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蘇收拾好廚房出來,兩位不速之客正在沙發上有說有笑,還打開了六十英寸的電視在看,獨立的小沙發是她最常呆的地方,現在被人霸佔着,她心裡竟然會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她又有點好笑,這想法未免太小氣了?
於是,她在廚房準備好了水果拼盤端了過去,就算有不速之客霸佔了原本屬於她安靜的空間,但礙於情面,她還是不得不替冷昧招待客人,既然這些所謂的客人清高得很!
因爲她想着萬一哪天她的好朋友也過來找她呢?就算冷昧不喜歡他們的隨性,也該會勉強招待他們,直到她回來吧?
唐蘇從廚房的角度望過去,吳雙正靠在沙發上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這棟別墅,帶着一種懷念的神色,她嘴角不經意的苦澀撇了撇,可以拿着鑰匙開門進來的異性,單單只是好朋友那麼簡單嗎?
她搖了搖頭,收斂起那些心思,將最好的幾種水果切成拼盤,端去客廳放在茶几上,“吃點水果吧!”
吳雙正與凌昊晨說笑着上一次來這棟別墅的往事,根本不想去搭理一個小小的保姆,她細長的手指隨意揮了揮示意她退下,那種高高在上的腔調讓素來自尊心較強的唐蘇心頭再一次涌上一股不舒服的感覺。
她強制性壓下,臉上還保持着微笑,問他們道:“你們給他打過電話了嗎?”
聊天被打斷,吳雙很是不悅的轉過頭去,見她杵在客廳極爲礙眼,吳雙顰起眉心冷聲道:“這是你應該管的事嗎?”他們家調教出來的僕人可不會這麼差勁!
唐蘇眨了眨眼睛有些好笑,她單純只是好心詢問一下,他們若是還沒有打電話,她可以幫忙提醒冷昧,也好讓他們不至於這樣乾等着,看這情況,她呆在這也是礙手礙腳,她勉強抿了抿嘴脣,算是維持了僵硬的笑臉,“那你們坐吧,我先上去了!”
“等等!”吳雙突然喚住她,嫌棄地將果盤往前一推,“我不吃這些涼性水果,你給我煮一杯咖啡來,記得多放點糖!”
“不好意思,家裡沒有咖啡!”
“在昧哥哥這不可能連咖啡都沒有啊?我記得他以前還挺喜歡喝咖啡的,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要求太多了,所以不願意爲我煮啊?”吳雙擡着眼睛不悅地瞪着她。
唐蘇頓覺無語,難道這些千金大小姐們都習慣這麼胡亂猜疑別人的嗎?
“真的沒有咖啡,你若不相信可以去廚房找一找,而且我不習慣喝咖啡,所以沒學過煮咖啡!”
“咖啡是優雅女人的必備品,你又沒有受過貴族家教,不會品咖啡也是正常的,只是你既然出來當保姆,不至於連爲僱主煮個咖啡都不會吧?”吳雙高傲地擡着脖頸,將她上下打量一番,嘴角鄙夷的扯了扯。
“沒有人非要要求我煮咖啡!”唐蘇諷刺一笑,她就這麼像保姆嗎?
但她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況且她打心眼裡有點不希望這些人知道她跟冷昧的關係,喜歡誤會就繼續誤會好了,“你若是很想喝咖啡可以叫外賣,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去休息了,你們慢坐!”
說完,唐蘇轉身往樓上走去。
“你站住!”吳雙一下從沙發站起來,衝口而出的厲喝一改之前甜軟的嗓音,“你這是什麼態度?”
作爲地王吳家的獨女,她去哪裡,其他人都是殷勤對待,就連軍官世族凌家的獨生子都對她殷勤有加,她僱主冷氏財團的首席執行官和擁有者冷昧,對她雖不能說是殷勤,但也是處處禮待,怎麼她一個小小的保姆,就可以眼高於頂了?
吳雙還在努力維持着臉色,以免太過於憤怒而壞了修養,越是這樣越是氣得連嘴脣都在發抖。
見素來優雅的吳雙如此,凌昊晨趕緊跟着站起來,冷聲對已上了幾級樓梯的唐蘇道:“你就是這樣招呼客人的嗎?你家主子平日裡是怎麼教的你?”
“對不起,我就是我的主子,平日裡也沒有人教我要對誰卑躬屈膝!”看着精心切好的水果,唐蘇緩緩一笑,“我覺得我對你們,態度夠好了!”
凌昊晨目光一閃,緊緊盯住樓梯上那不卑不亢的女人,她似乎無所畏懼,就那樣站在那個地方,與他們兩人對視,不急不躁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像冷昧,難道她是……
“一個保姆倒很有脾氣啊,我倒想看看昧回來辭退你的時候,你還有沒有這麼剛直不阿的好脾氣!”習慣被捧得高高的,突然之間有個不識好歹的人掃了她的面子,吳雙自然是過不去。
聞言,唐蘇低眉笑了笑,得罪冷昧這麼看重的客人,不知道他回來會是個什麼樣子?
她聳了聳肩,表示無可奈何,“隨你吧!”便繼續上樓,想換一個耳根清淨,並不想如何與人去爭執什麼。
吳雙修描得十分精緻的眉毛怒氣衝衝地挑起,她厲喝道:“你給我站住!”
唐蘇腳步停了停,回頭看了一眼,繼續往樓上走。
“昊晨,你看看她,我要她向我道歉!”吳雙從沒這麼被人冷落過,就算是在法國她的人氣都頗爲高,男女生都對她禮遇有加,唐蘇的這種淡漠,對於她來說跟侮辱沒有什麼分別。
吳雙氣得漂亮的眼睛盛滿了委屈的淚水,忽閃忽閃的睫毛像是淋溼了翅膀的蝴蝶,像是再也飛不起來了,凌昊晨光是看了一眼就心疼得不得了,這是撞了哪門子邪了?她可從來不曾這樣。
他安撫的拍了拍吳雙的肩膀,三五步衝上樓梯擋在唐蘇面前,他抱着胸眯着斜長陰柔的眼眸冷冷盯着她,“讓你道歉,沒聽見嗎?”
唐蘇擡頭迎上他,被那種目光盯着,像是被一條陰柔的蛇給纏上的感覺,背脊有種說不出的寒意,她撤下目光輕輕一笑,“難道你也覺得我需要道歉嗎?”
“呵,廢話!”見樓下吳雙不甘的咬着嘴脣眼淚汪汪的樣子,凌昊晨目光一下子森冷起來,對於不識相的女人,他可有的是手段對付,又不是沒打過女人!
唐蘇無奈一嘆,她既好氣又好笑的說道:“道不同不相爲謀,古人不欺我也!”
“你少廢話,現在馬上下去向吳小姐道歉,否則今天可沒完!”凌昊晨陰柔的眼睛眯起。
威脅麼?手段比起冷昧還差點,語氣倒是足夠兇殘!唐蘇慢慢站直了身體,梗直了脖子與他平淡對視,“如果不呢?”
“那就只好抱歉了!”凌昊晨衝樓下吳雙笑道,“你不介意我對女人動粗吧?”
“當然不介意,因爲女人也分好幾種,有些人活該被男人揍!”吳雙重新坐回座位,抱着看好戲的姿態擡頭看着樓梯上的兩人。
“再給你三秒鐘考慮,去還是不去?”畢竟是冷昧的地方,凌昊晨多少給他幾分薄面,如果這女人還不識相,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不去!”
毫無猶豫,唐蘇乾淨利落的說出,倔強清透的目光寫着無畏,她若錯了自然會認錯道歉,若是她沒錯就休想逼她低頭!
“那就對不住了!”
凌昊晨話音剛落,滴的一聲,別墅門被鑰匙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