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行動開始,護身符的再次出現!
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雪花,莫揚深吸了口氣,看向漫天的雪花,眼晴裡忍不住閃過一抹酸楚,黯淡的想着,他不過是……不過是想離她近一點點罷了。
郝貝幾個大步走出去,愣了下,又下雪了,有點出神的看着前方,想到今年第一場雪的時候。
莫揚知道郝貝跟在他後面,知道可能會追上他來道歉,因爲剛剛她實在是太過分了。
雖然他並不需要她的道歉,卻十分渴望跟她呆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但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爲什麼停住了腳步,是怕他不原諒她麼?
不,不,他不會不原諒她的,曾經他看着裴靖東跟郝貝生氣時那些怒顏,曾默默的想着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到底還是犯賤的,站定,轉身,看向那個站在自己幾步之遙地方的,他的小姑娘,然而擰了眉頭不太高興地說道:“回屋去,外面冷。”都沒穿個外套的。
郝貝這才醒了神一般的,扯了下嘴角,淡淡的喊了聲:“莫揚啊……”後面的話,卻是不知如何說下去的,剛纔就在想,要怎麼跟莫揚說,道歉麼?會不會又讓莫揚誤會了?不道歉那會不會太過份了?
有句話說的好,你以爲四每皆你媽啊,什麼事都要別人遷就。
郝貝從來不覺得四海都是她媽,也不想要什麼人都遷就她,可是有些時候有些事讓她很無力……
莫揚眼底閃過一抹亮色,面上卻是不顯山露水的,快速的低語着:“好了,我知道你的顧忌,回去吧,一會該凍感冒了,那菜我都做的差不多了,秦叔叔新買回來的是辣的,你少做點,秦叔不能吃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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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讓人家快回去,他卻在這兒叨叨的說個沒完沒了……
郝貝失笑,良久才答了一個好字。
莫揚頓住,還想說什麼,終於是揮手:“趕緊回屋去,等會回家時記得穿件厚點的外套。”
郝貝淡淡淡的笑了下,轉身,毫無絕戀的回屋,關門。
而莫揚卻是站在原地,看着那扇門關上,嘆氣,站在那兒動也未動一下,好像在回味剛纔那一刻她的美麗……
你說這事兒,寸就寸在,剛下雪,裴瑾瑜吵着要來外面看看雪,裴靖東推開門,眼晴無意識的就尋着秦立國家門口去了。
不巧看到背對着他而立的莫揚……
砰的一下關上門,黑着臉的衝裴瑾瑜吼了句:“看什麼看,看感冒的,進屋玩。”
把孩子給吼回去了,裴靖東這心裡就焦灼難安的,坐在沙發上,伸手扒拉着短髮,想着秦立國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說不讓郝貝帶家屬?那莫揚爲什麼在秦家?
有些事兒,就是不經琢磨,特別是經不起一個愛吃醋的男人的琢磨。
郝貝回屋時,秦立國已經在廚房裡忙碌了起來。
郝貝捲起袖子進去幫忙,秦立國倒沒有再提莫揚的事兒,反倒是讓起丁柔的一些事兒,聽得郝貝眼圈都發紅。
從知道丁柔是她親生媽媽之後,她一直都擔心着秦立國會生氣,會這樣會那樣……
以至於她都沒有多少時間去想親媽媽丁柔的事兒。
這會兒聽秦立國說起來,才覺得自己有點本末倒置了。
秦立國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傻丫頭,忘記爸爸說過的話了嗎?你就是我秦立國的親女兒,不管別人如何說,你記得我把你放在這個位置上就可以了,懂了麼?”
郝貝這多日來的壓抑總算是在這一刻暴發了,哭的淚流滿面的,邊哭邊說:“我怕你不喜歡我,我怕你心裡難受,我怕……”
很多個怕,一直說得秦立國眼圈都有點紅了,兩父女這也算是說開了,飯才做好。
秦立國讓郝貝去洗把臉,然後就吃飯。
兩個人做了這麼一大桌子的菜,而另一邊裴靖東跟娃兒們在家裡,卻是冷鍋冷竈的。
早上郝貝臨出家門時,就說了的讓裴靖東中午給孩子們做些吃的,可人家這不是吃了半天的醋,以至於都忘點了麼?
裴瑾瑜都悄悄的吃了兩包薯片了,看爸爸還沒有做飯的心情,於是戳了下哥哥的胳膊小聲說:“去找媽媽,你去不?”
裴黎曦怔了下,搖頭堅定的說:“不去。”
裴瑾瑜不悅的白了裴黎曦一眼,他就知道哥哥沒安好心,別看這幾天天天晚上纏着媽媽睡,可是最愛媽媽的還是他裴瑾瑜,哼……
小娃兒一扭頭,傲嬌的往站口行去。
開了門大大方言的就走出來了。
到了秦家,可憐兮兮的摁門鈴,郝貝跟秦立國纔剛吃上,聽到門鈴響去開門,見是裴瑾瑜,郝貝詫異的問:“怎麼了?”
裴瑾瑜撇嘴,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媽媽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郝貝失笑的看着孩子,裡面傳來秦立國的聲音來:“進來說話,這門口站着一會兒你們再感冒了。”
郝貝帶着小娃兒往屋裡走,邊走邊問:“怎麼一個人跑來了?”
裴瑾瑜澄澈的眸度閃過一抹淺淺的笑意,嘴上討喜的說着:“爸爸做的飯難吃死了,沒有俺秦爺爺家的飯菜香,俺老早就嗅到香味了……”
說罷,走到秦立國跟前,爬到秦立國的腿上,對着秦立國的臉就吧唧親了一口,笑嘻嘻的說:“所以俺要跟着媽媽一起來秦爺爺家裡吃……”
郝貝這個尷尬啊,今天秦立國都說了的——不帶家屬啊。
秦立國笑的開了懷,捏着小娃兒的小臉蛋說:“你這小子,馬屁精啊你……真跟你爸小時候一模一樣的。”
裴瑾瑜聽了這個很感興趣,就開口追問:“是麼?秦爺爺,你知道我爸爸小時候什麼樣麼?你給我說說唄……”
秦立國也是來了興趣,就跟小娃兒說啊:“就你這樣的一個可愛的小子唄,不過可比你淘多了,敲人家玻璃說是打鳥窩的,那時候啊……”
秦立國說起這些往事,眼晴裡也是帶着笑的,郝貝聽得詫異極了,不得不嘆一句,長大後的裴靖東一點也不可愛了。
小娃兒聽得聚精會神的,最後總結道:“哦哦,俺明白了,俺就是我爸爸的縮小版,那俺哥哥是誰的縮小版呢?”
秦立國站了站嘴,差點就脫口而出,不過到底是差一點,打着哈哈的說:“咱們先吃飯,吃飯……”
小娃兒意味深長的看一眼秦立國,眉頭稍擰了一點,從秦立國腿上爬下來,乖巧的坐到郝貝跟前,跟郝貝擠眼:“媽媽,你抱着我吃……”
郝貝對兩個小娃兒,真是好到縱容的,就如這會兒,裴瑾瑜說讓她抱着,她就真抱着。
秦立國那看得叫一個眼疼啊,你這都七歲了,又不是七個月,讓抱着大人還怎麼吃飯呢?
看到秦立國蹙了眉頭,裴瑾瑜更得意了,指這個,又指那個,反正都是他要吃的,他有時候只吃一口,就不吃,郝貝就得把他沒吃完的那口給吃了。
裴瑾瑜笑的眼晴眯眯的,特別的享受這種美妙的感覺,在家吃飯時,他一這樣,爸爸就訓他,哼,秦爺爺肯定也想訓他的……
小娃兒這是找存在感的節奏,心裡就想着你們羨慕死吧,我媽媽最愛的就是我。
一頓飯吃的秦立國心裡堵堵的,有心想說說郝貝吧,可是郝貝一臉這沒什麼啊的神色,真讓秦立國氣得胃又疼了。
趁着小娃兒去wc的功夫,秦立國就跟郝貝說了:“丫頭啊,你是不是太縱着這小子了,你還年輕,自己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孩子,我看這小子有點纏人,以後……”
郝貝尷尬的不行,一般說這種話的,都是母親,可能因爲母親沒有了,這話由秦立國說出來,感覺還是怪怪的。
“爸,我可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我的身體不行,小瑜他很好……”郝貝說的這是真心話,小瑜真的很好。
秦立國啞口無言,最後只得低嘆了一聲:“你別讓人騙我,我跟你說秦家那兩小子,六七歲時都能騙的人一愣一愣的,這俗話說的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你別……”
正說着呢,裴瑾瑜出來了,笑的特別天真的喊郝貝:“媽媽,你不去wc麼?”
郝貝茫然,裴瑾瑜卻是又說了:“媽媽,你也去個wc,我們就回家了。”
秦立國對郝貝點點頭,等郝貝去wc時,裴瑾瑜才走到秦立國的跟前,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這把秦立國給嚇了一大跳,這是什麼情況啊?
“秦爺爺,我知你擔心什麼,你能這樣爲我媽媽擔心,我很感謝你,可是你相信我愛我的媽媽,這一輩子我就認她一個當媽媽的。”
秦立國扶着孩子起來,有點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話,最終化成一句:“好孩子,爺爺相信你,爺爺也沒有惡意。”
裴瑾瑜抱着秦立國的脖子,悄悄的說了一句話,說的秦立國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裴瑾瑜良久都說不出話來。
郝貝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場景,還沒回神,裴瑾瑜就跳下秦立國的腿,跑過來拉着郝貝跟秦立國揮手:“爺爺,我跟媽媽先回家了,明天再來看爺爺……”
不給郝貝反應的機會,就拖着郝貝出去了。
而秦立國坐在那兒,良久纔回了神……剛纔小娃兒說了句:“……”
再說郝貝回到家,才發現客廳裡坐了兩尊神——冷麪神。
一大一小,冷着一張臉的模樣可真是太像了。
裴瑾瑜像是故意氣人一樣的,撫着肚子跟郝貝抱怨:“媽媽,今天的菜太好吃了,俺都吃撐了,哎喲喲,不行了,媽媽你得陪着我走走,咱倆消消食去睡午覺好不好?”
郝貝覺得家裡的氣氛今天怪怪的。
一個是笑的跟朵花兒似的小兒子,另外是兩個冷着臉的父子倆,郝貝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笑顏如花的小兒子,陪着裴瑾瑜上二樓的屋子裡溜了會彎兒,就帶着裴瑾瑜睡覺了。
這一覺就睡到了晚飯的點。
裴瑾瑜卻是抱着郝貝的腰身撒嬌:“媽媽,俺想吃kfc了,你帶俺去吃好不好?好久沒去吃了……”
郝貝架不住小娃兒的軟磨硬泡,於是就開口說了:“那行,你先去屋子裡換衣服,然後我們叫上爸爸和哥哥一起去。”
裴瑾瑜噢了一聲,興趣減了幾分,不過還是很開心的開門出去了。
回到屋子裡,裴瑾瑜不客氣的對坐在書桌前看書的裴黎曦說了句:“我要和我媽媽去外面吃飯,你不能跟着去。”
這話說的真是一點兒也不客氣的。
轉臉又跑到書房裡,跟裴靖東說了句:“爸爸,我要跟媽媽出去吃飯,然後哥哥不想去,哥哥說想讓你陪着。”
裴靖東愣了下,蹙了眉頭,不過小娃兒那眼晴眨巴着,一幅生怕裴靖東會生氣的模樣,讓裴靖東是又好氣又好笑的點頭了:“恩,去吧。”
就這樣,裴瑾瑜很快換好衣服就拉郝貝出門。
壓根就沒有給郝貝問其它人的機會,一直到坐上車,裴瑾瑜才望着家的方向,傲嬌的想着,哼,讓你們喝西北風去。
郝貝當然不知道小娃兒私底下的動作。
裴靖東卻是瞭然,晚上煮了點面,冷着臉的父子倆相對無言的坐在餐桌前吃麪時,裴靖東就開口問裴黎曦了:“你是怎麼得罪小瑜了?”
裴黎曦正在吃麪的手一頓,眉頭稍擰,答非所問:“這面一點也不好吃。”
裴靖東無語了,嚐了一口,的確是不太好吃,不過問題不在這兒好不?
“說吧,我聽聽看,爲了什麼事兒鬧矛盾了?”
裴黎曦放下筷子,沉着眉,想着怎麼去說這個事兒,最後才怯生生的開口了:“因爲我說我想親媽媽了,小瑜不高興了。”
聽了這話,別說裴瑾瑜不高興了,就是裴靖東也不高興的,冷聲的笑問裴黎曦:“你怎麼就這麼識人不清呢?”
裴黎曦見不得裴靖東說這樣的話,他識人不清麼?那是誰先認識方柳的啊?好意思說的。
冰渣子一樣的眼神掃視着裴黎曦,淡淡的開口:“當初柳晚霞給郝貝的藥,是我媽媽告訴我,讓我換掉的,我把藥扔到了垃圾桶裡,沒有讓郝貝去喝……康裕有問題,也是我媽媽告訴你的不是嗎?”
裴靖東讓嗆的沒話說了,裴黎曦說的這兩件事,的確是方柳所爲,而且全是好事,但這並不代表裴靖東能接受裴黎曦對郝貝的這樣的態度。
“話是這樣說,可是裴黎曦,方柳沒有方葵養過你一天,郝貝對你們怎麼樣,你心知肚明,你這樣是不是太讓人寒心了……”
裴黎曦擰了小眉頭,語氣十分平淡的說了句:“我覺得你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的。”
說罷,小娃兒繼續吃麪,無意再與裴靖東交談。
裴靖東這讓氣得肝都疼了,吃過飯打了個電話給郝貝,就要去接人去,懶得跟裴黎曦這種說不通的臭小子在一個屋裡呆着了。
裴靖東甩門而去的聲音,裴黎曦不是沒有聽到,而是裝作聽不到。
他知道小瑜在隔離他,可是他沒有辦法不這樣做……他做不到像小瑜那樣的灑脫。
裴靖東知道郝貝開着車去的,所以他打車過去。
他去的時候,郝貝跟裴瑾瑜吃的正歡着呢,裴瑾瑜一邊吃一邊說,不知道說的什麼,反正是把郝貝給樂的臉上都是笑意。
隔着透明的玻璃門,裴靖東看着這一幕,嘴角跟着一揚,推門而入。
郝貝以爲裴黎曦也來呢,沒想到是裴靖東一人,還問了一句。
裴靖東神色如常的說了句,裴黎曦在家裡做作業。
郝貝也就沒問了,倒是裴瑾瑜看到裴靖東心裡有點不太高興的。
不過一家三口很快去了商場逛逛時,裴瑾瑜的情緒就高漲了起來,一手拉着爸爸一手拉着媽媽,別提有多開心了。
逛了大約到九點左右,才往回走。
出商場時,裴瑾瑜都困的睡着了,裴靖東把他背上,郝貝手裡拿着今天的戰利品,一家三口開心的往外行去。
殊不知,停車場處,一輛黑色的車子裡,妙齡女子嫉妒的指甲都摳進方向盤的皮套裡,眼底也是一圈圈的發紅……
更不知,邊上隔了兩輛車的位置,同她一起停在這商場處的灰色車子裡,一個帶着墨鏡的男人,有趣的看看黑色的轎車,又看向那幸福的一家三口,笑的若有所思。
丁念涵最近的日子過的還算如意,怎麼說呢,方老爺子的態度,讓她更加迷惑了。
雖然那天她的試探,未得分毫結果,可是第二天,康裕對她的態度卻是好了。
秦汀語現在比以前好多了,她的瘋生是間歇性的,在康裕和醫生的治療下,秦汀語正在慢慢康復中。
只不過頭上的傷,卻真是慘不忍睹,不過康裕也說了,等秦汀語其它的傷好了,就聯繫國外的整形醫院,給秦汀語做整形手術。
也可能是因爲這樣,秦汀語才安靜了下來。
秦汀語安靜了下來,康裕自然能分神照顧點其它的了,比如說丁念涵。
康裕找丁念涵談了,談的很真切,就說他自己的情況,就這麼會事兒,以後會一直帶着秦汀語,問丁念涵介意不?
丁念涵當時很想說介意的,可是最終卻是搖頭說她不介意。
就這樣,丁念涵跟康裕的關係確定了下來,每天康裕會陪着秦汀語吃一頓飯,或者兩個人一起陪着秦汀語在醫院的小花園裡走一走。
日子就這麼過着,方老爺子甚至都發話了,元旦的時候就把丁念涵跟康裕的婚事給辦了。
因爲方葵跟丁念涵結過婚的事兒,所以方老爺子徵求了丁念涵的意見,那意思就是不大辦,就兩家人坐一塊兒吃個飯,算結婚了。
對此,丁念涵雖有不滿,但也不敢有什麼大的意見。
倒是呼弘濟聽說丁念涵跟康裕在一起後,看着丁念涵,伸手指了指,最終轉身離去,什麼話也沒有說。
丁念涵每天都糾結在真的要結婚了,和這是不是作夢這兩件事兒之間徘徊着。
然而她發現,她有點緊張,不是因爲要嫁人了而緊張,而是因爲要嫁的是康裕……
愛康裕麼?
她不知道。
只知道看上康裕時,是因爲那第一眼看到的這男人真帥,後來被紅絲帶的出錯誤的手術奪去了她做母親的權利。
她怎麼可能還愛康裕!
得過且過的心態衝破大腦,她想喊停,可是方家卻已然着手在準備婚禮的事項了。
丁念涵想了又想,給呼老太太去了個電話。
呼老太太帶着熊姿去五臺山了,說是要在山上清修幾個月,爲孩子們祈福的,丁念涵信這話纔有鬼……
接到丁念涵要結婚的電話,呼老太太很快便回來了,那神色看上去比走時還要差一點,戴着墨鏡,坐在家裡的客廳裡,問丁念涵:“你想好了,結婚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兒,康裕跟那柳晚霞和秦汀語都不清不白的,你要執意要嫁,那就嫁好了……”
丁念涵覺得哪裡怪怪的,可是她又說不上來哪裡怪了,只差一點,她就說不了,但卻對上一雙帶笑的眼眸,隔着墨鏡……
丁念涵愣住,最後一咬牙:“我嫁,反正我現在都這樣了,還能嫁給誰,最起碼康裕是願意娶我的。”
呼老太太神色一怔,而後低嘆:“好,那就嫁吧。”
郝貝聽說丁念涵要嫁給康裕的消息後,腦袋就一陣陣的疼,最近她很少去醫院,從上次跟丁念涵吵過架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丁念涵。
沒想到,她真是一門心思要嫁給康裕的。
兩個孩子要結婚,雙方父母是要見面的。
約在酒店裡,方家這邊方老爺子帶着方樺,而呼家那邊,呼老太太帶着呼弘濟,約在江城一家酒店的包間裡。
呼弘濟扶着呼老太太進去時,方老爺子早就等在那兒了。
菜式是方樺早就訂好的了,等人一到齊,一道道佳餚就由服務生送了上來。
剛要開始,呼弘濟的手機響,拿過一看號碼接了起來。
“弘濟,你能過來一下麼?丁方一直在哭,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了?”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你帶他去醫院瞧瞧……”
是方薔薇打來的電話,呼弘濟沉了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邊上的方老爺子倒是客氣說着:“弘濟啊,你先去看看吧。”
呼弘濟擡眸對上方老爺子的眼晴,良久纔對着電話說了句:“我馬上過去,你在家裡等我。”
等呼弘濟一走,方樺這邊很自覺的開口跟方老爺子說:“爺爺,我想起公司還有點事兒,過一小時我來接你。”
方老爺子點點頭,方樺便起身告罪離開。
等包間裡只剩下兩位老人時,呼老太太纔拿掉一直戴着沒有取下來過的墨鏡,怒視着方老爺子:“康裕是怎麼會事兒?”
方老爺子笑呵呵的看着呼老太太:“就那麼會事兒。”
呼老太太一拍桌子,指着方老爺子罵:“方公道,你……”
方老爺子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呼老太太的盤子裡,低聲喚着呼老太太的閨名:“蘭兒,你還是太沉不住氣了……”
呼老太太一挑眉頭,輕哦了一聲,帶着疑惑的等着方老爺子的後話。
方老爺子徐徐道來這些時間發生的事情,最後淡定的跟呼老太太保證:“你放心,這個婚結不成的。”
有了方老爺子這麼篤定的保證,呼老太太這眉眼總算是舒展開來了。
而方老爺子卻是另有要事要問,直盯盯的看着呼老太太問:“蘭兒,我答應你的事兒情,都做到了,你答應我的呢?”
呼老太太賣傻充愣:“我答應過你什麼事兒?”
方老爺子眼神一冷,提了兩個字:“旅遊!”重重的尾音落下,眼神犀利猶如一道明晃晃的刀刃一樣,別人可能都會怕這樣的方老爺子,可是呼老太太傅鈴蘭卻是不怕的。
……
酒店外,呼弘濟坐在車子上,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等了一會兒,看到方樺出來時,才發動車子。
方樺看了眼呼弘濟離開的方向,開車跟了上去。
駛往方薔薇家的紅綠燈路口,方樺終於跟呼弘濟的車子並行,劃下車窗,彼此對視一眼,車子繼續前行,到了路口,卻是一左一右駛向相反的方向,最終又在同一個小區停下車子。
“怎麼?老爺子這麼關心丁方麼?”呼弘濟笑着問方樺。
方樺答的乾脆:“是我必須關心。”
這話說的意有所指,呼弘濟看着前面大步在走的年輕人,忽然有些看不懂了,方樺到底是敵在友?
方薔薇聽到門鈴響,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打開門,看到方樺還一愣,又看到跟在方樺身後的呼弘濟,面色更是一僵。
“姑姑,丁方沒事吧,我順路就過來看看。”
方薔薇臉色有點白,哆嗦着開口道:“沒,好了,剛纔一直哭……”
呼弘濟走過去,逗着在爬行毯上爬着玩的兒子,小傢伙還是那樣胖,還不會翻身,就攥着自己的小手指在吮着。
方樺坐下來,什麼也沒說,方薔薇愣了好一會兒,才走向廚房給兩人倒茶水,走出來時,脊背上都是一陣陣的汗意。
方老爺子今天早上打來電話,說的莫名奇妙,但方薔薇卻是聽懂了方老爺子的意思,就是讓她到那個時間打電話,把呼弘濟叫走。
至於爲什麼,方薔薇沒有問,她也沒有資格問。
“姑姑,你還記得海棠姑姑嗎?”方樺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纔開口說話。
方薔薇本來就緊張,聽了方樺的話,不由得猛然擡起頭來,白了一張臉的問:“方樺,你想說什麼……”
方樺卻是站起身,笑道:“我想到我一小時後要去接爺爺,丁方沒事兒就好,那我先走了。”
方薔薇讓方樺給嚇的,一直到門砰的一聲關上後,才長鬆了口氣,可這口氣還沒有緩過來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又自她背後傳來。
“方薔薇,你都不奇怪方海棠爲什麼會婚前離家出走嗎?”
方薔薇呆愣住,一腦門子的汗往下掉,有些事情,她不敢去想的。
“你,你什麼意思?”
“海棠跟你長的是不太像吧。”呼弘濟意有所指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方薔薇傻眼的看着呼弘濟,呼弘濟卻是跟方樺一樣的,說話就說一半,故意的吊着方薔薇,只扔來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而後就專心的逗着丁方玩兒。
方薔薇坐在那裡,沒一會兒就往房間跑去,房間裡有一個小箱子,裡面裝的東西是她不管去哪兒都會帶着的一本相冊。
相冊是他們一家四口的,從爸爸和媽媽去世後,她和姐姐就再也沒有照過相,不喜歡照片上沒有爸爸和媽媽。
姐姐長的很好看,很像媽媽,而她……
方薔薇搖頭,她長的像爸爸啊,這個很正常的。
呼弘濟在方薔薇這兒做了點吃的,等方薔薇出來時就招呼方薔薇過來坐。
“坐下吃飯吧,丁方睡了,晚點我找個保姆過來幫你帶着,你一個人帶孩子太累了……”
方薔薇木然的坐下接受呼弘濟對她的好,有點不理解呼弘濟的意思。
呼弘濟一邊吃飯一邊淡淡的開口:“我們有兩個孩子,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其實我知道我這都是報應,年輕時對你不好,也怪不得不你信任我……可是薔薇,有時候我真恨你爲什麼不信任我,我們本可以好好的不是嗎?”
呼弘濟喝了一點酒,有點酒後吐真言的節奏,一字一句的說着,每一句聽得方薔薇心肝兒都顫……
“弘濟,你喝醉了,別喝了……”方薔薇走過去,拿過呼弘濟手中的酒杯,阻止他再喝。
呼弘濟卻是一把扯過她,抱在懷裡,喃喃着:“老婆,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你知我有多恨你嗎?恨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恨你心裡住着另一個男人,恨你……”
他一遍遍的說着恨你恨你,卻是說的方薔薇眼淚嘩嘩的往下掉,心底也閃過一抹期望,他們之間還有可能麼?
方薔薇想到此,大吃一驚,又拼命的搖頭,不,不可能了,這個男人都娶了熊姿的了!
姚修遠在江城的分公司明天開業,寧馨死活不願意去參加開業典禮。
這不姚修遠就找上郝貝了。
“好妹妹,幫哥勸勸你嫂子唄,這又跟我鬧脾氣呢。”
姚修遠給郝貝打的電話,兩人就在軍區附近的靜岸咖啡屋裡坐着呢,姚修遠就嘻皮笑臉的讓郝貝幫幫忙。
郝貝無語極了,這當她哥還當上癮了的啊。
“我都有些時間沒有見寧馨的了,你自己的老婆,你讓我去給你說啊……”
姚修遠笑看着郝貝:“哎喲,好妹妹,好妹妹,你不看別的,也看在我去看你爸媽的份上是不是啊,二老可喜歡我了,還認了我當乾兒子呢……喏,說好了的,小弟出來進我公司裡我帶着幹……”
姚修遠說的是南華的郝爸爸和郝媽媽。
郝貝一聽這個就心軟,前幾天她往家裡打過電話,郝爸爸的確說姚修遠去看過二老,還說了下郝小寶的事兒。
“行了,知道了,不過你這次又怎麼得罪寧馨了……”
姚修遠摸着鼻子就說還不是那些緋聞的事兒啊,又說什麼男人逢場作戲之類的。
郝貝無語的看着他,真想拍死他的,你逢場作戲繼續啊,幹嘛這會兒着急了。
不過等從咖啡廳裡出來,還是打算去找個寧馨說說的,畢竟是夫妻,開業典禮這麼重大的事兒,陪着丈夫出席是應該的。
看着郝貝走了之後,姚修遠就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過去:“寶貝兒,搞定,怎麼着,打算怎麼報答我吧……”
“姚修遠你臉皮怎麼這樣厚呢,報答你,莫揚報答你的還不夠麼?”電話裡傳來寧馨不服氣的叫嚷聲。
寧馨這邊剛說完,又有電話進來,直接就把姚修遠的電話給掛斷接了起來。
“寧馨,你在哪兒呢?”
寧馨沒好氣的答曰:“在宿舍,幹嘛?”
郝貝笑了笑:“我去找你玩啊。”
掛上電話,寧馨撫額,爲郝貝的智商着急啊,就這智商,要沒自己看着,還真像是……
算了算了,不去想這些煩心的事兒了,想着明天的開業典禮,寧馨就煩,姚修遠真能折騰,把公司弄到江城來幹嘛,煩死了的。
姚修遠這邊被老婆掛了電話,心情還是不錯的,轉而給莫揚去了個電話。
“明天我分公司開業,去給捧個場唄。”
莫揚彼時窩在家裡無聊的看新聞,丟了兩個字過來:“不去。”
“不去,好啊,你不去我叫裴家小子去了啊,橫豎我妹子不能一個人落單,不然如花似玉的,要是讓人拐走了……”
莫揚那邊蹭的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驚喜的問:“你說郝貝也去?”
姚修遠笑:“你不是不去麼?還管誰去幹嘛。”
莫揚有點不好意思,高興的低喚了聲:“遠哥,你就是我親哥。”
姚修遠呵呵的笑着:“好勒,明個兒見。”
莫揚放下電話,傻傻的笑了,相請不如偶遇,明天一定會很美好。
再說郝貝,到了寧馨這兒,寧馨開了門也沒給郝貝一個好臉色的。
“吆呵,大小姐你這是閒了纔想起有我這號人啊?”
郝貝進屋,帶上門,把手裡順道買的水果給放桌子上,笑着說:“寧馨,你還生我氣呢是不是?”
上次兩人的談話不太愉快,這些時間,也沒怎麼見面的。
寧馨算是郝貝認識時間最長的朋友了,可是郝貝有時候還是看不透寧馨,當然以她的智商,哦,不,或者說情商,看不透也是正常的。
寧馨嘆氣,其實她不喜歡郝貝,一點也不喜歡,因爲郝貝太命好了,你看着她倒黴吧,其實是認識她的人倒黴。
寧馨一向都是朵紅花,可是站在郝貝跟前,她只能當綠葉,沒有人喜歡一直當綠葉的。
可是她又狠不下心來不管,故而……
只能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遷就着郝貝,對,在寧馨看來,就是她在遷就着郝貝的。
想通了之後,寧馨的態度就好多了,把自己中午就煲好的美容養顏湯盛了出來,一人一碗,窩在沙發上喝着。
郝貝這麼無心機的就喝了,寧馨又不開心了,不懷好意的丟了句:“你就不怕我下藥啊?”
郝貝愣了愣,喝到嘴裡的那一口差點沒嗆到的,嚥下後才說:“我相信你。”
那目光清澈的比純淨水還要純,寧馨卻是覺得這丫頭比純淨水還要蠢,忍不住提醒着:“郝貝啊,你知不知道人心隔肚皮這句話什麼意思啊,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懂不懂啊?別說是對我了,就是對你的枕邊人你也得防着點懂麼?”
郝貝無辜的吐了吐舌頭,小聲的說:“這樣活着多累啊……”
寧馨再次撫額,很想大吼一聲,你丫的是不是不累了,你身邊的人鴨梨山大啊!
不過這話到底忍着沒有說出來。
喝完了湯,郝貝主動去洗了碗,出來時,纔跟寧馨說:“我剛纔見姚修遠了……”
寧馨恩哼了一聲,就聽郝貝叨叨的給她講着什麼夫妻之道之類的……
寧馨聽得煩死了,可是又不能反駁,這不正是她要的麼?
郝貝覺得自己這勸人的功夫,又進了一階的,這不把寧馨都給勸好了,答應去開業典禮了。
不過她也把自己給賣了,因爲寧馨說了,讓她明天陪着她一起去。
開業典禮是上午九點開始,寧馨就說了:“你自己在家裡,找套過得去眼的衣服穿就成了,然後記得要化妝啊,這是起碼的尊重知道不……算了,要不你來我這裡,到時候我給你化……”
郝貝囧了囧,說的她好像多不女人一樣的,趕緊拒絕:“知道了,我自己化,自己化……”
等郝貝一走,寧馨就坐在沙發上,嘴裡碎碎念着:“沒見過這麼大條的女人,真是的……”
郝貝回去後,吃過飯就開始找明天要穿的衣服。
不是酒會,就是一個分公司開業,姚修遠請了要好的朋友去慶識下,就在新公司裡慶識,算是一個小聚會吧。
裴靖東進來就看到郝貝在選衣服,一問才知道是姚修遠的分公司開業,也沒多想,還給郝貝出了點主意選了一套藍色的套裙,外面再穿一件白色的大衣,就差不多了……
不會太豔也不會太素,等弄完這些,郝貝洗了臉,又給自己做了個面膜。
把明天要用的東西都找出來,其實她不愛化妝的,每天都是素面朝天,早先梳妝檯上還擺着一些瓶瓶罐罐的,後來她就看着眼煩,給放抽屜裡了。
這抽屜說真的,一個月也不見得開一下的。
這一打開,就發現裡面還挺亂的,一邊整理一邊想着寧馨特別交代她的要化妝,很快就看到一個不該出現在這兒的東西——護身符。
對,沒錯,是護身符,她記得沒放這兒的啊……
是天意?還是人爲?郝貝有點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