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她。 ”景曉茶臉色一變,氣憤地說。
溫錦見她生氣,反過來又安慰她,“你現在是病人,不要情緒激動,也不要生氣,這件事有律師和警方會處理,你只要養傷就行了。”
“曉茶,我哥都已經安排好了,如今又有證據,鄭詩芮不會消遙法外的。”
溫然說完這句,手機鈴聲正好響起,她站起身,掏出手機看了眼對溫錦道,“哥,是修塵找我,你先陪着曉茶,我出去一下。”
“修塵應該是找你回家的,你回去吧,曉茶這裡有我。”
溫錦微微一笑,對溫然說。
溫然眉間泛起一絲微愕,景曉茶驚訝的眨了眨眼,接過話說,“溫大哥,你不用陪我,你去照顧歐姐姐吧。”
“她媽媽今晚不會離開醫院,不用我一直守着。”不知道爲什麼,前一秒還面帶微笑的溫錦,下一刻便有臉色微沉。
好像忽然間就生氣了。
溫然眸光在溫錦和景曉茶身上轉了一圈,應了聲‘好’,便轉身離開了病房。
溫然離開後,只剩下溫錦和景曉茶兩個人的病房裡立即安靜下來。
氣氛似乎發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溫錦眸光定定地凝視着躺在牀上的景曉茶,燈光照射下,但臉色還顯得略微蒼白,整個人看起來都虛弱。
想到她暈倒在他懷裡的那一幕,溫錦覺得心臟處微微一縮。
凝視她的目光不由得深了一分。
景曉茶下意識地眨了眨眼,即便溫錦不說話,她也感覺到他的眼神有着一絲變化。
這樣的溫錦讓她心跳無法平靜,一下一下,不受控制的跳動着。
“溫大哥,謝謝你去救我。”
景曉茶這次回國對溫錦說得最多的話,好像就是這句,“溫大哥,謝謝你。”
“謝謝你,溫大哥。”
溫錦眉頭輕皺地看着她,片刻後,緩緩吐出一句,“你沒事就好。”
這句話,聽起來雲淡風清。
實際上,卻帶着某種壓抑的情緒,從得知她被綁架那一刻開始擔心,直到現在,似乎才終於釋然。
看着她終於好好的在面前,雖然受了傷,但這傷養上一兩個月就會沒事,提起溫錦的擔心和害怕,真的不算什麼。
景曉茶臉上綻放出一抹笑,故作輕快的說,“溫大哥,我現在好好的。”
她不想讓溫錦擔心。
她的笑容感染了溫錦,他微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嘴角也勾起一抹笑,伸手過去,輕輕把她掉落在臉上的幾根髮絲撥到耳後,漆黑如潭的眸子裡泛起一層暖意。
“想吃點什麼?”
“我不餓。”
聽她這麼說,溫錦也不勉強,“那你休息吧,再睡會兒,一會兒餓了,我再讓人給你送吃的。”
“我已經睡幾個小時了。”
景曉茶不想睡覺,她自私的想溫錦再陪她一會兒。
雖然明知道溫錦應該過去陪歐一涵,明知道自己不應該讓他陪着,可是景曉茶卻無法控制心裡,想要他陪的那種渴望。
哪怕是多陪一分一秒,也是好的。
“那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把頭髮留在車裡,又是怎麼說服那些綁匪的?”
景曉茶驚愕地睜大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溫錦。
她留下的頭髮溫大哥真的看見了嗎?
溫錦似乎看穿了她心思,勾起的脣邊泛着一抹不自知的寵溺,“那輛車駛進巷子,出來時換了車牌號,一年往南一輛往北。可是往北的那輛車裡,卻有兩根頭髮,自車門下的縫隙中飄了出來。”
“溫大哥,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嗎?如果我有一天被綁架,我一定想盡辦法留下痕跡。”
溫錦點點頭,“你不止說過,還把那樣的情節寫到你小說裡。”
“溫大哥,你看我的小說了?”
景曉茶無法形容此刻心裡的情緒,是激動,感動,歡喜,還是淡淡的酸澀,又或許每一種情緒都有,因爲太複雜,所以她自己都分不清了。
“我看了,不過,即便如此,由於時間差的關係,如果沒有你說服綁匪,後果也是不堪設想的。”
特別是往北郊的那一路,路上的監控相對的少,岔口又多,他們根本判斷不出綁匪帶着景曉茶和歐一涵去了哪裡。
景曉茶聽出了溫錦語氣裡的誇獎,笑容裡不僅多了一份驕傲,“我當時也不確定能說服他們,只是想着能拖延一些時間是一些時間。被綁架的不是我一個人,還有歐姐姐,我知道,溫大哥打電話給歐姐姐打不通,就會起疑的。”
溫錦眸子深處,掠過一抹異樣的情緒。
聽着景曉茶繼續說,“歐姐姐是因爲我,才受到牽連的,在那個廢樓盤裡,綁匪還差點欺負了她。我當時只想着,不能讓歐姐姐受欺負,他們說,有人給他們錢,讓他們毀了我,既然是爲了錢,那他們肯定不會嫌錢多。”
“……”
溫錦心口處泛起一抹微疼。
景曉茶真是個傻丫頭,不管什麼時候,她永遠善良的先想到別人。
“所以我一開始就說給他們兩百萬,讓他們放了我和歐姐姐,但他們嫌少,要我給四百萬。又說讓我先回去拿錢,把歐姐姐留下,我當然不願意,他們剛纔就差點欺負了歐姐姐,要是我離開了,他們再欺負歐姐姐,那可怎麼辦?”
“你就不怕他們對你動手?”
溫錦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景曉茶抿抿脣,“說服他們做交易的人是我,我覺得我留下比歐姐姐留下要好一些。再說,他們原本要綁架的人也是我,如果真是那樣的結果,我也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說到後面這句,景曉茶的聲音低了一分,語氣裡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她不會任由那些綁匪****她,大不了一死。
反正她一個人無牽無掛。
她只想着,不能讓歐姐姐受了欺負,溫大哥會傷心。
溫錦眸光變了變,伸手握住景曉茶放在被子上面的左手,一字一句,沉沉地說,“曉茶,你記住,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有輕生的念頭。”
景曉茶怔怔地望着溫錦,他掌心的溫度滲透她手心,緩緩鑽進心臟,那暖意,便絲絲繞繞地纏滿了她整個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