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寒的冷漠讓蘇曼不敢靠近,也讓羅伊有些舌頭打結,她是個有名的心理醫生,這會,面對着寒氣逼人的白夜寒,她居然有些膽怯。
蘇曼輕輕扯了下羅伊的衣角,示意她問問葉曉曉的情況。
羅伊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下情緒,“白總,葉小姐她又睡着了嗎?”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白夜寒連嗯一聲都覺得多餘。
“她醒來就好,那我們也就放心了,白總,你也要注意休息啊,我們有空再過來看她。”羅伊朝着蘇曼使了個眼色,示意先離開這。
蘇曼不甘心的喊了句,“夜寒,曉曉她還沒有完全醒來,可能會說些夢話……”你別太當真。
對於白夜寒來說,葉曉曉說的是不是夢話,都無所謂,那些話是他這輩子聽過最好聽、也最貼近人心的,在十年前的那一刻,雖然他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被濃煙嗆得沒法睜開眼睛,但隱隱約約傳來的那些話,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蘇曼、羅伊走出病房的時候,和剛從休息室走出來的李美鳳擦肩而過。
李美鳳站在原地,回過頭,這女人,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一定是在哪見過!
羅伊也停住了腳步,卻被蘇曼拉走了,示意她快走,“你也看到了,剛剛白夜寒的表現,他一定是知道十年前是葉曉曉救了他,是不是?” ωwш☢T Tκan☢¢ 〇
羅伊也不確定,剛剛白夜寒基本上沒和她們說話,至於他的冷漠,他不一直都這樣嗎?“現在還不好下結論,葉曉曉沒有完全醒來,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恢復記憶,也許,只是潛意識裡想起了對過往的一些事吧?等她醒來的時候,她不一定還會記得,這個很難說。”
蘇曼很清楚,不管葉曉曉醒來後是否會記得,白夜寒都已經相信了葉曉曉!
李美鳳來到病房,聽說葉曉曉說了很多夢話,已經快要醒來了,她懸着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她昨晚雖然回了家裡,但也沒怎麼睡,一直在記掛着。
李美鳳說讓白夜寒去休息會,都一天一夜沒閤眼了,身子哪能受的了。
白夜寒說,他不累,要等葉曉曉醒來,他已經到洗手間用冷水洗過很多次臉,爲了保持清醒,也去外面抽過很多次煙,沈晨峰還給他送了杯咖啡過來,這會就是讓他去睡,他也睡不着。
葉曉曉的那些不管是夢話還是什麼話,都已經撥動了他的心絃,他是不會走開的。
下午下班後,葉曉牧和秦莫北過來了,李美鳳家裡還有事,正好讓秦莫北送她回去一趟。
葉曉牧問了下姐姐的情況。
白夜寒想起了一件事,記得第一次去李美鳳家的時候,葉曉牧說過一句話,‘是柳寒哥的聲音’,後來,發生了很多事,他漸漸的也把這話給忘了,正好這會想了起來,“曉牧,你之前、我是說,十年前,你是不是在哪見過我?”
葉曉牧摸摸腦袋瓜子,他身體康復後,倒是之前的有些事想不起來了,這會白夜寒問起來,他又回想了一遍,說道,“十年前?噢,在N城的一個鄉下,那次,媽媽和姐姐帶我去看中醫,有一天,姐姐從外面背了個人回來,藏在屋子旁邊一個閒置的小院,我是剛好看到,就跟了過去,其實,我當時沒看到他的臉,他是側身躺在地上的,我不敢看,姐姐見我站在那看着,讓我走開,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我聽姐姐嘴裡喊着‘柳寒哥’,”葉曉牧盯着白夜寒,當年的柳寒,就是現在的白夜寒?他有點不確定,聲音倒是一樣的。
“後來呢?”
“後來,柳寒哥說,要喝水,有人在追他,叫我們不要告訴別人,然後,我就被姐姐拉了出去,我保證過,不會告訴任何人。”
“再來後呢?”
“再後來,我就被媽媽帶回酒店去了,再後來,媽媽就把我送到了一個阿姨家,她沒說什麼,不過,我知道,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
葉曉牧不知道小院着火的事,當時他並不在現場,這樣的事,李美鳳也不會和他說。
白夜寒沒再問下去,既然他不知道,就不要說了,那麼殘酷的事,他不知道也好,不過,李美鳳一定會知道吧?爲什麼她都沒提過呢?當年他在醫院裡醒來的時候,是蘇曼在照顧他,就連秦海楓都說,是蘇曼把他救出來的。
他發現蘇曼臉上、手臂上還有小腿上都有傷,他沒有懷疑。
可現在看來,當時救他的並不是蘇曼,而是葉曉曉,也就是說,是蘇曼在說謊?
葉曉牧解釋了下,“我記得柳寒哥的聲音,和你的一樣,所以,第一次你去我們家的時候,我可能是記憶被突然觸碰到了吧?”
白夜寒頗有感慨,鼻子一酸,眼眶便紅了,爲了他,葉曉曉她們到底經歷過什麼?而他之前和葉曉曉住在一起的時候,卻把她當成了一件交易品!
其實,他只是嘴上這麼說,心裡,他從來就沒這樣想過,他只是爲了保護自己的那點自尊,爲了回擊葉曉曉對柳言的愛,纔會一再的強調他們之間不過是一場交易。
白夜寒轉過身,他需要冷靜一下,剛剛觸動太深,心裡實在是承受不住,只是,他不明白,爲什麼葉曉曉要救他?因爲他是柳言的哥哥?還是因爲她太善良?他還不敢去想,她是因爲愛他。
葉曉曉動了幾下,像是清醒了些,嘴裡依然喊了句,“柳寒哥,柳寒哥……痛,頭好痛……”
“她醒了!”葉曉牧驚呼,“我姐醒了!”
白夜寒雙手捂臉,在臉上使勁搓了幾下,不讓人看出他剛剛流過眼淚。
葉曉曉喊了幾句後,慢慢睜開了眼睛,眼前出現白夜寒和葉曉牧的身影,和她幻想中的一樣,他真的就在她面前!好像還有人和她說過好多話,是他嗎?
“你醒了?頭還很痛嗎?”白夜寒喜極而泣,在她頭上輕柔的按摩,希望能緩解她的疼痛,“真是太好了!曉牧,快去把你晨峰哥叫過來!”
葉曉牧嗯了聲,走出病房,其實,按鈴也可以的,當然,他更願意,爲他們騰出一個私人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