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從靳少麟這幾天所住的臥室傳出來的。
顧蘭因有些詫異,她下意識的控制着輪椅向房間的門口走過去。
房間的門並沒有關嚴,是微微敞開着的。
走近之後顧蘭因就輕易的從縫隙了看到臥室裡面的畫面。
房間裡的男人是坐在牀上的,一個身姿纖細女人緊緊地抱着他,依偎在他的懷抱裡聲聲的哭泣着。
男人毫無疑問的是靳少麟。
而女人不是別人,是——林詩雅!
林詩雅,這個又美麗又詩意的名字是她心中最深的那根刺。
她始終沒有辦法忘記當初林詩雅到一號別館拜訪的時候對她說,“少麟,果真是把我們想象中的家打造出來了。”
五年前她跟靳少麟婚姻出現問題時,她打電話給她,“顧蘭因,你清楚少麟愛的是我,你這麼纏着不放有意思嗎?”
現在她又見到了林詩雅。
這幾天來安詳的如同普通夫妻平凡生活的美好在她到來的這一刻又盡數撕碎了。
顧蘭因覺得她上輩子跟林詩雅肯定有血海深仇,要不然她怎麼會這麼陰魂不散?
當然,反過來看,可能她在她的眼中才是陰魂不散。
“少夫人,大少還在忙嗎?”張亞看到顧蘭因從病房裡出來忍不住問了一句。
可顧蘭因並沒有回答,她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張亞捧着手中需要處理的文件,眉頭輕輕地皺着,有些疑惑,“奇怪,少夫人怎麼好像不高興的樣子,難道是跟大少吵架了?”
顧蘭因從病房出來之後就沒有再回去了。
因爲這幾天她也是從醫院離開過的,所以她走的時候並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顧蘭因乘坐提前從服務檯叫好的出租車回到位於盛世佳苑顧家的時候纔不過早上十點的時候。
顧子辰早在前兩天就被藍韻接到老宅去了,因此現在只有她一個人。
這次顧蘭因並沒有再自己打掃剩下的衛生了,一來是顧家的面積不小,二來,她到底是受了傷的,儘管休養了這麼幾天腿腳還是不太方便。
她打電話到物業,跟他們約定了一個小時之後請家政公司上門給她打掃衛生。
顧蘭因先是去了儲藏間找出一個行李箱,又拎着空箱子,慢慢地爬上三樓。
行李箱被她攤開在地面上,她開始收拾衣服。
各色的襯衣,西裝,家居服,休閒服,鞋子,牙杯,刮鬍刀……
林林總總的收拾下來,竟然整整的裝了兩個行李箱才裝滿。
這些東西收拾下來,房間裡原本裝的滿滿的衣櫃也空了一半,被剩下的屬於女性的衣服不知道怎麼看起來有種份外孤單的感覺,就如同她這顆從來都不會欺騙自己的心臟一樣。
可只要想着他們擁抱的畫面,想到那聲聲的哭泣聲,她就毫不猶豫的關上櫃門,把兩個行李箱合上,立在一旁,等一會家政公司的人來了就讓他們幫忙把這兩箱的東西寄到一號別館。
她跟靳額少麟之間是有一個孩子,可他們之間的牽扯應該也只限於孩子。
之後顧蘭因一整天都沒有出房間門,就連午餐都是叫的外賣,在房間裡解決的。
她也沒有做什麼,只是靠坐在貴妃椅上發呆。
可問她想了什麼,她又說不清楚。
總之渾渾噩噩的,一天差不多就過去了。
叩叩叩——
房間門被敲響,顧蘭因跑偏的思緒被拉了回來,她揚聲,“進來。”
“顧小姐。”
來人是家政公司的負責人,“您家裡已經收拾乾淨了,您需要檢查一下是否滿意嗎?”
“不需要了。錢的話我開支票給你們。”
負責人露出感激的笑容,“那真是麻煩你們了。”
顧蘭因搖搖頭,她翻身把手提包拿過來,從裡面找出支票填寫數額。
叩叩叩——
房間門再次被敲響,被推開之後走進來的是一個男人。
是席夜白。
猛地見到席夜白顧蘭因有些驚愕,不由得愣住了。
席夜白擡步走進來,“真是不好意思,我不請自來了,蘭因,你不會不高興吧。”
“當然不會。”顧蘭因把開好的支票遞給負責人,“今天真是麻煩你們了。”
“您太客氣了。
”負責人拿到支票很有眼色的立即告退了。
顧蘭因並沒有站起來,只是示意席夜白坐到對面的圓椅上,併爲他倒了一杯水,“你這會兒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啊。”水是隻有一些餘溫的白水,席夜白並不嫌棄,他端起來連連的喝了幾口,“其實你很奇怪我怎麼知道你在家是不是?”
“也不算奇怪……”
“因爲我在這裡等了你五天了。”席夜白打斷顧蘭因帶着敷衍的話語,他目不轉睛的望着她,“從你住院的那一天我就在你家的大門口等着你了,本來我以爲你很快就會回來的,可惜我猜錯了。”
顧蘭因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本來按照正常情況下,她是當天就可以離開醫院的,會在醫院逗留了這麼久是因爲靳少麟……
“今天早上我看到你乘車回家很高興,當時我就想來見你的,可我又想啊,等你一會再從家裡出來的時候我剛巧跟你走了一個碰頭不是顯得很有緣分嗎?然後我就等啊等,一直都沒有等到。後來我纔想起來可能你今天沒有從家裡出來的打算了。”
席夜白笑着,他攤攤手,“蘭因,你看我是不是很蠢,總是猜錯。”
“沒有。”顧蘭因搖頭,她有些歉意的看着席夜白,“我並不知道你一直在等我。”
“不知道嗎?”席夜白輕笑了一聲,他又忽然轉移話題,“蘭因,其實在你心裡早就認定了,你乘坐出租車遇到的這次危險是安排的吧。”
顧蘭因本能的想要否認,可當時張亞說的話不期待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中——“昨天除了夫人,跟幾個碰巧得到消息趕過來本家之外,只有席先生是跟着少夫人您一起過來的。”
“是我。”在沉默的時候席夜白忽然的開口,他應着顧蘭因的眸光,淡淡的說道,“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