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因無視那人震耳的笑聲,繃着一張俏臉的臉龐,徑自說道,“你抓了我,卻不用我換任何利益。你把我關起來,卻不曾虐待,更不曾威脅,看來起來你像是算無遺策。看,我抓了你妻子你卻跟無頭蒼蠅一般怎麼都找不到。
你藉此看着靳少麟痛苦,看着他悲傷,看着他難受。你看似勝了他,卻不知道自己早已經告訴所有人,你不如他,若不是你不如他,又何必藉由一個女人來到達自己的目的。當然你可以說你這是計謀,這是手段,可是大家都知道那不過是你在給自己拎·臉龐上貼金而已。”
這話說完整個房間裡就安靜下來。
原本就黑暗的房間裡氣氛陡然凝重,像是一座大山忽然壓下來一般連呼吸都困難了其阿里。
顧蘭因咬着牙齒,即使她明知道眼前一片黑暗,對面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到她,可是她依舊是揚着下巴,挺直着背脊。
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背後的冷汗已經差不多溼透她的衣衫了,雖然她並不能肯定對方是不是靳溫錫,但是她能夠感覺得的到,剛纔她那一番話對對方絕對不是沒有任何影響的。
啪啪——
良久之後巴掌拍響的聲音響了起來,男人由衷的讚歎,“說的真好,實在是太好了。我簡直是羞愧的恨不得把你送回去,然後再扣頭謝罪跪求原諒呢。”
顧蘭因聽到這話並沒有任何的放鬆,反而是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都忍不住繃得緊緊地。
果然她又聽男人說道,“不過轉念一想我又不是好人,何必羞愧呢?所以呢,只好繼續委屈靳少夫人住在這裡了。”
“繼續住在這裡我可不覺得委屈,反正環境也不錯,只是難爲你每一天都得想盡無數辦法來造靳少麟的謠,讓我一直提心吊膽了。”
“不爲難,不爲難。”那男人笑眯眯的,“反正也不過是多付出一些人力罷了,我不缺這個錢,靳少夫人,你要相信,以我的能力就算是把你關一輩子都不是什麼大事兒,反倒是你跟靳少麟,真希望你們玩得起這個遊戲。”
一輩子,這三個字終於是讓顧蘭因忍不住汗毛直立了。
一輩子這件事情她想過無數次,可是每一次她的一輩子都跟這個滿滿黑暗的小屋子沒有任何關係。
想到還在苦苦尋找她下落,一再被折磨着的靳少麟,想到他對她的擔心,他的痛苦,他的自我譴責,顧蘭因就覺得心裡好難受。
她終於是忍不住激動起來,她厲聲吼道,“你到底想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又打算做什麼!”
聽到顧蘭因有憤怒又激動的聲音,男人終於是忍不住露出笑臉來。
他就說嘛,一個女人怎麼可能是比靳少麟還淡定,原來不過竟然是強裝出來的。
不過顧蘭因的機智還是贏得了他驚歎的,他難得的露出準確消息,“放心吧,不會用多長時間你就知道我打算做什麼了。”
真的用不了多長時間了,真的。
……
春節過後,像是一眨眼兒的時間就到了春天。
當迎面而來的風都變得異常溫暖之後江城的春天也很快就來臨了,到處都是一種欣欣向榮的景色。
很跨時間就到了四月份,去年的這個時間,靳少麟在輪船上第一次遇到顧蘭因。
五月份的二十一號,那是他跟顧蘭因領了結婚證滿一年的日子,而顧蘭因現在也已經失蹤整整半年了。
到了這一天靳少麟沒有去公司上班,他隔着玻璃,看着窗外花開燦爛的景色,腦海中滿滿都是一號別館重新修整好的那一天。
“靳少麟,你看着吧,等到來年四五月份的時候,咱們家的庭院裡,到處都是花開燦爛,肯定漂亮極了。”
“是,我夫人設計的一定是美極了。”那時候他雖然這麼說着,可是心中其實是不乏敷衍的,當初一號別館建成的時候他按照跟林詩雅的夢想中的家進行裝飾,那是因爲他還愛着林詩雅,對她的離世慢慢地都是愧疚跟自責。
後來,他一直不曾更改並不是因爲他還有多麼愛林詩雅,只是因爲他已經習慣了。
結果顧蘭因卻因爲幾句挑撥幾乎把整個一號別館重建,他不曾生氣,可是卻也是不以爲然的,他從來都不覺得一些死物能夠代表多麼深遠的意義。
可是現在他想起來那一幕來簡直是肯不得抽死自己纔好。
當時他爲什麼不在認真點,哪怕是再多跟蘭因聊聊也是好的。
不像是現在,就算是他想再跟顧蘭因多說幾句話也已經成爲了艱難無比的事情。
已經半年之久了,他幾乎已經快把靳溫錫囚禁起來了,可是還是沒有顧蘭因的絲毫消息。
靳少麟拍開一瓶白酒的瓶蓋,坐在臥室貴妃椅上,這個地方是顧蘭因還在的時候最愛的位置。
一瓶又一瓶的白酒灌進肚子裡,從早起滴水未進的靳少麟很快就有了醉態。
可是他會介意自己喝醉了嗎?
不會。
他巴不得自己可以醉的徹底。
只有醉了他纔可以假裝顧蘭因還在,一直不曾離開過。
“已經半年了啊。”
老爺子看着面前的冷暖玉棋子,想着曾經哄着他下五子棋的女孩,心中滿滿地都是惆悵,心情不由得變得十分低落。
福伯放了一杯熱水在老爺子手邊,正準備去打開電視,找到戲劇頻道的時候,老爺子已經扔下手中的棋子起身離開。
福伯看着低落的老爺子剛想要勸幾句,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只要少夫人一日回不來,大家都很難真的開心起來。
靳溫錫見到老爺子的模樣,就可以輕易的想象到靳少麟現在是什麼見鬼的模樣。
只是他的心中已經沒有那麼歡欣鼓舞的感覺了,說到底是看的太多了。
他眉頭忍不住微微蹙起來,都已經這麼久了,也不知道那個人準備什麼時候行動,這種沒事兒虐心的戲碼他已經十分不耐煩了。
看來他得催催那個人了。
只是以他的性格只怕是不會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