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倒是也看的出來,這個陸北辰,人是蠻桀驁不馴的,跟顧靖澤這樣沉穩冷漠的男人,是兩個樣子。
但是,倒是也蠻有趣的。
幾個人坐在那裡說着話,陸初夏看到林澈竟然跟自己的父親哥哥聊天聊的那麼歡,真是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她的家人竟然還站到那個賤人那邊去,到底還是不是她的家人啊。
有他們這麼拉後腿的嗎。
陸初夏直接走了過去,看着陸勤御,又看看林澈,“誰讓你坐這裡的,這是我的位置。”
陸勤御皺眉,輕輕按着桌子,“初夏,座位那麼多,那裡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座位了。”
陸初夏說,“我說那裡是我的,就是我的,而且,這個島都是我們陸家的,我說哪裡是我的,哪裡就是我的。”
陸北辰一看,直接道,“初夏,這個島好像是我買的吧,我是主人家,我說想誰在這裡就誰在這裡,有你什麼事。”
陸初夏吃驚的望向了陸北辰。
現在陸北辰竟然也站在林澈那邊了?
陸初夏氣的也是一拍桌子,“到底我是你妹妹,還是她是你妹妹,陸北辰,你到底什麼意思你。”
陸北辰也毫不客氣,直接站了起來,拉着自己衣服的前襟,立起來的時候,個子高出了陸初夏一個頭,低低的看着她,“怎麼着,你在這裡還想跟我打一架不成?我反正是不怕人笑話,你要是不怕就來,讓人瞧瞧,你這個所謂的第一名媛,是什麼涵養。”
“你……”
陸初夏從小就跟陸北辰打架,但是,怎麼可能打得過她這個人高馬大的哥哥。
陸勤御在後面氣的吹鬍子瞪眼。
“好了好了,看看你們,哥哥不像哥哥,妹妹不像妹妹,初夏,你給我到一邊去,不要再來這邊礙眼。”
“哼,好,我到一邊去,我馬上到一邊去,那麼喜歡林澈,以後我不回家了,你們就帶着林澈回家做女兒做妹妹去吧。”
陸初夏說着,狠狠的瞪了林澈一眼,決絕的走了。
陸勤御跟上去,“好啊,那你就別回來。”
林澈看陸勤御這麼生氣,想了一下,跟顧靖澤說了聲我過去看看,然後起身也跟了上去。
陸北辰瞧着,跟顧靖澤道,“真是,多大的人了,小時候就這幅德行,現在還這樣。”
顧靖澤只是沉默着擡起頭來,看着林澈的背影。
陸勤御看着人走了,在那裡氣的不輕。
林澈忙說,“伯伯,你不要生氣了。”
陸勤御說,“哎,有時候我真是羨慕顧家,生出來的兒女怎麼就那麼好,看看我這兩個,大的大的不聽話,小的小是不聽話。”
林澈咬咬脣,猶豫了一下,對陸勤御道,“其實陸伯伯不要因爲我,跟初夏生氣纔好,您越是這樣,她越是生氣。”
陸勤御說,“我是覺得她這個性子,爭強好勝,確實是不好,真是不知道她這個性子是像誰,她哥哥雖然不聽話,但是也不這樣,她倒是好……”
林澈看着陸勤御,“還有件事,我其實想問伯伯。”
“啊,什麼事啊?”他低下頭,十分的和藹。
林澈說,“您跟蘇岑……是什麼關係?”
陸勤御一頓,表情明顯不太對勁了起來。
他說,“蘇岑,跟你,是什麼關係?”
林澈說,“蘇岑是我母親。”
陸勤嶼整個身體一晃。
險些直接摔在地上。
林澈趕緊一把扶住了他。
他看起來總比她母親大了十歲,樣子確實不像是跟自己的母親有過什麼的,但是……
林澈是覺得有些奇怪。
只是看着陸老這樣的激動,又讓人很難覺得,他們就是普通的師生關係。
陸老磕磕巴巴的看着林澈,“你是蘇岑的女兒?”
“是……是啊。”
陸老說,“好吧,好啊,對啊,你們那麼像,其實我早該想到,你們那麼像,只是不好直接問你,纔沒有問。”
“是顧靖澤告訴了我,所以,我纔想要問問您,因爲,我對我母親的事,瞭解的太少,總想知道一些她的過去。”
“她人,現在怎麼樣了呢?”
“我母親已經過世很久了。”
陸勤御的臉上,再次一片的悲痛,幾乎要淹沒了他那雙蒼老的眼睛。
林澈只好接着扶起了陸秦御來。
不知過了多久,陸老才從剛剛那種悲痛中,緩過來一些。
他嘆息着,看着林澈,沒想到啊,沒想到,總覺得,她還那麼小,那麼好動,那麼衝動的年級,竟然,已經香消玉損,就這麼沒了。
他說,“沒錯,我跟蘇岑,是認識的。”
“其實,也不止是認識,我當年去下鄉的時候,她纔不過十幾歲,她很有天賦,很聰明,學習很上進,很有靈性,我覺得她在那裡實在太埋沒了,便推薦她去b市上大學,那個時候,我每天都會幫她複習,幫她通過考試,也會給她講一些外面的世界。”
“她果然沒有辜負我的培養,很快就考上了我所在的大學,我便開始繼續教她專業課,那時,我還是年輕教授,意氣風發,總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我推薦她去國外上大學,想讓她獲得更好的成績,於是我接着幫她複習,幫她學習,兩個人幾乎朝夕相處,只是,當時我沒想過,我們到底也是兩個年輕人,最後,不知怎麼,暗生情愫,雖然知道,相差太大,我是老師,她是學生,她是我的得意門生,如果我跟她傳出什麼,怎麼都會被人說,而且,也會影響她的學業,所以,我當時結了婚。”
“沒想到,結婚後,她很傷心,看着她傷心,我也很悲痛,我們就這麼,互相看着,但是不能接近,度過了一年。”
“之後,她絕望的沒有再繼續我們的學業,也沒有聽我的建議,去國外上大學,就那麼離開了我的視線,之後多少年,再也沒見。”
他看着林澈,“我也時常的想,也許是我做的不夠好,當時明知道不該有感情,但是,仍舊跟她走的太近了,才導致了她的絕望,這麼多年,我也一直很後悔,可惜,已經沒有辦法再找到她。”
林澈只是看着前面,喃喃道,“原來是這樣。”
其實,她可以想象,母親也是年輕過的,她總有她的感情,她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