人驚豔得掉下巴,但在看慣了各色美女的皇甫尊眼裡,如今只有唐蘇纔看着舒服!
眼前這位也還算不錯,臉蛋精緻眼睛漂亮,微微向上挑起,有種說不出的冷豔嫵媚,修長高挑的身材皮膚白皙,跟他一樣有不一樣的眼睛,看樣子是個混血兒,長而卷的波浪長髮染成了酒紅色,令她有種別樣狂野的美。
細看之下,有點眼熟,皇甫尊輕佻一笑,“你不會是我入幕之賓吧?”
“錯了,你是我的入幕之賓,你忘了在海南,那一個瘋狂的夜了,你伺候得很好,我給你的支票,可還滿意?”夏納挑眉一笑,優雅地喝下了那杯紅酒。
皇甫尊臉色突變,他怎麼會忘記她?他皇甫尊還是第一次在睡了女人之後,被女人用支票羞辱的,她竟然還敢出現在他面前,他說過她只要敢出現,他非弄死她不可!
“你敢說我伺候得不錯,還敢當着我下屬說支票的事,你是在找死嗎?”皇甫尊惡狠狠道。
夏納卻無所畏懼的一笑,邪魅的挑了挑眉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很好,居然有女人比他還壞,他還是第一次遇見女人敢壞得這麼明目張膽的,而以他看人的眼光,這女人嘴裡再壞,也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類型,他來了興趣,“敢這麼挑釁我,不怕我弄死你?”
“那要看是用什麼方式了!”
她紅脣一揚,並沒有用多麼誘惑的語氣和姿態來說這樣的話,卻反而有種更勾人心魄的魅惑,在酒精的作用下,這樣的魅惑是致命的,她放下高腳杯,起身就走了。
皇甫尊翹着二郎腿,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那個銷魂的夜浮現在腦後中,不得不感慨那是他風流快活這麼多年,最簡單卻又最最難忘的夜,禁慾的這段時間,偶爾想起那回事情,都會想起那個夜,只是模糊了對那個女人的記憶,今日一見,能放過她嗎?
他喝完最後一杯酒,跟着她的方向走了,辛塵追上去,想問他難道不爲唐蘇守身如玉了嗎?可,爺走得步履有些急,那興致勃勃的樣子,居然跟去見唐蘇有點相似,他頓時反應過來,默默買了單,獨自回家睡覺。
皇甫尊追出了門邊,卻看到了一輛紅得刺目的法拉利,那輛車居然跟他之前那輛很像,他走過去果然不出所料地看到了車上正默默抽着煙的女人,他走過去,一把奪過了她的煙,掐滅在了地上。
夏納挑着眉看他,他一笑,“女人抽菸有害健康!”
“那,女人做什麼纔對健康有益呢?”她挑着眉笑。
皇甫尊邪肆湊近她,在她耳畔低聲道:“當然是被男人疼愛!”
夏納媚眼一飛,“走吧!”
皇甫尊縱身一躍,直接跳進了她的敞篷跑車裡,豔紅色的法拉利疾馳在這異樣精彩的夜空中。
而,在另一個角落,唐蘇絕望到了極點,巨大的恐懼和無助,幾乎讓她心死,她悲哀得連眼淚都流不下來,這樣的屈辱讓她想到了死。
她突然聽見垃圾桶裡她的手機鈴聲在響,可惜她再如何掙扎都拿不回手機,她越是掙扎,幾個男人就越是鬨笑連連,帶着更猥瑣的興奮感撕扯着她的衣服。
住手!住手!她扯着嗓子,字不成句地嘶吼着,可那被禁錮的嘴巴打不開,聲音也被壓制在喉嚨裡,根本傳不遠!
“住手!”
一個沉穩霸氣的男聲從路口傳來,跟她心底地嘶吼形成共鳴,那一刻她幾乎以爲是幻覺,若不是幾個男人聽見那聲音都齊刷刷從她身邊退開,她真的以爲她做夢了!
她驚喜得渾身發抖,不管是誰在這一刻以怎樣的方式來救她,她都願意好好的盡她所能地報答他,她真的太害怕了,太需要一個人來救她了!
“小子,少多管閒事!”幾個男人輕蔑地哼道。
唐蘇揚起脖子,希冀地朝路口看過去,可惜他逆着月光而站,根本看不清他的臉,只看見地上投出來的影子,那麼高大偉岸值得依靠,那一刻她竟然生出了心動,一種少女對英雄的仰慕與渴望。
她覺得好笑,她居然就苦笑了出來,眼淚也在那一刻流了下來,皇甫尊救過她幾次,她只是感激,並沒有產生過這種砰然心動的悸動,這樣會不會對皇甫尊太不公平了?
“傻女人,笑什麼?”那個男人沒理會流浪漢們,而是苦笑着看向了她。
聽到那個稱呼,唐蘇渾身狠狠一震,如遭雷擊般呆在了原地,然後她就看見那個身影與流浪漢們纏鬥在了一起,他以一敵衆自然會吃點虧,可他絲毫沒有退縮,反而更加不顧一切地想要把幾個流浪漢從她身邊趕走,那麼拼了命的!
眼淚也在他一而再被打倒的時候越流越多,她有些害怕卻又開始一點都不心慌,她只是害怕他受傷,卻一點都不擔心他會失敗,彷彿內心的堅定早已根深蒂固了,她相信他,很相信!
他打紅了眼,幾個流浪漢只想嚐嚐甜頭,既然現在嘗不到了,他們也不想吃虧,見他實在太拼命了,全都落荒而逃,他抹了抹嘴角的傷,第一時間跑到唐蘇身邊,看見她身上只剩下貼身的衣物時,恨得幾欲殺人!
“你受傷了?”唐蘇愧疚地看着他臉上的淤青。
“太久沒動了,都快不行了!”他心疼皺眉,脫下外套將她裹了起來,他碰她的時候,手都在發抖,如果他再晚來一點點……
“對不起,我來晚了,或許我一早就該守在你身邊的,對不起!”
冰冷的身體再受到關懷的時候,那溫暖一下子擊亂了心神,唐蘇最後的堅強也被擊潰了,她哭着撲到了他的懷裡,放聲大哭,“冷昧,我好害怕,我以爲我要死了,冷昧……”
她恐懼無助的聲音如一把刀一樣插入了他的心臟,他感覺到比她更爲沉重的疼痛,她的瑟瑟發抖更是在割着他的肉,他眼眶通紅,語氣卻柔軟似水,“別怕,別怕,有我在呢,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再也不會讓你受到這樣的傷害,別怕了,嗯?”
她哭着點頭,卻將他抱得很緊很緊,“謝謝你來救我,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了?謝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只恨自己來遲了,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別哭了,嗯?”
她那緊緊的擁抱是她對他深深的依賴,她越是這樣無助地依靠在他懷裡,他越是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更恨自己之前的那麼多次,都錯過了救她的機會,讓她這樣恐懼不安地撲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懷裡,還好這一次他沒有錯過!
若不然,他真的會錯過她的一生了,這一生都不能再度擁有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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