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蕊訂的是包廂,顧硯到的時候,她一杯咖啡都已經喝完了。
顧硯瞄了眼見底的咖啡,半真半假的感慨,“林姨對子菡和子琛真上心,我媽死的早,活了二十六年,沒享受過長輩疼愛的滋味。”
顧硯這話綿裡帶刺,林思蕊不動聲色的笑了笑,“老爺子和你爸爸都很疼愛你的。”
“或許吧,”顧硯淡然一笑,在林思蕊的對面坐下,“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不重要?也對,小硯你現在是盛天的董事長,想要什麼沒有。”
顧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盛天的董事長算什麼,又不能一手遮天,還不是被人潑髒水,有口難辯。”
“你是個好孩子,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林思蕊保養得體的臉龐上出現一絲心痛和不平,“那些誣陷你的人,會遭報應的。”
顧硯想要爲她鼓掌,自己詛咒自己,反正他是不會這麼幹。
“是,我也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他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點開相冊翻出顧子菡的豔照,然後把手機遞給了林思蕊,“林姨,你說這算不算報應呢?”
看清楚照片上的人,林思蕊的淡然消失不見,她一把奪過手機,死死的盯着照片,眼睛赤紅,“你從哪兒弄來的?”
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着強烈的恨意。
戴了二十年的僞善面具,被這張照片撕掉,毫無防備的她被逼的顯出了本性。
“這不就是林姨所說的報應。”顧硯笑的溫和,他靠坐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漫不經心的欣賞林思蕊的驚慌。
林思蕊聞言,視線從手機移到了顧硯臉上,“你的意思是說,你昨天遭遇的事,是我策劃的?”
她死死的盯着顧硯,心裡又驚又亂,莫名的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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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硯這是要徹底和她撕破臉皮了?
果然有了底氣就是不一樣,她眯了眯眸子,心思在幾秒鐘中內轉了上百個圈。
“天知道是誰策劃的,反正我是無辜的。還有一件事,林姨應該不知道吧。”
“什麼事?”林思蕊的心提了提,直覺告訴她,顧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
果然。
“子琛前段時間弄了批假酒,以次充好,結果喝死了人。”
“什麼?”林思蕊一驚,險些握不住手中的手機,她拍了拍胸口,做了幾次深呼吸,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知道顧硯嘴巴里吐不出好話,但她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竟然搞出了人命!
顧硯俊臉上的笑意加深,一雙黝黑的眸子閃着點點光亮,裡面蘊藏着舒爽的快意。
他等這一天等太久了。
“誰能證明那批酒和子琛有關係?沒影的事,你不要瞎造謠!”林思蕊定了定心神,色厲內荏的說道。
“能證明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沒有把握,你以爲我會提這事?”顧硯呵呵輕笑,笑容裡盡是嘲諷,“子琛想要用錢把這事壓下來,有我在,這事他壓不下來。”
林思蕊聞言,眼眸裡有寒芒一閃而過,“你二叔有關係,咱們家又有錢,不就是一條人命,就算是你爆了出來,子琛他也會沒事。”
“你忘了路凱?”
林思蕊一怔,隨即又有些惱怒,臉色難看的像是吃了死老鼠,“我不信路家小少爺會爲了你把事情做絕。”
“那你可以試試。”
“什麼事都靠着路家小少爺,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這你得去問童心。”
“你!”林思蕊氣急。
“我什麼?覺得我可惡?”顧硯收起臉上的笑意,盯着林思蕊的眼神宛如毒蛇般陰冷,“我由天之驕子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又該去埋怨誰可惡呢?”
林思蕊被顧硯盯的頭皮發麻,她見過顧硯抑鬱症犯時發瘋的模樣,現在顧硯的表情和那時候的一模一樣!
“你到底要想幹什麼?”她忍着心裡的恐懼問道。
“昨天的事到底是誰策劃的,天知道,但我要你給我抹平了,不然,子菡的豔照會傳遍網絡,絕對比我昨天和一個小姐拉拉扯扯的視頻要火。”
“而子琛,他做的事也會抖出來,牢獄之災,他絕對逃不過。”
“子琛只不過是弄了點假酒,誰知道會喝死人,他這種無心之失,頂多賠點錢,怎麼可能會坐牢!”
林思蕊心中恨極,女兒和
兒子她都疼愛,但到這種關鍵時候,她第一反應是爲兒子辯駁。
“沒文化,真可怕。”顧硯嘖了一聲,用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林思蕊,嗤笑道,“你出身書香門第,結果連一點法律常識都沒有,你不知道販賣假酒是犯罪嗎?更何況他還搞出了人命。”
林思蕊咬緊了嘴脣,白皙的臉上有一絲漲紅,這一點她還真不知道。
這些年來她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時不時的到世界各地遊玩,購買各種奢侈品,偶爾看點文章,發表一下不痛不癢的心情。
她哪裡關注過法律這方面的東西。
顧硯見此,忍不住心生感慨,差點兒死在這樣的人手中,他當年可真夠蠢的。
“林姨,話我已經說明白了,具體怎麼做,就看你了。”顧硯說着站了起來,他不想再和林思蕊浪費時間了。
肚子好餓,他從昨天早上到現在,只吃了一碗泡麪,童心還在家等着他呢。
從林思蕊手中拿過手機,顧硯打開了包廂的門,“明天這個時候,我等你的答覆。”說完,頭也不回的離去。
林思蕊盯着他的背影,強烈的恨意讓她原本嬌媚的五官變得扭曲,顧硯這小子竟然敢這麼逼她,好,很好!
她會讓他連怎麼死都不知道!
顧硯出了恆源,這才發現下雨了,雨不大,濛濛細雨,左腿傳來陣陣無法忽視的疼痛,剛纔只顧着和林思蕊對峙,他竟然沒有感受到左腿的疼痛。
用手在左小腿處敲了敲,他開車往水木春城趕去。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半,童心果真做好了飯菜在等他。
熱氣騰騰的飯菜,驅走身體上的寒意,童心帶笑的臉蛋驅走他心中的寒意,一口口的將四菜一湯全部吃完,他滿足的嘆息。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感嘆歸感嘆,但左小腿的疼無法忽視,他站起身往浴室走去,打算泡熱水澡。
“學長,”童心叫住了他,“你的腿,還好吧?”
“沒事。”
“額,老師說你的腿碰到陰雨天會疼,要不,我給你扎幾針?”
顧硯眨了眨眼,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童心說的她會鍼灸的話。
“學長,我有藥,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