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冊子第一頁字不多但全是古文,石天宇能認識的寥寥無幾,好在肖
玥的父親肖雨軒是個中文教授,他把字句拆開,連查書帶請教,幾天下來
倒也看得明白。肖雨軒雖然奇怪但並未多問,只要石天宇拿來他就解答,
教師嗎本身的職能就是傳道授業解惑,何況他是個教授,不過那些字也花
了他不少精力。
小冊子第一頁是作者的留言:身爲御醫,得十三針,奪天地之造化卻
不能救愛女之性命。傷心之餘,神針隨女而去,本想離去,又不捨一生之
心血,留此以待有緣。看到此處,石天宇心中大震,父親說傳說中有一種
鍼灸方法,十分神奇,最近可能出現。讓他多加留意。他原以爲父親只是
說說而已,畢竟傳說當不了真,就算真有,父親一個鄉土醫生緣何得知。
如今他居然得到,感嘆之餘心中亦有點毛骨悚然,這是緣分還是命中註定
。
小冊子接下來幾頁是一幅幅經脈穴位圖解,奇怪的是和如今流行的竟
然天壤之別。人體經脈有十四條,手三陰、手三陽、足三陰、足三陽共十
二條另加任督二脈,穴位有三百多個,除了經外奇穴都在經脈之上。冊子
上有十三條經脈,位置迥異,穴位也不同,現今認爲的經外奇穴赫然都在
經脈之上。旁邊註解:此爲隱藏在人體中之暗脈,效用獨特,可單獨使用
亦可與現有經脈配合。接下來是一些病例和用法。最後幾頁是扎着針的圖
並無註解,只在有十三根針的圖邊寫着兩個大字:奪命。
石天宇剛要把小冊子收起,掉下一張紙,撿起一看是一張地圖,很小
夾在書中竟未注意,圖上一些地名石天宇從未聽說,只好暫且收好。
石天宇白天看書晚上依舊煉瑜伽冥想,可自從花瓶復原那天起,他身體
中原本瀰漫着的一股氣息消失殆盡。有得必有失這是天理,石天宇嘆了口
氣,一切從頭再來,他又增加許多形體瑜伽的動作,雖然效果不大,但體
力漸漸恢復。
肖玥再來是一個夏日的清晨,一身潔白的連衣裙,頭髮披散,別一個
淡綠色髮夾,一臉的青春靚麗。
“上次的事我一直沒機會感謝,今天休息,我們四處遊玩一番,放鬆一
下,順便請你遊覽揚州城。”‘石天宇洗刷一下,隨着肖玥出門。幾個月來
石天宇確實沒有真正遊玩過。他不知走向何方,原以爲肖玥要打的或跟公
交,沒想到她出門一拐彎來到肖家後面的河邊。沿着岸邊的石板路,來到
一個小碼頭,那兒停着一艘遊覽用的畫舫。肖玥衝着船上喊了一聲,一位
少女走了出來:“肖姐姐,是你啊,今天怎麼有空。”說着用眼瞄了一眼石
天宇,眼神怪怪的,石天宇心中有點不自在,他看出肖玥喜清靜,坐船遊
玩也是想躲過城市的繁雜。可自己站在身邊總覺得有點不妥。但願等會兒
遊人能多一點。
肖玥上船看了看,因爲政府規定機械船不得進入風景區,以免污染水
源。所以,遊船都是手搖,也就不太大。肖玥坐好,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示
意石天宇坐下,石天宇下意識望了望那位少女,恰好她也望着石天宇,見
識天宇拘謹,咯咯地笑了起來:“肖姐姐,你們去哪。”肖玥理了理耳邊的
頭髮,“先開船,慢慢沿河遊覽。”“可你也要再等一會,多帶幾人。”少女
顯然想多賺幾個錢。肖玥笑道:“鬼丫頭,今天船我包下,錢加倍。”
少女歡快的叫了一聲:“肖姐姐,今天怎麼這麼高興,是不是有喜事啊。”
一邊說一邊拉起錨開船。肖玥瞪了她一眼:“你每次都停在我們家後面,最
近怎麼到這停船?”少女稍微愣了一下,一邊搖船一邊倒:“說出來你不相
信,你家後面鬧鬼。”
";別瞎說,世上哪有鬼.";肖玥回頭瞪着她:“我從未見過。”
“我不是說看見過。”少女解釋:“在那裡每到月圓之夜,我都會夢到一
口棺材,裡面躺着一位少女。”一聽此言,石天宇心神大震,他完全相信,
因爲自己不止一次做過這樣的夢,原以爲是自己練功時的幻覺,現在看來
並不簡單。他看了看肖玥,發覺肖玥的臉一陣煞白,顯然她也知道。
“離開那兒後,我就沒再做惡夢:”少女接着說。
“好吧,先去瘦西湖。”肖玥岔開話題。
瘦西湖是著名風景區,每天遊人絡繹不絕。望着兩岸垂柳依依,景色
秀麗,石天宇覺得心曠神怡,聽兩位姑娘鶯鶯細語,不由得有點沉醉。
船到一處碼頭,少女上岸買了一些吃物,外加許多洗衣粉等日用品滿
滿一大包,剛放下準備起航,一行人跑了過來,“等一等。”有人喊了一聲
。來人都是二十幾歲年齡,爲首之人方面大耳,聲音響亮:“我們坐船。”“
對不起,船有人包下了,各位請到別處看看。”少女立在船頭謝絕。“不行
!”另一個獐頭鼠目的人站了出來:“小丫頭打聽打聽,我們五虎要坐船誰
敢不聽。”說着一步跨到船上,見只有石天宇和肖玥二人,便揮了揮手:“
你們兩個,下去!”肖玥忙對石天宇說;‘我們上岸走走。“顯然不想招惹他
們。
兩人剛起身,另外幾人攔住去路,一人道:“二哥真不懂情趣如此美人
幹嗎趕下船。”石天宇忙把肖玥拉到身後,打量幾人,看得出只是幾個混混
,他並不懼怕,但船身狹小,只怕施展擒拿手有點困難。五人是一夥當地
的地痞,欺軟怕硬,見石天宇眉目清秀,身體有點單薄,並未放債心上,
一人走到近前猛向石天宇肩頭抓去,此人姓於名宣,練過幾天武術套路。
石天宇一沉身體,擡手迅即攥住他的手腕,手指用力扣住他的內關穴,於
宣身體一陣痠麻,被石天宇順手一帶趴倒在船邊差點栽入水中,其餘幾人
一見此景,立即圍攏過來。
五虎經常在附近遊蕩,品性不好但並非作惡多端,當地派出所也就未
多在意。老大韓建業也就是方面大耳的那位,生性不但不惡甚至有點仁義
之心。他也是久在江湖,見石天宇瞬間就摔倒於宣,擡手抱拳:“在下韓建
業,不知兄弟如何稱呼。有冒犯之處,請多原諒。”石天宇不想報名,以免
日後帶來麻煩,他掃了一眼面前幾人:“我只是來遊玩,你們想坐船我們讓
了就是。”說着拉着肖玥就想從幾人身邊繞過,他並非怕事,船身太小几人
近身合圍,肖玥又在身邊,根本無法施展,只要到了平地,對付幾人綽綽
有餘。
韓建業見石天宇表現如此一看就不像練武之人,更不可能是武術世家
子弟,一時無語,旁邊幾人尤其是於宣,見石天宇有點退縮之意,認爲剛
才摔倒純粹是自己太大意,跨步攔住石天宇:“想走,先過我這一關,否則
從這跳下去。”他一指水面,剛纔差點栽下去,面上無光,立馬想挽回。石
天宇定了定神,輕輕後退了一步,雙眼盯着對方,面沉似水。
大戰一觸即發,岸邊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搖船的少女突然喊了起來
:“你們這樣我這生意以後還怎麼做,這船七八個人還勉強坐的下,算我
倒黴,今天免費,有話慢慢說。”她望着五虎甜甜地笑了笑:“哪位大哥把
岸上的船錨拿上來。”五虎見圍觀的人多了起來,也不願當衆鬧事,石天宇
一時又跑不了,其中一人下船伸手拿錨,突然象受了定身法一樣立在當場
,他發覺船錨十分沉重,自己用盡全力盡然絲毫未動,在衆人猜疑的注視
下紅着臉走到韓建業的身邊低語了幾句,韓建業拍了拍旁邊一人的肩膀,
那人走到船錨前站穩,下腰雙手抓住鐵錨。此人名韓建成是韓建業的遠房
兄弟,滿臉橫肉,原本是個屠夫,力氣頗大,只見鐵錨稍微動了動又停了
下來。船錨是在船停泊時仍在岸上或水中以固定船身,一般隨船身大小錨
的重量也各不相同,船越大錨越大。五虎原以爲這船很小,錨也就重不到
那去,沒想到重的出乎意料。
見韓建成拿着鐵錨就是不動身,搖船少女咯咯笑了起來:“你怎麼不
過來,拿個錨用不着那樣費勁吧!”接着她嘆了口氣:“現代人做好事的真
少,舉手之勞,竟然也沒人幫我這弱小女子。”此時,衆人都看出事有點蹊
蹺,望着面對鐵錨抓耳撓腮的韓建成和巧笑嫣然的搖船少女,有人笑出聲
來。
“小玉。”有人在遠方喊,少女立即翹腳向遠方望去:“燕姐姐,是你嗎
?”一個身影從人羣中鑽了過來,石天宇一看竟然是多日未見的燕菲菲,
燕菲菲一見五虎立即笑着道:“我說怎麼這麼熱鬧,原來是你們幾個大
蟲。怎麼!看上我小玉妹妹了。”少女小玉笑道:“我這個四海爲家的小女
子是沒人看得上眼的,他們只是和我船上的遊客發生不愉快。”燕菲菲這時
纔看見石天宇和肖玥,她向石天宇招了招手:“石天宇,我說你最近怎麼沒
去古玩市場,原來你在這逍遙,你身邊的大美人是誰,等會介紹介紹。”沒
等石天宇回話她就轉身對着五虎:“船上是我朋友,有什麼得罪之處衝我來
。”
五虎顯然懼怕燕菲菲,韓建業賠笑道:“一場誤會,燕姑娘別見怪。”
“誤會,我發覺你們經常和別人發生誤會。”燕菲菲又轉向小玉:“他們
沒找你麻煩吧。”“這倒沒有。”小玉道:“不過我請他們把船錨拿上來,他
們就是不幫忙。”
“你又捉弄人。”燕菲菲說着走到韓建成身邊順手提起鐵錨,似乎毫不
費力,驚得韓建成目瞪口呆。
拿起鐵錨,燕菲菲徑直向船上仍了過去,那麼重的傢伙憑空飛起,眼看
着就要把船砸個窟窿,卻見少女小玉迎了過去,伸手抓住鐵錨,如同接着
一片樹葉,輕輕放在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