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靜姍臉上的笑容透着三分嘲諷,兩分陰冷,可說出的話,卻是輕描淡寫:
“不,錢總誤會了,我沒有什麼條件,就純粹是要幫你而已。我看不慣白一一分明最虛僞噁心,卻裝善良。她害得我差點夢想破滅,我只是想看着她失去幸福而已。”
錢鬆南眯起眼睛,“原來,衛小姐是看戲來的?”
“怎麼會是看戲,錢總,你之前在電話裡提到方芷薇,你大概還不知道,方芷薇和顧愷的關係吧?”
“方芷薇不是顧愷的前女友嗎?”
錢鬆南疑惑地看着衛靜姍,難道還有他不知道的。
衛靜姍垂眸,拿起勺子往咖啡杯里加了一點點糖,與其說她加糖,不如說,這個動作,只是爲了吊起錢鬆南的興趣。
因爲她的不立即回答,錢鬆南看着她的眼神,就更加的興趣濃厚。
過了十秒鐘,衛靜姍才爲淡淡地說:“方芷薇不僅僅是顧愷的前女友,她對顧愷,幾乎到了癡迷的程度。別人不知情,我是t大的學生,對方芷薇的事情知道得多一些。”
錢鬆南還以爲是什麼秘密,聽見衛靜姍說的是這個,他臉上浮起幾分不屑。
衛靜姍假裝沒看見他那不屑的表情,臉上浮現出笑容:“如果讓方芷薇怨恨上白一一,再借着現在溫氏藥品出問題,錢總想得到白一一,那是分分鐘的事。”
“白一一和顧愷,真正的關係是怎樣的?”
錢鬆南盯着衛靜姍看了幾秒,忽然問。
衛靜姍眼神閃了閃,雲淡風輕地說:“就像記者會上說的那樣,白一一和顧愷不過是因爲有一個女兒,除此外,沒有別的關係。”
“那顧愷爲何要幫她,還撒謊,說白一一是他老婆?”錢鬆南這話出口,衛靜姍立即放下勺子,“有這種事?”
吃過午飯,溫然接到墨修塵打回來的電話。
她正和安琳一起鬨那四個小傢伙睡午覺,電話響起,她對安琳交代了一聲,走到陽臺上去接聽。
“修塵,怎麼樣了?”
溫然一直擔心着,但怕影響到他們,她忍着沒有打電話給他,也沒有打給溫錦。
只是接了一個白一一的電話,白一一說她要去廠裡,讓她幫忙照顧着瞳瞳。
“然然,不用擔心,我和阿愷正趕回康寧醫院,我們對那三個病人重新做了一個檢查,又把他們手術前後所用藥物,及手術的視頻一併帶回了康寧醫院,相信一定能查出原因……”
墨修塵低沉溫潤的嗓聲透過電波傳來,奇蹟般的安撫了溫然的心。
她輕輕地吐出一口氣,身子靠在身後的大理石牆體上,輕聲問;“修塵,我哥呢,他在醫院還是回了藥廠?”
上午,她看了新聞直播,就是溫錦進醫院,被記者和病人家屬一起攔下的那一幕,心裡既擔心,又難過。
“阿錦回了藥廠,那一批生產的藥品全部要返廠,調查這次事故的負責人是陸之洐,阿牧也和他一起去了藥廠,有什麼發現,我再告訴你,你帶着幾個孩子睡個午覺……”
“好。”
溫然抿抿脣,輕聲答應。
隔着電話,墨修塵看不見她的表情,到底是不放心,又叮囑一句:“然然,別胡思亂想,好好的休息,睡醒了給我打個電話。”
“知道了。”
掛了電話,溫然回到屋內,安琳正給瞳瞳蓋被子,看見她進來,立即關心地問:“然然,修塵怎麼說?”
溫然走到嬰兒牀前,把墨修塵和顧愷帶着相關視頻和藥物回康寧醫院的事告訴安琳,末了又說:“安琳,等梓奕和馨馨睡着後,我們去一趟藥廠吧。”
“行,我陪你去。”
安琳安撫地笑笑。
她知道溫然擔心,藥廠出了這麼大的事,雖然有墨修塵他們幫忙,但溫錦是然然的哥哥,她怎麼可能放得下心。
十分鐘後,溫然終於哄睡了梓奕和馨馨,讓小劉開車,送她和安琳去藥廠。
商務車還沒到藥廠,遠遠地,溫然就看見廠門外停着十來輛車,廠門口不僅有警察,還圍着一羣記者。
甚至,病人家屬也從醫院趕來了藥廠。
“然然,前面有些亂,我們要不要等一下再去。”安琳降了車窗,遠遠地望向廠門口。
小劉也減了車速,溫然透過人羣,看見了她哥哥溫錦的身影,孤傲挺拔,眉宇清冷,神色嚴肅。
她有一瞬間的恍惚,眼前浮現出當初爸爸媽媽離逝,哥哥昏迷不醒,那些人落井下石的情形。
脣瓣,輕輕抿起。
“大少奶奶,把車停在這裡,等一下再過去吧。”
小劉把車靠向路邊,回頭詢問溫然。
溫然點點頭,隔得太遠,又太吵,他聽不見她哥哥說了些什麼,但陸之洐帶着警員站在他旁邊,那些家屬也不敢亂來。
她哥哥手裡拿的藥品,正是那些人說致使那三名病人手術出問題的藥物,現場,那幾個陌生人,應該是專案小組的人。
車子停下後,溫然眼睛盯着廠門口一眨不眨,手從包包裡掏出手機,撥通白一一的電話。
“喂,然然。”
電話響了幾聲,白一一的聲音傳來。
溫然輕聲說,“一一,我和安琳現在藥廠外面,我看見我哥和陸大哥他們在廠門口,還有好多記者,以及病人家屬。”
她話音落,便看見白一一從人羣裡站了出來。
“然然,你先別過來,那些家屬要求參與現場檢測藥品。”白一一的聲音很低,溫然看見她一手捂着嘴巴,快步走出人羣。
“我看到你了,我們的車就停在第二車間對着的路邊。”溫然說完,白一一應了聲好,掛掉電話,返回人羣裡,對溫錦低聲說:“溫總,然然來了。”
溫錦聞言,眸底閃過一絲詫異,左右張望了一眼,推着白一一走開幾步,才問:“然然在哪裡?”
“在第二車間外面,我沒讓她過來,怕那些人會做出過份的事。”
白一一壓低了聲音。
溫錦稍稍放心了些,擡頭,往溫然的方向看去,隔着圍牆和花樹,看不見溫然在哪裡,他掏出手機,撥出溫然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