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山坡。
莫鬆天痛快的躺在半山腰上暢快的呼吸着空氣,那陰霾了好久的天空終於露出了一點點希望的光,蘇蘇還是他的,他感覺他活過來了!
忽的,一輛車朝這個鮮少有人來的山坡疾馳過來,一盞白亮到炫目的車燈射了過來,照在他的臉上,讓他連眼睛都睜不開,他剛擡起手擋在眼前,一股疾風朝自己撲了過來。
他本能一閃,手腕被人拽住,一把從地上拉了起來,在遠光燈刺目的照耀下,他雙眼被逼出了淚水,他眯起眼睛艱難的看向來人,看了好一會兒,才從那個獨一無二的輪廓分辨清楚。
臉色一下子變得死白如灰,他本能的朝後退了一步,還未站穩一個強而有力的拳頭朝他揮了過來,他極力閃躲還是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拳,那巨大的衝力他承受不住,一下子栽倒在地。
他驚恐的望過去,冷昧站在炫白的燈光下,似來自地獄的羅剎,他完美的俊臉結成了冰,雙目染血的通紅,周身散發的煞氣能將這山頂吹拂來的風逼退,他朝他勾了勾手指,“起來,繼續!”
今天下午,他就知道冷昧跟表面看到的謙遜溫潤絕不一樣,他真的跟傳聞說的一樣冷酷無情,從小含着金鑰匙出身養尊處優的男人,竟然有比他強過無數倍的力量,這讓他望而生畏。
莫鬆天摸了摸裂開的嘴角,諷刺笑道:“怎麼?惱羞成怒了?你就算是打死我,也改變不了我跟她有過的事實!”
既然知道他們還沒發生過關係,莫鬆天更是大膽的污衊,最好讓冷昧連去證明唐蘇清白的興趣都消失,那唐蘇遲早是自己!
聞言,冷昧周身的煞氣暴增,他也不顧莫鬆天有沒有起來,拽起他的衣領將他強行拉了起來,修長的雙手捏住他的喉管,“你是不是找死?”
“你以爲你打死我,就能成爲她的第一個男人嗎?做夢!”
莫鬆天雖然膽怯害怕,但爲了重新得到唐蘇,他不得不鼓起勇氣,因爲只有徹底激怒冷昧,他纔會對唐蘇做出更加失去理智的事,以他對唐蘇的理解,若是這一次他不相信唐蘇,他們倆便完了!
他陰鬱的雙眼眯着,蘇蘇千萬不要怪我,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等你回到我身邊,我一定會加倍補償你的,一定會!
砰!
一擊重拳再次將莫鬆天擊倒在地,冷昧鄙夷的盯着倒在地上全無還擊之力的人,“沒用的男人,憑你也有資格擁有唐蘇?”
“有沒有資格不要緊,我擁有過她才最重要!”莫鬆天疼得齜牙咧嘴,“而你呢?呵呵!”
這一聲諷刺的笑,讓冷昧想到這麼些日子,每次他要碰她,她都是推推搡搡的,就算他用盡全力去勾起她的感覺,她都會在最後關頭剎住車,將他推了開去,她這樣守身如玉就爲了這麼個懦弱無能的男人?
他彎腰,一把將他提起,又狠狠擊倒在地,幾次三番下,莫鬆天渾身沾滿了灰塵,一臉的痛苦狼狽,他擦掉臉上不斷流出的血,冷笑道:“你打死我,她不會原諒你的,就算我背叛她,她心裡還是隻有我一個人,你付出再多,都是妄想!”
“既然你存心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冷昧伸出腳踩在他的胸口上,整雙眸子露出嗜血的殘忍,說罷他擡起腳,剛要用力落下,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是唐蘇。
他猛地回過頭,見她踉踉蹌蹌的往這邊跑,邊跑邊用力的喊道:“冷昧,不要!”
她神色緊張害怕,深深刺痛了冷昧的眼,難道他對她一個月的付出都還是抵不了一個猥瑣男人的背叛嗎?他怎麼甘心!
唐蘇衝過去一把抓住冷昧的手,衝他搖了搖頭,“不要,不要殺他!”
她下車看到的那一幕,將她嚇得夠嗆,她是第一次在冷昧眼裡看到了殺意,那殺意如此明顯,明顯得讓她相信,如果她不出手相攔,冷昧一定會殺了他,她不想看到那一幕!
冷昧回首,冷冷凝視着她,眼底的失望與落寞能化作冰塊將她冷凍,唐蘇搖着頭,“不,不是護着他,是不想你因爲這樣的人而雙手染血,殺人是要償命的,他死有餘辜,而你不能!”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冷昧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鬆了腳,轉身看着唐蘇。
唐蘇反手抓住他的手,“不要爲了他,而讓你受到傷害,不值得!”
冷昧回過頭睥睨着地上動彈不得的莫鬆天,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意,很是諷刺的刻意對他笑道:“老婆說得對,不值得!”
莫鬆天仰倒在地上,冷昧那一腳沒有落下,他的臉色卻比承受了重重的兩腳還要死灰一片,他不甘的望着唐蘇,他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救下他一定不是爲了冷昧,一定是捨不得他,她這樣只是不想冷昧生氣而已!
他冷冷發笑,“你們都別傻了,聽聽內心的聲音,不要在這裡自欺欺人了!蘇蘇,你以爲你這樣撒謊,他就不會介意我們的過去嗎?你以爲就可以……”
“你閉嘴!”冷昧惱怒難平,狠狠一腳踹在他腰間的軟肋上,“人生無常,誰還不遇幾個渣男,而我今天算是替我老婆狠狠教訓教訓她之前遇人不淑的渣男!”
“還有,”冷昧沉穩的嗓音鏗鏘有力,投擲在地上錚錚作響,他霸道威武的摟住唐蘇的肩膀,睥睨在上的俯視而下,“不管她之前遇見過什麼齷齪人,從我們結婚那天起,她的生命裡就只有我一個男人,獨一無二!”
“其他的蒼蠅蟑螂若是敢惡意靠近騷擾,要麼拍死,要麼踩死,各自掂量下自己的分量,再說!”
那一聲一句的話語擲過來,每一個字都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莫鬆天臉上,他面如死灰的臉紅一陣紫一陣黑一陣青一陣,毫無人色,他緊緊盯着唐蘇,唐蘇卻仰着頭,只灼灼望着他身邊的男人。
她眼眶溼潤,嘴脣在微微發抖,這些話打在莫鬆天臉上,何其不是打在她心上,讓她的心每一下都跟着劇烈顫抖一下,那股激盪將她滿腔要問的話全數打散,散了就散了,因爲問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冷昧森冷宣佈完,垂頭看怔怔望着他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女人,他無奈一笑,“現在,還不敢相信我嗎?”
唐蘇重重呼出口氣,她吸着鼻子搖了搖頭,她不敢搖得太快,怕動作太劇烈會將眼眶中藏着的淚水搖出來,冷昧憐惜的摸了摸她的腦袋,什麼都沒再說。
他偏了偏頭,示意花年清理現場,花年走上前去,一把拽起莫鬆天將他拖上了一輛黑漆漆的麪包車,整個過程莫鬆天只看着唐蘇,一口氣卡住喉嚨,什麼都說不出來,他不信,不信!
就在花年上車之際,唐蘇還是忍不住道:“算了吧,把他打發了就是!”
“放心,他死不了,踩死了他我怕髒了鞋!”冷昧一側頭,對花年道:“扔回吳氏海鮮,然後告訴他們,人是我冷昧打的!”
莫鬆天駭然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