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爺子那雙滿是皺褶的的老手重重的放在郝貝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開口說:
“好,帶爺爺去你家裡說吧,爺爺需要見見你的養父母,感謝他們這些年對你的照顧。”
郝貝點了下頭,一雙杏眸裡起了水亮的光澤,心微微的顫抖着,這真是她的親爺爺嗎?
一行五人就這麼往a座郝貝家行去。
到了家門口,郝貝甚至有些膽怯的摁了門鈴。
依舊是郝媽媽開的門,郝媽媽正生氣呢,故而也沒給郝貝一個好臉色的,一邊開門一邊抱怨:
“自己不知道拿鑰匙開門呀,回家跟去別人家作客一樣,還天天讓老孃開門兒……”
站在郝貝邊上的丁老爺子眉心輕擰起來,不喜歡郝媽媽如此這般的說話方式。
“媽,我爺爺……”郝貝怯生生的開口。
剛說到這兒,郝媽媽就炸毛了:“呸,屁的你^爺爺,你^爺爺早死了……”
“媽……”郝貝尷尬的趕緊開口喊她媽,並以眼神示意她媽說話稍注意點。
郝媽媽那叫一個火呀,從昨天開始,她在小區裡就丟盡了臉面的。
這會兒就算是看到郝貝帶着三個跟先前那六個騙吃騙喝的老頭子不太一樣的老者過來,她還是不能消氣的。
“媽什麼媽,你要還認我這個媽,就給我過來……”
郝媽媽說着一把拽過郝貝,然後當沒其它人沒存在一樣的,砰的一聲就把門給甩上了。
門外吃了閉門羹的丁老爺子銀白的眉峰一挑,五官仿若挪了位,瞪大眼,看着被甩上的房門,張了張嘴,半天才回頭問身後的老夥伴們:“老子這是吃了閉門羹……”
“唔……那個,好像是……”蘇老爺子偷笑着回了話。
方老爺子則一點兒也不客氣的直言:“是閉門羹沒錯,你沒吃過的這下全給你吃了……”
莫揚這些時間倒是瞭解郝貝家的事比較多一些,故而趕緊開口解釋着:
“丁爺爺,郝媽媽就這樣,刀子嘴豆腐心的,您老別往心裡去。”
丁老爺子深吸口氣,撣了撣身上的唐裝冷哼道:“看老頭子像是那種愛生氣的人嗎?”
深吸兩口氣,這才消了點火,伸手繼續砸門。
再說屋內被郝媽媽給扯進來的郝貝,剛進屋就被她媽戳着額頭罵。
“郝二貝,你長沒長腦子呀……你說你得多沒良心,現在出來一個不知道哪兒來的爺爺,你就暈頭轉向了是不是呀,敢情我和你爸白養你這麼多年了是不是呀?你說說你怎麼就這麼沒良心呢……”
郝媽媽一邊罵一邊哭。
本來郝媽媽還只是罵郝貝讓她長個心眼的,珍珠丟就丟了,依着珍珠找來的人不能認呀,認了指不定以後有多少麻煩事兒呢。
可是這一張嘴罵,心裡就揪成一團團的,這是她養大的女兒,從小就吃她^的^奶^水長大的,怎麼就成了別人家的呢?
郝爸爸有點看不過去了,走過來以勸着郝媽媽:“梅呀,怎麼說話的,貝貝不是那樣的人……”
郝媽媽本來就有火,心裡又難受,被這麼一勸還得了,直接就炮轟起郝爸爸了。
“你,郝華國你給老孃閉嘴,有你什麼事兒一樣,二貝是吃我奶^水長大的,跟你有個屁的關係,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的……”
郝爸爸讓罵的臉面全無,這屋子裡還有郝姐姐和郝小寶夫婦呢。
郝姐姐看到此也是看不下去了,拉了她媽往沙發上坐下來,這才勸道:“媽,差不多就得了,這是二貝的事,你能不能聽聽二貝的意思。”
“就是,媽,你能不能別天天都在這兒罵罵罵的,煩不煩呀……”郝小寶也跟着咐合起來。
劉秋蔓扯了下小寶的衣袖小聲訓他:“小寶,好好跟媽說話。”
郝媽媽瞪着一雙血紅的眼,把視線轉向站在屋子中央的郝貝身上,良久才啞着嗓子丟來一句:“你說。”
一家人的視線此時都落在了郝貝的身上。
郝貝一雙靈動的眸子中也是紅紅的,落了顆淚,伸手飛快的擦下,嗓子眼裡也跟讓火堵住了一樣的難受。
她知道她媽會難受,但沒想到她媽會反應這麼大。
擡腳,幾步路走過去,坐到郝媽媽的身邊,抱住郝媽媽的胳膊,把頭也倚在上面,這才泣聲的開口:
“媽,不管到什麼時候,別說今天是爺爺找來了,就是以後,我親爸親媽找來了,您和爸也是我的爸和媽。”
郝媽媽扯了扯嘴角,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這還差不多。”
說罷,又湊到郝貝的耳邊低語着:“你個死二貝,你是作死呢,這親不能認,你也不想想這珍珠是從哪兒來的。”
郝貝聽的睜大了眼。
“啊……”輕啊了一聲,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
最後才認真的表態:“媽,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可是現在已經不是我認不認的問題了,重點是人都找上門了,不管是福是禍似乎都躲不過了。”
郝媽媽又開始哭了:“你說說你這是倒了幾輩子的黴呀……怎麼總是攤奇奇怪怪的事兒……”
“媽,好了,貝貝都這樣說了,就去開門吧。”郝姐姐說着站起身去開門。
郝貝的視線追隨着郝姐姐的身影而去,門開的那一剎那,她的心怦怦怦的跳着,好怕看到門外空無一人。
門終於打開,看到那依個站在門外,還一臉不太自在的笑容的丁老爺子時,郝貝的心莫名一喜,嘴角也輕輕勾起。
丁老爺子看到有人來開門,那是趕緊的扯上笑容,笑的露出八顆鑲嵌的銀牙。
“你好,你好,我是貝貝丫頭的親爺爺,你也跟着叫聲爺爺就好……”
老爺子很是熱情的伸手跟郝姐姐握手,郝姐姐愣神間,老爺子都握完手往屋裡走了。
隨後跟着方老爺子和蘇老爺子,最後是莫揚。
“你好,你好,我是貝貝的親爺爺,你也跟着貝貝叫我一聲爺……爸,哎喲我這個腦子,老蘇,你快說,叫什麼好?”
丁老爺子像是背稿子一樣的,說着說着就覺得不對勁兒了趕緊喊老夥伴。
蘇老爺子嘆了口氣說:“大哥,你真是……”
說着走上前,替丁老爺子開口跟郝爸爸說:“孩子,辛苦你了,謝謝你們對貝貝這麼多年的照顧。”
說罷又看向丁老爺子道:“看到沒,這樣說就可以了……”
丁老爺子愣愣的點頭,轉而向郝媽媽,就說了這番話。
郝媽媽眼紅紅的,看着丁老爺子,就不相信這是真的。
“你真是貝貝的爺爺?你有什麼證據?”
丁老爺子一揮手,方老爺子就從後面拿了一個文件袋過來,這是早先來之前他們做的調查。
“先坐下,坐下來再說吧。”郝爸爸說着請三位老人坐下,劉秋蔓去廚房倒了三杯茶水端上來。
丁老爺子顫抖着手打開文件袋,裡面的文件拿出來,遞給郝貝:“貝貝丫頭,你來念給你的父母聽聽……”
郝貝點了下頭,接過來,看着上面的白紙黑字,顫着聲兒的開口了。
“丁克難,男,19xx年出生,民族漢,妻子傅雁涵……19xx年入伍,曾參加過xx戰……19xx年至20xx年任陸^區總老闆員,軍委副老闆,退休於20xx年……”
這是一張丁老爺子的生平簡介,丁老爺子一生的榮耀似乎都濃縮在這些紙張之上。
第二張老爺子參加過的戰役。
第三張老爺子歸國後的主要動向——尋找妻子。
後面很多張,都是這麼多年,丁老爺子一直在尋找,當年參加戰役後失聯了的妻子傅雁涵。
隨後是一張其妻傅雁涵的黑白照片。
郝貝看到這張傅雁涵的照片就覺得眼中一熱,心裡莫名的酸酸瑟瑟的。
年代舊遠的黑白照片,上面的女子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衣着樸素,卻勝在氣質高雅,一雙大眼黑白分明,嘴角輕勾,似笑非笑的神態耐人尋味。
丁老爺子陷入對妻子的思念當中,無盡緬懷的開口解釋……
原來,當年,丁老爺子參加xx戰,因受傷而未能及時歸隊,被認定爲投敵判國。
家人因此也受了牽連,家中父母因受不住這樣的打擊而病重離世,其妻傅雁涵在埋葬了丁家的兩位老人後,便被關押了起來。
當年的傅雁涵曾是沒落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因歷史原因而成了丁克難的妻子。
又因爲丈夫的被‘投敵判國’而被批鬥,在那樣的年月裡,受盡了非人的折磨。
丁克難最終用事實證明,他並非判國並立下赫赫戰功。
歸國後,得到的最後消息就是妻子消失在一次下鄉遊行中。
據還能找來的人回憶稱,那個時候的妻子傅雁涵是大着肚子的。
那個時候大約是1966年左右。
也就是說,丁老爺子推算出來的,其妻爲他生的孩子應該出生在1966年左右。
故而這些年來,除了尋找妻子之外,重點在找1966年左右出生的他的女兒或是兒子。
丁老爺子給出的最重要的信物就是珍珠。
郝貝細細的翻閱了資料。
珍珠總計是十二顆,這珍珠是傅雁涵家祖傳之寶。
當年傅雁涵被押期間曾被收繳過六顆,其它的三顆在國外的拍賣會上找到。
最新找到的一顆是從黑市上得來,來自於郝家。
這十二顆珍珠不是普通的珍珠。
郝貝看着上面的資料顯示,這是海底火山鏈附近生長的野生珍珠,十分罕見,每個年代約能產一顆。
傅家祖上是做海上生意的,故而得了這串珍珠也不奇怪。
傅家的祖先更是爲了把這珍珠烙上傅家的印記,在這上面下足了功夫。
只要把這單顆珍珠放在火上烤,會在珍珠的表層看到內裡的一個‘傅’字。
爲了證明所說非虛,丁老爺子讓莫揚拿來了酒精燈,親自拿起夾子捏着郝貝的那顆珍珠,在火上烤。
烤過之後,果真如老爺子所言,出現了一個‘傅’字。
至此,也就由不得郝家人不相信了,只不過郝媽媽心裡還是存在着一絲疑慮的。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確保,貝貝就是你孫女兒吧,也許不是呢……”
面對郝媽媽的質疑,丁老爺子指着那文件袋,讓郝貝把照片拿給郝郝媽媽看。
那裡面是合成的傅雁涵的照片,從年輕,到年老,全是用現代電腦科技根據人體的衰老程度做出的彩色照片。
還有丁克難跟傅雁涵的合影。
黑白的照片看不太出來,但是彩色的照片看的就比較清楚了。
郝媽媽與郝爸爸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有同一個念頭——像,真像。
貝貝倒還不太像這上面的夫妻二人,但是郝家大哥,可真是像足了的。
“這,這……”
郝爸爸也怯生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這麼說,貝貝就真的是大哥的女兒,也是眼前這位老人的孫女兒了?
“我知道你們還有疑惑,或者是其它,但是你們看看這些,也許就不會有疑惑了……”蘇老爺子開口說話並拿出另一份文件袋,打開放到郝家人跟前。
那是一份郝家大伯郝政國的生平檔案資料。
郝貝還是第一次看到大伯的照片,本來以爲大伯跟她爸長的一樣的,可是沒有想到,原來大伯長的如此的帥氣,甚至有些眼熟。
那眉那眼,她似乎都在哪裡見過一樣……
“是不是看着很眼熟,你再看看這個比對一下……”丁老爺子把自己跟妻子的合影的那張照片推到郝貝的跟前。
郝貝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覺得很眼熟,原來是跟丁老爺子夫婦比較像。
這麼一比照之下,郝貝覺得自己跟丁老爺子還真沒有什麼特別像的地方,倒是大伯,肯定跟丁老爺子有關係的。
不過丁老爺子給她的這種親切感是騙不了人的。
郝媽媽的臉色變得慘白起來,牙齒都咯咯咯的作響。
“你,你真是大哥的父親?”
郝爸爸也是一臉震驚的神色,跟郝媽媽一個感覺。
他們都沒有說過郝貝是大哥的女兒,可是這個老人自己就查出來了。
丁老爺子也不瞞他們,直言說這事兒,一直有人在調查,並從郝家以前居住的的鄉下幾位還活着老人嘴裡得知。
當年郝貝奶奶結婚幾年未懷^孕,那會兒鄉下的風俗就是抱個孩子壓壓。
然後郝奶奶有一天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男娃兒壓了福,沒兩月就懷了郝爸爸。
郝貝傻呆呆的坐在那兒,突然有些不能接受她所聽到的這些。
大伯其實是爸爸?
她有了爺爺,親爸卻是死了?
“媽,你說的不是真的吧?”郝貝這樣問時,心裡早就認定了這個答案的。
果真,郝媽媽就嘆氣:“你記不記得每年都讓你去給你大伯上墳,小寶和你姐不去,你都必須得去。”
郝貝愣愣的點頭,眸底有淚花閃現。
不記得從幾歲開始,反正就是很小的時候,最討厭就是去上墳,因爲要磕頭呀。
每次她姐和她弟想不去就不去了,她媽就擰着她的耳朵說:“郝二貝,就你命大,所以他們不去可以,你就必須得去……”
小時候,她不懂,什麼叫就她命大。
長大了才懂,原來她真的很倒黴,好多次都差點出事,好在最後都能化險爲夷。
到了此時此刻,她才真正的明白她媽的用心良苦,那是讓她給死去的親生父親磕頭的呀!
郝媽媽抹了把淚,哽咽着跟郝貝說:“其實要不是聽你爸今天跟我說的,我也不敢確定的,當年我嫁過來時,你大伯就已經入了伍,幾年也不見得回家一次。我生了你姐之後,跟你奶奶不合,咱們就搬到南華來了……你奶奶也是個倔強的,但是你大伯回來一次,多了個你,沒多久你奶奶就從鄉下來了……我曾偷偷的聽過你奶奶說你長的真像你大伯……”
也正因爲偷聽過郝貝奶奶說的那些話,郝媽媽這些年一直當郝貝就是郝家大伯的孩子,所以纔會每次都讓郝貝給郝家大伯磕頭。
郝貝揉着發疼的太陽穴說:“所以,這些就是真^相了嗎?你們會不會搞錯了,也許我只是長的像大伯呢,並不是大伯的女兒呢?”
她還是不太能接受大伯變爸爸,最最不能接受的是好不容易知道爸爸是誰了,爸爸卻死了很多年了……
很明顯,她的這個說法,屋子裡沒有一個人相信的。
“走吧,丫頭,咱們去你爸爸的墳上看看吧……”
……
江城,江南^區家屬大院。
裴靖東纔剛睡下沒多久,門就砰的一聲讓人給撞開了!
“哥,我嫂子回南華了,竟然沒有一點點兒事,你說奇怪不奇怪,昨天蘇莫曉調了咱路口的監控,我嫂子明明就讓人強押上車的,可是今天早上竟然到了南華了……”
裴靖東才睡下沒一會兒,就這麼讓驚醒了。
惺忪的虎眸圓睜着看向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上沒有水晶吊燈,這纔想起,他已經不是在南華的家裡了。
展翼是一^夜沒有閤眼,這會兒終於得知郝貝平安的消息,當下就撲到大牀^上,歡呼起來……
“太好了,我嫂子沒事了,沒事了……”這麼說時,眼角竟然溼溼的。
裴靖東側目時看到的就是這樣展翼,心間一震,虎眸中乏起水霧,沒有說話,輕闔上雙眸。
心底涌起——喜悅,後怕。
不敢想像,如果真的是綁架,將會如何?
腦海裡迴響起牧羊人的那通電話,牧羊人說:“這個局很大,我們部署了很久,如果可以,請不要讓更多的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正因爲不想讓郝貝攪進這個局裡,也不想讓有心人捏住他的軟肋,他才如此的推開郝貝。
他是一名軍人,軍人的職責就是保家衛國,舍小我成大我是他的信念。
如果可以,他寧願隻身犯險,也不想讓任何一位家人陪他冒險。
但是如今……
他天真的想着,也許郝貝脫離了他,就沒有太多危險了吧……
“哥,莫揚說他可能會和嫂子正式交往。”展翼的聲音有點悶悶的。
裴靖東腦子裡轟然一響,僵住了身子,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緊緊的繃直了,大力的喘着氣兒,才能吸進一點點的氧氣。
展翼半支起身子看向boss大人:“哥,你心裡其實是在乎嫂子的吧,你是想把嫂子掰正了,想讓她臣服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是這樣想的,你從小到大就這樣,總是這麼霸道,但是我覺得吧,你會輸,早晚是嫂子把你掰正了的……不信咱走着瞧……”
裴靖東這才睨了一眼展翼,冷哼道:“就你事兒多,要是嫌呆在我這兒不舒服,你大可以回南華去……”
展翼立馬噤聲不敢說話了。
門口傳來腳步聲,裴靖東輕眯了虎眸,展翼也看了過去。
門讓輕釦了兩聲,而後被推開,進來的是柳晴晴。
展翼沒好氣的白了門口的柳晴晴一眼開罵:“臥^槽!你特馬的到底要臉不要臉了,沒看到爺們都在睡覺的嗎?”
柳晴晴被展翼這麼一兇,眸底就生出淚花來,潤在眼角處,左半邊臉上的紅腫還在,那模樣,可真是有種讓人蹂^躪過的感覺。
裴靖東看着柳晴晴手上的托盤,半坐起身,捏着鼻樑骨皺眉頭喝道:“出去。”
展翼那叫一個得意呀,樂得咐合着:“聽到沒,我哥讓你出去呢……”
柳晴晴一雙水眸兒委屈極了的看向裴靖東,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
而後就聽到裴靖東開口了:“展翼,你出去,樓上又不是沒房間,你天天窩我屋裡算怎麼回事兒?”
展翼得意洋洋的神色僵在臉上,扯了下嘴角,轉頭看裴靖東,而後大叫:“哥,你有沒有搞錯,你讓我出去,你讓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進來?”
柳晴晴心底樂開了花,面上卻越是哭的楚楚可憐。
“裴哥哥,你別因爲我跟展哥哥吵架,都是我的不好,惹了展哥哥不開心……”
柳晴晴這話一出,展翼只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掉了滿地,蹭的從牀^上跳起來。
一雙眸憤恨地瞪着柳晴晴,臉色氣得點慘白,呼吸也變重幾分的冷笑道:“柳晴晴,你特馬的別總跟我哥眼前裝,就你那賤人樣早就落入我哥和我的眼中,這聲哥哥,可別亂叫的,我可不記得我媽還給我生過雜種妹妹……”
柳晴晴的臉瞬間變白,眼底的淚意更盛幾分。
展翼這話罵的狠呀,雜種這種詞兒都用上了,柳晴晴本來就是其母婚內出^軌的產物,可真真是罵了個正着。
展翼看着柳晴晴一副受了打擊的模樣心中就暢快,恨恨的看着裴靖東:“哥,你說,你要誰出去?”
裴靖東一個頭兩個大,從牀^上起來,二話不說的,擰着展翼的胳膊把他往外拖,把人往外一扔,砰的一聲關上房門,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要誰出去。
這砰的一聲響,卻是在柳晴晴的心間開起了燦爛無比的春花。
裴靖東喘了口氣,而後回身進屋,臉上帶着稍顯溫和的笑容,半摟着柳晴晴走到房間的小沙發處坐下,接過她手中的托盤,看着上面擺滿的小菜和小米粥,輕嘆了一聲。
單手擡起柳晴晴的下顎,充滿自責的開口:“還疼嗎?”
啜泣了好久的柳晴晴,此時一雙眼紅腫得像兩顆熟透了的櫻桃,但巨大的喜悅又讓她顫抖着,無法呼吸,不能言語。
裴靖東本來也不需要聽她的言語,只是表達着自己的意思。
“晴晴,對不起,打了你,我也心疼,不過我是爲了你好,秦汀語背後有整個秦家,還有秦立國,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我就算是護着你,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明白嗎?”
柳晴晴果真腦殘的讓感動了,抽泣着撲進裴靖東的懷中。
“嗚嗚嗚……裴哥哥,我沒怪你,都怪我自己沒忍住,可是我真的沒有綁架郝貝的,我生氣秦汀語亂說話……”
裴靖東輕拍着柳晴晴的後背,眸底一抹狠戾,嘴上卻要安撫着。
“好了,不哭了,再哭就這漂亮了,一會讓方槐給你弄點冰覆的東西,覆一下臉上就好的快了,記住,以後別跟秦汀語嗆嗆,不然我會很爲難的,十年前的事,尤其不能提知道嗎?”
他的溫柔安撫讓柳晴晴心花怒放,嗯嗯的應着,而後指着茶几上的食物溫柔極了的開口:
“那個,裴哥哥,你先吃點早點再睡吧,我還多做了點吃的,一會我送去醫院給秦姐姐。”
小白花就這點兒好,能屈能伸呀,心中恨不得罵秦汀語死賤人,嘴上已經是改口親熱的喊上姐姐了。
“好,總之,好好的跟她相處沒有壞處的,你先去忙吧。”裴靖東說罷就趕人。
柳晴晴心裡有些不捨。
人就是這麼貪心,沒得到他的注意之前,她只想着,那怕他只看她一眼,一秒鐘就好。
現在,卻又想着,如果他能分分秒秒的都看着我該有多好呀!
裴靖東拿起筷子要吃早點,可是柳晴晴還坐在邊上,他側目就看到柳晴晴的眼淚,心中不禁涌起一陣火意。
哭哭哭哭個毛蛋的哭,再次在心中表示,他最討厭看到女人的眼淚了。
真當自己是林妹妹呢,也不瞧瞧臉腫的跟包子似的這麼一哭,就像個讓狗咬了小半邊的紅包子,有屁的美^感可言。
呸!特馬的,他這是自己在罵自己是狗呢!
轉而在心中把柳晴晴嫌棄了個徹底,嘴上還得說着好聽的話:“好了,快去吧,我不是趕你,而是讓你趕緊去把臉上紅腫弄下去,女孩子家總是愛漂亮的……”
裴靖東說到此,柳晴晴還未回話,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揉着眉心站起身,往牀邊走去,看到手機上的號碼,輕笑了一下,招手喚柳晴晴:
“過來,你姐姐的電話。”
柳晴晴全身一戰慄,被男人這種淡淡的笑意給迷惑了,快步走過去拿過手機接了起來。
“喂,姐。”
“……”對方沒有說話。
“姐,你怎麼不說話呢……”
“晴晴,怎麼是你?他呢?”
柳晴晴看到裴靖東往洗手間走去,故而輕笑着回話:“他在洗手間。”
“這會兒是早上吧,你在他的房間,你們做什麼了?”方柳驚呼。
“姐,你別誤會,我們什麼也沒做,你等一下,我把電話給裴哥哥……”柳晴晴說着往洗手間而去。
洗手間裡,裴靖東正站在洗手檯前洗手,看到柳晴晴舉到跟前的手機,輕勾了薄脣這才接了過來。
接過來後,並未就先說話,而是給柳晴晴說:
“你也累了一晚了,先去休息下,家裡的活讓公務員來做,一會我讓展翼趕緊找人過來幫忙……”
這些言語十分清晰的傳到手機另一頭方柳的耳中。
柳晴晴爲裴靖東的這種溫揉所折服,故而嬌羞的笑了笑。
大着膽兒,湊上前,吧唧上聲,親的響亮,一個吻印在裴靖東的臉上。
親完後,小白花臉兒兒紅紅的小跑着往外走,完全沒有注意到裴靖東那陰戾的眼神。
“裴靖東,裴靖東,你到底在做什麼?你到底明不明白,晴晴是我妹妹,你什麼意思?你在玩弄她嗎?”
方柳的聲音從手機裡尖叫着傳來。
裴靖東輕眯了虎眸,並不理會,伸手從洗手檯上拿了香皂,在臉上擦着。
擦了三次,對着鏡子看了看,臉上讓柳晴晴親那一處都讓他擦紅了,還特馬的一股噁心的兒,瞬間滿身的火意都沸騰起來。
故而,這些火,全對着對電話發了出來。
“方柳,你特馬的有病是不是,不是你跟我說晴晴喜歡我很多年,讓我對她好點兒嗎?我現在對她好了,你發那門子火呢!你特馬的有什麼資格發火!”
裴靖東的這一吼讓電話那頭的方柳安靜了下來。
良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方柳先開口了:“對不起,我就是不甘心,爲什麼郝貝可以,晴晴可以,甚至連秦汀語都可以,我就不可以……”
裴靖東聲音冰冷無情的開口:“因爲你是方柳,所以不可以。”就這麼簡單,沒有任何其它原因。
“ok,我明白了,我跟你打電話是要告訴你,我要去非洲做志願者,回不回得來,我也不知道。”話題突然變得傷感起來。
“你……”
裴靖東的聲音有些沙啞只說了一個你字,就沒再說下去。
這到底是陪着他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女人,承載了他們兄弟倆人年少時所有情感的女人,聽到她要去那種可能一去不回的地方當志願者,這心中怎麼可能不難受?
“ok,別勸我,今天的飛機出發,我已經做了決定的,我只想告訴你,在我的心中,最愛的永遠是你。如果我還能活着回來,那麼我就回國,如果我死了,請把我埋在阿南的身邊,我怕到了地底下沒有你們的陪伴太孤單。”
“方柳!閉嘴!”裴靖東重重的咬了這兩個字,古銅色的俊臉像是烏雲罩頂般陰沉沉的。
“好了,我不說不說了行了吧,我知道你不喜歡聽這些,我不說好不好,別告訴小瑜和小曦我要去非洲的事情,我怕他們傷心。”
“好,你注意安全。”
“嗯,再見,你記住我說的話。”
……
方柳結束了和裴靖東的通話,馬上就打給了柳晴晴。
“晴晴,你別在意,姐姐剛纔那樣問,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你也知道,他那人的性子,就是那種愛跟人較着勁的,所以姐姐才故意說反話的,姐姐很高興你能跟他在一起,把小瑜和小曦交給你照顧姐姐也能走的安心一點。”
Wшw ▪ttκΛ n ▪¢ o
“姐,你別這樣說,剛纔我也不好,我……”
兩姐妹一通電話就解釋開了。
柳晴晴聽說方柳要去非洲行醫,心中則想着:那種地方,都是去的人多回來的人少。
對着電話擔憂的說着姐姐你要保重,心中卻是詛咒着,姐姐你死在那裡別回來了。
這麼多年活在一個能幹漂亮的姐姐身後,沒有人知道柳晴晴心底其實是恨方柳的!
她恨所有奪走她男神注意力的女人,覺得那些女人全都是妖精一個個的勾了本該屬於她的男神的魂,讓男神看不到她的存在。
“姐,昨天裴哥哥爲了秦汀語打我了,就因爲我說了十年前秦汀語失^身的事兒,姐,你能給我說說到底怎麼會事嗎?”
柳晴晴只記得十年前,姐姐和裴家兩兄弟一起去g城玩,然後回來時,是姐姐先回來的,裴家兩兄弟隔了一個月才帶着秦汀語回了江州。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裴家兩兄弟都是陪着秦汀語的。
具體發生什麼事兒,她也不清楚。
“晴晴,這事兒,你的確不能提,以後不要再提,不過你記住,阿葵這個人是秦汀語的肋骨如果有一天,你能找到這個叫阿葵的,你就明白了……”
“好,謝謝姐姐。”柳晴晴說罷掛了電話。
方柳的電話又打給了方槐,卻不同於上面的兩通電話,而是泣聲的轉述着自己不甘心。
“小槐,我不明白,爲什麼郝貝可以,秦汀語可以,連晴晴都可以,我就不可以……”
……
方柳一通電話,三種不同的說法,攪亂了遠在江城的裴靖東、柳晴晴、方槐,而她自己則是一身輕鬆的踏上了南去的飛機。
……
柳晴晴帶着煲好的湯,出了大院,打了車往不遠處的江城軍^區總院行去。
秦汀語在那裡住院。
婦產科高幹病房裡,秦汀語正由傭人王媽服侍着吃早點時,柳晴晴就推門而入了。
十分乖巧的喊着:“秦姐姐,我給你煲了點雞湯你喝一點吧。”
秦汀語一挑眉頭,輕蔑的說:“怎麼了?現在知道後悔了吧,知道我秦汀語的厲害了吧,想來認錯,好呀,跪下給我磕頭,磕到我滿意爲止……”
秦汀語本來是刁難柳晴晴的。
卻怎麼也想不到,柳晴晴紅着眸子,咬脣道:“好。”
之後竟然真的沒臉沒皮的跪下就磕頭。
‘砰砰砰砰砰……’
一二三四五六……
秦汀語傻眼的看着跪在地上磕頭的柳晴晴,眨巴下眼,又眨巴下,開口問身邊的王媽:“王媽,我沒看錯吧,這是柳晴晴那賤人嗎?真給我磕頭了……”
王媽約五十歲左右,穿着白色的斜襟傭人服,頭髮梳成鬢盤在腦後,臉上神色冷漠,不過對着秦汀語卻是畢恭畢敬。
“小姐,您沒看錯,她是在向小姐您認錯。”
“哈哈,真好玩,柳晴晴你在搞什麼把戲,難道你想着給我磕頭一會讓裴靖東看到嗎?真的嗎?那就讓他看到吧,我反正就這樣了……”
秦汀語現在已經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思,反正就着賴着裴家了。
不管那男人是裴靖東還是裴靖南,她都賴定了,名份,現在沒了就沒了,誰是最後站在他身邊的女人還說不定呢。
柳晴晴那就是把自己的頭不當頭的,砰砰砰磕的那叫一個響呀。
十多分鐘後,額頭上就滲出了血漬。
半個小時後,差點沒暈過去時,才聽到秦汀語說:“算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見識,以後你好好的對本小姐,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的。”
柳晴晴這才停下磕頭,額頭上紅腫一片,再加上紅腫的半邊臉,慘不忍睹來形容一點也不爲過。
“謝謝秦姐姐……”柳晴晴撐着身子站了起來往屋外走。
剛走到走廊處,眼前一黑,人就跟着暈了過去。
等柳晴晴再醒來時,四周一片白色,是在醫院的病房裡。
而此時,火氣很旺的方槐正在跟人吵罵着。
“裴靖東,我就不明白了,你跟晴晴談戀愛,你就談吧,你帶着秦汀語那賤人做什麼?今天她能讓晴晴磕頭磕成這樣,明天指不定就得禍害成什麼樣呢……”
原來柳晴晴暈倒之後,秦汀語倒是落落大方的跟裴靖東打了電話。
直言不諱的說柳晴晴是因爲跟她下跪才暈倒的。
一行人這才又匆匆的趕到了醫院。
柳晴晴一醒就看到那個站在屋子中央高大的男人,委屈的淚水當下就涌了出來。
“裴哥哥……”
裴靖東聽到柳晴晴的聲音快步走過去,眉心緊緊皺着,墨染的眼眸深沉不見底。
卻是讓柳晴晴錯看着這個男人在心疼她,如此,她受的這點罪便沒白受。
“裴哥哥,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我只是想,想跟秦姐姐搞好關係,之前的確是我說了不該說的話……”
“好了,傻^瓜,以後別再這樣了,你這樣我會心疼的……”裴靖東說着給柳晴晴掖了下被子,一副溫柔體貼的好男友形象。
……
南華,通往陵園的路上。
兩輛軍用商務車,一輛莫揚開的黑色慕尚正往陵園的方向急駛而去。
郝貝坐在莫揚的車子裡,車子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其它人全都分散在另外兩輛商務車中。
“莫揚,你說這是真的嗎?怎麼就那麼巧,我的珍珠才丟了沒幾天的……”
郝貝還是不能相信,而且現在她又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莫揚就成了第一個她想傾訴的對像。
“貝貝,雖然我跟丁爺爺也不熟悉,但是我聽爺爺說過丁爺爺的事情,就跟你看到一樣,丁爺爺一生都在找失散的妻子,未曾娶妻,有這樣的爺爺,你應該感到高興纔是。”
莫揚的話讓郝貝心中蕩起層層漣漪。
是呀,有這樣的爺爺,不管哪一方面,她都該感到自豪和驕傲的。
自豪於他的功績,驕傲於他對妻子的忠貞。
“貝貝,如果你真是丁爺爺的孫女兒,那麼你跟裴靖東之間問題就更大了……”
莫揚開口說着他所知道的事情。
“當年,我姑姑嫁到裴家,丁爺爺差點沒跟我爺爺絕交。”
“啊,爲什麼呀?”郝貝大驚的部着。
莫揚搖頭:“這個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姑姑自從嫁進裴家後,也很多年沒有回家了,我爺爺跟丁爺爺是生死之交,當初也是反對我姑姑嫁進裴家的,爲此還登報紙發了聲明,不認我姑姑……”
“哦。”
郝貝悶悶的應着話,而後嘆氣:“不會了,我跟裴靖東已經結束了,他說我沒秦汀語的家世,沒有柳晴晴的溫柔也沒有方柳跟他的青梅竹馬情……”
莫揚單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握住郝貝的纖手安慰着:“好,還有我站在你身後。”
郝貝輕笑着點頭:“嗯。”
車子很快到了陵園,一行人下車,往山頂行去。
老爺子們年歲大了,走的慢,走了幾步就喘,抱怨着:“怎麼弄到山頂,這得多累人……”
郝爸爸陪着笑解釋當年家裡沒錢,所以選墓地的時候,就那一處山頂尖處沒人要,便宜,所以纔買了下來……
郝政國的墓地就在山頂尖兒處的南側角,很小的一處地兒,只夠立一塊墓碑。
當年送回來的就只有一個骨灰盒,倒也乾淨利落。
郝貝的步子還是較快的,跟莫揚一起,很快就到了山頂處。
墓碑很小,上面寫着一行豎字:郝政國之墓。
郝貝眼中水霧迅速化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莫揚蹲在她的身邊小聲的安慰着她。
郝媽媽隨後趕到,拿着布巾趕緊把墓碑擦的乾淨一點。
而後又把幾束幹掉的花抱起來往山下扔,那老爺子剛纔還說他們對郝貝不好,她可不能讓老爺子再說對一個死人也不好。
因爲她買的花都是便宜的,而且……
郝媽媽扔着扔着,察覺出點不對勁來,這怎麼有一束幹掉的,這麼大的一束的,這花不像是菊^花……
伸手揪了一朵幹掉的花塞口袋裡,數着扔掉的有幾束。
一二三四五六七……
她記得她有三年沒有打算過墓地了,一年來兩次,應該是六,這怎麼還多了一束,就是那束似乎不太像菊^花的花……
想到此,一回頭,又看到那墳地上的新土,當下就尖叫了起來……
“華國,華國,快來,快來,有人挖墳了……”
這一叫可是把衆人嚇的不輕。
一行人急急的趕了過來,郝媽媽臉色蒼白的指着墳地顫抖着音的說:
“這,你記不記得,三年前,你添的墳,這兒塞了一顆小柏枝的,你說能長大了,給大哥乘涼,沒了,沒了呀……”
郝貝這才注意看後面,原本墓碑就把那後面的小土堆給擋住了,剛纔只顧看墓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如今細看,還真如她媽說的一樣。
後面的小土堆似乎有點不一樣。
“天呀,是誰這麼缺德挖墳了……”郝姐姐也跟着大叫。
丁老爺子臉色冷冰冰的,兩隻眼睛像錐子一般直盯着那個小土堆,滿胸有怒意氣的臉色脹的紅了起來!
“老蘇,打電話,叫人來……”
老爺子一聲令下,蘇老爺子就打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先前那六個在郝貝家出現的老頭兒來了,一人手裡一個鐵揪,還有一隊年輕的戰士。
“挖開看看……”隨着丁老爺子一聲令下,六個老頭兒和小戰士們就開始挖了。
半個小進後,墓地被挖開,裡面空空的,什麼也沒有了……
“怎麼會這樣,大哥的骨灰是我親手埋在這兒的,梅,你記得不……那個紅色的方形的骨灰盒,我放進去的,還擺的很周正……”
“老爺子,弘濟的電話。”一個跟着小戰士們一起來的中年男人舉着手機走到丁老爺子跟前。
老爺子此時正氣着呢,一揮手高聲的吼道:“接屁的電話,老子兒子的墳都讓人挖了,有個屁的功夫接電話。”
中年男人舉着的手機讓揮開了。
老爺子喘着粗氣,眉毛都豎起來了。
這他奶奶個熊的,誰特馬的敢挖他丁克難的兒子的墳!活的膩歪了吧!
中年男人滿頭冷汗的退到另一邊,從地上撿起摔掉的手機看到還在通話中,趕緊開口對着電話講:“老闆,老爺子這會兒正在發火,不接電話。”他是呼弘濟派到老老闆跟前的助理,可是卻連這點兒小事都沒有辦好。
“嗯,知道了,我馬上趕過去,你先穩住老爺子,讓蘇叔和方叔看着點,別讓老爺子太生氣,上次體檢醫生都說老爺子不易動怒……”
電話來自於江南^區現任大老闆呼弘濟。
此時,江城江南^區司辦,呼弘濟神色肅穆的皺着眉頭掛掉這個電話,話機並未放下,狹長的眸子略一沉思便拿起電話撥了總機的電話。
“你好,我是呼弘濟,請接新調來的裴靖東的手機。”
“是,馬上爲您轉接。”
電話很快讓接線員轉到裴靖東的手機上。
此時的裴靖東還在軍^區總醫院柳晴晴的病房中,接到了總機的電話。
“您好,裴靖東參長,現在爲你轉接呼弘濟老闆的電話到您手機上。”
接線員甜美的聲音傳來,裴靖東怔了下,呼弘濟的電話已經轉接進來了。
“裴參長,有點私事我想請你協助……”呼弘濟聲音沉穩、溫和,就像是他本人給人的感覺一樣。
“老闆請講……”裴靖東站起身來,全部的腦神經都繃的緊緊的,捏住手機的那隻大手上青筋畢露。
“……”
“是,我馬上到。”簡短的通話最後,裴靖東對着電話應是後,人也跟着往病房外走。
邊走邊打電話給展翼吩咐着:“帶着孩子們,馬上下樓,呼弘濟的車子十分鐘後在下面等着,接上孩子們,回南華。”
呼弘濟的來電說讓他跟着回一趟南華,他纔剛調來兩天就讓回去?不過,不管去哪兒,孩子他是必須帶在自己身邊才放心的。
展翼接到電話一聽說回南華,那叫一個高興呀,完全就把裴靖東後面的話給忽略了的。
十五分鐘後,展翼帶着兩個小寶貝下了樓,坐上了呼弘濟派來的車子,往大院外行去。
而另一輛呼弘濟專屬的軍車上,老闆大人上車後就開口問前座的秘書崔安翔:“機場那邊都安排好了嗎?”
崔安翔以手頂了頂鼻樑上的金絲邊眼竟趕緊點頭回答:“老闆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南華那邊我也去了電話,秦老闆已經派了人趕去陵園……就是不知道老爺子是不是對因爲裴家的事,對秦老闆也有意見,還有小小姐的事情……”
呼弘濟捏着眉心嘆氣:“先去了再說吧。”
半個小時後,江城某軍用機場。
裴靖東、呼弘濟、展翼等人集合完畢一起上了軍用飛機。
飛機盤璇在高空起飛後,呼弘濟這才叫過裴靖東坐到峰邊開口問:“你跟郝貝那孩子……”
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可是把裴靖東給驚着了,虎眸輕眯疑惑的問:
“您怎麼知道郝貝?”心中波濤起伏,一個江南^區現任的大老闆,如此關心下屬嗎?竟然會知道郝貝的名字?
呼弘濟怔了怔,眸光深重,意味不明的道:“我早就知道那孩子,不過一直沒有機會見,這次肯定是能見到了……”
說罷輕闔上一雙精明的眸子不再言語,裴靖東卻是有些坐立不安了。
呼弘濟這是什麼意思?早就知道?
難道此次前往南華跟郝貝有關嗎?
裴靖東實在想不明白,郝貝能跟呼弘濟的私事有什麼關係?
還是……裴靖東忽然不敢往下想了。
脊背上也慢慢爬起層層薄汗,心中更是祈禱着千萬別跟郝貝有一點點的關係。
卻不料,他回到自己的座位時,呼弘濟的秘書崔安翔把一份文件遞給了他。
裴靖東疑惑的打開文件袋,看到白紙上的黑字時,裴靖東睜大了雙眸,眸底第一次出現一種不同於平常的慌亂神色來,全身的血液也都像是猛然間凝固了一樣,心中的驚恐也更旺了幾分……
怎麼會這樣?
這不可能!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閃婚後愛之嬌妻難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