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婷身影孤獨地站在寒風裡。
直到出租車消失在她視線裡,再也看不見,她才擡頭望着天空,脣瓣,緊緊地抿成一線。
三天前,她和她母親通過一個電話。
知道了她出國,不是溫然的意思。溫然甚至都不知道。
那是顧愷的安排。
不知是一個人在異國他鄉分外孤獨,還是離開了g市,她心裡的怨恨漸漸地平復了些。聽見她媽媽說,那是顧愷的意思,還是爲了她好,沈玉婷又忍不住,給顧愷打了一個電話。
顧愷告訴她,她父親已經轉去了康寧醫院。
讓她不要擔心。
那個電話,總共不過三分鐘,可給她的感覺,卻和從前一般的溫暖。聽見她咳嗽,顧愷問她是不是感冒,讓她一個人在外照顧好自己。甚至,得知她現在住的公寓比較偏僻,還讓他在這個城市的朋友另外給她租了一套房子,讓她這幾天內搬過去。
對於修塵和然然,顧愷隻字未提。
沈玉婷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讓對方來給她搬家。
結束通話,她猶豫了許久,又分別編輯兩條短信發出去。
g市。
顧愷手機響起信息提示音的時候,他正和溫錦一起吃晚飯。
今晚下班早一些,正好溫錦給他打電話,說他在意品軒,讓他過來。
“阿愷,墨修塵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溫錦端起杯子優雅地喝了一口水,身子懶洋洋地靠進椅子裡。
聽見他的話,顧愷點頭。因爲嘴裡剛塞進食物,他嚥下後,纔回答:“修塵也給我打電話了,說是讓我明天別去上班,不僅是我,還有我爸。”
“他也通知了你,我就放心了。”
溫錦調侃地說。
“你知道他什麼事?”顧愷好奇地問。
溫錦茫然地搖頭,“我要是知道,就不給你打電話了。”
他下午接到墨修塵的電話,說明天有事,讓他把時間安排好,還不許他告訴然然。
溫錦不知道墨修塵搞什麼鬼,而且,墨修塵神秘兮兮地,也不告訴他是什麼事,只是說,明天上午會派人去公司接他。
好像他自己不會開車似的。
顧愷眯了眯眼,又勾脣笑道:“我聽然然說,修塵那傢伙這一段時間都神神秘秘地,經常把她一個人丟下,單獨行動。”
“單獨行動?”
溫錦眉宇間泛起幾分疑惑。
顧愷挑眉,“對啊,上次然然是這樣說的,不過,我這段時間忙,不知道修塵在做些什麼,其實不用猜,也知道一定和然然有關。”
溫錦扯起嘴角笑了笑:“你倒是瞭解墨修塵,他應該是給然然驚喜之類的。看來,還是瞞着所有人,我忽然對他這個驚喜很好奇了,不知道,他有沒有通知阿鋒和阿牧他們。”
“這還不簡單,我打個電話問問。”
顧愷話落,立即放下筷子,掏出手機給覃牧打電話。
溫錦則是拿起筷子,夾起離自己最近的海鮮喂進嘴裡,邊吃,邊看着他撥打電話。
手機響了好幾聲,才接起,覃牧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喂,阿愷。”
“阿牧,你在機場?”
顧愷墨玉的眸子眯了眯,他聽見電話那頭好像有廣播聲,只不過,聲音比較小,沒聽清楚。
“嗯,我剛到機場,還沒進去。修塵打電話,讓我明天去g市,說是很重要的事,你知道是什麼事嗎?”
覃牧此刻在f市的機場,臨近放假,最是忙碌。
他都快成空中飛人了。
顧愷哈哈大笑,“我不知道什麼事,修塵不只是通知了你一個人,也通知了我和阿錦,肯定阿鋒也會回來,你幾點的航班,到時我去接你。”
“我在f市,十一點到g市。”
“十一點……行,我去接你。”
顧愷很仗義地承諾,他這個電話也是打得即時。
和覃牧通完電話,顧愷把手機放到桌上,“不用給阿鋒打了,肯定少不了他,阿牧今晚就回來,十一點到機場,你要不要一起去接他?”
溫錦笑笑:“沒問題。”
郊區別墅二樓主臥室。
柔暖的水晶燈光傾瀉而下,溫柔地照射在沙發裡,穿着睡袍,懷抱抱枕的女子身上。
她白皙如玉的肌膚在燈光下,泛着一層清潤光澤,氣息慵懶淡雅,遠遠看去,猶如一副美好的畫卷。
液晶屏幕上播放着那天記者會的現場,她眸光有些癡然地凝視着屏幕上的男人,不論是他英俊的眉宇,還是溫柔的眼神,亦或者,是他低沉磁性的嗓音,都讓她的心,爲之悸動。
“然然,怎麼又看這個?”
浴室的門打開,墨修塵身着和她同款系的睡袍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長臂一撈,直接把她撈進懷裡。
“沒什麼好看的,就看你了。”
溫然語帶調侃地答,話落,又眯起眼,仔細地打量他。
墨修塵脣邊勾起一抹寵溺地笑,大掌撫過她柔順的髮絲,“看什麼?”
“看你本人帥,還是電視裡的帥啊。”
“不用看了,都帥。”墨修塵看似漫不經心地話語,實則驕傲到了極致。溫然被他的話逗得咯咯直笑,“修塵,你什麼時候能謙虛一點。”
墨修塵挑眉:“我一向不說謊。”
溫然拿起搖控器,調到別的臺,墨修塵笑着奪過搖控器,直接把電視給她關了,扣住她腦袋,霸道地索吻。
“修塵,我還有事……”
溫然笑着推他,墨修塵直吻到她氣喘吁吁,才放開。
今晚陪她吃過晚飯,墨修塵接到電話,又出去了一趟。
他強自壓下體內的燥熱,凝着她因剛纔那吻而薰紅的臉頰,笑着說:“然然,你說完,我們再繼續。”
溫然嗔他一眼,暗自平息被他擾亂的心跳。
過了片刻,才說:“上次我告訴你,傅經義讓黎恩調查曈曈的親生父親,你還記得吧。”
墨修塵點頭,溫和地道:“嗯,你上次說過,難道,那個叫黎恩的男人查出來了白一一女兒的親生父親是誰?”
溫然鬱悶地蹙眉,“他告訴我說,有線索……”
把下午和黎恩的對話也講了一遍,溫然問墨修塵:“修塵,你說,黎恩爲什麼會那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