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卿再次給程佳打電話,是在一週之後。
不僅G市,全網絡,都知道她是通-緝犯,如今的她,根本不敢出屋。
“程佳,查到溫然在哪裡沒有?”
肖文卿坐在沙發上,液晶屏幕上,正播放着法制節目。
“查到了,墨修塵在前一天晚上就帶着她出國去了巴黎,他們並沒有與外界聯繫,G市發生的所有事情,她都不知道。”
程佳的聲音,隔着太平洋傳來,肖文卿眼神變得陰冷,墨修塵居然前一天晚上就帶走了溫然,還去了國外。難怪,這些天一直不見他們人影。
“你可知道她在巴黎哪裡?”
肖文卿壓抑着心裡的惱怒,冷硬的問。
“除了他們自己,沒人知道。”程佳語氣裡,有着難以掩飾的嫉妒,她只要想到墨修塵和溫然在一起,對她百般寵溺,千般疼愛,她就嫉妒得想殺人。
“墨太太,你若是想要溫然,有個很簡單的辦法,溫然自己就會送到你面前來。”
程佳停頓了下,給肖文卿出着主意,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溫然消失,溫然消失了,她就有機會得到墨修塵了。
“什麼辦法?”
肖文卿現在是大腦一片混亂,警方正滿世界通-緝她,她連家門,都不敢出。
“溫然有個好朋友叫白筱筱,墨太太應該知道吧。”
程佳在電話那頭笑了一聲,平靜地說。
“白筱筱?當然知道,上次要不是她,溫然指不定已經死了,你的意思是,我把白筱筱抓來,讓溫然用自己來交換,讓她乖乖地送上門來?”
肖文卿不是傻,只是,一門心思全在溫然身上,被怨恨矇蔽了眼,真忘了這個方法可行,白筱筱因爲出過車禍,溫然不可能對她不管不問。
“好,我先安排一下,溫然被墨修塵保護得太好,一時間下不了手,但白筱筱不一樣。”
“嗯,那我就祝墨太太早日實現自己的願望。”
程佳笑了笑,聲音變得輕快。
巴厘島。
墨修塵接到洛昊鋒打來的電話的時候,他和溫然已經在這裡住了近二十天了。
溫然例假那周,他們沒有走遠,她例假過後,他又才帶着她去遠一點的景點玩耍,這天晚上,他們回到酒店,已經九點多了。
溫然去浴室洗澡,他開了手機。
一開機,手機就響起無數的未接來電提醒,他還沒看來電,手機,便在手心嗚嗚地震動起來。
墨修塵長指按下接聽鍵,深眸看了眼浴室方向,聲音低沉地溢出薄脣:“喂,阿鋒。”
“修塵,出事了。”
他話音落,洛昊鋒的聲音就急切地傳了來。墨修塵眸色一變,好看的眉峰隨之凝起:“出什麼事了?”
“筱筱被綁架了。”
“什麼時候的事?”
墨修塵高大的身影從沙發裡站了起來,眸光看向浴室,浴室的門緊閉着,裡面,隱隱可聽見水聲,他轉身走到落地窗前,聽着洛昊鋒在電話那頭說:“今天下午,她從醫院回家的路上,被人綁架了。一個小時前,我接到肖文卿的電話,說,想要筱筱平安回來,就讓溫然去換。”
說到最後,洛昊鋒的聲音,有些遲疑。
“肖文卿?”
墨修塵眸底迸出一抹嗜血的狠戾,又是那個女人,她都成了通-緝犯,還能做出這麼多事來。
“不錯,是肖文卿,她還警告我們,只要報警,筱筱就回不來了。”
“阿鋒,你給陸之洐打個電話,我馬上訂機票,和然然明天就回去,肖文卿要是再打電話來,先確定她的位置。”
墨修塵眸底色澤如墨,聲音低沉中,透着一股冰寒沉鬱之氣。
“修塵,白筱筱的父母很擔心,我現在先給他們打個電話說一聲。”
電話裡,有片刻的沉默,洛昊鋒到了嘴邊的話,終是改了口。
“好!”
墨修塵淡淡地應聲。
溫然從浴室出來,看見的,就是墨修塵負手站在落地窗前,身影挺拔,正望着窗外,不知想着什麼。
連她出來,他都不知道。
“修塵!”
溫然微微一笑,朝他走過去。
墨修塵聞聲,斂了情緒,緩緩轉過頭來,前一刻還沉暗如墨的眸子,在看向溫然的時候,深邃中泛着絲絲溫柔寵溺,“然然,洗好了?”
“嗯!”
溫然笑看着他。
“過來,我幫你。”
墨修塵朝她招手,溫然乖順的走過去,身影纖細地站在他面前,任由他拿過毛巾給她擦拭頭髮。
“然然,你知道我們出來多少天了嗎?”
墨修塵的聲音響在耳畔,溫然笑着擡眼,望進他深邃的眼眸裡:“算上飛機上的時間,已經二十天了。”
“然然,想家嗎?”
墨修塵動作緩慢,眸光深深地看着她。
溫然一怔,盯着墨修塵那張英俊帶笑的臉,她不答反問:“修塵,是不是G市出了什麼事,還是,MS集團出什麼事了?”
前兩天她提起回去,墨修塵還說,再多玩些天。
這會兒,他突然問她想不想家,她敏感的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來,我先給你把頭髮吹乾。”
墨修塵微微一笑,避開溫然的話題,大掌扣住她肩膀,半推半摟地,帶着她走到梳妝檯前。
“修塵,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溫然被墨修塵按在椅子上,秀眉跟着蹙了起來,眸光疑惑地看着墨修塵,她和他一向都心靈相通,只要不是他刻意隱瞞着不讓她知道的事,他泄露出一丁點,她就能感覺到。
現在,也是一樣。
“然然,我給你吹乾頭髮,再告訴你,好嗎?”
墨修塵眸光閃了閃。
他深知,白筱筱對然然的重要性,這件事瞞不住,就算他們瞞着她救出了白筱筱,她將來也會怨他。
因此,隱瞞不了,只能晚一分鐘告訴她,儘可能的,讓她少擔心一分鐘。
溫然看着墨修塵有些牽強地笑,她放在面前的雙手下意識地交叉在一起,抿了抿脣瓣,輕聲說:“好,那你快點給我吹乾頭髮。”
“嗯!”
墨修塵眸底閃過一絲心疼,溢出薄脣的嗓音溫柔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