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結束了。”
顧愷俊臉一沉,冷硬地道。
白一一聽得一驚,擡頭又看向他,對上他那雙噙着慍怒地眼眸,她眸子閃了閃:“爲什麼,你和方小姐不是好好的嗎?”
“白一一,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來嘲諷我?”
顧愷竟然惱了,白一一不解地抿了抿脣,這人神經病,她抱着梓奕轉身就走。
他現在因爲陌陌不見而生氣,她可不想成爲炮灰。
顧愷看着白一一轉身離去的背影,原本就沉鬱的五官越發的陰沉了些。
白一一走到病房外,透過玻璃窗往裡面看了一眼,才推門進去,故作輕快地對溫然說:“然然,我把梓奕抱來了。”
聽見她的聲音,墨修塵放開溫然,走過來從她懷裡抱過梓奕,返回病牀前,給溫然看:
“然然,梓奕睡着了。”
“我抱抱。”
溫然抹了把眼淚,聲音,帶着濃濃地悲傷。
“嗯。”墨修塵把梓奕遞給她,剛纔接了那個電話下牀時,傷口被撕裂了,這會兒一抱梓奕,腹部頓時又一股尖銳的痛意襲來。
“然然,要是傷口痛,就別抱。”
墨修塵見溫然皺緊了眉,心疼地想把梓奕抱回來。
溫然咬緊了牙,搖頭,“沒事。”
她斜靠半升的牀頭上,強忍着腹部的疼痛,緊緊地抱着梓奕。
看着他,她就想到陌陌,身體的痛,很快,就被心痛取代了去。
擡眸望了眼天花板,她暗自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可是,心頭的悲傷如巨浪般,兇猛地拍打着她每一寸神經末梢,痛得她不能自已。
“然然,把你的手機我看看。”
墨修塵見溫然抱着梓奕,他想起來她剛纔接過電話,
溫然點點頭,他拿起她手機,查看通話記錄,看到那個沒有號碼的電話時,輕聲問:“給你打電話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是個男人,我一接到電話,他就警告我,不許報警,不許追查。”
溫然把對方說過的話,對墨修塵說了一遍。
他擰緊了眉,陷入沉思。
“修塵,你說,是什麼人抱走陌陌的,他們是爲了錢,還是爲了別的?”
溫然緊緊地抱着梓奕,眸子含淚的望着墨修塵。
墨修塵一怔,片刻後,冷靜地分析:“那個人給你打電話,只是讓你不要報警,不要追查,沒有說要錢。”
“就是說,他們不是爲了錢,難不成,是仇恨?”
溫然心頭咯噔了一下。
如果是仇恨,那又是什麼人,“會不會還是上次想撞我的人,廖東興指使人乾的?”
“然然,不排除這種可能。我已經給阿牧去了電話,讓他託他父親查一下,廖東興有沒有異常行爲。我們現在沒有證據,也不能肯定是他。”
溫然緊緊地抿了抿脣,哽咽地說:“我只希望陌陌好好的,不管是什麼人抱走她,有什麼目的,只要她好好的,其他,我都不在乎。”
從懷孕的那一天起,陌陌和梓奕就是她的寶貝,在溫然看來,他們比她自己的生命都重要。
這,或許就是母愛的偉大之處。
墨修塵聽着溫然的話,一顆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揪着一般,那種痛,他一個大男人都忍不住溼了眼眶。
可是,他必須堅強,他不僅要照顧梓奕和然然,還要把陌陌找回來。
他絕不能讓陌陌像當年的然然一樣,受那麼多苦,也不能讓然然像當年她媽媽一樣……
垂放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地捏緊成拳,門口方向傳來輕微的聲響,是顧愷推着嬰兒牀進來,見溫然抱着梓奕,他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修塵,然然不能用力,再把傷口撕裂了怎麼辦?”
溫然正疼愛地親梓奕的臉蛋,聽見顧愷的話,她擡頭看他一眼,又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墨修塵眼裡閃過一絲猶豫,然然因爲陌陌的失蹤而悲傷難過,要是不讓她抱抱梓奕,她的情緒根本平靜不下來。
他怎麼會看不出她剛纔疼得臉色發白,咬緊了牙在忍着。
但那也好過她心裡的痛苦。
白一一狠狠地瞪了顧愷一眼,示意他不要多話,出去再說,她自己轉身出了病房。
顧愷把嬰兒牀放在溫然的病牀旁邊,輕聲說:“然然,今晚開始,梓奕就跟你睡在病房裡。”
“然然,梓奕睡着了,讓他在嬰兒牀上睡吧。”
墨修塵微笑地朝溫然伸出手去,看着她的眼神充滿了溫柔憐惜,越是這種時候,他越是要對然然好。
讓她感覺到溫暖和愛,心裡的悲痛,才能稍有緩解。
病房外,青風和青揚趕了來,出了病房,顧愷對他們吩咐了一句,便大步追上白一一。
病房裡,溫然不捨地抱着梓奕,似水的眸子晶瑩剔透得讓人心疼。
“然然,把梓奕給我,你一樣可以看着他。”
墨修塵面上一直維持着溫柔地笑,語氣,溫和而平靜。
溫然雖不捨,但在他溫柔的眼神裡,她還是把梓奕給了墨修塵,看着他把寶寶放到嬰兒牀裡,她眸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然然,你要不要也睡一會兒,梓奕醒來,你好陪他。”
墨修塵給梓奕蓋了小被子,擡眸,溫柔地問。
“我不睡。”溫然目光看着梓奕,沒有擡頭。
走廊裡,白一一對溫錦說,她留在這裡也幫不上忙,要先回去看瞳瞳。
“你怎麼回去?”
溫錦眉峰蹙了蹙,她是坐他的車來的。
“我打車回去。”白一一微微一笑,溫和地說:“你去看然然吧,我回去得太晚,瞳瞳要哭了。”
瞳瞳習慣了在她該回家的時間裡,到小區門口來等她。
溫錦還沒有見到然然,不可能現在送白一一回去,就沒再挽留,讓她先走。
“我出差在國外給瞳瞳買了一份禮物,還沒給她,我送你回去。”
顧愷見溫錦離開後,丟下一句,大步朝電梯走去。
白一一微微一怔,在顧愷走到電梯門口,回頭催她時,她才明白了剛纔,他是對她說話,還說送她。
她抿抿脣,有些遲疑地擡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