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兒晚安。”
顧蘭因看到顧子辰閉上眼睛跟他道了晚安之後從牀邊起身,她關上房間裡的燈,拉上房間的門走出去。
時間還不算晚顧蘭因並未回房間休息,她一個人走到陽臺上。
窗戶是敞開着的,夜裡的風是有些涼的,不過吹拂在身上卻十分的舒服。
顧蘭因雙手扶在欄杆上,擡頭望着遙遠天際,深藍色的天幕上掛滿了繁星,空氣裡有在庭院盛開鮮花送來的花香,不知名的蟲叫聲也聲聲可聞,說起來真的是一個靜謐又非常美好的夜晚,可惜她這會並沒有欣賞的興致。
下午在幼兒園幫她解圍的人正是提前處理好事情趕回來的席夜白。
雖然那位陳太太在心裡覺得是自己的兒子受了委屈,甚至不惜把自己的丈夫叫來撐腰也要她們母子好看,不過被席夜白擋住了。
新加坡這個地方雖然並不是法國,不是席夜白的大本營,但是她在這裡經營了這麼多年,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最後在那位‘通情達理’陳先生的一路主導之下他們兩家最終是握手言和。
顧蘭因從裡心感謝席夜白,儘管她並不覺得那位氣焰囂張的陳太太能夠把她跟辰辰怎麼樣,這些年她雖然是人在異鄉,可是充足的資金跟她後來的成名讓覺得哪怕是她只有自己也可以照顧好兒子。
可是現在她不這麼想了,或者說不這麼自信了。
這次的事情與其說兩個小朋友因爲一言不合鬧起了矛盾,倒不如說是怨她。
她一直覺得小朋友是這個世界上最單純最善良的生物,可是她卻忘記了正是因爲他們什麼都不懂纔會在無形中變得最殘忍。
沒有爸爸的辰辰在他們的眼裡就是另類,她自以爲無所謂的缺失的那個人其實是孩子在成長中的半邊天。
只是那又怎麼樣?
她在五年前就已經跟靳少麟離婚了,到了現在他都不知道顧子辰的存在。
或者說就算是知道了又怎麼樣?
她的辰辰並不是他的唯一。
她並沒有忘記,五年前他親口對她說,林詩雅懷了他的孩子。
心情無端的沉重起來。
哎——
長長地,又十分沉重的嘆息聲從她脣角溢出來。
“媽媽,喝點水吧。”
聽到聲音顧蘭因轉頭看過去,她看到本來應該在房間睡覺的顧子辰手中端着一杯水,眼巴巴的看着她。
顧蘭因接過水杯,“不是睡了嗎?怎麼又起來了?”
“媽媽你不要生氣,我不應該跟同學打架的,對不起,以後我不會這樣了。”
顧子辰垂着頭,精緻可愛的小臉上滿滿地都是不安。
心中的疼痛鋪天蓋地而來,比過往任何一次都讓她疼痛難耐,顧蘭因把手中的杯子扔到一旁,然後張開手臂把顧子辰摟進她的懷抱裡,緊緊地。
“媽媽沒有生氣,媽媽剛纔只是在想事情。今天的事情並不是辰辰的錯,媽媽不應該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就動手打你。辰辰你原諒媽媽好嗎?”
“恩,我原諒媽媽,媽媽不哭。
”顧子辰用小手認真的幫顧蘭因拭擦眼淚。
這個時候顧蘭因才發現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掉了眼淚。
顧蘭因知道作爲單親媽媽,作爲家長她在孩子面前應該堅強的可是這一會她真的是忍不住了。
她再一次緊緊地擁緊顧子辰,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簌簌的落下。
第一次她真的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好母親。
……
隨着時鐘一圈又一圈的轉過,不少燈光依次熄滅,城市逐漸安靜下來,開始陷進沉睡裡。
城市另一端的摩天大樓裡還有一間辦公室的燈還亮着。
坐在黑色真皮轉椅上的男人手中捏着水晶高腳杯,辦公桌上已經有兩個空掉的酒瓶了,從頭頂灑下來的燈光照在杯子裡寶透明的液體上,把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映襯的更加寂寥。
掛在牆壁上的時鐘不斷的跳動着,咔噠,咔噠的跟他心臟的跳動重合,像是他的心跳聲被誰故意的放大了數倍一樣。
他仰頭一口飲盡杯子裡的酒,冰涼的液體順着他的喉嚨滑下,辛辣的滋味瞬間涌向腦門,腸胃裡一片火燒火燎的。
叩叩叩——
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推門走進來的是尚祁,他看到坐在皮椅上的靳少麟輕聲說道,“靳總時間已經不早了,您應該休息了。”
“很晚了嗎?”靳少麟的嗓音有些低沉,他又拿起酒瓶向酒杯裡倒了一些酒,俊美無雙的臉龐上不見醉意,有的只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是,已經凌晨三點多了。
明天一早您跟Lim市長還有一次重要的會面。”尚祁擡眼看了靳少麟一眼,上一次他走進來的時候靳總就坐在這裡,而上次一次他走進的時候纔不過是晚上20:00的樣子,這麼算起來都已經七個多小時了。
他猶豫了一下,提議說道,“要不我通知Lim市長會面延遲一下?”
“不用,按照原計劃。”靳少麟淡淡地說了一句,他又喝了一口酒,這次並沒有一口飲盡,杯子被放回辦公桌上的時候杯底與桌面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我希望儘快可以結束這邊的事情。”
“是。”尚祁低頭應下,視線在從辦公桌上掃過的時候,他看到靳少麟搭在辦公桌上的手下壓着一本硬皮的春季服裝設計圖冊,靳少麟的手中還握着一部手機。
他的指尖無意識的在手機上來回的摩挲着,像是在緊張的期待着什麼。
尚祁幾乎脫口而出,“靳總,您不會一直在等少夫人的電話吧。她應該不會打電話給你了。”這話說出來他覺得自己說的很不妥,立即改口道,“我的意思是現在真的很晚了,少夫人肯定早就休息了。”
尚祁簡直是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的,他明知道靳總的心意還在這裡胡言亂語的。
靳少麟並沒有在意尚祁說了什麼,“恩,我知道。”蘭因不會主動打電話給他早就知道了,不過是不肯死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