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大戰,身世揭密!大高潮求票!
轟——
沈碧城的腦子像是要炸開了一樣,他的目光接觸到郝貝眼中的柔情時,忍不住渾身一震,如玉的面容剎間變成青灰色,像是無意識般的一直重複的喃喃着:“阿菱,阿菱……”
修長的五指併攏成掌,顫抖的落在郝貝有些紅腫的臉頰上,並輕撫着,眸底無限深情的低頭,輕親她的臉頰,語帶哽咽的道:
“阿菱阿菱對不起,對不起,阮城對不起你和寶寶,對不起……”
他的頭抵在郝貝的肩窩處,肩膀顫抖着,明明那樣高大的一個男人,這時候卻是窩在郝貝的肩頭處,像只受傷的小獸那般,嗚嗚嗚的低鳴着。@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郝貝站直了身子,一動也不敢動,全身的神經都緊繃着,連呼吸都不敢大一點點,她不知道現在的沈碧城到底是瘋了還是進`入幻覺了。
總之,這會兒,她只能繃緊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進`入戒備狀態。
“阿菱,你都不疼阮城了嗎?是不是阮城殺了很多人,你生氣了,阿菱,不要生氣,我的阿菱,不要生氣好嗎?”
沈碧城泣聲說着,突然擡眸,眼底一片陰沉之色的凝視着郝貝。
眼底浮現那個帶笑的藍裙少女——白菱。
初見時,她笑他:“你怎麼長的跟小白臉一樣呢,一點也不健壯。”
爲了她這句話,他去請求養父讓他加入傭軍團,成了一名最小的越南自衛軍。
後來,他退役,她又笑他:“阮城,你被曬的好黑喲,你看把我襯的多白呀。”
他只是傻笑着看她沒有答話,心中則想原來我還有這麼點點的作用。
他們相戀了,每天都在青竹林裡,你追我逐的,最美好的時光就是那些日子了,可是他的幸福纔剛剛開始而已,他和阿菱的婚禮就快舉行了……
只等他把最後一次任務完成,就可以舉行婚禮了,但是當他回到家中時,看到的卻是一片火光。
他在暗處,親眼看着那個男人拉響手`雷,‘peng!’的一聲響,他的家毀了,他的母親、弟`弟、養父……全都消失在眼前。
他衝進火海中,抱着不能同生但求共死的信念,可是阿菱卻又救了他。
他的命是用阿菱和他們的寶寶的血肉救回來的,有時候,他真恨,恨阿菱爲什麼要救活了他,又讓他這麼痛苦的活着!
多少次,他都拿着槍抵在自己的太陽穴前,只要一扣扳機,就能結束這痛苦的人生了。
每當那個時候,總是會想起阿菱在畫上寫下的那句話——【阿城,以我和寶寶血肉之軀救活的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郝貝是嚇的不敢動,沈碧城是沉浸在回憶中呆愣住。
兩個人就這麼站在這裡,就像兩尊石像一般。
青竹林中,鳥兒依舊歡快的歌唱着,時不時的有小兔子窺他們兩眼,又很快的跑走……
此時的沈碧城是憂傷的,悲哀的,可憐的……讓人感覺不到一點點兒的殺意。
郝貝輕闔了雙眸,心中思緒萬千,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復又睜開雙眸時,杏眸中折射出點點星光來。
張叔曾說過她跟阿菱小姐一樣的善良,也是張叔告訴她少爺最喜歡聽的話就是——【阮城,我們的婚禮一定很美。】
要不然她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
郝貝以前就愛看一些社會新聞,其中不少都是一些性格偏執的人造成的一些悲劇。
然後就有社會學家和心理學家分析支招,遇上這樣的人,不能激怒他們,儘量的順着他們,感化或想辦法穩住他們。
“阿城,我們去辦婚禮好不好,就去你說的獸島,那裡面一定有很多可愛的小動物對不對?”郝貝試着開口引誘着沈碧城去獸島。
果真,沈碧城一聽她這樣說就笑了:“是呀,有很多可愛的小動物,有兔島,鹿島,斑馬島,雀島,魚湖……”
沈碧城像是在描述動物園一樣,把獸島說的無限美好讓人嚮往,但郝貝的心裡卻是不容樂觀的。
如果真的那麼好的話,夏秋爲什麼會寧死也不願意去……
再說夏秋和藍翠這兒。
從山頂一路着衝下山時,兩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掛了彩,特別是夏秋,半條胳膊都險些讓猛虎給咬斷。
“嗚嗚嗚,藍翠,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我就不用這麼害怕了。”
夏秋一邊往山下走,一邊哭,手上全都是血,往臉上一抹,這原本臘黃的臉也變成了血紅色,又是哭又是笑的緊跟着藍翠。
說着讓人殺了她,可是經歷過與猛虎的一場搏鬥之後,她比任何人都想活着了。
藍翠的話本就不多,不管夏秋說再多,她也不回話。
只是按着她所熟悉的路線,儘量的避開猛獸出沒的地帶往豹山行去。
裴靖東被關在豹山上,現在已經很多天了,不知道還活着沒有。
想必少爺也不會讓他那麼輕易的死去的,折磨死他纔是真的。
終於到達豹山,雪豹徘徊成一圈,都圍在一顆大樹下。
藍翠給看管這兒的飼養員說了幾句話,飼養員才吹了個哨子,那羣雪豹就這麼散開了。
那幾顆大樹中央,被吊在那兒的男人,全身都是野獸抓傷的爪痕,血已經在他的身上糊了一層,像是幹掉的糨糊一樣。
夏秋睜大了雙眸,不相信的看着那相被吊在那兒的男人——那是裴靖東嗎?
藍翠走過去,拿起匕首,蹭的一下,繩子斷裂開,又蹭蹭蹭三個,砰的一聲,肉體與地面來了個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的親密接觸。
夏秋呆愣住了,藍翠可沒殺,她還得完成少爺交給她的最後任務呢。
走過去,用腳踢了踢在地上挺屍的裴靖東喊道:“喂,沒死就吱一聲,死了我就直接叫雪豹來把你撕吃了……”
夏秋回了神,連滾帶爬的衝過去,一邊哭一邊給藍翠抱怨:“藍翠藍翠,你看看,他都這樣了,我們都是落難的人,你就不能對他好點嗎?”
藍翠沒好氣的白了夏秋一眼:“這會兒,你充什麼好人?”心道,是好人,你怎麼會在這兒?
夏秋沒說話,使勁把裴靖東的頭扳起來一點,這纔看清,這男人簡直就是傷的不成樣了,全身都在發燙,她慌的想去擦一下他身上的血時才發現,到處都是傷,無處下手。
藍翠從口袋裡拿出顆藥丸來,蹲下`身子,捏開裴靖東的嘴巴,丸藥塞到裴靖東的嘴裡。
“藍翠,給他吃的什麼?”夏秋驚叫。
藍翠頭也沒擡的繼續動作着,顛着男人的脖子,往後背處啪的一拍,看到男人的喉嚨滾動手,又拿出隨身帶的軟杯,倒了點水在裴靖東的嘴裡。
這才擡頭看向夏秋:“可以讓他死的更快點的毒藥行了吧。”
夏秋讓這話給噎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原本晴朗的天空,噼裡啪啦的打起了響雷,傾刻間便烏雲密佈,藍翠皺着眉頭看一眼裴靖東,再看看夏秋,指着不遠處的山洞道:
“走,拖他去那裡,再一場大雨,不等少爺來,他就沒命了,到時候咱倆都得死。”
裴靖東那一米八五多的身高,就算這些時間讓折磨的不成人形,瘦的皮包骨頭,那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
兩個女人吃力的拖着他——是真拖,像拖貨物一樣的把這昏迷不醒的男人拖着往山洞處行去。
剛拖到山洞入口處,就聽啪的一聲,又一道驚雷響起……
瞬間電閃雷鳴愈演愈烈,沒多大一會兒,傾盆而下的大雨成了一道道水色屏幕,受驚的野獸傳出嘶吼般的鳴叫聲。
夏秋嚇得縮緊了身子,慘白了臉,脣不停地顫抖着往角落裡縮了一點。
藍翠則全身戒備的守在山洞入口處。
這獸島雖然有飼養員,但不知道有多少飼養員喪生在虎豹的猛口之中,所以這些飼養員最大的作用就是不停的抓活人給這些野獸們享用。
平時還沒什麼,就是這樣的天氣裡呀,這些飼養起來的野獸們最容易發狂,發起狂來,遇上它們的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一天,之於獸島上的藍翠和夏秋那是一番生死的考驗。
對於遠在南華的展翼等人,又何嘗不是嚐了一番生死的滋味。
展翼是在早六點接到隊裡的電話,是由隊裡總機接進來。
上方的緊急任務,還是關於裴靖東,展翼一點兒也沒有懷疑的就給莫揚打了電話。
莫揚來了之後,展翼就開車回隊裡,但車子剛開出一半,他就察覺出不對勁來了,他前後分別有兩輛黑色的轎車跟着他。
當下輕笑着,拿出手機想打電話,卻發現,手現呈現欠費狀態。
這出乎意料的狀況,讓他狠捏了一把汗,緊接着就發現一個更大的問題,車子剎車失靈了……
之前那次這輛車剎車失靈,戰士開到農家遙麥田裡才制止住的。
纔剛剛修好,又失靈了?
這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視,剎車失靈的車子自然不能往擁的地方開,後面跟着他的車子,始終不往前,一拐方向,展翼將車子開上了南華高架橋。
高架橋處,狠拐了方向,猛然向護欄處撞去,速度太高,護欄被撞斷,車子衝進護欄的瞬間,展翼一個利落的伸手推開車門,蹬着座椅身子一躍跳入滔滔江水中。
隨着他跳入水中的身影而至的是那輛衝出護欄的車子,砰的躍進江水中,激盪起陣陣水漩來。
跟着展翼的黑色轎車停在高架橋上,其中一輛車下來一個黑衣人,往下看了一眼,對着車裡的同伴比了個OK的手勢。
而後兩輛黑色的轎車開走,二十分鐘之後,一輛出租車停在高架橋處。
從車內下來的男人身材矯健,疾步走向車子墜江之處往下看了一眼,而後蹙緊劍眉,重新坐車出租車內,對司機說:“去上游。”
司機是個年輕小夥子朗聲應是後就拐了個彎往江水的上游方向行去。
再說展翼,那是跳下江後第一時間就往上游的方向游去了。
遇到這種情況,一般人都是順水往下游游去,但今天他遇到的很有可能是一次有預謀的暗殺行動,往下游那就是等死。
出租車往上游行駛了十分鐘左右,到了入江道岸邊的小岔路時,男人讓出租車往下個岔路口開去,他自己則邁着方步往江邊行去。
往上游游去是一件很費精力的事兒,尤其展翼還怕讓追着他的兩輛車上的人看出來,所以一直是潛在水裡遊的。
好不容易遊了半個小時左右,實在憋不住了,呼啦一下衝出水面,警戒的掃視四周,就看到江邊站着的男人。
男人此時一臉嚴肅的看着腕上的手錶而後開口道:“32分51秒,看來展少校應該到我們海軍陸戰隊操練段時間才行。”
展翼微愣,而後醒神,往男人所站的位置遊了過去。
男人一伸手,古銅色的大手扣住展翼的胳膊,一個用力,把展翼拉上來,又從口袋裡拿出條毛巾來遞給他問道:“沒受傷吧?”
展翼擦了幾下溼掉的頭髮,揩掉臉上的水漬回話:“一點小擦傷,沒事兒,你是?”
男人站直了身子笑答:“顧遠航。”
“啊,你就是顧遠航?我哥說……”展翼驚叫,眸中閃過驚喜,他哥在京都的時候就跟他說過,如果有他處理不了的事兒,可是找一下海軍陸戰隊的顧遠航。
男人搖頭失笑:“裴隊長能說我好話嗎?那小子肯定沒好話,走,上車再說。”
展翼跟着顧遠航往前走,而後上了這在路邊的出租車。
坐上車,顧遠航纔開口道:“我是在一個多月前接到裴隊長的電話,說一個月後如果他沒聯繫我,就讓我來一趟南華……”
展翼眼一紅,想到他也是一個多月前接到他哥的最後一通電話,之後便沒了影蹤,也就是這一個多月來,他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無能。
他跟莫揚就是想盡辦法,最多也只能知道小嫂子的事情,到如今連他哥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想到此,展翼的眼眶一紅,隨後眸底閃過一道亮光。
顧遠航能來,是不是代表軍方也重視起這事來了。
可是馬上他就失望了。
“裴隊長的事兒,上面有交待,所有機動單位不得過問,所以這事兒,我來也只是以私人朋友的身份過來幫忙無一兵一卒。”
“啊……”
展翼瞪圓了眼,眸底生紅,從他哥出事開始,他上報過多次重新調查死因,都被以家屬承認已死的事實而給否決,如今看來,這事兒絕對不簡單。
“所以,我們只能借力。”顧遠航說着輕眯了一雙虎眸,心中則回想着裴靖東電話中給他說過的話。
他與裴靖東結識是源於曾合作過幾場戰役。
不得不說,裴靖東是一個完美的策略家,有勇有謀更有其它人所沒有的俠膽雄心。
“現在的情況是這樣……”顧遠航悉數的把自己所瞭解的情況說給展翼聽。
展翼驚的又是一尖叫,蹭的要站起來,砰的一聲,頭頂在出租車的車頂上,哀嚎一聲捂住頭重新坐下,紅了眼:“寧馨跟娃兒們也讓擄走了?讓我去找姚修遠?怎麼可能?”
他跟姚修遠是情敵來着,他怎麼能去找姚修遠幫忙?
顧遠航一皺眉頭,深吸了口氣問:“到底是你哥重要?還是你這張臉重要?”
展翼讓顧遠航這話給嗆的面色通紅,最後頹廢的癱坐在那兒:“好,我這就去。”
說罷借了顧遠航的手機打了電話給莫揚,彼時,莫揚才知道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正在爲寧馨和娃兒們失蹤的事情着急呢。
從南華到江州,這一路上展翼都沒有想好怎麼開口跟姚修遠說這事兒。
可是顧遠航說了,舍不下臉來就沒辦法了。
姚修遠雖然只是個生意人,但人面廣,黑白兩道都有人,所以這事兒,還真是非姚修遠莫屬的了。
“艹,一想到老子要跟他低聲下氣的就憋屈。”
莫揚一邊開車一邊搖頭:“那你別去,寧馨也別救了得了。”
“你……”
展翼又一次讓嗆的只說了一個你出來,心揪的疼疼的。
被綁走的兩個小娃兒,那是他看着長大的呀。
小瑜剛抱回來的時候在保溫箱裡睡了三個月,每天他都去看,在玻璃窗外面祈禱着小寶貝兒一定要儘快的健康的出來。
小曦的第一塊尿布還是他給洗的,第一口奶,也是他給喂的。
可以說,他對兩個小娃兒的感情,比他哥都要來的深。
還有寧馨那腦殘妞兒,想到此,展翼吸了吸鼻子,眸底生紅有淚意浮現。
江州,姚氏大廈總裁辦,姚修遠正專注於屬於耗時三個月的項目策劃案在作可行性評估,內線電話響起。
摁了按聽鍵,免提音開啓,傳來秘書甜美的聲音:“姚總,四方集團的顧總來電要接進來嗎?”
“那個顧總?”四方那兒可是有大小兩位顧總的。
“是大顧總顧亦南來電,他說老朋友說點私事兒。”
姚修遠聽到這個名字,驀然一擡頭,鳳眸輕眯,朋友個毛線?
切齒般的吼道:“接進來。”
片刻之後,姚修遠蹭的站起來,一雙鳳眸瞪的圓圓的對着電話質問:“你再說一次?”
對方卻是淡定的切斷了電話。
電話又響,秘書的聲音傳來:“姚總,有兩位先生自稱是你的客人叫展翼和莫揚,要見嗎?”
姚修遠憤恨的丟了一句:“讓他們給老子滾進來。”
說罷,啪的掛了電話,修長的五指扣進領帶縫裡,刺啦一聲,動作粗魯的扯掉領帶,甩在桌面上。
展翼和莫揚進來時,看到就是側站在老闆桌後面,動作優雅的在折着粉白襯衫袖子,嘴角還噙了抹笑,對着兩人說:“喝點什麼?”
展翼那有心情喝點什麼呀,張嘴想說話說,姚修遠那兒一個冷眼過來:“展小翼你他媽的最好給老子閉嘴!”
說罷給秘書使了個眼色讓退下帶上門。
秘書剛關上門,就聽到辦公室裡傳來,砰砰砰砰的聲音,想回頭看,可想到自家裴老大剛纔那股子陰狠的神色,小秘書打個寒顫匆匆跑回座位,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兒。
辦公室裡,展翼被揍了個鼻青臉腫的,莫揚在邊上勸着:“遠哥,遠哥,有話咱好好說,我們來也是……”
姚修遠怒視着莫揚冷喝道:“誰他媽是你們哥找誰去,老子就一個生意人,有你們這些手握軍權的人有勢利嗎?”
……
終於,在展小翼同學被胖揍了半個多小時後,姚修遠才停了手。
好吧,這位爺打了人還揉着自己打的有些疼的右手抱怨着:“真他媽的皮厚,打的本大爺手疼。”
我擦擦,莫揚同學很想吐槽修完大人——尼妹的,打人打到手疼,還嫌是被打的人皮太厚?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不過有沒在有理且不說,修遠大人的地盤上,他們又是求人辦事兒的,哎……
再看一眼展小翼同學,鼻青臉腫都不足以形容了。
這姚修遠似乎對展翼這張臉特別的恨,那些拳頭全砸在臉上,如今的展翼,就只有眼晴那一處還算完好了。
“走,雲南。”姚修遠一聲令下,帶着莫揚和展翼就出了辦公室。
秘書在外面喊道:“姚總,十點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
“讓副總主持,我出個差,能處理的處理,不能處理的壓下等我回來。”
姚修遠交待完,就走向電梯下樓。
一行人坐上姚修遠的車往江州軍用機場行去。
姚修遠坐在軍用機上,還在挑剔着嫌棄人家軍用機上的設施沒有他的私人飛機豪華,別說是展翼了,就是好脾氣的莫揚都想把這傢伙從高空扔下去了。
……
G城,南方城市,就算是濃秋,這兒還是烈日炎炎。
四十多度的高溫下,秦家的門口處卻跪着一箇中年男人。
秦家的老管家嘆惜着從門內走出來,對着外面跪着的中年男人勸道:“阿樹呀,老爺最近病了,不見客,太太那兒,我去報了,沒回話,要不你看你先回去吧。”
這管秦管家稱作阿樹的,不是別人,正是沈碧城的管家張叔。
沈碧城帶着郝貝離開南華沈宅之後,張叔就來了G城,思索之下,還是找到了秦家。
“老哥,求求你了,你再幫阿樹通報一次,是關於悠悠小姐和悠悠小姐的孩子的事情……”
老管家爲難的揮手:“不是老哥哥我說你,自從悠悠小姐的女兒到了咱秦家,三位小少們相繼離世,老爺病倒,咱家裡都說悠悠小姐的女兒是掃把星來着,你還來說這事,不是找晦氣的嗎?”
“老哥求求你了,讓我見一見老爺或太太吧。”張叔一個勁的磕着頭,大有你不讓我見,我就一直磕頭的意思。
秦家老七秦佑安從車子裡下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就覺得有趣兒,他對郝貝這個小姑姑一向有好感,可不認爲三位堂哥的死關郝貝那妞兒什麼事。
片刻之後,秦家主宅大廳內,張叔跪在廳中央,老淚縱橫。
秦家老頭子吹鬍子瞪眼晴的怒視着這個拐了秦悠心的可惡男人,簡直不敢相信,當年被他給打斷了腿,毀了肉的畫師阿樹,臉上會無一傷疤。
“你,真的是阿樹?”
別說秦老頭子不相信,就是秦家的管家初見時也不相信的。
“是的,老爺,是阿樹,阿樹回來了,向您請罪來了。”張叔恭敬的回着話。
“好,好,很好,你是阿樹,那你就該記得當年我說過,再見到你必將你五馬分屍,來人……”
秦老頭子肥胖的老手一拍着桌子,老眼瞪得像牛眼一樣眼球上充滿紅血絲的叫傭人來,就要拿了這死畫師問罪。
傭人還沒上來,張叔卻是撲過去抱住秦老頭子的腿哭喊道:
“老爺,老爺,阿樹早在你讓我給悠悠小姐畫豔春前就被三位小少爺逼着早就沒了……了,悠悠小姐生的不是阿樹的兒子,是老爺您的呀……”
秦老頭子驚聞此言,當下氣血上涌,一白肥胖的老臉憋的通紅髮紫,顫抖的扶着桌子,嘴角抽搐着顫抖地質問:“什麼?你說清楚。”
管家張叔,也就是當年的畫師阿樹,這才道來這藏在心底幾十年的秘密。
當年的阿樹還是一名G城美院的高材生,才華橫溢,無奈生活艱辛,眼看着交不起學費就要被退學。
就在那個時候,當時的秦老頭子拋來了橄欖枝,當秦家的專屬畫師,教秦悠習畫。
對於酷愛畫畫的阿樹來說,能有這樣一個機會,那是天賜的恩典。
到了秦家,見到秦悠小姐,小姐生的真美,眼晴純淨的像碧晴的天空,對於藝術家來說,那雙眼晴,就是這世界純粹的顏色。
他以爲小姐是老爺的女兒,可是很快就發現了點不對勁。
有一次,他教悠悠小姐畫畫時,還沒到下課時間,老爺喝醉酒從外面回來了,一口一個心肝寶貝的喊着悠悠小姐。
阿樹起初只當是老爺疼小姐的,所以匆匆離開,當他發現東西忘帶,回到畫室卻聽到了那不該出現的歡愛聲音。
老爺的淫聲穢語,悠悠小姐的婉轉的聲音,無一不刺激着當年清秀俊雅的阿樹。
年輕的畫師心動了,情悸了,就這樣站在畫師外圍觀着活春宮,卻不曾想還有三位少爺跟他一樣發現了這個秘密。
少爺們把他綁走了,那一個晚上,他心裡想着悠悠小姐,被三個少爺給糟蹋了。
就這樣,小姐成了老爺的禁臠,而他則成了三位小少爺求而不得的發泄工具。
終於有一天,老爺讓他爲小姐畫豔春的時候,三位小少爺嫉妒他能窺得小姐,逼他自毀掉男性的尊嚴,否則就要將他的那些不雅照發給他的家人。
那個時候,他只想着,有機會要救悠悠小姐出去,反正他被三位小少爺玩弄過的身子,也算不上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就這樣,畫師阿樹一刀切下自己屬於男人的驕傲。
後來三位小少爺爲了離間悠悠小姐與老爺的關係,就設計讓他與悠悠小姐睡到了一起,老爺大怒。
他被打斷了腿,關在畫師裡繼續完成豔春的畫作。
一個月後,悠悠小姐懷孕了。
老爺誤認爲那是他的兒子,他沒承認也沒否認,被老爺狠心的毀了容。
悠悠小姐被老爺軟禁起來,以死相逼才保住了肚子裡的寶寶。
悠悠小姐懷孕的時候,老爺在外面又有了新的外室,對悠悠小姐的防備鬆下來時,三位少爺得逞了。
那時候,他總是默默的在邊上守着,善後。
每次悠悠小姐都哭着咬牙說:
【阿樹,我一定要堅強,我一定生下我的寶寶,阿樹,如果有機會,你帶他走,遠離這個骯髒的地方,讓他過上快樂的生活,你就是他的父親,永遠也不要告訴他,他的親生父親和母親是誰。】
悠悠小姐的寶寶終於出生了,是個小少爺,粉`嫩嫩的,像悠悠小姐一樣的粉`嫩。
可是老爺卻在答應把孩子着實往福利院的同時,又命人出了秦家門就把孩子給溺死。
阿樹拖着斷掉的半條腿,懇求那個傭人,讓他把孩子帶走。
但一個瘸腿毀容的殘廢能做什麼,連自己都養不活,談何說養孩子,被逼無奈之下,阿樹還是將悠悠小姐的孩子送到了福利園。
本想着,等自己賺了錢,再來接少爺的,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別數十年,再見時,少爺已經歷經了一番艱辛回國了。
秦老頭子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面容也抽搐起來,肥胖的老頭顫抖的在桌面上咯咯咯的發出聲響來——原來,那個差點被自己掐死的孩子是他的兒子!是悠悠爲他生的兒子!
“悠悠,我的悠悠……”秦老頭子噗通一聲坐於椅子上,兩腿一伸,瞪眼了眼,一副挺屍的死人樣。
張叔跪着爬到秦老頭子的腿邊求着:“老爺,老爺,求求少爺吧,少爺有危險有危險呀……”
秦老頭子氣血上涌,老臉憋的通紅,又有蹭的站起來,彎腰一把揪起張叔問:“你再說一次,誰要殺他?”
張叔把沈碧城的事情一一道來,又把自己的擔憂全說了一遍。
“來人,把老七叫來!”秦老頭子一聲令下,管家立馬去請剛回宅子的秦家老七秦佑安。
此時,秦佑安正接一個電話,聽到管家的聲音說老爺子叫他,就先掛了電話。
片刻之外,秦家正廳內,秦老頭子怒紅了一雙老眼,狠剜着秦佑安:“當年炸死悠悠的人中,你也有份!”
秦佑安大驚,不解,但老頭子顯然沒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立馬下了命令。
這要說吧,秦佑安在道上在外人眼中也算號人物,卻沒人知道,秦佑安手中的人馬大部分來自於秦家的黑暗勢力。
真正的掌權人仍然是當今的家主——秦老頭子。
秦佑安從宅子裡走出來時,臉上有五指紅印,那是被老頭子給抽的,當下咒罵一聲,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萌萌,剛纔說那事兒怕是不好辦了,咱這次得成對手了……艹,那小子他媽的是我親小叔!老頭子的風`流賬,老頭子下了死命令,人必須活着帶回來,不然就讓我提頭來見……好,見面再說。”
掛了電話,秦佑安飛起一腳踹到火紅色的跑車上,疼的咬牙咧嘴!
殊不知,人怎麼能和這些機械的死物抗衡呢!
……
雲越邊境,公海之中,四不管之處的獸島上,經歷過一場暴風雨的洗禮後,天空上一道亮麗的彩虹乍現,美不勝收。
嘶吼了一`夜的狂獸們也都在這鳥語花香的清晨進`入夢鄉。
裴靖東是被熱醒的,納悶的想想着,他不是被吊在樹上的嗎?怎麼會有——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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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覺的瞪大了雙眼,眼前可不就是女人的胸部嗎?
他的頭正被一個女人抱在懷裡,女人的懷抱敞開着的……
驚悚不足以形容他的感覺,難道這又是沈碧城玩的新把戲!
手動了動,發現自己竟然有力氣了,一撐地,從女人的懷中退開,卻不曾想女人的手又纏在他的脖子上,把他的頭往女人的懷裡去摁。
裴靖東一個大力,猛然捏住女人圈住自己的脖子的手腕,甩開,咬着牙以手撐地晃悠悠的站了起來。
夏秋睡夢中被捏的疼醒了,當下也是蹭的站了起來,一雙美眸通紅的看着裴靖東:“有你這麼用完就扔的男人嗎?”
“滾!”裴靖東剛剛醒來,聲音還是沙啞的喊了一個滾字,瞧見是夏秋,又看到夏秋的衣衫不整,當下就瞪圓了眼!
用完就扔!他,他跟夏秋這女人怎麼弄到一起的!
藍翠揉着太陽穴從山洞入口處走來,暗啞着嗓音的道:“醒了,還成,沒死。”
說了這六個字,走到角落處,拿起自己的揹包,從裡面掏出IPAD,打開,影像開始播放。
走過去,遞給裴靖東:“少爺讓你看的,你最好是看看比較好,別逼着我讓你看,以你現在的狀態,兩個你也抵不上一個我,別試圖反抗,我不想動粗。”
夏秋眨巴着星星眼看着藍翠膜拜極了:“翠翠,你是第一次說這麼長句的話呀……”
藍翠看都沒看夏秋一眼,繼續坐在山洞入口處。
夏秋把IPAD抱到裴靖東跟前,拍拍地上鋪着的稻草說:“過來坐這看吧,我陪着你看,總好過你一個看吧。”
裴靖東雖然醒了,卻正如藍翠說的那樣,體力嚴重透支,僅是站這兒一小會就頭暈的厲害。
可是又不想跟夏秋靠近,他一直對這夏秋就沒好感,果真,還真是沈碧城的人!
夏秋卻是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嘁,現在跟我保持距離了,昨個兒夜裡,要不是老孃犧牲自我曖着你,你早就凍死了好不?”
裴靖東倒抽一口冷氣,虎眸腥紅——操!真他媽的窩囊,他寧願死也不想讓一個女人曖他成嗎?
IPAD裡傳出聲音來,是小妻子甜美的聲音,夏秋還在邊上喃喃着:“有什麼好看的,一點兒也不好看……”
裴靖東禁不住的舔了舔幹脣片上乾裂的肌膚,眼神嚮往的瞧着夏秋手中的IPAD。
正愁着怎麼拉下老臉過去看呢,就聽山洞入口處藍翠冷冰冰的嗓音傳來:“裴靖東,別讓我拿刀子逼着你看,就沒勁頭了……”
裴靖東蹭的一下坐到夏秋邊上,從夏秋的手中拿過IPAD,近乎貪婪的看着那畫面中正在展示着新衣服的小妻子。
她穿着一身帶翠花`蕾`絲花邊的洋裝,天藍色,純淨美好,膚色本來就白,又讓這藍色給襯的越發雪白粉`嫩。
她笑的真開心,眉眼都是彎彎成小月亮狀。
她說:“哥,謝謝你,你看,我穿着好看嗎?”
那個如玉般的男人說:“好看,我的貝貝穿什麼都漂亮。”
她像個小精靈一樣的撲進那個男人的懷中,男人的大掌輕拍着她的肩膀,卻是擡頭看着攝像頭的方向,雙眸中帶着淡淡的嘲諷與炫耀,似乎在說:看,你的女人在我的懷裡。
“我最恨藍色了,不過貝貝穿這個顏色還真好看。”夏秋的聲音把裴靖東的思緒從嫉恨中拉回。
畫面一幀一幀的閃過,漂亮的鞋子、首飾、包包,名貴的、華麗的,無一不在郝貝的身上展現。
郝貝撲進沈碧城懷中的次數一次比一次多,沈碧城的笑容越來越有幸福的味道,而裴靖東卻是看得握緊了鐵拳,心裡一股醋火油然升起!
“喂,我勸你,別那麼大火氣,火大傷肝呀。”
夏秋搖頭晃腦的勸說着,心中暗罵沈碧城真變`態,這樣折磨人的法子也想得出來。
裴靖東深吸口氣,告訴自己這是沈碧城的計謀,可是不得不說沈碧城的計謀成功了,成功的噁心到他了!
最終,到了郝貝打裴瑾瑜的畫面上!
裴靖東擡起眼,咬着牙,憤恨的瞪着視頻中郝貝揚起的手,小娃兒臉上清晰的五指紅印成了特寫!
郝貝被沈碧城抱着去休息,那樣親暱的畫面,差點沒把裴靖東的嘔死。
“哎,你這男人還真是火氣大呢,我跟你說,二貝從小到大就是個惹桃花的,你可能不知道,她十二歲呀,就勾搭着陸銘煒早戀,還是她追的人家,不過她倒是專情着呢,高中三年都跟陸銘煒膩歪着,一直到出了劉佳的事兒,兩人才分了,還別說,分了五年,你當二貝沒有人追嗎?”
夏秋長嘆一口氣又接着說:“當年我們一班的一羣男同學知道陸銘煒出國倆人分了之後,不少人追二貝的,可是這二貝就是個傻的,嘴上罵着陸銘煒,可是我知道她心裡是念着陸銘煒的。”
裴靖東的心繃的緊緊的,每聽夏秋說一句,都像是有刀子在他的心窩處捅一下似的。
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呵,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所以你就讓我吐槽下吧,你知道不?二貝之所以那麼着急拽你去扯證,不是因爲她的婚檢報告要過期了,而是因爲陸銘煒就在那天回國,她自己矯情着不能原諒,心裡又捨不得陸銘煒,所以纔不讓自己有回頭路可走。”
轟隆隆——
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當空而來,炸的裴靖東暈頭轉向。
“哈哈哈……”
夏秋卻是哈哈大笑,笑到眼淚都出來了:“我就說嘛,沈碧城怎麼那麼變`態,那麼愛折磨人,原來看着別人受折磨真的會很開心很開心的。”
裴靖東怒目凝視着夏秋,真想一巴掌拍死這女人。
夏秋卻是不怕他的擺擺手嘆氣道:“得了吧,你就當是讓替二貝贖下罪讓我發泄下吧,我是對不起她,可是如果沒有她,我也不會成現在這樣。”
夏秋說到此,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想到,那一天,陸銘煒回國,二貝失常跟人去扯證,她跟着失個毛線的常。
如果沒有那時的惆然若失,是不是就不會在酒吧裡遇上用溫潤如玉的外表掩蓋下的魔鬼,是不是就不會被魔鬼捏在掌心,是不是就不會……
但這世間事,沒有如果,只有結果!
轟隆隆的螺旋槳聲在天空響起,藍翠倏地自洞口處站了起來,走到揹包處,拿出繩子扔給夏秋。
“你把他綁起來,要不然我就把你們倆人一起綁起來。”
夏秋點頭,拿過繩子,裴靖東沒有反抗,任其所爲。
很快,夏秋就把裴靖東綁好了,綁的死結,卻是悄然的自口袋裡摸出一細小的砂輪塞到了裴靖東的手中。
這個小砂輪還是昨天看藍翠用過扔掉的,她悄摸的撿起來藏到口袋裡了。
螺旋槳的聲音越來越大,夏秋抹了把淚自嘲的笑道:
“裴靖東,你要好好的對二貝,她真的是個很二很傻很真的人,如果我死了,你要告訴她,我其實就是羨慕她,一點兒都不嫉恨她的。”
“別廢話,走!”藍翠手中拿了把槍,指着裴靖東命令夏秋押着裴靖東走。
夏秋點頭,走到藍翠跟前的時候說了句:“翠翠,你有沒有想過,他雖然救了你,可是他又害過多少人,楚以雲,綠露,或者還有很多我所不知,而你知道的被他殺掉的人……”
藍翠不爲所動的把手中的銀色手槍又往前送了一點。
夏秋嘆氣,只得押着裴靖東往前走。
裴靖東凝聚了全部的精神,想着呆會兒沈碧城會怎麼折磨他。
夏秋在邊上又小聲的抱怨了:“沈碧城就是個變`態,超級大變`態,你越難受他越開心的。”
彼時,裴靖東沒意會出這句話的含義來,但當看到那自飛機上一身藍色婚紗被沈碧城抱下來的郝貝時,雙眸都要噴火了。
尤其當看到郝貝主動的攬着沈碧城的脖子,兩人邊走邊說笑時,裴靖東覺得像是有千軍萬馬在他心房上狂奔着……
鐵騎篤篤篤的踐踏在心間,脆弱的心房被鐵蹄踩了個稀巴爛,血糊糊的,就像是他這全身的傷痕一樣,看不出一點點兒原來的模樣。
好在,沈碧城的身邊沒有帶任何下手,不過這獸島中有他的人呀!
空曠的草地上,雪豹,猛虎,狂獅,圍成一個圓圓的圈子,真如沈碧城所說的,最美的婚禮,羣獸祝賀。
郝貝看到這麼多的野獸時嚇的瑟瑟發抖,更是不敢擡一下頭。
她好怕她看到裴靖東時會哭,更怕讓沈碧城看出點端倪來就一槍崩了他或者是她。
“好了,貝貝,我們到了,睜開眼看看……”沈碧城溫柔的嗓音傳入郝貝的耳中。
郝貝卻是僵直了身子,這一路上,沈碧城都是喚她阿菱的,可是這會兒……
“貝貝,你以爲張叔爲什麼會給你說阿菱的事情?”沈碧城低頭貼在郝貝的耳邊低語着。
僅此一句,猶如五雷轟頂。
上當了!
“是嗎?哥,我就說嘛,張叔對你是絕對的忠誠的。”媽蛋的,上當就上當,她總不能此時就發飆吧,她也得能發得出來才行。
“乖,這纔是聽話的貝貝,那麼,現在你去告訴我們的仇人,你肚子裡的孩子去哪兒了……”
一提起孩子,郝貝的眸底就是通紅一片,心也揪的緊緊的。
沈碧城自口袋裡掏出幾張紙來,交到郝貝的手中。
郝貝睜圓了眼,就這麼看着,那個B超圖上,胚胎可見一枚……
一步步的走到那個被押着的男人跟前,說好要忍住的,可是這種時候怎麼能忍住,淚水模糊了視線,眼中只有那個嘴脣乾裂到發白起皮,臉上瘦到皮包骨頭,眼窩也深深塌陷進去的男人。
真好,他還活着,最起碼還活着!
深吸口氣,擡眸,帶淚的笑了:“裴靖東,我懷孕了,你的孩子,你看,就是這個……”說着指着那個B超圖上的小黑點點給裴靖東看。
裴靖東眸底一喜,他的小妻子懷了他的孩子!
但這份喜悅還未來得及展現,就看到那張交費收據上,項目人工流產的字樣狠狠的撞進他的眼瞳中。
傷痕累累的臉龐怒的得發抖,瞬間就變成紫茄子一樣的顏色,咬着字,黯啞着嗓音問:“爲什麼?”
不該問,明知道這可能是沈碧城的一場把戲,但是不該問他還是問出了聲。
郝貝笑的咯咯的認真的回話:
“爲什麼?你說爲什麼?六年前,東埔寨瓦角山下的阮家是你炸掉的吧,你可知道,那個阮夫人,就是裴碧悠,你的親姑姑,你可知道,那被你炸死的人中,還有兩個人沒有死,一個是沈碧城,一個是他的未婚妻阮白菱,阮白菱肚子裡還懷了孩子……”
裴靖東恍然大悟,怪不得一直對沈碧城沒有好感,原來是當年阮家的小子。
那小子當年一看就機警的厲害,但根本就不是沈碧城這模樣。
這時候,沈碧城走了過來,攬了郝貝在懷裡,輕親一下她的發心,‘蟲’溺無限,轉眼看向裴靖東時,雙眸轉爲利箭。
“很疑惑,當年的黑小子怎麼變白了是嗎?長相也變了是嗎?那全是拜你所賜,全身整容三百零六次,換膚水泡了三百多天,纔有瞭如今的我……”
轟——郝貝讓雷的睜圓了雙眸。
沈碧城說的換膚水,她用過的。
就是那次燙傷之後,結了疤痕,沈碧城便拿來了一盆水,說是神水,摁了她受傷的那隻手進去,那簡直就比把水放進石灰水中有得一拼,不是一個疼字能形容來的。
不過,等手再出來時,脫掉一層皮,竟然無一疤痕,並且細嫩光滑。
到此,裴靖東才恍然大悟的冷笑道:“我說呢,原來我真的殺了你全家,要不怎麼讓你這麼恨呢?別說廢話,要殺要剮全隨你。”
沈碧城卻是仰天長笑:“笑話,讓你死還不簡單,我要的就是你生不如死。”
“來人,東西拿上來。”沈碧城一聲令下,就有屬下拿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那裡面一團的血水。
郝貝頓時臉色慘白,身子簌簌地發起抖來,最怕的時刻到了,到如今,真要像白菱那樣嗎?
她想不明白當時白菱是以何種心態去做那樣的事,但之於她來說,她寧願共死,也不會讓男人一個人活着,活的這麼變`態,這麼累。
“喂他吃下去!裴靖東,你好久沒吃東西了吧,就算是生的,也能吃得下去吧。”
沈碧城變`態極了的說着。
郝貝卻是一轉身就怒了,指着沈碧城就開罵:“不公平,不公平,當年阿菱給你吃的是熟的,你憑什麼讓他吃生的。”
嘎——
在場所有人的眼晴都要瞪的掉出眼珠子了,齊齊的想着,這妞兒沒腦抽吧,這生的和熟的有差別嗎?
沈碧城輕眯了一雙如水般的眸子,不悅的氣息浮現在臉上,眸底帶了股暴躁問出聲:“那你想怎麼樣?”
郝貝一擡頭,倨傲的說:“當年阿菱爲你做的事,我也同樣爲他做,你不是想讓他痛苦嗎?這樣他才能真的痛。”
“好,好,好法子,來人,備火備鍋。”沈碧城連連道好。
很快,就有人支好了鍋架,點好了火,郝貝走到那鍋架跟前,把那一團血水,倒進鍋中,邊煮邊唸叨:“孩子,誰讓你沒投個好胎呢,誰讓你投錯胎呢……”
沒多大一會兒,煮沸了,裝進碗裡,拿到裴靖東的跟前,說着跟連環畫中,阿菱說的一樣的話。
“這是山兔肉,很嫩的一隻山兔,你吃吃看……”
裴靖東沒有張嘴,不相信的看着郝貝,想從她的眼底看點什麼出來,可是隻看到眼淚其它一點點都沒有。
郝貝怒了,啪的一聲摔碎了碗:“你愛吃不吃,不吃老孃還不伺候了呢!”
說罷一轉身跟沈碧城說:“哥,你殺了他吧。”
卻是在她說完這話,沈碧城就卡在了她的脖子:“貝貝,你不該背叛我的,你忘記了,他還有兩個兒子……”
衆人都爲郝貝捏了一把冷汗,她被沈碧城卡着脖子提了起來。
裴靖東扭着身子嘶吼着:“沈碧城,你放了她,有什麼火你衝着我來!”
夏秋在裴靖東的身後狠擰了他一把,可是爲時已晚。
因爲沈碧城真的放下了郝貝,就這麼砰的一聲,郝貝就從他的手中落在草地上。
“哈哈哈,很好,很好,本來我不想這樣的,但是是你們逼我的。”
沈碧城狂笑着喊着,而後命令所有人都退後。
慢慢的蹲下`身子,嘶的一聲,郝貝身上那件做工精緻的藍色婚紗裂開了,露出肩頭白嫩如雪的肌膚來。
沈碧城近乎病態的伏身喃喃着:“貝貝,你跟阿菱一樣的白嫩,像是雪花一樣的美好……”
裴靖東瞪圓了雙眸,就這麼看着沈碧城把他的妻子的衣服,撕開……
郝貝仰躺在草地上,全身發抖的喊着:“哥,哥,我是你的親妹妹,不是阿菱,不是呀……”
沈碧城擡頭,作了個噓的手勢:“別怕,你不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早死了,你和阿菱……”
說到此頓了一下,又輕笑:“你和阿菱一樣,很像,很像,你會喜歡的,阿菱就喜歡一聲聲的叫着哥哥……”
“哈哈哈,沈碧城,你終於說出來了吧,我不是你妹,我跟裴靖東沒有任何關係,你就算現在這樣又如何,你對得起你的阿菱嗎?阿菱爲了你連寶寶連命都不要,可是你呢,以報仇爲藉口,睡了一個又一個女人,你不噁心嗎?”
郝貝狂笑着刺激沈碧城,她寧願死,也不要被沈碧城這樣的變`態玷污了,所以她在故意的激怒沈碧城。
啪!
沈碧城一巴掌抽在郝貝的臉上,郝貝白淨的左臉上瞬間五指紅印飛起。
正當沈碧城又要撕開郝貝的衣服時,腕上的聯絡器卻響了,他摁了接收鍵,裡面傳來弗瑞德的吼聲:“Cronin,快走,再不走來不及了……”
那邊明顯聽到火拼的聲音,沈碧城雙眸似火的掃視着四周,一時之間分不清到底誰是自己人,誰是叛徒了!
“收到!”簡短的說罷就收了線。
而後一聲令下:“撤到島嶼四周,有人上岸直接幹掉。”
那一羣虎獅豹子竟然像是能聽懂人話一樣,飛快的奔跑着往島嶼四周散去,
現場留下的只有沈碧城,夏秋,藍翠,和地上的郝貝。
沈碧城這次不是慢慢的動手撕,而是用匕首直接劃在郝貝的衣服上,從上而下一刀過去直接剝開。
郝貝閉上眼前看了一眼裴靖東,咬牙切齒的恨聲道:“裴靖東,我他媽的是倒了八輩子的黴跟你扯證了,我要被這人渣給糟蹋了,你要敢嫌棄我,老孃一定切了你!”
裴靖東笑了,眼淚滴了兩顆來,哽咽的說道:“好。”後背的手卻在快速的划着粗糲的麻繩。
沈碧城哈哈笑笑:“情深意切嗎?貝貝,你太傻了,你以爲有幾個男人不在意的,況且還是讓他親眼看着我上你的。”
沈碧城站起身眉微蹙,而後伏身……
郝貝這時候笑了,笑的如春花般燦爛,吐氣如蘭的對他說:“阮城,你對得起爲你死掉的阿菱嗎?阿菱在上面看着你呢,她說你好髒,你配不上她了……”
轟——沈碧城臉色慘白,那原本就要行兇的工具瞬間就偃旗息鼓了。
郝貝感覺到了,當下哈哈大笑:“哈哈哈,看吧,是老天爺對你的懲罰,是阿菱對你不忠的懲罰。”
沈碧城憤恨的怒視着郝貝,白晰的臉漲的通紅青紫,黑色的手槍握在手中,對準的正是郝貝。
不遠處,被人押着走來的寧馨和兩個小娃兒們看到了這一幕。
寧馨一回身,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匕首,一個反身扣住押他們那人的脖了,一個利落的切割動作過去放倒黑衣人。
低頭,着急的湊到裴黎曦的耳邊說了句話。
“阿爸,阿媽說,殺人是不對的……”
清脆的童音自裴黎曦的嘴裡喊出,沈碧城扣響扳機的手停頓住了,不解的看向聲源處。
那裡,寧馨笑容滿面的站在那兒,遠遠的並不上前。
裴黎曦繼續喊着,一聲聲阿爸的喊着,聲聲的引吸着沈碧城的所有注意力。
裴靖東着急的磨着手中的砂輪,很快繩子就解開了,一挪步,卻是全身無力,但看到她的妻子和孩子正在危險之中,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往前走。
一個縱身撲到沈碧城,兩人像鬥毆的蠻牛一樣廝打開來。
沈碧城手中有槍,體力也比裴靖東好,可是裴靖東是抱着必死的決心撲上來的。
八爪魚一樣的禁錮住沈碧城的手和身子,就這麼來回壓滾之下,沈碧城手中的槍被扔了出去。
夏秋驚慌的跑上前,撿起了那把槍,對準壓住裴靖東的沈碧城,不敢相信自己的夢想真有實現的一天,真的能一槍爆了沈碧城的頭!
惡人,該死的魔鬼去死吧!
砰!
一聲槍響……
卻是一顆子彈直射進夏秋的手腕處,夏秋手中的槍也隨之落了地。
夏秋不敢相信的看向朝她開槍的藍翠,她以爲藍翠已經被策反了的。
藍翠卻是面無表情的吐了一句話:“不許殺少爺。”她的任務就是保護少爺。
沈碧城聽到藍翠的聲音下了命令:“去,把那兩個小子殺了。”
藍翠機械的答了個是,轉身朝着寧馨和小娃兒們行去,寧馨握緊了手中的匕首,把兩個小娃兒護在身後。
藍翠卻是在走了兩步後,一個急回身,子彈就朝着地上的郝貝射去。
“二貝!”夏秋大喊一聲撲過去,子彈穿進她的後背,血涌出來。
“該死!”沈碧城沒看清藍翠打到是誰,怒極了的一個反身匍匐在地,撿起地上的槍,朝向藍翠砰砰砰就是三槍……
藍翠那張常年不變的冰山臉帶着笑容緩緩倒下,砰的一聲落地草地上,睜圓了雙眸,拼盡最後一點力氣,纖手是一撥,銀色的手槍順着草地飛出……
飛向的那個方向,正好是夏秋和郝貝所在的那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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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螺旋槳的鳴音越來越響,飛機上有人工喊話:
“阮城,放下武器投降從寬……”
島嶼四周火拼之音也轟轟轟的奏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