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芳華滿肚子怨氣,眼睛能噴出火來,氣急敗壞的盯着白菲的遺像,儘管過了很多年,這張照片也泛黃了,可是,白菲的氣質和美,依然是掩蓋不住的,非常的漂亮,不只是男人看了會心醉,女人看了也會挪不開眼。
柳程遠擔心她會有什麼過激的舉動,拉着她往門口走,“出去,別在這侵擾到了她!”
“什麼?”顧芳華甩開他的手,委屈、憤怒、憎惡,都有,“侵擾到她?她一個死人還怕侵擾?她早就不存在了,侵擾什麼?”
顧芳華走向白菲的遺像,狠狠的罵道,“你還真是一個狐狸精啊,到現在還陰魂不散,還在纏着他,你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他對你如此的死心塌地?”
“你快走開!不要褻瀆了她的靈魂!”柳程遠一手捂住胸口,渾身無力,又開始去拉她。
顧芳華甩開他的手,冷笑幾聲,“靈魂?就算是有靈魂,那也是骯髒的!還談什麼褻瀆?白菲,她就是一臭婊子!也就你把她當寶!”
啪的一聲,柳程遠一巴掌打在她臉頰上。
顧芳華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顧蘭在一旁看着,看的心驚膽戰,但她沒有上去制止,她也覺得,柳程遠這麼做太過分,太不把顧芳華當回事了。
顧芳華只覺得天旋地轉,腦袋嗡的一聲,差點跌落在地上,柳程遠的力度不大,她扶住了一把椅子,沒跌下去,不過,除了痛,更多的是屈辱,她作爲柳程遠的妻子,跟他同牀異夢也就罷了,他居然在大過年的也跑這來!
顧芳華實在是怨恨交加,站穩後,把那座小神臺上用來祭奠白菲的水果和糕點全部推倒在地方,接着,又以最快的速度,將白菲的遺像狠狠的摔到地上。
鏡框破碎的聲音傳來,柳程遠一手捂住胸口,臉色煞白,嘴脣發紫,渾身都在顫抖,“你、你瘋了?你給我住手!快住手!”
顧芳華狠狠的踩着地上白菲的遺像,一邊踩一邊罵,“這臭婊子,勾引你幾十年,把你魂都勾走了,我今天就是要讓她魂飛魄散!”
“你幹什麼?”一個凜冽的聲音響起,在大家的一片驚愕中,白夜寒衝了進來,將顧芳華拉開,甩到地上,隨後,葉曉曉也跟了進來,地上一片狼藉,香爐裡的灰灑滿一地,水果、糕點到處都是。
顧蘭趕緊扶起顧芳華。
顧芳華清醒了過來,卻依然悲憤交加,怒視着他們。
白夜寒扶着柳程遠,讓他坐到椅子上,葉曉曉默默的清理着地上的東西。
柳程遠顫抖着身子,顫顫巍巍的撿起白菲那張遺像,捧在手心,放在自己心口,淚流滿面,“菲菲,對不起,對不起!”
顧芳華見他還是隻想着白菲,又罵了句,“好啊,你們都商量好了的是吧?一起來對付我!你們纔是一家人啊!那我又成什麼了?柳程遠,你這麼護着這個臭婊子,你可曾想到過我?”
柳程遠只知道抱着白菲的遺像痛哭流涕,胸口疼痛難忍,他知道,這輩子欠了白菲,也欠了顧芳華,可是,感情的事,真的不能勉強,他對顧芳華沒有愛,最多隻能算是一個家庭的合作者,他愛的人是白菲,他只顧着白菲,對顧芳華的竭嘶底裡沒什麼反應。
白夜寒冷冷的盯着顧芳華,吼了句,“出去!”
顧蘭不敢多停留,扶着顧芳華,“我們出去吧,小姐,這些人,我們都惹不起啊!”
顧芳華在白夜寒面前也不敢太過囂張,和顧蘭一起走出小屋,外面太冷,只好回到車上坐着,身子不停的抖,“怎麼會這樣?這十多年來,他每次過年都要出去,原來是到這來了?阿蘭,我難受,他怎麼能這麼對我?我是用我的命在愛着他的啊,他怎麼能對我這麼殘忍?如果可以,我真的願意跟白菲那賤人換過來!她雖然走的早,可是,她卻帶走了柳程遠的心!不只是他的心,把他的靈魂都給帶走了……”
顧蘭抱着她,和她一起哭,“小姐啊,只有我,纔是真正心疼你的人啊!你別難過了,彆氣壞了自己的身子,現在,只有身子纔是最重要的,千萬別苦了自己啊!”
屋內,柳程遠渾身無力的坐着,心痛的不得了,這一刻,他真沒顧忌到顧芳華的感受,他心裡想的只有白菲,爲白菲種種的心疼。
葉曉曉把地上收拾好,東西已經掉地方摔壞了、弄髒了,還好柳程遠帶了不少來,她又重新換上了新的,把香爐擺上,點燃幾根香,把水果和糕點擺上去,然後,來到柳程遠身旁,蹲下身子,“爸,相框碎了,明天再去買一個來,”
“好。”柳程遠木木的回了句,“你們怎麼來了?”
白夜寒說道,“吃完飯後,時間還早,曉曉說想出來走走,不知不覺,就到這來了,我知道你會來,所以,帶了點吃的過來,本想着和你喝幾杯,說說話,沒想到……”
柳程遠一聲嘆息,“都怪我,居然沒發現你顧阿姨跟來了,侵擾了你媽的清靜,是我不好,”
白夜寒說道,“沒關係的,你這麼愛我媽,她會體諒你的。”
葉曉曉默默的坐在一旁,她倒是能體會到顧芳華的心有多痛,作爲女人,顧芳華其實挺可憐,爭了一輩子,機關算盡,最終還是算不過一個男人的心,柳程遠寧願守着已經死去的白菲,而不願意和顧芳華多說幾句話,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的悲哀和淒涼?
柳程遠漸漸換過勁來,“你們都坐吧?這麼晚了,要不要去睡會?寒寒,這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你應該比我還熟悉,帶着曉曉到房間去睡會吧?”
白夜寒拉着葉曉曉的手,問了句,“你去睡會吧?”
葉曉曉搖頭,兩個男人都沒心思睡,她又睡什麼?“我不困,餓了吧?我們吃點東西吧?”
把帶來的一些小吃還有一些熟菜擺放到桌子上,開了幾罐啤酒。
柳程遠恭恭敬敬的把白菲的照片放回到神臺上,要明天才能補回相框了,端起一杯酒,“菲菲啊,寒寒和曉曉都來了,你的兒子、兒媳都在這,我們一家人在一起過個年!”
屋外,顧芳華和顧蘭憋了一肚子氣坐在車上,不敢進來,也不甘心就這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