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大結局中
方公道這麼一聲令下,屬下的黑衣人自然就開挖了,一鐵鍬一鐵鍬的土往外擲着,簡直就像是在剜蘇莫曉身上的肉一樣的讓她疼不欲生。銳利的眸光像把尖刀一樣,恨不得將方公道的皮肉都給剝開來挫骨揚灰的!
“方公道,你不得不好死,你會有報應的,我詛咒你,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得好死!”她咒罵着。這一刻的蘇莫曉可真是形像全無了,就像是一個潑婦一樣的罵聲就沒停過,什麼狠毒的,難聽的話罵了個遍,但之於一臉僞善笑容的方公道來說不過就像是蝨子搔癢一般,除了心底微微的介意着報應二字外,並沒有其它額外的情緒。
人多力量大,半小時後,便有黑衣人驚呼着:“主子,這裡有東西……”鐵鍬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已經挖不動了。
方公道臉上露出舒緩的笑容來,一捋鬍鬚呵呵的笑了起來:“我就說這世上哪裡有續命這種無稽之談呢,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說罷命人趕緊把東西挖出來,並開口問方樺道:“樺兒,這事如何處理你知道嗎?”
方樺輕點了下頭,恭敬的回道:“孫兒知道,媒體的記者這會已經在門外,只待我們挖出實證來,便會放他們進來。”這個是一早就安排好的事情。
實際上,方公道在秦立國那裡得知了郝貝的懷疑後,稍稍用腦子想了一相就明白蘇家這麼做會是什麼原因了,蘇老三那人一向如此,自識清高,看不上他。當年他們都在學醫的時候,經常就嗤笑方公道治病的方法不過是江湖術士所爲,下三濫的玩意,上不了檯面,那怕後來方公道的確在醫學上取得不小的成就,在蘇老爺子的眼裡仍然是不不上臺面。這個怨是結的很深的了,所以方公道在有所懷疑的時候已經找了算命師傅,來算算他要找的人,結果簽上就顯示下下籤,大師解答說:此般就是友人已去,節哀吧。
因爲篤定了蘇老爺子已死的事情,所以早早的就做足了安排,媒體都逐一的通知,打的是方傢俬立醫院的名頭邀請的各家媒體來證實這個續命的謊言。是謊言還是真言總是需要事實或時間來證明,現在這麼短的時間,只能用事實來證明,只要挖出蘇老爺子的屍體來,那續命的謊言就不攻而破。
“挖,快挖,今天來這裡的人員,通通有賞。”方公道越想越興奮,他要踩死蘇老三,就算是死也要把他挖出來,讓他看着自己成就,讓他看看是不是還是江胡術士之言上不了檯面!
黑衣人們一聽說有賞,那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的賣力幹活,又挖了得有半小時左右,已經初露形狀,那是一口紅木棺材,看到這個東西,方公道更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蘇老三啊蘇老三,你不是說我上不了檯面麼,你呢,你就上得了檯面?”
這口棺材方公道是識得的,當年蘇老三他爹的棺材,蘇老三他爹當年也是一代名醫,受很多人擁護,全國各地都有求醫的。小老兒不虧爲蘇老三他爹,那清高勁這倆父子不相上下,有富貴人家求醫一律拒醫,貧苦人家求醫必定傾囊相救,別說看診費了,就是藥都能免費送,落了個善醫的稱號。這棺材是當年蘇老三他爹醫好了一個木匠之後,木匠也沒有什麼大錢可以感謝,就把這口棺材送給了蘇老三他爹,說是再沒有比這個更貴重的的可以謝的了,送棺材這事兒在那個年代不是不吉利 ,只要不送黑漆棺材,紅棺代表的是升官發財之意……蘇老三他爹死前就是出海去給一家貧苦人家看病,結果呢……呵呵,當地同有一富貴人家,開着大船來接,要求很簡單,同去便好,還會付診金,小老兒清高的過火,直接拒了富貴人家,寧願自己乘木筏也不要和富貴人家爲伍,一個大浪打過來,蘇老三他爹便落了水,最後連屍體都沒有撈得,當時蘇老三還很樂觀的說:“這也沒什麼,我爹用不上,等我死了就用這口棺材。”
這時候,方樺看向方公道請示着:“爺爺,是現在讓媒體過來,還是等證實後再……”
方公道滿腦子都在自己的回憶和現實中穿插着,就像是挖寶人看到了金屋屋的寶藏的外衣一般,揚手就道:“讓他們過來,一起見證謊言突破的一刻。”
方樺應是,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通知在外面的屬下道:“讓媒體可以進來了。”
一聲令下,大批的記者扛着攝像機拿着話筒便涌進了蘇家的小院,閃光燈此起彼伏,把院子裡照的格外亮堂,而那個已經露土半截子的棺材就是記者們要拍的重點,時不時的還有人問着:“請問蘇家的少爺還有小姐,你們這樣製造迷信的謊言意欲爲何?”“是不是真的像傳言所說的那樣,爲了整垮方家的醫療事業?”“請問這些是你們的意思,還是死者蘇打烊的意思呢?”……
蘇莫曉聲淚俱下的嘶吼着:“你們出去出去!”但對於七嘴八舌的在問問題的記者們來說,這樣的低吼就猶如蚍蜉撼樹般,絲毫不起作用,沒有人聽她在講些什麼,只會往一個提前設想好的真相上去提問,去追尋所謂的真相。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院子裡幾乎不需要其它的照明,就記者們打的燈光就像是夜間的攝影棚一樣光可鑑人了,人們期待已久的真相就在眼前,每個人的眼晴中都充斥着一種,我是正義的化身,我是真相君,我爲大衆服務,我要把那些迷信的謊言一一打破,攝影師不錯過每一個角落啪啪啪的按着快門,記者的話筒更是使勁的往棺材前戳着,就連開棺的聲音都不願意放過的。
“方老先生,關於此事,您給我們說兩句吧。”其實一個記者忽然這麼發問着,其它記得也跟風問了起來。“方老先生是爲了自家醫院被抵毀的事情才做此事的嗎?能和我們大家說說您是怎麼樣的一個心態來做這件事,爲了大義還是爲了小義?”
方公道一揮手,有屬下上前護在他的周圍,替他接過一個電視臺記者的話筒後,方公道纔開口說道:“方家的醫療業務的確因爲續命這一迷信說法之事受到了衝擊,但並不是我做這件事的真實目的,我跟蘇打烊先生是摯交,做爲兄弟,知道他做錯了事情,不能坐視不管,所謂真朋友就是要說真話,真朋友是不能看着你走錯路而不指正的……至於是爲了大義還是小義,我想問問大家,是先有大再有小呢,還是先有小再有大?”
記者們竊竊私語起來,這先有大還是先有小的問題,就像是在問雞生蛋還是蛋生雞一樣的無解,只能是相對來說的,這意境就很深奧了——不論是大義小義,我在做的是一件對人類來說有意義的事情,何需管這事是大義還是小義,是一件正確的事情就足亦。有記者領會到這弦外之意後,便拿着話筒對着攝像機這般解說了一番。
“爺爺,可以開棺了。”方樺適時的把進度告訴方公道。
方公道拿了香火,在棺材前先擺上,然後當着所有記者的面,跪在棺材前向蘇老爺子請罪道:“逝者爲大,老弟啊,哥哥我給你跪下了,不是當哥哥的我讓你死也不能安生,實在是爲了讓真相公佈於衆,爲了糾正你的錯誤,哥哥我就做這不仁不義之人,是功是過,自留給大家夥兒去評點,今天就當是哥哥得罪了,等哥哥我百年之後,地底下見到你,自會向你請罪。”
請完罪,被人扶起來後,方公道便以袖掩面,一副不忍去看兄弟這麼死也被暴露於大衆之下的模樣,還對那些記者們說,拍一次,千萬別拍死者的臉部,可是這話就跟沒說是一樣的,都是來挖真相的記者,你讓他們不拍臉,那可能麼?
一聲音起棺的命令下達之後,黑衣人便拿着起棺的用具撬開了棺材,咯吱吱的聲響過後,棺材的蓋子被人推開,閃光燈霹靂啪拉的響着,記者們都是爭破了腦袋的想往前擠,恨不得把頭都埋進棺材裡去看看所謂的真相的節奏!
起棺材的人是第一個看到棺材裡面的內情的,眼晴就睜的大大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手下沒有了動作,不敢再開了,他這麼一頓,後面的夥伴便催着他了,着急的看向方公道那邊,卻只聽到方公道疲憊的聲音傳來:“哎,都不要擠不要擠,大家都能看到的……”
這人也不敢停頓了,一咬牙,心想方家的家規其中有一條就是主人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不要去問爲什麼,更不要討價還價,那他這也算是很守家規的,於是乎一個大力就推動棺木的蓋子,砰——棺材蓋子衝到地面上,砸出一個大坑來。
閃光燈又一陣的爆棚,記者們七嘴八舌的開始發問,但只問到一半,看到內裡的記者們就傻眼了……疑惑的眼神就掃向方公道,真懷疑這老頭是請他們來看逗比事件的嗎?這哪裡有什麼死人,哪裡有什麼真相?就是個空棺材好嗎?
不對,馬上就有記者注意到棺材裡並非空的,裡面有一件銀白色的壽衣,並了一個紅木的盒子。
“爺爺,出事了!”方樺扶住方公道,小聲的說着裡面沒有人,只有一個小盒子和一件壽衣並排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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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公道的眉頭一挑,腦袋轟的一下像炸掉了一般,忽然仰天長笑了起來,得來全不費功夫,全不費功夫不是嗎?他一直以爲丁克難那個老東西會把最重要的東西給孫女兒郝貝,也一直以爲傅雁涵會把最重要的東西留給她兒女,兒女再留給兒女,那還是到了郝貝的手裡,最終才發現,也許方向性就錯了,棺材裡有一個盒子,盒子裡會不會就是他想要的那些東西?
“快,把這些記者全都給趕出去!”低聲命令着方樺,什麼真相不真相,什麼方家的醫療業務,有了那樣東西,他還需要去苦苦的奮鬥嗎?你以爲做那些取活胚細胞的事情真就那麼好玩了,每年他不知道要給寺廟送多少的香火錢去消孽障……
方樺一臉爲難的命令手下驅趕記者,但這時候的記者也醒過神來了。誰說沒有真相了?他們剛纔認定的真相不過是方家人強加於他們的真相,而現在出現的纔是真正的真相。也不知是誰這麼吼了一嗓子,所有的記者都吃了興奮劑一樣的激動了起來,黑衣人動手推人的時候,記者們的話筒就像是棍子一樣的招呼上去了,有聰明一點的還馬上拿了手機把這一幕拍下爲就上傳到網絡,更是打110電話報警,打120救護車這些後備措施都準備好了……
“爺爺,這樣下去不行,打起來了!”方樺這麼跟方公道說着時方公道卻是聽不進去的,他這會兒眼都紅了,還管什麼行不行的,只說讓方樺馬上調人過來,把這些人全都解決了,還有什麼行不行的!他是已經認定了那個小盒子裡面的東西就是他找了這麼多年的東西,有了這個東西,他還在乎什麼名不名利不利的,只要這一樣便好。
“爺爺,這些記者全都是主流媒體的,不是普通的三流媒體,全都解決不了的!”方樺好聲好氣的勸着,這個時候動武那不就是找死的嗎?
但方公道都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哪裡顧得了這麼多,直接就是死命令,讓衆人搶那個盒子。方樺倒是問了一句那個盒子裡面是什麼,便被方公道一個刀子眼給打了回去。
也是因爲方樺這麼一問,方公道的心裡便起了警惕之心,這東西讓別人搶,那別人搶到了還會給他麼?人在大利之前哪裡還會過得了那些法呀規呀的,如果能守得了就不會有那麼多爲利而貪污腐化的官員了……
這麼一想,居然親自去棺材裡了,方公道的個頭真不算高,年輕的時候也就一米七出頭的身高,算是三個把子兄弟裡面個最矮的,因爲小時候過的並不太好,人也長的瘦弱,比起儒雅的蘇打烊來說,方公道的瘦弱就像是長期營養不良下的產物,比之丁克難那種高大威猛來說,則更不用說,完全無可比性,這些是天生的,後期你再努力也無濟於事的。方公道這樣的身高,要真是正常的衰老速度的話,肯定就會縮一點,但因爲不是正常的衰老速度,整個人就還維持着年輕時的身高,然而這樣普通的身高,在一羣人高馬大的黑衣人和記者中間,真的就什麼也不算的,擠的快成肉餅了的節奏,就這還扎着腦袋往前擠呢……
記者們擠着往前是拍照的看真相,方公道往前擠則是爲了要裡面的東西,目的不同,方法自然也不同,只見他就這麼扒拉着棺材的邊,一躍就跳了進去,記者同志們都驚呆了,這老頭就是看着年輕,但少說也有六七十歲了吧,怎麼能這麼利落的就跳進棺材裡去了?太匪夷所思了!
方樺一看這樣就知道要完蛋,但卻並未上前去阻止,這也不是他說能阻止就阻止得了的。
這樣出乎意料的真相,讓記者們的關注焦點重新聚焦在蘇家人身上,蘇家在現場的就只有蘇莫曉和莫揚,話筒和閃光燈對準了他們。
“蘇少爺,蘇小姐能解釋一下棺材裡的事情嗎?”
“是啊,這是怎麼會事兒能解釋一下嗎?”
蘇莫曉都嚇傻了,怎麼會這樣?不是這樣的啊?傻愣愣站在那兒,如果不是有身後的弟弟摟住她,她怕自己腿一軟都得倒地了的,哆嗦着脣的問:“怎麼會事?怎麼會事?到底怎麼會事兒?”
莫揚緊緊的抱着蘇莫曉,不讓她的臉對着攝像機,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撫着:“別怕別擔心,有我在,有我在。”
也許是這樣的安慰湊了效,蘇莫曉閉上眼,安心的靠在弟弟的懷裡,不再去管外面的風風雨雨。
“我對今天的事情很是生氣,你們所有的人都會收到律師涵,這是私闖民宅,警察同志來的正好,請幫我驅趕這些人出去……”莫揚對着話筒開頭就是這樣指責的言語。 wωw¸тTkan¸CO
警察也是服了的,這大半夜的,這是羣毆事件嗎?一個電話打到總部尋求警力支援。
“棺材的確是我爺爺的棺材,續命之數,這是玄學的事情,你們可以信可以不信,但們私闖民宅挖棺盜木這樣的事情,你們這些人做的就太過分了點,棺材裡有我爺爺的壽衣,我奶奶的照片,這些都是我們家最重要的東西,我不明白方老先生爲什麼要去搶我奶奶的照片,早就聽聞方老先生乃至整個方家的私生活都很迷亂,難道方老先生你對我奶奶有意思,連她的照片都要去搶嗎?”這是直接和方公道對上話了,所有的人都看向還站在棺材裡,抱着小木盒子的方公道,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一樣的,同時把這一晚的荒唐也自動的代入了三角戀的爭奪故事中了……
郝貝是早上醒來慣性拿着手機就刷出了這條熱點訊息,嚇得一個打挺就從牀上爬起來了,看了看時間,居然是半夜發生的事情,瞬間一陣腦袋疼,也沒管牀上的兩個孩子,蹬蹬蹬的就往樓下跑去找秦立國去了。
秦立國這一個晚上都沒怎麼睡,早上纔剛睡就被啪啪啪的拍門聲給吵醒,起來打開門就見郝貝一臉慘白樣,不禁一陣頭大,心裡猜到可能是因爲什麼事了,但卻沒有點破,只是問着:“怎麼了?”
郝貝拿着手機,全身的力氣都像是讓抽乾了一樣的,爲什麼要去挖人家的棺材?那棺材裡只是放了一張逝去的奶奶的照片啊?她想不明白方公道的腦子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弄不懂……
秦立國拍拍她的肩膀交待着:“這幾天不要出去,外面事多,郝貝啊,你聽話,事情很快就會有一個結果的。”
這事兒影響真的就大了點,就這一個晚上而已,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各大媒體小報什麼的,全都開了一個專欄聲討方家醫療業務產業鏈始端的供體這個事兒。
方家利用活胚胎提取幹細胞這個事兒,被舉報過很多次,最終都被壓了下去,唯有這一次,真是掀起大風浪來了,廣大羣衆的眼晴是雪亮的,扒起皮來恨不能把方家雞毛蒜皮的一點小事兒都給扒拉出來的。
其中有個匿名網友就發了個貼子,稱自己很後悔,當年還是小姑娘的時候跟男票發生關係意外懷孕,不敢去公立醫院,去的就是方家名下的一所女子醫院,也是做好了被宰的準備的。哪知道居然不收費?但有一個要求就是這個孩子必須留到孕一百天的時候再來醫院拿掉,並且還會補給營養費。營養費倒是沒多少,這個人家也不在意,網友就說了當年最吸引她的就是醫院承諾給做一個韓國進口的處膜修復手術,畢竟是個小姑娘,也怕以後會不好,所以就答應了這個條件並簽訂了協議,等到了預定的時間之後,便來了醫院打掉孩子,還領了營養費和做了處膜修復手術。原本這一切都應該是好的,但壞就壞在這網友後來結婚後總是懷不上孩子,醫生檢查後就斷定之前一定做過人流,開始這網友因爲怕老公在意,死活不承認,但當醫生直接點明她做的是引產之後,這網友才承認了,給醫生說明了當年的情況,的確是在孩子一百天的時候做掉的,醫生就說了,三個月胚胎會成形,再做掉的就是小產,這個需要慎重的,照那個時間,還是個小姑娘,不應該這樣的啊……
這個貼子火的厲害,跟貼的也很多,多數都是罵這個網友傻逼,現在你知道了吧,你的孩子,就算是你不想要的孩子,可能被從你的身體裡取出來後提取了幹細胞的。
後面還有一個跟貼的,就更精彩一些了。這是個代孕女,三年內懷了八次孩子,就是以此爲職業的,本來就想着多賺點錢好脫貧,以後好結婚的,誰會想到錢是存下了,但身體也因爲幾年內八次小產給糟蹋壞了,那幾年存下的錢現在全扔醫院不說,還負債累累,並呼籲還有跟她一樣的姐妹們,萬不可因小失大,沒了健康一切都沒意義的,並揚言會舉報當年那個代孕集團,有可能就是方家的幕後。
連鎖店會火,那是因爲口碑好;輿論會火,那也是因爲背書人太過可憐,可憐的同時又是可氣可恨的。背書人則是爲這件事而納喊的人,要麼是名人,要麼是當事人,這樣會給大衆一個認可的前提。現在這些站出來的,毫無疑問都是當事人,事情就是這樣,當只有一個人站出來時可能會槍打出頭鳥,那麼一羣鳥同時飛起來時,也許連一隻鳥也打不到了。
方家在南方的幾家醫院被不知名人士給砸了,更有熱血青年打出了——尊重生命,打倒方氏醫療的橫幅掛於方家醫院的大門口上,只要有人想進去,或是在邊上看,就會有人拿着白紙黑字複印出來的資料給路人看,上面白紙黑字,還印着各大報紙媒體對於方氏的成名報道在上面,看得路人都義憤填膺起來了,這樣違法的事情,國家是不嚴令禁止的麼?怎麼還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成立了醫院呢?
舉報這種事,從來就不嫌多,輿論的壓力大了事情就不是那麼能壓得下去了。打個比方來說,就說古時候的皇帝是最大的吧,電視小說上不是常有這種橋段麼?皇帝的兒子犯錯的時候,沒被人發現時就沒事,一旦被衆人指出違法犯罪的時候,皇帝都會耐不住羣衆的力量,或剝削掉爵位,或罪大惡極的斬首示衆。古代皇帝家都如此了,更別說這是現代社會,是個民主的社會,不是一人說了算的時代。那些維護方公道的官員們已經被處理了一些,現在上面也已經下命令了,這是一起惡性的醫療事件,必須嚴查,方家在全國總計有二十二傢俬立醫院,其中有十五家都是女性醫院,涵蓋了美容整形和婦產科醫院,餘下的七家則有三家是癌症專科醫院,其它四家纔是普通的全科醫院。現在這二十二家醫院全部都被勒令關門調查中,而這二十二家醫院分佈在的十五個城市當年負責審批醫院和後面負責年檢的衛生部官員,一律送紀檢察辦……
至此,方家的醫療業務鏈算是徹底的癱瘓,你以爲這樣就能把方公道繩之以法了,不要太天真了,這些醫院的法定代表人並不是方公道本人,而是方公道的兒子,方柳的親爹,柳晚霞的前夫方二。
方二被警方帶走的時候是從一個酒店裡,從女人的身上把他給帶走的,當時還一腦門的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跟警察叫囂着,你知道我是誰麼?我會告訴我爸的……坑爹的人就是這麼來的,警察一個大巴掌就呼上了,現在把你推出來的就是你爹,你還想等你爹來救你呢?
方公道呢,這些天就抱着個木盒子,誰搶都跟誰急,就一門心思的要把這盒子給打開,可這盒子是機械式的密碼鎖,不能打開鎖,除非把這木盒子給鋸開,但這樣方公道又怕會影響盒子裡面的東西,萬一壞了呢?
方樺輕釦書房的門,聽到一聲進來後才推門而入。
書房內的大班椅上方公道正坐在那兒,桌面上就擺着一個小木盒子,這就是強硬的從蘇家棺材裡拿來的那個盒子,是莫揚說裡面就放了蘇奶奶照片的那個盒子,這些話騙騙別人還差不多,騙不了他方公道的。
“怎麼樣,聯繫好了嗎?”方公道心急的問着方樺,讓方樺去聯繫一個解鎖方面的專家,並把專家的妻兒老小全都控制起來,這樣就不怕這專家會跟他搶東西了。
方樺眸底閃過一絲無奈,聯繫好是聯繫好了,但是他想先說另一件事情。
“爺爺,二叔他,走了……”方二在監獄裡服毒自盡了,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家醫院的事情,這也是爲何當初方樺棄了本職醫生而專做公司的原因,從醫院開設之初法定代表人那會兒開始,方公道就是留了一手的,本着死兒子不死他自己原則,方家的一切生意上都沒有方公道三個字,充其量只是一個幕後管理者。
“呃……”方公道總算是擡頭看了一眼方樺,而後嘆了口氣,道:“他這也算是爲家裡出了一份力的,通知下去厚葬了,但不能張揚,這個時候一定就不能再生出事情來的,這事情交給柳兒去辦,這是她親爸,走了她這個當女兒的總是得哭一哭盡盡孝心的……”
方樺詫異的看着眼前的爺爺,這些年也真就是內心太過強大,不然都不知道自己這一路是怎麼走過來的,這樣的人,還是個人嗎?那可是他的親兒子,對於親兒子都如此的他,對於他們這些孫子孫女,哪裡會有一絲絲的真心?是了沒有真心,如果 有真心的話,怎麼會……
“怎麼?你有意見?”方公道冷冷的問着,臉上是難掩的戾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可能是從那天挖墳的夜晚上開始的,臉上那些僞善的笑容就沒有了,換上的就是這種陰測測的的神色。
“沒有,就是想告訴爺爺,開鎖的人也請來了。”方樺說完最後一件事情,衝着方公道低了下頭,退出了房間。
主宅裡現在都是方家的人,旁支外親之類的全都涌在了一起,這個時候都是在抱團,不抱團也沒辦法,那些年醫院的業務,醫院的利益,他們都是有份的,安逸了那麼多年,醫院這邊說停就停,那他們那些還在運作的事情該如何是好?所以在方家老二被抓走的時候,他們就擠在了方家,每天吃住都在這裡,也吃不好睡不好的,就在等一個消息,生怕利益鏈就這麼斷了的話,他們以後的生活該怎麼辦?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你讓他們現在扔掉這份收入去做安生生的上班,誰也不願意的。
“方樺啊,你爺爺怎麼說,我們可怎麼辦纔好?”
“就是啊,說說啊,不能就這麼扔着我們啊,當初可是你們要求這樣的……”
這些全都是供體的一端,在方家的各醫院裡都有這樣的一些人,是私底下承包的,不管你以什麼樣的條件說服的,或是騙的都成,只要把那些已孕的女子說服了,能在百天之時取了幹細胞便就是一筆不菲的收入,當然這不菲的收入也是相對的來說,真要跟方家拿的大頭來比,不過九牛一毛罷了。現在這些突然就停了,這些人手底下養着的那些該怎麼辦,一天天的都是在燒錢的啊!
“這些生意全都是我二叔在負責,現在二叔出事了,你們如果真要找個負責的,那就去地底下找我二叔去吧!”方樺冷冷的說出了這話,臉上的神色是狠心無情的寫照,甚至擰着眉頭喊來管家吩咐着:“從今在開始,這些人可以在宅子裡,但是每天的收費標準照比着醫院裡的特級病房收入來計,交給影子去收賬。”
醫院裡的特級病房,可是比五星級酒店的價格都要貴上三倍的,這樣的收費,頓時就嚇走了幾個付出較少的族人,只餘下幾個真的把這事撲騰的特別大的沒有走,堅持着要見方公道才行。這幾位都是上了年級的,算是方樺的叔公之類的,跟方公道也是能稱兄道弟的人,有的大腹便便,有的躬着脊背,每個人都是一副嘴臉,擺手不跟方樺對話。
方樺是樂意這樣的,你們願意找爺爺,那就找吧,讓管家去請方公道。
方公道終於還是出來了,輕蔑的笑着掃了一眼這幾個不知道是表兄弟還是堂兄弟的老頭子們,開口道:“怎麼?你們不服我孫兒的說法,還是說想讓我賠損失的?給你們機會,現在就走,不然的話……”
這幾人只有一個人是比方公道小的,得管方公道叫一聲哥,其它的三位都是年長的,所以沒有人離開,都是一副你們得賠償我們損失的嘴臉。
卻在這時,客廳裡一陣燥動,是方柳姐弟倆,提着菜刀就衝進來了,血紅了眸子就去砍這幾個人,邊砍邊喊着:“我讓你們害死我爸,讓你們害死我爸!”
是真去砍的,其中有一人的胳膊上都吃了一菜刀,血都噴了滿地,上了年紀的誰經得起這樣的驚嚇啊,還有一個當場就倒地了。
事畢,方樺讓人清理現場,這幾個也被擡了出去,而砍人的方槐則被帶進了警局,不管怎麼問,就是不說爲什麼砍人,但被砍者的家屬有一個就對記者吐露實情了,這也是個二貨的,爲爭家產吐露的,這是那個被砍者的兒媳婦,丈夫不得老爺子的心意,憋屈了幾十年,本來想着老爺子死了好歹能分點家產的,但最終的結果是這老頭在醫院裡立遺囑的時候,把這個不得心的兒子一家給排在外面了,不給家產是吧,不給就讓你這些家產全部都充公了的。
就這麼吐露出來的實情,卻是爆了一個驚天的內幕——一個地下代孕提取幹細胞拐買嬰幼兒特大違反犯罪活動就隱藏在幾個大的城市裡。
警方這些天可是忙壞了的,按着這家兒媳婦說出來的地點,就在這個城市郊區的一個小村莊裡,找到了幾個大着肚子的孕婦,有剛懷孕的,還有懷孕兩三個月的,這些孕婦中相同的都是沒有懷孕三個月以上的……
另一邊方公道的希望也落空了,開鎖匠人研究了很長時間方公道那個木盒子的開鎖方式,最後才確定了方案,但卻沒有想到,開了鎖之後,便一命嗚呼了……因爲盒子打開的瞬間,便有數枚銀針,直衝天靈蓋,專家就這樣沒有了。
而事實正像莫揚說的那樣,裡面是一張乏了黃的照片,卻不是莫揚說的蘇奶奶的照片,是三個年輕的小夥子,照片是黑白照,上面寫着時間XX年夏三兄弟留念的字樣。方公道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間氣得眼前發黑,一口老血嘔出,差點沒暈過去的。
這還如何了得?蘇打烊到底死了沒有?方公道都不確定了!
而另一邊,蘇家,卻是一片太平,時不時的還有記者上門來採訪當天的情況,不管是蘇鵬也好,還是蘇莫曉、莫揚,都是以理相待,說的話,都是莫揚那天說的那番義正言詞的話語。
不過,在五一過後的這一天,蘇家張燈結綵的,更是對外放言,要接回在外療養的老爺子了。
就在方公道暈頭轉向之際,蘇老爺子要回來的消息就像是平地一聲驚雷般,震的方公道無法置信。
是蘇家召開的記者發表會,蘇家老爺子蘇打烊,精神抖擻的站在家門口處,坦言這月餘的時間跟着鳳家的傳人去了北邊完成續命之說,耗盡了鳳家傳人畢生所學,總算是安然無恙,並表示此次回家來,一是爲了能讓家人放心,二來也是爲了後面的療養可以不必讓大傢伙猜測着謠言與否的去傷害家人。
這些事件中,受益的人不知道是誰,但最高興的人便是郝貝了。
蘇爺爺要回來了,真的要回來了,話說她都內疚死了的,因爲這事,跟秦立國也狠狠的吵過一架,她怪秦立國爲了母親丁柔太過於不擇手段。
記者發佈會之後,蘇家的客廳裡,郝貝重新見到蘇爺爺,淚意汪汪的看着蘇爺爺,動情的喚着:“爺爺,你沒事了……”
蘇爺爺點點頭,衝郝貝招手,讓郝貝過去坐到他身邊去,纔開口道:“貝貝啊,好久不見了,想爺爺了嗎?”
午飯是蘇爺爺和郝貝單獨吃的,郝貝給做的飯,蘇鵬帶萬雪去醫院複檢去了,蘇莫曉在上班中午沒有回來,莫揚則是有事外出了。
整個蘇家空當當的,就只有郝貝和蘇爺爺,做飯的時候,郝貝就總是走神,就覺得哪裡怪怪的,可卻想不明白,爲什麼蘇爺回來了,蘇家的人卻全都走開了?
並且這種情況持續兩天,到了晚上的時候,只有蘇鵬和萬雪還有莫揚回來了,蘇莫曉打來了一個電話,說是晚上值班就不回來了。這電話是直接打給郝貝的,還在電話裡拜託郝貝幫忙照顧爺爺。
這把郝貝給囧的,她也是有事要忙的好麼?放完假小瑜就上學了,每天早中晚三次的接與送,還有一個小一寧天天跟在身邊,這天把小瑜送到學校之後,就帶着一寧又來了。
現在真的有當媽媽的自覺,吃飯的時候都是盡着孩子先吃的,蘇爺爺就有點不樂意了,就告訴郝貝:“你要自己先吃飽再喂孩子,這樣纔是負責任,對自己負責任,對孩子也負責任。”
郝貝吐了吐舌頭,受教的先吃自己的飯,吃完了才喂孩子。
吃過了飯,送莫揚走,莫揚要回意大利了,沒有生離死別,沒有依依不捨,機場安檢門口,莫揚只抱了下郝貝,並說了一句:“等我回來。”便走了。
送走了莫揚,郝貝給蘇莫曉打電話,說莫揚走了,蘇莫曉聽罷,只說了一句,我正在工作,便掛上了電話。
郝貝嘆口氣,把電話裝進包裡便往外行去,走到外面打車的時候,卻看到一輛熟悉的車子,是蘇莫曉的車子,她坐這車的次數就太多了,所以看一眼就認得出來,跑過去一看,還真是莫曉姐的車子呢。
這就更奇怪了,莫曉姐不是說在工作麼?怎麼又……
殊不知,蘇莫曉哪裡是在工作啊,她此時正機場的貴賓候機室內,最疼愛的弟弟又要去國外了,而且還是那樣的危險的任務,她沒有道理不來送的,如果不來送,萬一出個意外,她自己都能後悔死的。
心是好心,但臉卻是冷着的,她現在就是煩透了郝貝的,爲了這個女人,別人究竟要犧牲多少纔算是夠啊!她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現在只有一個要求……
“莫揚,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能活着回來,我就送她下去陪你!你相信我不是說假話的。”蘇莫曉冷了一張臉,便是分離這樣時刻,她也說不出一句溫情的話的。
莫揚無奈的撫額,雙手死死的握住姐姐的肩膀,勸說着:“姐,我做這一切,跟郝貝沒有關係的,你不要把任何事都強加於她的身上行嗎?這樣對她不公平?”
蘇莫曉呵的一聲冷笑:“公平,對她要怎麼樣才叫公平,你說啊,還要怎麼樣才叫公平,我的爺爺,我的弟弟,是不是有一天連我的父親,我自己都要爲了她……”
“姐,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不會的,不會有那樣的一天。”莫揚保證着。
可這些蘇莫曉根本就不相信,最親的人就只有這些了,你當她自私也好,怎麼樣都好,她只想守護她的家人,除非郝貝嫁給她弟,變成她的家人,不然她就沒有必要守護着一個外人的。
“我不管你今在就是說破天都沒用,我還是那句話,你死,我就送她去見你,你不是最喜歡她麼,爲了她做什麼都可以,讓她去陪你,你纔不孤單。”蘇莫曉堅定不移的說着,明明是好意,是讓莫揚無論如何都要小心的活着回來,但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就成了變相的威脅了。
最後又看了一眼莫揚,轉身離開貴賓室,卻在擡腳走了兩步的時候,聽得莫揚一聲音低喚:“姐……”
蘇莫曉回頭,肺都要氣炸了,她看到什麼了,看到她那從小到大都驕傲的像只孔雀一樣的弟弟跪在地上,朝着她的方向,蘇莫曉氣瘋了,回身,擡腳就去踢他,上手去抽他,嘴裡罵着:“起來,你給我起來,你這是咒我死呢是嗎?我還沒死你跪我幹嘛,就是我死了也輪不到你來跪!”
莫揚不起來,任打任罵,伸手抱住蘇莫曉的腰身,擡臉看着她祈求着:“姐,我求你,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爲難她,不要爲難她,你可以不幫我守護着她,但不能爲難她,求你了……”
蘇莫曉的眼淚啪啪的往下掉,疼莫揚就像是一個母親疼兒子一樣的,這是她親弟弟啊,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打在他的身上,疼在她的心裡,伸手摸着剛纔被她抽了一巴掌乏着五指紅印的臉頰問:“傻瓜,你這樣做到底是爲什麼?她如果愛你,或者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你,在乎你,你就是讓你姐我去爲她死,我也沒意見,可是她不愛你,這些天你也看到了不是嗎?你在她心中的地位,甚至連那兩個別人生的孩子都不如,你傻啊你!”說着說着蘇莫曉又是一陣的火氣,衝着莫揚又抽了兩下,卻是沒敢下死力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只求我姐不要爲難她,不敢讓你去喜歡去維護她,只讓你不爲難她,行嗎?”莫揚緊緊的抱着這唯一的姐姐,是真心的求着的,他其實都不報希望的,國內這一行,他把方公道給得罪兒了,方公道跟狄龍之間是不是有聯繫這件事兒,他還沒有摸清楚,所以這次回國,帶回來的弗瑞德、卡米爾,還有鳳陽,他全都留了在國內,他一個人回去,不報什麼希望的回去,就是怕萬一方公道跟狄龍是一夥的,這一回去就是凶多吉少的。
貴賓室的門這時候被人推開了,爲首的便是蘇爺爺,身後依次跟着鳳陽、卡米爾、弗瑞德。
“……”莫揚傻愣愣的看着走進來的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卡米爾那麼堅強的小子,這會兒都哭了,鳳陽也是一臉幽怨的神色看着莫揚,倒是弗瑞德聳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原來莫揚今天回意大利,是隻有三個人知道的,蘇莫曉和郝貝是兩個,最後一個知道的就是弗瑞德,畢竟留下鳳陽和卡米爾,如何安排這個事情肯定就是要讓弗瑞德做安排的。
跟弗瑞德也是千叮囑萬交待,千萬不能讓鳳陽和卡米爾知道了,但卻沒想到,還是來了。
“嗚嗚嗚……爹地,你不要我了嗎?不要我了嗎?我跟爹地一起回去,不要分開。”卡米爾難得像個孩子一樣撲過來抱着莫揚就哭了起來,哭的傷心極了。
莫揚伸出手,扳開了卡米爾的身子說:“別說胡話,我不是你爹地,想找到你親生父母並不難,弗瑞德會幫着你找到他們,你會過上普通的小孩子的生活,會有你的親生爸媽代替我。”
卡米爾一擦眼淚,小小人兒的眼底全都是憤怒的火焰,一字一句的說着:“我說過,我不稀罕什麼親生父母,只要爹地和媽咪,我知道你沒有把我當你兒子,郝貝也沒有把我當兒子,我都知道,就當是我自欺欺人也好,我就認定了是你們,那怕你們不要我,我也不能不要你們!”
莫揚縱然是鐵打的心,這會兒也軟了,但臉上卻未動分毫,他是爲了卡米爾好的,就不能心軟。
鳳陽走過去,揉了下卡米爾的腦袋,點讚道:“臭小子,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可別那天真的扔了你爹地去找你親爸媽了,你爹地啊可就你這一個兒子呢,等他老了,你還要給他養老呢。”
卡米爾想當然的點頭,拍着小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臉上就寫着一句話:這是必須的!
莫揚無奈的低喊着:“鳳陽,你……”
鳳陽撇嘴:“你想扔下我就走,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蘇莫曉的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你看吧,他弟的付出是有人認可的,可是這些人中就沒有那個他弟最盼望的人。
莫揚的眼晴無意間的看向門口的方向時,蘇莫曉就嘆氣,拉他起來,眼神灼灼的盯着蘇爺爺……
蘇爺爺嘆了口氣,走到莫揚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說着:“莫揚啊,爺爺等你回來,活着回來,貝貝也會等着你回來的,爺爺向你保證,我們都等你回來,等你回來我們一家人就團聚了。”
莫揚勾着脣角苦笑了一下,道:“爺爺,對您,我只有一點要求,不管我是死是活,回來與不回來,讓貝貝隨心所欲的生活,不要限制她,誰都不欠我的,是我喜歡她,所以她就更加的不欠我了,不要爲難她行嗎?”
“行,不要爲難她,你就讓我們和你一起走!”弗瑞德開口說着,這話說出來,不光莫揚詫異就是鳳陽都一臉鄙視的看着弗瑞德,誰不知道你已經想回來想的快瘋了,你能還想着回去那個牢籠麼?別太虛僞行嗎?
“回去,可能就是死路一條,這樣你們也要跟我回去嗎?”莫揚問。
鳳陽、弗瑞德、包括卡米爾,都是一致的點頭:“當然要。”
送走了莫揚,蘇莫曉是和蘇爺爺一起離開的機場,卻在停車場處看到郝貝就站在她的車前,一臉笑意的看着他們。
蘇莫曉和蘇爺爺都是一驚,對看一眼,誰也沒有先說話,倒是郝貝一臉我知道了的笑意,湊到跟前,喜滋滋的說:“爺爺,你和莫曉姐來機場幹嘛呢?”
蘇爺爺輕咳了一嗓子,沒有搭理郝貝的話,蘇莫曉則是直接鄙視的開了車門坐上駕駛室,看都不看郝貝一眼的。蘇爺爺上了車,就看郝貝可憐巴巴的在那兒站着沒動呢,不禁嘆氣喚道:“傻愣着幹嘛,還等人請你上車呢?”
郝貝眼巴巴的看了下蘇莫曉的方向說:“莫曉姐生我氣呢,我不敢上車。”
蘇莫曉那心底的怨氣什麼的,被郝貝這麼一打岔,真也就沒了,人嘛相處久了總是有感情的,撇開莫揚的原因除外,你問蘇莫曉難道真的就沒有對郝貝有一點點的好感,一點點的情誼嗎?那絕對不會。
“不上車,那我們走了,你自己打車吧。”冷冷的丟了這麼一句話,郝貝卻是電閃般的抓着車門拉開就坐了進去,嘿嘿的笑着跟蘇莫曉說:“莫曉姐順路帶我一起回去了。”
直接到了蘇家的院門外,蘇莫曉停好車就狠白了郝貝一眼,這人笑的就跟個傻瓜一樣,一路都在笑,一副我看穿了你喲這樣的笑,可是你到底有什麼好笑的,有什麼好看穿的?壓根什麼都不懂的屁丫頭!忽然眼晴瞄到角落裡停着的一輛車,便眯了眼跟蘇爺爺說:“爺爺,你們先回去吧,我直接去單位了。”
郝貝攙扶着蘇爺爺下車,還衝蘇莫曉擺手道:“莫曉姐,你等我下啊,我也回家,你順路送我。”誰知道她纔剛下車,扶着蘇爺爺沒走兩步呢 ,蘇莫曉的車子咻的就開了出去,這把郝貝給汗噠噠的,看着蘇爺爺就訕笑了起來:“呵呵,我莫曉姐太……耿直了。”只能是這麼說着。
蘇爺爺也跟着笑了起來,拍拍郝貝的手道:“着急回家做什麼?陪爺爺吃了午飯再走。”這就帶着郝貝進門了。
郝貝囧了囧,她要去接小瑜的,這話還沒說出來呢,就被蘇爺爺看了一眼,那一眼中有着許多東西,因爲太快,所以郝貝並沒有看清楚,只看到一種失望,爺爺對她失望了……正想着呢,就聽到爺爺說話的聲音自她頭頂上響起。
“貝貝啊,爺爺老了,陪不了你們太久,但爺爺還是想告訴你,不要太嬌慣那些孩子們了,保持適當的距離,讓他們學會獨立是個必然的過程,明白嗎?”蘇爺爺帶着郝貝進屋,到了客廳裡,放開郝貝就走到沙發處坐了下來,估計是口渴了,拿起茶几上的水倒了一杯便要送到嘴裡,讓郝貝給喊住了。
“爺爺,你等一下!”郝貝走過去,嘆口氣的用了莫揚送她的寶物,試了水中沒毒後,才皺了下眉頭說:“爺爺,這是涼水,雖然是夏天了,但你的身體纔剛好,還是不能喝涼水的……”說完去廚房裡燒了熱水,並出來比了三根手指頭說:“三分鐘就好,爺爺你等一下……”
蘇爺爺尷尬的笑了笑,而後嘆氣,哎……真是不習慣呢!
蘇莫曉的車子開出去沒多遠的路,就被後面的車子超前一點給堵上了。裴靖東甩開車門,走過去敲蘇莫曉的車門,啪啪啪的拍的直響。
蘇莫曉拉開車門就一肚子的火氣,怒視着裴靖東問:“憑什麼擋我的路。”
裴靖東一雙眸憤恨地瞪着蘇莫曉,恨不得能掐死這女人的,機場貴賓室裡的一切,他全都看到了,也聽到了是蘇莫曉逼着蘇爺爺給個承諾的,不得不說看到莫揚下跪求蘇莫曉不要爲難郝貝時,裴靖東那張臉都黑的跟鍋底灰一樣的了,這是他的女人,需要別的男人來求嗎?但不得不說,他做不來像莫揚那樣低聲下氣的去求人的事情。
“跟我走!”裴靖東拽着蘇莫曉的的胳膊就往自己的車子那兒行去,打開車門,砰的就把人給塞了進去。
郝貝到底還是沒有聽蘇爺爺的話,就一門心思惦記着接小瑜放學呢,趁着蘇爺爺說累休息的時候,她就偷跑出來,一路小跑着往外路口行去,她得打車趕緊去學校,就算讓孩子獨立,那也得給孩子講好之後,她就這樣突然不去的話,小瑜是會擔心的。
打了車,給師傅說開快點,並說了學校的地址。師傅就說了那就走小路吧,走小路比大路快,大路紅綠燈多還會堵車的。
郝貝來這兒快一年了,對這裡的交通情況也是服氣了,所以本地的出租司機的建議一般她都會聽的,於是就衝小路開去了。
說是小路,其實也不小,雙行的車道,就是幾個小區的區內路,師傅開的又穩又快,擡頭無意間的一瞥就看到裴靖東的車了,她眨巴了下眼,正好前面還有輛車在倒車,阻了去路,所以看得很清楚。
這樣都能讓她瞧見,不知道裴靖東知道後是不是該哭去了,原本就在蘇家的附近,怕郝貝出來會看到會多想,所以特意開了幾分鐘到這個小區的門口停了下來的,這麼費心思,還是被郝貝給無意撞見了。
郝貝開始只看到裴靖東的車子,看到裴靖東坐在裡面抽着煙,然後車子往前開動時,又看到那個坐在副駕座上的女人居然是莫曉姐,而且莫曉姐似在哭。
“師傅,停一下……”郝貝衝師傅這麼說着,說完了又趕緊補了一句:“算了,還是走吧。” 就這麼放過去一探究竟的機會,往學校裡去了。
不過郝貝也沒有看錯,蘇莫曉真是在哭,抱着一張照片,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裴靖東不會安慰人,這又不是他的女人,他就更不需要哄,只是把紙巾放到了蘇莫曉伸手可以拿到的地方,吸了口煙,淡淡地開口:“所以,你可以不用爲難郝貝了,雖然這樣說很對不起,但的確是所有人都沒有想要告訴她,你並不知道,她也許並不喜歡這樣,如果她知道了,一輩子會對你和莫揚心存愧疚,當然,你們可以攜恩求報,就是讓她嫁給莫揚她可能都不會反對,但她更加不會愛上莫揚的,這點你是女人應該能體會得到,就像讓你不去愛展翼,你嘴上答應的再好,心裡也做不到不是嗎?”
不得不說裴靖東是把蘇莫曉看得很透徹的,一語就戳中蘇莫曉心底的禁地。蘇莫曉狠狠的剜了一眼裴靖東,呵呵的冷笑起來:“你這麼找上門來,是想幹嘛,你也怕了是嗎?怕郝貝縱然愛着你,卻違心的想要報恩嫁給我弟嗎?你不覺得你這樣太卑鄙了嗎?”
裴靖東搖頭失笑,卑鄙不卑鄙這個事兒,從來就不是他所考慮的,他想的只是不能失去郝貝,也不能讓郝貝不幸福,他不是莫揚,做不來莫揚的那種偉大,他就是個男人,普通的男人,會吃醋會嫉妒,會斬殺一切可能造成他跟郝貝之間的阻礙。
……
國外某基地裡,大佬手裡拿着一份文件,拍拍手,十分喜慶的給組員們說道:“下面的任務還是從前那個,這次真的是要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獎金十分的可觀,大傢伙有沒有信心?”
相較於大佬的興奮,組員們卻有點意消志沉的,還是從前的任務,你知道他們做這個的很枯燥無味,天天對着的就是一串串的代碼,哪裡能做出點樂趣來,做好了一個項目,得到的也只是銀行卡里不斷上升的字數,這個開始很有成就感,但只限於開始,時間長了才發覺當初自己加入進來就是個錯誤的。
國內的事情他們也不可能就不知道,屬於方家產業鏈食物生產的那些都是什麼下場,他們就得是什麼下場,這些年他們這羣人也沒有少幹事兒的,開始的刺激好玩,現在就變成了深深的擔憂……
“怎麼,都這麼沒精打采的,回答我,有沒有信心?”大佬又喊了一次。卻只有一個東方面孔的男子高聲回答了一次:“有!”
大佬一臉欣慰的神色,指着東方男子那塊兒提出了表揚:“你們這些老人,不要仗着是老組員了就欺負新來的,看看人家ken的激情,是你們的幾十倍多。”
這麼一說基它人就不樂意了,這個ken就是個傻貨,不然誰會這麼賣力,都是有所保留的好不好?於是乎,當大佬把這份文件發下去的時候,大傢伙一看這個任務,紛紛往後遞,最後又到了可憐蛋ken的手裡,他拿起任務看了看,嗷嗷的叫了一聲:“怎麼倒黴的總是我。”趴到桌子上不願意起來了。
還是鄰坐的黑人男子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兄弟,加油,相信你可以成爲第二個keney。”keney的ken的名字就差了兩個字母,但keney卻是他們辦公室的傳奇人物,技術特別的厲害,但卻因爲一些利益而叛離了組織,加入了C國的首腦組織,但人是全乎的走出去的,因爲是C國的首腦人物親自來要的人,達成了協議的,這簡直就成了技術組的明星人物,他們所有人都羨慕keney,但卻沒有一個人有keney的能力,後來就被充了名新人就是ken了,大傢伙雖然一直欺負着ken,什麼活都扔給他幹,卻也隱隱的覺得這可能是第二個keney。
ken打開文件袋,看到裡面的東西時又是一聲音哀嚎,但金絲邊眼鏡下面,卻是難掩的興奮光芒,終於要來了嗎?他還說最近太寂寞了呢,看來很快自己就可以不用很寂寞了,只要一想到這個,心就怦怦怦的跳動起來,不過面上卻是一臉沮喪的站真情爲找組長,說他不想幹這個事兒,很有把握,這個事最後還會落在他的手裡,因爲其它的組員對這種整日的監視看代碼的事兒已經免疫了,沒有人會再想去接這樣的活的。
果不其然,半小時後,苦着一張臉從大佬的辦公室裡走出來,就一副無奈樣的開始了新的工作,其實他心底是迫不及待的。
這一日,郝貝纔開了電腦就收到了一串串的反饋信息,對方電腦上的所有活動,她這邊全有,每天都會看一眼,而且設定了一些警醒的標詞,只要有一這些範圍之內的波動,她電腦裡便會有提示的。就這些時間,她已經蒐集到了許多關於方公道曾做過的勾當,比如方公道是怎麼收買官員這個事情,就從電腦上知曉了一部分,是利用情報組織竊取對方手機或電腦上的加以利用,就把對方納入可以買通的官員範圍之內,目前她所收集起來的罪證,大部分都是官員縱情的一些圖片,已經在她電腦裡保存了不少的了,只是還沒有到公開的時候,如果對方一直沒有動作,她也許要考慮把這些人先給曝光了的,最起碼清除一些方公道的勢力就是一點,總比讓他這麼張狂的好。
卻在這時,電腦裡有了新的波動提醒,歡喜的打開,把一切都記錄在一起……正在忙着的時候,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號碼,心不甘情不願的接了起來,就聽到電話裡傳來響起熟悉的男聲:“郝貝出來。”是裴靖東打來的電話。
“你讓我出來我就出來啊……”郝貝不自在的說着,她不太願意見裴靖東的,見了就覺得尷尬的。
“小姨找你,你過來下。”裴靖東拿了裴雅當藉口,實際上,是他跟裴雅提了郝貝的。
裴雅最近的精神不太好,總是一臉的菜色展翼是想盡了辦法,想讓裴雅的心情能好點,就是沒有一個好辦法,一個大男人 爲了裴雅能高興點,也真是蠻拼的,在商場看到大廳裡有扮小丑的在跟顧客玩遊戲,就厚着臉皮等人下班了,拜師學藝去了。
今在就是學成的時間,表演給裴雅看,可是就裴雅一個人的話未免又太無趣了點,所以就把裴靖東也叫了過來,還邀請了裴瑾瑜的一些同學和家長一起過來的。
郝貝是最不能拒絕的就是裴雅了,展翼這幾天也是找郝貝請教了N多秘方,就是爲了照顧到裴雅的心情,那怕能讓裴雅笑一笑,讓展翼割肉他都能幹的,可惜了,裴雅又不需要展翼的肉。
問題的癥結郝貝看得很清楚,展翼也看得很清楚,就是因爲江穆。
江穆住在隔壁的,前天暈到在家裡,被李秘書發現,擡上了救護車,送去醫院了,到今在都第三天了,也沒有見江穆回來,而裴雅也沒有出過門,每天就坐在院子裡,真就是養老的節奏,不提出去看江穆,也不會表現出高興。
郝貝換了衣服下樓,拉開自家大門,走幾步路,就推開隔壁的門,看着到院中的擺設,也真是醉了的,展翼真是拼呢,就連現場都佈置的跟在商場大廳一樣的,身後是一個心形的衝氣拱門,上面還有XXX公司店慶的字樣,顯然就是從商場直接弄過來的。
今在是週六,裴瑾瑜也在,還請了裴瑾瑜的一些同學過來看魔術表演,玩的是石頭剪刀布的遊戲,只要對上小丑的石頭剪刀布,便可以得一個小丑送上的禮物。
一院子約有十多個孩子們,都是和裴瑾瑜差不多年輕的小男生,這是裴靖東特意給接過來的,爲了湊個熱鬧的氛圍。
其中就有一對小朋友,是哥倆,雙胞胎,長的特別的像,從長相到穿着,到說話都是一模一樣的,這哥倆還特別的淘氣,總是愛玩你扮我,我扮你的遊戲捉弄小朋友,其父母也是說了,就連他們有時候都分不清的。
今天這哥倆就把展翼給捉弄了一番的,直接就是哥哥去玩的遊戲,這邊剛玩完,又去了,展翼肯定就說你是剛纔玩過的,哥哥就說他沒有沒有玩過的。
裴靖東看得嘴角勾着笑,這可比他的兩個兒子都像呢,小瑜和小曦開始看着像,再一細看就能分別的出來,可能也是自己的孩子能分得出來,別人家的孩子太陌生,就分不出來了。
展翼讓捉苦了,苦哈着一張臉,裴雅就看不下去了,她兒子怎麼這麼笨呢,她都能分得清這兩兄弟的。
“笨死了,這都分不清楚的。”裴雅這麼說着展翼,展翼眼中晶光一閃,就向裴雅求助,說自己實在分不清了,要不然讓裴雅來替他跟孩子們玩。
裴雅上來跟孩子們對玩石頭剪刀布的遊戲,真就能分清那兩個小朋友的。
這兩個小朋友看着裴雅就一臉的膜拜神色,其母親在邊上也是直笑,問裴雅是怎麼分得清的,裴雅笑了笑,答話道:“這個不難的,看他們的眼晴,我這也是從……”剛說到此的時候,腦中閃過一個畫面,浴室裡,門開便有一個像小瑜那麼大的小男生站在那裡,一臉的不情願,然後……然後什麼呢?頭開始疼了起來,就像那個晚上頭疼一樣的,撫着額頭便倒了地。
“怎麼會事兒?”展翼大叫一聲,衝了過來,卻是晚了裴靖東一步,裴靖東一直就站在裴雅的身國賓,看着裴雅扶着頭的時候,便把裴雅給扶住了。
“你送家長和孩子們出去,後面的事情讓艾米處理。”裴靖東交待着,兩手一抄把裴雅給抱起來往屋裡行去。
家長和孩子們也讓驚到了,這說着話呢,怎麼說着說着就這樣了,是他們請自己來玩的,現在又黑着一張臉,好像是他們的錯一樣的,真是莫名奇妙的一家子,會來事的家長能體諒就告訴孩子是人家不舒服了,遊玩臨時取消,不會來事的家長則是告訴孩子以後離這家的孩子遠遠的……
郝貝一臉歉意的跟裴瑾瑜站在院門口送走小朋友和家長們,裴瑾瑜垮着一張臉都快哭了,他並沒有想邀請小朋友來家裡玩的,是展翼叔叔說的請來陪着他玩,其實他知道是陪裴雅奶奶的,但現在這樣,卻又全怪到他頭上了。
“我小瑜不要難過,這不怪你,小朋友們會懂的,不會怪你的。”郝貝安慰着快哭了的小瑜,心裡也是着急裴雅這是怎麼會事了,怎麼說暈就暈呢?
展翼也是大踏步的走到裴雅的房間,沒一會兒在樓下的郝貝就聽到展翼跟裴靖東的爭吵聲。
好像是因爲送不送裴雅去醫院的事情而起的爭吵,展翼是要送裴雅去醫院接受治療的,可裴靖東不建議送醫院治療,說白了裴靖東是相信江穆的,一直都跟展翼說一件事,不管你承認不承認,你只是個兒子,小姨的幸福不是在你身上,如果你是個好兒子就應該把江穆找來,這是裴靖東一直都堅持着的一件事情。
他是親眼看到過江穆對裴雅的好,所以認定了江穆就是裴雅的一切,而且裴雅離不開江穆這就是一定的,這幾天的發呆發愣,不就是因爲江穆進醫院的消息,所以他的意見是如果要去治療不如讓去見江穆。
展翼都恨死了江穆的了,他媽媽明明就在國內,卻因爲江穆,讓他那麼多年都過着沒孃的生活。
郝貝也沒功夫去安慰裴瑾瑜了,交待裴瑾瑜在樓下客廳裡看着妹妹,她得上去看看。到樓上的時候剛好聽到展翼的質問:“哥,這是我媽,不是你媽,你體會不到我的心情好嗎?如果是你媽當了別人的小三,你還會這樣淡定的說那個男人是真的對你媽好嗎?”
展翼這就是急眼了,這話說的也沒管合適不合適的,就這麼直接你媽我媽的說起來,聽着像罵人一樣的。
郝貝推門的手停在了門把手上,很聽聽裴靖東會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很快就聽到裴靖東的答案了,他說:“你錯了展翼,如果我媽媽還活着,別說她是被迫當了別人婚姻中的小三,就是她主動去當別人婚姻中的小三,只要她能幸福,她愛那個男人,我會幫她出謀劃策的把那個男人搶過來。”
展翼讓說的啞口無言,郝貝也是跟着嘆氣,裴靖東這是典型的護犢子啊,因爲是自己家人,所以可以沒有任何理由,那怕是傷害別人都沒關係,只爲達成自己家人的心願,太極端,郝貝點評着,太極端了!
“行了,你們別吵了,都下去吧,我在這裡陪着阿姨……”郝貝推門而入的這麼說着。
展翼氣得臉脖子通紅,冷哼一聲退出房間,裴靖東看了一眼郝貝輕聲問:“聽到我剛纔說的話了嗎?”
郝貝點頭,不置一詞。
裴靖東卻是雙眼死死的絞着她,嘴巴一張一合的說道:“對家人我是如此,對我自己更是如此,是我的東西,堅決不許別人染指,郝貝,你明白嗎?”
郝貝的身子一震,心怦怦怦的跳動着,自己都感覺得到臉上都微微的發着燙,這個男人在說些什麼啊?
“不懂你在說什麼?”
“呵,真不懂嗎?郝貝,你真不懂嗎?”他低笑着問出聲,腳下一個跨步便走到了郝貝跟前,伸手挑起她的下顎,食指像是畫筆一樣,描繪着她完美的脣線,眸子裡閃爍着的全是你知我懂的之色。
郝貝的臉越來越燙,自己往後想退一步,卻被男人手快的勾住了腰,健碩的臂膀一撈,就把郝貝的腰身往上提起,更加貼近他的身體,低頭,脣幾乎貼在她的脣上語帶警告的命令着:“莫揚也走了,你就少往蘇家去跑,更不許你聽蘇爺爺的話,對莫揚動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這樣說的夠明白了嗎?”
郝貝很想一巴掌呼死這不要臉的男人,說是這叫什麼話啊,什麼叫不該有的心思,她現在是單身好麼,難道不可以談談戀愛,不可以……
像是知曉了她的心思一樣,也或者她的心思就寫在臉上的,裴靖東一張嘴又咬在郝貝的脣上了。
郝貝的身子猛然一震,臉更是燙死人的紅,她就發現自己有點受虐傾向,明明被他咬的很疼,可是這種全身酥軟的感覺又來了,心都怦怦怦的要跳出來一樣的,就像那天在學校門口他咬她時一樣的心境。
不是吻她,就是生生的咬她,咬的逼着她張了嘴之後,吸着她的舌,悶悶的發問:“明白了嗎?你是我的女人,離婚不離婚只不過是一張紙,你敢生出別的心思來,除非我死了,聽到沒?”牙齒微微的用力,在等她的答案,威脅的意味十足,仿若她敢回答一個不是,他就要咬掉她半節舌頭弄死她一樣。
郝貝吃疼的嚶嚀一聲,以前是吃軟怕硬,現在對着這個男人,則是軟硬都吃,她想她還是太沒出息了,一再的對他放寬底線,無下限的受虐有癮一樣,竟然還覺得他這樣的威脅有絲甜蜜的味道。
“恩恩……”恩恩的點着頭,微微的閉上眼,手也從推拒他,改成抱上她的脖勁,整個人就像是隻八爪魚一樣的吊在他的身上,一副任君品嚐的乖巧模樣。
裴靖東卻在這時候放開了她,癡癡的看着一臉沉醉模樣的她,嘴角勾了抹笑,這女人,真是個妖精,時時的誘惑着他,再來幾次這樣的,他怕自己會忍不住的,大手隔着褲子輕擰上她的臀肉,看着她如夢初醒般的從自己身上跳離,無奈的低嘆了一聲……
郝貝瞪直了眼,一副看神經病一樣的眸光看着裴靖東,滿眼的不相信,氣得臉上都火辣辣的燒了起來,怎麼能捏她屁股,這男人太不要臉了:“你,混蛋!”
裴靖東低低的笑出聲來,伸出舌頭輕舔了下脣片,彷彿上面還有她的味道一樣,流氓味兒十足的調逗着她:“怎麼?以爲我會親你麼?還是你就想着讓我繼續下去呢?”
郝貝臉紅的都快紫了,眼晴圓睜着,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男人,她什麼時候那樣想了,她明明是想……想什麼?有什麼好想的,都怪他,刀尖子一樣的眸光狠狠的剜着他,恨不得扒他皮,抽他筋一樣的把他從外看到了內裡,才反擊了一句:“想什麼美事呢你!”
裴靖東神情愉悅的笑罵:“口是心非的小東西。”說罷看了一眼牀上昏睡着的裴雅,那些玩鬧的心思瞬間就沒有了,交待着郝貝:“幫我陪陪小姨,你是女人跟她說話也方便,小瑜和一寧我帶着你不用擔心。”
郝貝看着關上的房門好一會兒,氣得直剁腳,什麼人啊,她都沒有答應好不好,重點是這死男人好像也沒有問她同意不同意的啊!
門外,裴靖東並沒有馬上走掉,而是平復着自己的呼吸好一會兒後,又低頭看一眼自己的下半身,暗自搖頭罵自己也是太沒下限了,在小姨的房間裡,不過是咬了小女人一口而已,就已經成這樣了。
屋內,郝貝除了在心裡罵罵裴靖東之外,就別無它法了,走到裴雅的牀邊,拉了椅子過來坐下,就看着裴雅直嘆氣,裴靖東讓她陪裴雅的意思,她心裡也是明白的,無非就是讓她好好的開解下裴雅。
裴雅這是心病啊,自己本身就有病,又擔心江穆,還不願意讓別人看出來,自己跟自己糾勁,能不病倒纔怪呢。
郝貝看着裴雅就自我反省着,自己可千萬別發傻學裴雅啊,跟自己較什麼勁啊,她就愛裴靖東,就算是離婚了也是愛,誰說都不好使,她就是愛這個男人,當然這個男人現在還沒有像江穆一樣的倒下,如果裴靖東現在倒下了,她一準跑的比誰都快,也要陪在他身邊。想到這兒,又呸呸呸的自己伸手打自己的嘴,自言自語道:“怎麼就不想着他點好呢,他纔不會病倒的呢。”嘴上這麼說着,心底卻並不樂觀,裴靖東的那個HIV的病啊,到底還是個不治之症的,有時候她也曾天真的想着,方公道不是那麼厲害麼,如果能治好裴靖東的病,那也算是功德一件了,但也只是想想而已,方公道其實也沒有想像中的厲害就是了。
但很快,郝貝就知道自己想錯了,方公道是很厲害,厲害的很的那種,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表,先說眼下。
裴雅睡的很安穩,郝貝坐在椅子上也有發睏了,她這幾天夜裡幾乎沒怎麼睡,白天她有一堆的事情要做,只能晚上去一一查看電腦裡監視過來的東西,就這麼一看就是幾個小時,白天偶爾也會補補覺的,打了個哈欠,縮了縮身子,在椅子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便閉了了眼晴,這椅子是懶人沙發上那種的,她整個人坐在裡面,剛剛好,腿翹在牀上,就這麼睡了過去。
比裴雅還睡的熟呢,一時之間,房間裡也只有兩人平穩的呼吸聲,裴雅的眉頭一擰一擰的,可能是沒睡踏實,或者在做夢,而郝貝睡的很好,眉頭舒展,但慢慢的卻也皺起了眉頭。
她做了個夢,夢裡的背景不是她第一次夢到了,她就像是一個偷窺者一樣的推開了那扇在夢中推開過的房門,自己其實是閉着眼,不願意往前走的,但身後就像是有人推着她往前走一樣的,就這麼把她推了進去。
那是上次夢到裴紅軍跟人XXOO時的地方,她看着那扇未關緊的房門,十分抗拒,但在夢裡,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腳步,就往扇門行去了,推開門的時候,眼晴是閉着的,很快再看到那些不太雅觀的畫面,閉着眼晴,耳朵就異常的敏感,聽到了裡面的談話聲音,一個女人的聲,在訓着孩子,女人說:“怎麼這麼不聽話呢,不洗澡真的好嗎?你怎麼能讓哥哥一直洗,哥哥都洗過了,你是欺負我認不出來你們嗎?”這女人的聲音郝貝就有點耳熟,很想睜開眼去看看裡面是誰的,但眼晴卻睜不開了,她拼命的睜眼,睜眼,就是睜不開,一着急就醒了,睜開眼去看牆上的鬧鐘,原來她已經睡了一個小時的了。
看一眼牀上還在睡着的裴雅,裴雅的頭一直搖着,嘴裡還唸唸有詞的,說的什麼郝貝聽不清,可是她能看得動脣形,大意看出了聽話兩個字,其它的便沒有了,郝貝有點着急,閉着眼晴去問裴雅:“小姨,你做什麼夢了?小姨你做什麼夢了?”
裴雅這時候猛然的坐了起來,一下就把郝貝給衝倒在牀鋪上去了。
“怎麼會事兒?”裴雅傻眼的問着郝貝,郝貝捂着腦門倒在牀上,訕訕的說:“小姨,你在說夢話,我就問了一下你,你就起來把我給撞倒了。”
裴雅不太好意思的看着郝貝致歉:“不好意思啊貝貝,我不是故意的。”真心就不是故意的,可是她做夢了嗎?好像是做了個什麼夢,然後記不起來了。
所以當郝貝問裴雅做了什麼夢的時候,裴雅也很是無奈,真的記不起來,拍着自己的腦門跟郝貝保證着:“那下次我再做夢一定記得告訴你。”說罷自己心裡也是汗滴滴的,她也知道自己這破記性,是記不住什麼的,但卻有一次的夢,記的很清楚,她夢到過跟別人在親吻,那個人居然還是江穆,想到江穆就又是一陣的心煩意亂。
“貝貝,你說我要去看看江穆的話,我兒子會不會生氣啊?”裴雅這麼問着的時候,郝貝拿着自己的手機打通了裴靖東的電話。
裴靖東接起來的時候,跟展翼在院子裡整理花圃的。
“小姨,你怎麼會這樣想呢,展翼是你兒子會爲你着想的。”裴靖東就聽到電話裡郝貝說了這麼一句話,便明白郝貝的意思了,開了免提喊展翼聽。
展翼的眸光閃了閃,低下了頭,就聽到電話裡的裴雅親口說出了擔心江穆這樣的話,可是又擔心兒子會反對她跟江穆在一起,她說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就太不要臉了點,那個男人她該是恨的,她也下過決心,不理他,就守着兒子過一輩子的,可是江穆生病了啊,她總是想到過去江穆對她的那些好,她能記住的事情不多,可是卻記者江穆給她過過的每一個生日,還有過的每一個白天黑夜……
“小姨,你別這樣想,展翼不會反對的,是不是展翼?”郝貝對着電話問出了聲,這把裴雅給嚇得一怔,奇怪的看着郝貝,郝貝把手機舉了起來,開了免提,然後問展翼:“展翼,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就回答下小姨,你是她的兒子,她這麼爲你着想,怕因爲她讓你覺得丟人,讓你在同事面前擡不起頭來,你真的不表示點什麼嗎?”
樓下的展翼心情複雜死了,心裡是欣慰母親爲了他而這樣隱忍着對江穆的情感,但又覺得如果能這樣該有多好啊,他還沒有想明白要不要接受江穆的時候,郝貝就這麼把他給逼到了牆角里。
裴靖東黑着一張臉,輕聲的威脅着展翼:“說你不會在意這些,說!”
展翼真是硬着頭皮說了這句話的,說完就搶過手機掛斷了,一臉怒容的盯剜着裴靖東問:“哥,你就非得要這樣逼我嗎?”可不可以給他點時間讓他考慮一下啊。
裴靖東給了他腦門上一記,拍下去訓着他:“等你想明白,小姨還要難受多久,你得明白,這是你親媽,她這樣爲你,難道不值得你放下你那可笑的堅持嗎?不明白你在堅持什麼,你對寧馨什麼心態,小姨對江穆就是什麼心態,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能走近寧馨,你心裡怎麼想?”
樓上,郝貝拉着裴雅起牀,一臉笑容的說着:“小姨,你看把你心裡的想法說給他聽,他是你的兒子,他得聽你的話的。”
裴雅訕訕的笑問:“可是他都是個大人了,我平時都有點怕他的。”真就是這樣,她有時挺怕展翼的,也說不清爲什麼 ,可能因爲是自己的兒子,所以總是在意的太多了吧,在展翼跟前最多的時候都就是端着所謂的母親的架子,生怕哪點做的不好,會讓這個兒子失望。
郝貝聽到裴雅這樣說快笑死了,會怕展翼,說實話,展翼是長的最沒有威脅力的那種人,長的很漂亮,很正點,讓人賞心悅目的那種漂亮,就算是冷着一張臉,也是冰山美人那種的,更別說展翼對裴雅,那可真是疼女兒一樣的,捧在手心怕化了的節奏,郝貝想不明白裴雅爲什麼會怕展翼,故而說道:“小姨,你怕裴靖東還差不多,怕展翼,展翼可是你親兒子,長那麼好看,怎麼會怕呢?”
本來就是一句玩笑話,卻聽到裴雅一本正經的給了答案,裴雅說:“不一樣的,真的就是有點怕我兒子多一些的,我不怕小東,我以前每年都能見到小東的,在他跟前我一點也不怕,想做什麼說什麼都敢給他說,嘿嘿,我跟你說啊,以前我還跟他提過江穆太過生猛的問題,我和小東就像是我和你一樣的說話都沒有顧忌的……”
郝貝囧了囧,臉唰的就紅了,小姨這樣也太生冷不忌了點吧,怎麼能連這樣的話都給裴靖東說,怎麼着裴靖東也是個男人啊,反正她是說不出來這樣的話的。
因爲裴雅的話,兩個人收拾好下樓的時候,郝貝看到裴靖東在客廳裡帶着一寧和小瑜在做剪紙的時候,就噗的一聲笑出來了,忽然就想到了一個詞——男閨蜜。
裴靖東不解的看向她,她趕緊斂了笑意,說道:“小姨要去醫院看江穆,你陪着去吧。”
裴雅卻是拽住郝貝的手要求着:“你陪我去吧,咱倆還能說說話,我跟他說什麼話啊。”
最終是郝貝陪着出門的,臨出門前,裴靖東才說道:“展翼在外面,他送你們去,小姨,你有什麼想法,要學會告訴展翼,他是你兒子,也是我弟,我瞭解他,他是因爲太在乎你,覺得你在江穆那兒受了委屈,纔會不想讓你和江穆在一起的。”
有了裴靖東的開解,出門看到展翼時,裴雅就笑眯眯的走過去,給了展翼一個大大的擁抱,並扳着展翼的腦袋,拉低了他,在他額頭上親了一記,誇讚道:“兒子,謝謝你。”
展翼傻傻的站在那裡直髮笑,還伸手摸了一下額頭被親的位置,竟然比和寧馨接吻時都讓他心生悸動,看着郝貝的眼神都發軟了,等郝貝走過來時,一伸手就把郝貝給抱在了懷裡,就差沒扳着郝貝的腦袋也親一記的說着:“嫂子,謝謝你。”
郝貝呵呵的笑着,坐上了車,看着裴雅一臉輕鬆的神色,再看展翼也是一臉愉悅,心情也是說不出來的好。
不過到醫院後,就不太美妙了,遇上了顧競然,顧競然在接個急診,市內有一起車禍,急診那邊人不夠用了,她就主動過來幫忙,只有忙起來的時候,她纔會覺得時間過的快一點。
看到郝貝的時候,只是點了下頭,便繼續忙了起來,把傷者從救護車上拉下來的時候,用力過猛,自己居然一頭栽到了擔架上,還壓着傷者受傷的腿了。
“顧醫生,顧醫生……”身邊的護士趕緊扶了她一把,並說着:“顧醫生,你這樣連值幾個大夜班熬不住的,回去休息下吧。”護士們也是覺得顧競然是不要命了的,你要再喜歡這工作,也不用一直這樣熬着吧,最近就是熬的太狠了,幾乎二十四小時就見顧醫生在醫院,哪個科室忙,她就去幫忙,看這樣是身體受不住的了。
顧競然的頭一陣的暈,推開護士,讓護士去忙,不用管她。
郝貝看到了,就沒法陪裴雅上去了,走過去扶着顧競然問:“顧醫生,你沒事吧。”顧競然看到是郝貝後,身子一軟,算是尋了一個支撐點的,指着一邊的長椅跟郝貝說:“你扶我過去坐一會兒吧。”
郝貝看了下裴雅和展翼,跟他們說自己就不上去了,在這裡等他們,便扶着顧競然過去坐下了。
剛坐下顧競然就捏着眉心處,使勁的捏着,就幾下眉心都發黑紅色了,郝貝這才注意到顧競然的嘴角都起了火燎泡了的,也沒多長時間沒見她,怎麼就成這樣了呢?小心的問着:“竟然姐,你怎麼了?好像很累的樣子。”
顧競然恩了一下,口有點幹,坐在這兒身子就直髮飄,開口讓郝貝扶她回辦公室。
郝貝扶着顧競然到了辦公室,顧競然就一頭栽倒在沙發上,指着辦公桌跟郝貝說:“裡面有吃的,你給我弄點,我快不行了。”不是撐不住的話,她是不會讓郝貝去做她做這些的,這真就是撐不下去的了。
郝貝趕緊去給拿吃的,打開一看,全是巧克力之類的,各種形狀的都有,每一個都用不同顏色的彩紙包裹着,有星星造形的,月亮造型的,還有心形的……
顧競然吃了兩塊巧克力,接過郝貝遞來的水杯,一口氣喝乾了,纔算是舒了一口氣。
郝貝看她這樣就忍不住的問:“你值了很多夜班麼?”
顧競然點點頭,讓郝貝坐下說話,她睡不着,每天都是噩夢連連的睡不着覺,而且感情上最近也是不順心,跟顧亦北鬧矛盾了,顧亦北去C市已經有段時間了,走這麼久一個電話沒打過來,一次也沒有回來過,她發過幾個短信,卻沒有任何回覆。
當然,這些顧競然是不會告訴郝貝的,說只是問郝貝怎麼又來醫院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郝貝被這麼問的時候,其實是有點想問問顧競然,她爲什麼總是做那樣奇怪的夢?那些夢她對別人是說不出來的,對着顧競然她是沒有一點壓力的,因爲顧競然是她的心理醫生啊,對着醫生要是她都說不出來的話,還不得憋死她的啊。
“算了沒事……”不過看着顧競然這麼累,郝貝就有點不忍心說出來的了。
顧競然白了他一眼,伸伸懶腰問:“有話就說,別顧忌我,雖然我很累,但是我也很專業的好嗎?”
郝貝見顧競然這樣說,就倒豆子似的說了自己做的那些夢,她其實是有個懷疑的,她好像進入到別人的夢裡了,就像是上次她進入秦立國的夢裡一樣的,可是又沒法證實的。
顧競然聽罷,皺了下眉頭,她是個無神論者,雖然也是膜拜鳳陽,但僅限於鳳陽在毒理學研究上面的成就,至於鳳陽在玄學上的研究顧競然還是持懷疑的態度的。
“這樣,你在我這裡睡一下,你夢夢我的夢,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顧競然這麼提議着,雖然聽上去有些荒唐,但郝貝卻是點頭了,試一把,總是能知道是自己的臆想,還是真的進到別人的夢裡了啊。
就這樣就在辦公室裡,顧競然吃了一粒安眠藥,鎖了門才躺在沙發上睡着了,她是真困了,吃不吃安眠藥這個時間真能睡上一覺的,倒是郝貝有點睡不着,她今天白天都睡了一個小時的了。
不過爲了證實自己的夢是真是假,還是閉着自己默默的數羊去強迫自己去睡,手癢癢的想去拿手機,就想到顧競然說的,總是說失眠的人其實是不困,特別是現在都愛刷手機,爲這個事說過郝貝好多次了,你是真的睡不着,還是刷手機有癮才睡不着的啊!故而這次就這麼忍了得有一個小時左右,纔算是有了點睡意,迷迷糊糊的沒睡兩分鐘就讓嚇醒了,太血腥了,她夢到一個孩子,血淋淋的孩子……
自己驚醒後,就拍着顧競然叫顧競然醒來,顧競然一臉痛苦的神色的醒來,又做夢了,這個夢就一直的折磨着她的。原本弗瑞德告訴她,會告訴她她的孩子的下落的,可是這一次弗瑞德回國那幾天,她幾乎就是盯着弗瑞德,一有空就去找他,以爲可以問出個所以然的,結果弗瑞德只說沒到時間不能告訴她。
知道孩子死掉的消息,還是弗瑞德身邊一個叫卡米爾的孩子告訴她的,卡米爾說:“你要找的孩子早就死了,弗瑞德就是騙你的,想讓你幫他做事兒。”從那天開始,她就總是做一個夢,反覆的做着一個夢,夢到生孩子的時候,夢到那個孩子血淋淋的被從她的肚子裡拿出來,滿身滿臉的都是血,醫生告訴她孩子死了。睜了眼的時候問郝貝:“你做夢了嗎?”
郝貝嚥了下口水,纔開口說:“我只睡了幾分鐘,看到一個血淋淋的孩子。”
顧競然一臉看外星人的眼神就盯着郝貝的眼晴,然後問:“你真的夢到了?”就顧競然這表現,郝貝不用問也知道自己是真的夢到顧競然的夢了,於是又說了一遍那個孩子血淋淋的模樣的場景,並說出了地點,像是醫院的手術室裡。
顧競然讓震的外焦裡嫩的,還真是讓郝貝給夢着了,十分無奈的恭喜郝貝道:“真的恭喜你了,你夢到我的夢了。”
然後顧競然就告訴郝貝,夢是潛意識裡的反應,她之所以會做這個夢是因爲聽說那個孩子死掉了,所以纔會一直做這樣的夢,有時候她總是自責的想着,如果當年她肯看一眼那個孩子,或許她會記得孩子的長相,或許她會有個念想,如今完全就是一片的模糊。
從顧競然的辦公室去出來去找裴雅的時候,郝貝只覺得脊背一陣陣的發冷,按着顧競然所言,夢是潛意識裡的展現,也可以是過去事件的回放,就像我們可能畢業很多年會夢到在學校裡上課的場景是一樣的道理,那麼她就是夢到了別人在回憶或者潛意識裡XXOO的事件,這個雖然有點詭異,但因爲有鳳陽之前的解說,她知道自己並不是有什麼超能力之類的,可能跟她看的鳳陽給她的羊皮卷有關係。
江穆的病房和裴紅軍的病房是同一層,剛出電梯,就見裴紅軍病房的小護工在清理病房門口,一陣的惡臭傳來,這讓郝貝奇怪的問了句:“怎麼會事兒?”這像是讓人潑了屎尿的樣子啊。
小護工也是一臉的苦逼神情,你知道清洗這些有多難麼?隔三差五的就來這麼一出,幸好沒有扔進病房裡,但在病房門口也是夠夠的了。跟郝貝解釋着,這是那個叫萬雪的神經病給扔過來的。
正說着話呢,就見蘇鵬一臉歉意的出了電梯,手裡拿着拖把和一個水桶,上手去收拾。郝貝這才知道,這已經是萬雪第三次往這兒扔大便了,蘇鵬也很是無奈,不捨得責罵萬雪的結果就是每次來複查之後就要來給收拾一下的。
郝貝並未理會這些,走去江穆的病房,就見展翼一臉的怒容,還在跟裴雅抱怨萬雪那傻子,江穆則在病牀上睡着了,展翼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裴雅就儘量的小聲去看,看到郝貝時,鬆了口氣,求救的眼神看着郝貝,希望郝貝把展翼給帶出去。
郝貝瞭然,喊展翼跟她一起去看裴紅軍,展翼對裴紅軍那真就是一個對父親的心思,所以今天才得知萬雪丟裴紅軍大便的事情,真的就是要氣死了,剛纔如果不是蘇鵬和裴雅攔住,他真能上手去把萬雪給揍了的。
等了得有半小時左右,裴雅也過來了裴紅軍的病房了,說是江穆的家人去了,她就不陪着江穆了,展翼跟護工一起給裴紅軍洗了澡,外面也就只有郝貝和裴雅在,裴雅看着病牀的方向就有點發呆,說實話,她對這個姐夫很沒好感的,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正在這時,郝貝問了句:“萬雪到底是怎麼會事兒了?這可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心說這要是不蘇鵬護着,那別人不得把萬雪當成神經病給關起來啊,再說了這要是讓裴靖東知道了,那還得了,你看展翼就火成這樣子,這可是人家裴靖東的親爹啊,你就想去吧。
這話郝貝沒想着讓誰回答的,可裴雅去了脫口而出:“他活該唄。”說完她自己都猛然站起來,吃驚的捂住了嘴,滿眼的驚恐神色。
郝貝也是驚訝的看着裴雅問了句:“小姨,你剛纔說什麼?”
裴雅慌忙的搖頭再搖頭,轉身就跑出病房,郝貝跟着追了出去,就見裴雅跑到了走廊的盡頭陽臺那一處,站定在那裡拍着胸脯的位置,一副受了極大驚嚇的模樣。
“小姨,你到底怎麼了?”郝貝問。
裴雅還是隻搖頭,好半晌之後,像是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似的跟郝貝說:“貝貝,你相信萬雪說的話嗎?”
郝貝囧了囧,問:“什麼意思?”相信萬雪說的話?萬雪說了什麼話?
裴雅直言道:“我沒跟別人說過,你聽了也不要告訴別人,萬雪告訴我說,我是壞人的妻子,壞人在欺負公主姐姐,我問她是那種欺負,是不是打公主姐姐了,萬雪臉紅紅的告訴我說是做了愛做的事情,這個你能明白嗎?”
郝貝着急讓嚇了一跳,這麼說來,可能是萬雪以前看到過什麼,但是這怎麼可能,就算看到過,萬雪能記這麼多年麼,而且萬雪說的公主姐姐又是誰?沒名沒姓的。
“萬雪還說我是壞人的妻子,就是白雪公主的巫婆後媽,因爲不相信她說的話,不相信姐姐是被壞人給欺負走了的。”裴雅實在是腦袋大死了,她很想知道萬雪說的是真的假的,但卻無從考證,因爲如果萬雪說的是真的話,那麼這個事情,可能就真的只有沒有失去記憶的自己或者是裴紅軍本人和萬雪知道事情真相,而她現在根本就不記得從前的任何事情,甚至只記得近十年來的事情,在她有記憶的時候,她就是在瘋人院裡渡過的,第一個進入她記憶裡的就是弗瑞德和江穆,根本就沒有其它任何人。
不過這點很快就被郝貝給她解釋過去了,郝貝說:“可能萬雪是把你當成裴靜了,裴靜纔是裴紅軍的老婆啊,你跟裴靜是雙胞胎,就像是你自己照鏡子一樣的感覺,別人可能都分不清你們倆個誰是誰,更別說萬雪了。”
這點倒是可以說得通的,裴雅的心裡總算是舒服了一些,但隱隱的內心還是有些不安,這些不安在最近頻頻發生,有時候就是她想說一句話,說到一半,就不像是她會說的話,後一半就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就跟剛纔在裴紅軍的病房時太差裴紅軍是活該一樣,總是說些莫名奇妙的話。
“貝貝啊,你看過我是誰那部電影沒有,我真怕有一天,我就像是劇中人一樣,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裴雅喃喃的說着,眼底是無限的哀愁,現在每天她都會寫日記,去記錄這一天見過的人發生過的事情,甚至連這一天她吃過什麼東西,喝了幾杯水都記在上面,第二天醒來就會在腦子裡想下自己昨天做了什麼事情,如果有對不上的,就十分的驚恐,就唯恐自己會忘記了昨天發生的事情,以至於有一天變成我是誰裡的主角,連自己都不記得了。
裴雅的這種感覺郝貝是無法體會到的,但是她見過小瑜那時候就這樣過,也是把她給嚇得夠嗆的,只能是開解幾句,讓裴雅不要去多想,不管你是誰,你記不記得你自己和你身邊的人,那些愛你的總是記着你的這就足夠了。
“郝貝,你知道我有時候特別的不理解你,總覺得你太善良太能想得開了,你心裡就不會有怨恨麼,不會有……”裴雅叨叨的表達着自己對郝貝的看法,如果不是真的瞭解郝貝,她只看一面的話,會覺得郝貝這樣的人就像是《愛麗絲歷險記》裡的白王后一樣的僞善,天天一副聖母樣,你當你真的是聖母啊,對誰都沒有去怨去恨,偶爾發發小脾氣很容易就哄過去了,就沒見過她跟誰真的急紅過臉的。
郝貝呵呵一笑,跟裴雅講過去她還拿刀捅過人呢,現在想想那時候可真是傻啊,以爲天都塌了,以爲過不去這個坎呢……殊不知,地球離開了你都能照樣轉,更別說你心情不好的了,你心情不好地球就不轉了嗎?你心情不爽所有人都要圍繞着你轉麼?
兩個人就這麼倚在這兒聊着天,一直到有人過來找裴雅,郝貝才走到另一邊,遠遠的看着。來找裴雅的人,郝貝也認識,不過是她認識人家,人家不認識她罷了,是一個什麼部的部長來着,江穆的三哥江文恆。
不知道是說了什麼,總之裴雅的臉色不善的走過來,拉着郝貝就離開,嘴裡還一直喃喃着:“有什麼了不起憑什麼看不起人,憑什麼?”
你知道那個江文恆給她說什麼嘛,說她貪圖江家的家產,說她是隻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說她配不上江穆,她裴雅配得上配不上的,不是一個江文恆能說了算的好嗎?
裴雅和郝貝離開後,江文恆又回了江穆的病房,呆了沒一會兒便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江穆聽着秘書的彙報,眉心擰了擰,他這個三哥啊,還是不死心,怎麼就不知道收手呢,他可真怕這事兒鬧將開來了,那可就不美妙了!
郝貝今天出門估計就是沒看皇曆的,剛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又讓人給攔住了,是袁嘉華,袁嘉邈的二哥。
“你來看老三的?”袁嘉華看到郝貝這麼問了一句,把郝貝驚的不輕,出聲問:“什麼?”
這才從袁嘉華的嘴裡得知袁嘉邈被車給撞了,就在這家醫院裡住院,已經一週多了,先前的時候差點就那樣過去了。
袁嘉華看着郝貝也是頭疼,私心上他是瞧不上郝貝的,也沒看出這女人哪裡優秀了,怎麼就讓老三這樣惦記了,還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態度不承認是喜歡這姑娘,以袁嘉華來看,這就是禍水,還沒長成狐狸精樣的禍水,只能暗歎老三這是眼戳了纔看上這麼個女人的。
“小姨,你要跟你一起去看看袁嘉邈麼?我的一個朋友。”郝貝問着,其實是不多放心讓裴雅自己走的。
裴雅聽說是郝貝的朋友,便跟着去了,邊走邊問到底是怎麼會事兒,是朋友出了這麼大事兒,郝貝居然不知道的。這點上來說郝貝真的就是太幸福了,一個莫揚真就是爲了她低到塵埃裡去了,另一個就是袁嘉邈,並不願意讓她知道做的這些事,袁嘉邈是覺得讓郝貝知道了的話太丟人了……
不過郝貝今天還是沒有看出袁嘉邈,病房裡太熱鬧了,這個熱鬧就是袁嘉邈身邊正圍着兩個女人,一個是白潔,一個是嵇春。
他們纔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就聽着裡面可熱鬧了,白潔跟嵇春鬥嘴那是斗的不亦樂乎,這都不算什麼事兒,重點是這倆姑娘都在跟袁嘉邈求婚,一左一右,每個人都拿着一個鑽戒,單膝跪在地上,舉着戒指,嘴裡說的話都一模一樣。
嵇春說:“你是我的相親對像,從相親的時候你就看上你了,所以你就娶了我吧,這是戒指,不用你求婚,不用你出彩禮,跟我去扯個證就行,那怕扯完再離也成。”
白潔那邊也是說着差不多的話:“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被你迷着了,請你娶了我吧,我會做飯會曖牀,還會撒嬌賣萌的,你就娶了我吧,娶了我你還可以繼續喜歡別的女人,只要不是眼前這個噁心的女人,你喜歡全天下的女人我都沒意見!”
中間病牀上的袁嘉邈簡直頭大死了,請問是誰把他住院的消息告訴這兩個神經病女人的啊!這特麼的一天天的就跟他眼前鬥嘴,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就鬥上沒完,斗的他腦袋都大了的。
袁嘉華看到這一幕,很不客氣的就趕郝貝走了。郝貝聳聳肩並沒有難過,表示理解,不過袁嘉華在她走之前,就告訴她一句話,說:“以後你的事情,千萬別讓我家老三知道,你知道這次跟他撞車的是誰麼?”
郝貝微愣,是誰?
袁嘉華就說了,撞袁嘉邈的是葉頻,奔着去死那樣的節奏撞上的,還好袁嘉邈躲開了,葉頻也沒有好到哪兒去,但好像是傷好的比較快,袁嘉華就慘了,斷了一條腿,一隻胳膊,沒有三個月是好不了的了。
出了醫院,郝貝擡頭去看滿天的曖陽,心裡卻是怎麼也曖不起來的,葉頻,葉頻去撞袁嘉邈,沒有道理的事情,這肯定就是方公道的意思,葉頻跟方家的關係可是密切着呢!
這個時候,郝貝只是在心裡詛咒着方公道怎麼還不去死呢,怎麼就不去死呢!但還真沒有恨到想把方公道給整死的地步,但很快的,她就有了把方公道給剁了的衝動。
那是突然就出現在家屬院門口,一臉憔悴的等着她的郝嘉寶。
“姐……”郝嘉寶看到郝貝時,只喊了一個姐字,便哭了起來,那麼一個大男人,就這麼站在大門口處,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的委屈。
郝貝本身來說,就真的是太有母性了,再加上小時候,可真就算是她帶大了郝嘉寶的。雖然上次郝嘉寶做了那樣坑姐的事情,但是之於郝貝來說,就是像自己養大的孩子犯了錯一樣的,縱然會生氣,可是生氣過後也沒有什麼是不可以原諒的。
郝貝這兒手裡還拉着一個更小的孩子裴瑾瑜呢,這是要送孩子去學校的,大清早的,你說就有這麼一個人站你跟前,哭的跟個淚人一樣的,郝貝的心情可真是糟糕透了的。
無奈的跟門衛說了,讓郝嘉寶就先在門衛室裡等她,她去送個孩子,有半小時的功夫就回來了。
可也就是這半小時的功夫,真就是改變一個人命運的時間,裴靖東來上班時,開車到門衛處就看到坐在裡面的郝嘉寶了,問了下哨兵是怎麼會事兒,哨兵就說了這是郝貝讓人先在他們這兒呆一會兒的,那麼個大男人要真就站門口一直哭着也不是那麼會事兒的。
裴靖東讓人把郝嘉寶喊出來,上了自己的車,帶着人就去辦公樓了。
一路上郝嘉寶都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的抹眼淚,看得出來真是遇上難事了,不然不會這樣的。
到了辦公室,裴靖東帶上門,指着沙發上讓郝嘉寶坐,而後又給他倒了杯水,拿了盒紙巾這才坐下來問他:“這是怎麼了?受什麼欺負了?”
郝嘉寶好一會兒後,纔可憐巴巴的衝着裴靖東喊了聲:“姐夫……”就像找到失散多年的親人一樣的,就哭了起來。
裴靖東雖然心煩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但聽得這一聲姐夫叫的心裡不算爽朗,便耐着性子的問郝嘉寶發生了什麼事情,郝嘉寶就只是哭,不說話。
裴靖東慢慢的就沒有了耐心,並不知道郝嘉寶能發生什麼事兒,只是反覆的灌輸給郝嘉寶一個理念,那就是你是個大男人,別說郝貝只是你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了,郝貝就算是你親姐,也沒有義務爲你做東做西的,上次的坑姐事件,你以爲郝貝不計較,你就可以一而再再二三的去傷害她了嗎?
郝嘉寶讓訓的眼淚都掉不出來了,真就是面子裡子全丟沒了。
所以當郝貝回來時,就被門衛告知,人被裴靖東領到辦公室去了,這是裴靖東交待這麼告訴郝貝的。
郝貝進家屬院的時候就給裴靖東打了個電話,裴靖東就讓秘書下來接她,並沒有告訴她郝嘉寶已經離開了的事情,等郝貝被秘書帶着去了裴靖東的辦公室的時候,沒見着郝嘉寶的人,這才知道人已經離開了。
這把郝貝給氣的喲,就別提了,人都走了打電話的時候你怎麼就不告訴我一下了,真是溜達人有癮啊是不是!
“怎麼,我幫你把人打發走了,你還不感謝我一下的。”好笑的看着她氣鼓鼓的模樣,看着郝貝那生氣的小模樣裴靖東心底就各種的爽,他喜歡看着她生氣,但只限於自己惹她生氣的時候,那小嘴兒嘟着都能掛個醬油瓶了的,就是誘惑他去親她的節奏呢。
“呵呵,我謝謝你啊,那是我弟又不是你弟,你操的那門子心,什麼叫打發了啊,那是我弟我弟你懂不懂啊!”郝貝不喜歡裴靖東剛纔說那話時語氣裡對郝嘉寶的貶低,什麼叫打發,打發叫花子,打發要飯的,那才叫打發行不行!
裴靖東這兒也是一身的火氣,就不喜歡郝貝這時候不聽話的樣子,他說的難道不對麼?郝嘉寶有好事的時候什麼時候找過郝貝了?來找郝貝,不是錢的事情就是錢的事情,他剛纔給郝嘉寶開了一張支票,十萬塊錢的支票,告訴郝嘉寶,有事的時候就找他,郝貝最近很累很忙,他這樣不是在幫她處理事情的嗎?
“呵,你有錢是吧,你有錢你去捐給災區去啊,你怎麼就知道他來就是要錢的了,他管你要了嗎?”郝貝氣紅了眼,這是她弟,就像是她孩子一樣的弟,那怕沒有血緣關係,她也是當這個人是她弟的!
裴靖東也是一愣,的確郝嘉寶沒有提錢的事情,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肯定就是缺錢了嗎?這點他是不會承認的,但很快就驗證了他的臆想一樣的,裴靖東的手機響了,看了一眼號碼接起來,眼晴卻是一直就盯着郝貝看的。
“恩,是我,怎麼了?”裴靖東皺着眉頭問出聲,而後聽到對方說的話後,眉頭一挑,嘴角上揚到一定的弧度就那麼灼灼的看着郝貝,似在嘲笑,又像是在得瑟炫耀,然後又輕聲的說着:“這樣啊,那你說以後呢,不能每次都這樣,我們也不是開銀行的不是嗎?”對方不知道又說了什麼,裴靖東連眼晴都在笑了,笑着就說了一個字:“好,我馬上就讓人去辦,你把帳號發給我。”說罷看了眼掛掉的電話,轉而拿起座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等對方接通了之後,便開口說道:“艾米,我發你個賬號,你往這個賬號上轉一百萬過去。”正在這時,手機滴滴的響,是短信到的聲音,摁了幾個鍵之後,短信便發送成功,並提醒着艾米:“收款人叫郝嘉寶,收到短信了吧。”
裴靖東這話一說完,郝貝的臉就漲得通紅乏紫的,這他麼的太打臉了的,她纔剛鄙視過裴靖東用錢打發人的事情,現在馬上就來了這樣的一件事兒,難道他弟真是找她要錢的嗎?
裴靖東掛上電話的時候,就看到郝貝的都不得把臉給埋到她自己胸前的了,這讓他不禁一樂,這一百萬花的也是值了。
其實之前他不確定郝嘉寶是爲了錢還不是爲了錢的事,但就在剛剛郝嘉寶打來了電話,問裴靖東能不能再借他一點錢,他問了是多少,郝嘉寶張嘴就來,能不能給一百萬,正因爲有郝貝在這兒,所以裴靖東想也沒想的就同意了,但是裴靖東可是想絕後患的,想讓郝嘉寶以後不論什麼事情,都不要再麻煩郝貝了,這個話裴靖東沒有說出來,是郝嘉寶自己提出來的,很合裴靖東的心意,所以如果下次郝嘉寶再要錢的話,他不介意再當一次冤大頭的。
郝貝就這麼低着頭,心裡真是悔的腸子都青了,她還真是太高估郝嘉寶的,一直的就讓她失望,失望……永遠都是失望!
郝嘉寶的人生也算是個悲劇,就這麼一直讓郝貝失望着,他自己何嘗不知,但他卻無能爲力,這世界上有像郝貝這樣幸運人,也就有郝嘉寶這種永遠走背字的運的人,這是後話,且說眼下裴靖東和郝貝這一對,這半天對於裴靖東來說,可真就是過的不要太美好的節奏。
郝貝在他這兒坐了一上午,沒有動一下的,就一直低着頭,那模樣都讓裴靖東以爲她睡着了呢,時不時的喊她一聲,她能應自己一下,這工作效率就別提有多高了,一大堆的文件再也不是枯燥無味的,看的特別的快,到了十一點的時候,就把這一天要處理的工作給做完了,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喊郝貝:“行了,我知道我說的話你不愛聽,但是事實就是這樣的,郝貝,你現在和從前不一樣了,不是不讓你對他們好,而是好也有個限度,我倒是希望他們是想從你的身上要到錢,錢能解決的問題從來都不叫問題不是嗎?”
郝貝猛然擡頭,一臉受傷的神色,她已經夠難受了,這男人還偏偏的往她心窩子戳了一刀的。
抓起沙發上的一個靠枕照着裴靖東的門面就砸了上去,枕頭正好又被人家接個正着,這把郝貝給氣得,又抓起一個砸過去,邊吼叫着:“裴靖東,你有完沒完了,就這麼屁大點的事,你要像唐三藏一樣的念個不停麼,煩不煩的!”
一個個的抱枕被郝貝給砸完了,這姑娘也是虎着呢,直接就拿着茶几上的杯子就要砸過去,裴靖東這一看可就黑臉了,怎麼着都得有個度是吧,郝貝那點都好,就是愛砸人這點可真是不好,抓到什麼東西不管不顧的就砸去了,而且這個杯子可是偷直不菲的呢!
這個不菲並不是說杯子有多貴,而是這個杯子他很珍惜,這是有一次他跟郝貝一起去商場的陶藝店裡,兩人親自做的杯子,當時就是爲了好玩,做了店家說讓去領,估計郝貝都不記得有這麼個杯子的了,是後來從雲南回來之後,他偶爾有一次露過那家商場時,纔想到這個沒有領的杯子,就去領了,沒想到郝貝果真就是不記得了,沒有人來領,店主就把杯子放在店裡陳列了的,上面是燒製了一個圖片,是一個女子的臉,臉的其它部分都是淡化模糊處理的,就只有那張紅脣格外的豔麗奪人,就在剛纔給郝貝倒水時,郝貝還很嫌棄他的惡趣味,但他自己卻知道,這個不是惡趣味,是情趣味還差不多,因爲連郝貝怕是都沒認出來,那個被模糊化的臉就是她本人。
“這個不能砸!”裴靖東大小上前就連人帶杯的給抱在了懷裡。
郝貝都要氣死了,什麼破杯子就不能砸了的,就沒見過裴靖東這樣噁心的人,你見那個大男人用的杯子上面是個女人的紅脣,這也不知道是哪個明星的吧,什麼破審美啊!
這女人剛纔說他像誰來着?唐三藏那禿頂和尚,只是說他嘮叨,還是說其它……裴靖東這就有點想歪了。
一個男人想制服住女人最好用的一招就是用身體去征服這個女人,裴靖東一向喜歡這樣的征服,太有成就感了,就像這會兒一樣,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低頭就親上,牙齒觸到她的脣片上,還沒咬下去,這女人就張嘴了,心情別提有多美了,這也就是自己調教有方,你看這是她主動張開嘴誘惑自己的,這麼好的機會,不上的就是傻蛋,所以很快他就用脣舌作武器直接就攻城略池了。
郝貝真是恨死自己這敏感的身體了,就這麼被人家一親,自己就軟的成一灘水了,還能更丟人點嗎?腦子裡是這麼想的,但是實際行動上,真就是一點理智也沒有,所以手上的杯子是什麼時候被人給拿走的,她都沒發現。
裴靖東推着郝貝就倒在了沙發上,真是忍的太久了,從知道那個結果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想做這件事情了,每每想起的時候,就一陣的疼,卻就在這時候,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想到這個女人跟莫揚接吻過,他真是想想都有種弄死她的衝動。
他是真想弄死她的,三下五去二就把人給剝乾淨了,赤條條的就在他的身下,今天這事兒真就要成了,他知道也瞞不下去了,就得尋着另一個解決的方法,這都沒有什麼,這個時候,想不了其它的,只能對自己說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不過卻沒辦法說服自己去忘記她親莫揚這件事,咬着她的頸項時,聽到她發出低低的嗚咽聲時,他只有一個衝動,咬死她算了,只要咬着她有脖子的血管,直接咬斷了,讓她的血流乾了,這樣她是不是就不能再這麼勾搭別人了。
心裡就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樣的,這種拉鋸站本來就讓他夠痛苦的了,可是偏偏這女人還不老實,一個勁的踢騰着,無意中的一下,就踢到了點子上去了,那一下可是不輕的,疼的他咬牙切齒的,死死的壓住他就親了下去。
郝貝實在是被裴靖東這樣子給嚇着了,他咬她脖子那一下,就像是要咬掉她一塊肉一樣的狠,特別的嚇人,她還無意中踢到他了,真是嚇破膽的節奏,這個時候就有一種感覺,這個男人是要弄死她的,這個時候不掙扎不跑還等什麼時候啊……
可是這男人不疼麼?這個時候不是該去捂住受傷的地方捲縮在地的嗎?爲什麼還有力氣壓着她。
“唔……唔……”
鼻腔的空氣似乎被他給搶完了,沒有一點點給她活路的機會,像是離開了水的魚兒一樣,自己能感覺得到眼珠子都在翻騰着了,他渡來的那一點點氧氣就像是救命的稻草一樣,給了她一線的生機,所以當他要撤退的時候,她便追了上去,像兩隻接吻魚一樣,吻的難分難捨。
從死亡邊緣活過來的這種美好讓她都忘記了剛纔那種懼怕,只是沉浸於他給的美好之中。
他卻是不能放過她的,把她親的暈頭轉向的時候,不給她一個痛快,只是咬着脣質問着:“以後還跟別的男人親嘴嗎?”
什麼?親嘴,跟別人的男人親?不要,纔不要,沒有人比他親的更好了,也沒有人比他更想讓她陷入這種沉淪的快感中……腦袋不停的搖着,抱着他的脖子,把自己送到他跟前去,小小聲的喊了句:“老公……”多久沒有喊過這個詞了,也有多久都沒有跟他這樣過了,真是太久了,久到想到將要發生的事情身子都發顫發抖的連腳指頭都捲縮了起來……
原本一切都很美好,但卻因爲太過激動,而壞了事的。
砰——沙發頂頭上歪斜的放着的那個裴靖東很珍惜的杯子,被這種振動的頻率給震的落了地,發出砰的一聲脆響,也不知怎麼就那麼不勁摔,或者說是太過脆弱了。
後來很久之後,郝貝就想到這個杯子了,想到原來這就是昭示啊,他們一起親手做的杯子,就像是他們之間的愛情一樣,這樣的脆弱不堪一擊,沙發上落下而已,就碎掉了。
不過這時候的郝貝,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杯子的事情,倒是裴靖東看到了,只是 眼底閃過一抹可惜,不過沒有什麼比抱着懷裡的小妻子更美好的事情了,杯子沒有了還可以再去做個,做上十個八個,摔了還有,就不怕了。
但想像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這麼逗比的事情,也就只有他倆了吧,沙發啊畢竟就真的是太小了,折騰不起來,所以裴靖東是抱起懷裡的女人,就要往自己的休息室裡行去的,可是卻沒注意到腳下,陶瓷的碎片就這麼扎進了腳底,真特麼的疼的身子都是一顫。
郝貝是跟他最親近的人,自然察覺到他的異樣,睜着一雙迷濛的大眼問:“怎麼了?”
裴靖東能說腳讓紮了麼,這個時候,說這不是破壞氣氛的嗎?但郝貝還是發現了,那是源自於裴靖東每走一步,米白色的木質地板上就一灘血紅色,郝貝的腦袋轟的一下就要炸掉了,一個大力就從男人的懷裡跳了下去,臉色也變得煞白一片,她要死了要死了,怎麼就成這樣的了呢?
忽然就想到裴雅那天說的,江家老三說裴雅的說,江老三說女人是不會陪男人共患難的,郝貝想她也是這樣的女人吧,因爲這個時候,她就真的是怕的頭皮都發麻了的,自己蹲在地上,就這麼狼狽就哭了起來。
她這真就是哭她自己的,可是裴靖東卻是誤會郝貝是心疼他的了,那腳真就不怎麼疼了的,強忍着走到她跟前,抱了她在懷裡,想安慰兩句來着的,卻被郝貝一個大力的推倒了,就這麼一屁股坐在地上,簡直沒法形容那模樣了,偏偏手掌摁到地的時候,又一次摁到了陶瓷碎片。
郝貝嚇壞了,怎麼總是流血啊,是不是……眼前就是一片片的血紅色,甚至她都能腦補到她會不會就這樣懷孕了,然後就像夢到的顧競然的那個夢一樣,一個血淋淋的沒成形的孩子得從她的肚子裡拿出來了啊……
放聲便大哭了起來:“我不要,不要這樣,不要……”
裴靖東無奈的嘆氣,什麼激情什麼的,全都沒了,哪裡還敢有,就這麼一次就手腳都見血了,還敢有第二次,他怕自己雙腳雙手都得見血的。
無奈的起來,去拿了衣服,要給她穿上時,她卻如驚弓之鳥一般的拿着衣服跳的遠遠的。
裴靖東無奈的自己也拿了衣服穿上,看着牆上的時鐘,都十二點了,算了,把傷口處理下,帶她去吃飯吧。
他想是這麼想的,可是等倆人都穿好衣服的時候,處理傷口的時候,差點沒氣炸他的,拿了醫藥箱過來,就是處理傷口的,可是郝貝卻是戴着一個醫藥箱裡的醫用手套,當時裴靖東就笑她,不用這麼認真的吧,郝貝只是看了他一眼,紅着一雙小兔眼晴的說是衛生。
可是很快,裴靖東就明白這個衛生是什麼意思了,那是處理完傷口,郝貝去洗手間的時候,去的時候就有點長。
裴靖東在外面等得有點急,心想就是上大號也該出來了的,就走過去看看的,誰知道就看到一幕讓他睜大眼的場面,郝貝在清洗她自己,洗的就有點過火了,一直在往裡面洗,就裴靖東看到的,地上的那些水,就可以看得出來,她是一直在洗的。
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便開口問了句,這問的他後來每每想起來就蛋疼的要死。
問郝貝爲什麼這樣去洗,這姑娘倒是實誠,直接就哭罵了起來,“裴靖東,你爲什麼要這樣害我啊,你是不是真的就盼着我跟你一起死呢,你是不是就這樣想的啊,你爲什麼這樣自私,我死了小瑜怎麼辦,一寧怎麼辦?嗚嗚嗚……”
怎麼就會死呢,裴靖東也是後知後覺的才意識到可能是因爲自己的HIV的病,意識到之後,便是一陣陣的火意,在衛生間裡差點又把郝貝給辦了的。
最後被她掙扎的太厲害了,只是卡着她的脖子質問道:“你不是說過願意跟我一起去死的嗎?怎麼這會兒就怕了的?”
郝貝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了,可是她是真的怕了,怕了之後,就越想說些不走心的話,她發誓她當時說那樣的話的時候,是真的這麼想的,不離不棄,就連死亡都不能把他們分開的。
但現在,說出口的話卻是:“裴靖東,你夠了吧,你以爲真的有什麼生死相隨啊,那都是小說是電視中騙人的罷了,你見過幾個生死相隨的,你能爲我死,還是我能爲你死啊!”
裴靖東讓氣的肺都要炸掉了,扯着郝貝的衣領就把人給扔到辦公室的外面了,直接砰的一聲,郝貝的衣服甚至還沒穿太完整,也幸虧是中午大家都出去吃飯了,不然那可就要精彩的了。
郝貝哆嗦着把自己的衣服給攏好,哭着就跑了出去,而屋子裡則是一陣霹靂啪啦的砸東西的聲音響了得有十多分鐘吧,等這陣兒聲過去之後,辦公室裡,特別是剛纔用過的那個沙發,已經被砸的稀巴爛爛的了,就這還不解氣一樣,看着這沙發,裴靖東就上去又補了兩腳!打了電話叫秘書找人過來,把這沙發給搬走。
秘書還在吃飯,就順嘴的問了一句:“沙發沒壞啊,就要換新的了嗎?”
裴靖東氣的說話聲兒都喘的直言道:“髒,太髒了,看着就噁心。”
郝貝呢,跑到樓梯口的時候,就像是醒了神一樣的,把頭頂在牆壁上就一個勁兒捶打着自己的腦袋,她怎麼能說那樣的話,不是那樣的,她沒有騙她,只是剛纔真的嚇倒了。
所以又跑回了裴靖東的辦公室,正好就聽到了裴靖東你吼出來的髒太髒這樣的話,眼淚啪啪啪的往下掉,什麼叫太髒了啊!太侮辱人了!
一腳踢開裴靖東的辦公室門,衝着裴靖東就罵:“裴靖東,你才髒,你才髒死了的!我承認我剛纔真的是怕了,但我從前說那些話的時候沒有想過要騙你,我就愛你一個人,但我不想跟你一起死我錯了嗎?我死了小瑜怎麼辦?你讓他們怎麼辦?你讓我爸怎麼辦?我怕了我有錯嗎啊?”
就這麼吼完了,又一陣風兒似的跑了,還把吃飯回來的幾個工作人員給撞了一下的。
裴靖東就這麼站在原地,看着那還大開着的房門,好一會兒後,不自在的輕咳了一嗓子,而後看着面前這讓砸的稀巴爛的沙發就一陣的蛋疼,怎麼砸的這麼爛呢,上面的真皮都全讓砸開了的,要扔了嗎?不要吧……
最後沒等秘書回來,自己就動手了,把沙發給推到休息室裡去了,等秘書回來後,只說沙發已經丟掉了,讓再重新弄一個回來,自己便大踏步的往外行去,還交待了一句下午就不回來了。
是不回來了,還回來幹嘛,去追小媳婦去啊。
裴靖東追人其實真就特別的不上道,而且沒有一點點的浪漫因子,你說你倒是買束花啊,跑去買了盒飯,還不是什麼五星級酒店特級廚師做的好看又美味的盒飯,直接就在門口的一家快餐店裡買的現做的最快的盒飯,直接拿着就去敲秦家的大門了,敲了會兒沒見人來開,就直接到隔壁裴雅家裡,翻着欄杆就到二樓了。
郝貝呢,回來後撲到牀上哭啊哭啊,就哭的睡着了,被人給弄醒的時候,嚇得差點沒叫起來的。
看到是裴靖東,又是一陣的捶打怒罵……
可到底是夫妻,又剛剛經歷過那樣的事情,真生氣的話,誰都氣不了太久,被男人左一個小乖寶右一個好貝兒給哄的就摟了在懷裡,一點點的喂着她吃東西,時不時的就親一下啄一下的。
郝貝時不時的被他給撩的就一陣的抓狂。
“裴靖東,你還要臉不要臉了,剛纔還說我髒的。”
“不是,是我髒,老婆是香香老婆,老公才髒的,香香老婆快給親親,讓老公也變得香香的……”
郝貝能受得了裴靖東生氣受得過裴靖東發火,就是受不了裴靖東這麼二皮臉的樣子,真是一點形像也沒有,整個就比小丑還小丑的樣子,但卻很對她的味口,你看你平時多爺們的人,這會兒不還是舔着臉的給老孃說好聽話,讓你往東你不敢往西的。
就這麼玩鬧着,倆人之間倒也升溫了不少,可能真是心境變了,吃過飯的後,慢慢的就又親到了一起,這是他們分開這麼久以來,真正意義上的在正確的地點,做正確的事情的第一次,還真是和諧到讓人頭皮發麻的感覺。
到中間的時候,郝貝就特別的動情,抱着裴靖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特別文藝範兒的在男人的耳邊落下愛的誓言——上黃泉下碧落我定相隨。此生此生就這個男人了,像是溺水人抓到了浮木,緊緊的攀附着他,又像是把明天當作最後一天似,爲他奉獻了自己所有的熱情和激動。
誰跟你說只有女人喜歡聽甜言蜜語了,男人也同樣的愛聽,不管他會不會說,但是聽到有女人說這樣的話,那激動的就差死在這個女人身上的了。
事後郝貝又哭了一場,兩隻眼晴都哭腫成了熟透了的櫻桃一樣的,裴靖東真是張了好幾次嘴,都沒敢說出來,就這樣吧,讓她以爲就這樣也不錯的,最起碼她是抱着愛死他的心情來的,享受的還是他自己呢。
這邊是濃情蜜意自不多提的,另一邊郝嘉寶那邊可真就是難爲死了,一百萬花起來就跟扔水裡一樣,真扔水裡不知道還能聽多少個響呢,可是這一百萬花的就別提了,直接就是扔到無底洞裡了,連個響兒聽不到的。
真是愁的他沒有一點點辦法了,看着面前的女人,很是無力,這個女人,他是愛過的,可是沒有想到她會變成這樣子了。
“你去給我找錢,找錢,一百萬不夠,我要錢,要錢!找郝貝去要,你要,要不到你就別回來。”
“你別太過分了,你說的一百萬,我也給你了,你還想要怎麼辦?”
“我想怎麼樣,你說我想怎麼樣,我就是想找回我的孩子,難道不可以嗎?還是說你這個精子提供者就想這麼不認賬的嗎?我是爲了孩子爲了孩子行嗎?”
呼小筠找到她的孩子的消息了,是她費盡了心思在熊姿的身邊呆了近半年的時間才弄到的消息,可是這個消息的來源方就要錢,要很多錢,呼小筠真是爲了這個孩子已經傾家蕩產的了……
現在那邊就是不給錢就不給你消息,甚至她已經知道自己生的不是個兒子,就是個閨女,還知道她女兒長的特別的好看,除了這些,就沒有其它別的消息了,賣她消息的人是誰她也沒弄明白,只知道需要不停的往一個賬戶裡打錢,她才能時不時的看到她的女兒的照片,也只限於照片而已,看女兒牀上的用品呼小筠看得出來,她女兒一定就是在一個不錯的人家,那張小臉長的可真是好看呢,比她自己都好看多了的……
呼弘濟和方薔薇那邊她是不用去想,這兩個人就不配爲人父母,呼小筠恨都恨死他們了,如果不是他們,自己也不會這麼慘的,就是因爲他們,自己才這麼慘,所以從來就沒有想過去找他們,她就要靠自己的力量去找到女兒,並且要當一個好媽媽,傾盡所有,那怕就是要她的命,她也要把自己的女兒給找回來。
郝嘉寶頹廢的蹲下身子抱着頭,他都後悔死跟呼小筠生這個孩子了,因爲這個孩子讓他在劉秋蔓跟前擡不起頭來,前幾次見到劉秋蔓時,他都差點哭了的,劉秋蔓還安慰他好好的工作,別給她寄錢了。
劉秋蔓把陸銘煒事故中賠償的錢全都捐了出去,守着陸銘煒留下的那家餐廳,還要去照顧陸銘煒病危的母親。陸母病危就跟個神經病一樣的,怕劉秋蔓會在她死了後就拿着她兒子的賠償款去嫁給別人,逼着劉秋蔓把錢全都捐了出去,包括她自己的錢,都給捐了出去。
郝嘉寶去醫院那一次,天好看到劉秋蔓被陸母拿着花瓶砸的滿頭是血,醫生護士都對這些見怪不怪的了,說陸銘煒的母親這是一週一次的例行暴躁期,狂燥症沒法治了。
就這樣的情況下,呼小筠找上門來時,郝嘉寶推過,他不要這個孩子了行不行啊。其實一直到現在呼小筠都沒有告訴過郝嘉寶她生的是個女兒,一直就說是個兒子,並說兒子生了重病,急需錢醫治。
至於生的什麼病,需要多少錢,呼小筠一律不說,就是要錢要錢,拼命的要錢。
在這之前,郝嘉寶把自己出獄後工作的錢幾乎全都給了呼小筠的,可這些顯然太少了,被呼小筠逼得沒辦法,居然起了歪心思,盜用了姚修遠放在車上的現金,其實也沒有多少,只不過幾萬塊錢,一直就在車上放着的,放很久了,第一次拿的時候,只拿了一部分,見姚修遠沒有反應就又拿完了,想着幾萬塊,自己以後不領工資當是還給姚修遠的了。
但一到發工資的時候又會想着,如果沒有工資的話自己這個月吃什麼喝什麼,又哪裡有錢寄給劉秋蔓啊,所以儘管忐忑不安,卻還是把工資給領了。
一直到有一次因爲這些事兒,開車就沒有走心,跟別人的車撞上了,對方開口就要一萬塊,當時郝嘉寶沒打算給的,姚修遠卻一揮手,說給錢,並告訴郝嘉寶車子前面的置物箱裡是幾萬塊錢的,這錢就是專門留着遇上這樣的事情處理的,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叫問題。
當時郝嘉寶就傻眼了,錢,那些錢他都拿走了,他以爲姚修遠不記得那些錢了,卻不曾想人家在車裡放着和萬塊錢的用途就在這裡的呢。
那一天的事情處理的很讓姚修遠惱火,就算是看着郝貝的面子上,事後姚修遠也把郝嘉寶給開除了,沒辦法因爲那天的事情耽誤了一個重要的恰淡會,那損失的可就不是幾萬塊錢的事情了,當然這些儘管不能全算在郝嘉寶的身上,但不得不說姚修遠用人是有原則的,你可以犯錯,但是不能犯這種原則上的錯誤,像郝嘉寶犯的這種,則是屬於原則性的錯誤,姑息養奸從來就不是他姚修遠會做的事情。
就這樣,工作都沒了,被呼小筠這麼纏上,一起到了京都,住在呼小筠的房子裡,有好幾次呼小筠出去的時候,他都想跑,跑回家,或者跑到一個呼小筠找不到的地方,他就再找份工作,重新開始生活,也許過幾年再告訴父母也好……
他真的跑過,跑到了火車站,火車票都買好了,卻想到他走了之後,呼小筠要怎麼辦?她一個女人家,連家都沒有了,就是爲了他們的兒子,他不能這麼無情無意的扔下她,更怕呼小筠說過的威脅的話,呼小筠曾說過,郝嘉寶你敢不管我們母子倆,我就去找你爸媽,我就去找郝貝,我就去找跟你有關的一切人,還有你那個前前妻劉秋蔓是吧,我找她們,讓她們都看看你這不管妻兒的負心漢。
總之,太多的原因就造成如今被逼的都想去死了算了的。
要錢,他哪裡來哪麼多的錢,也是猶豫再三才去找他姐郝貝的,想着借點錢就說自己想做生意,可是見到郝貝的第一眼,只是想哭,就像是在外打工失意的孩子見到母親一樣,眼淚說來就來,那一瞬間想的就太多了,想說又不敢說,恰好就被裴靖東帶到辦公室。
縱然很丟人,但也好過被呼小筠唸叨的逼迫的想去跳樓來的好,所以他收了裴靖東給的十萬塊支票。拿到支票後就給呼小筠打了個電話,說有十萬塊錢,馬上兌現了給呼小筠,說這是他自己最大的能力了,以後各走各的路就好……
本來郝嘉寶真就是這樣想的,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過你的,我能給的都給了,還要揹着十萬塊錢的債,但卻低估了呼小筠的兇殘。
呼小筠緊跟而至的就給他聽了一段錄音,錄音的內容就是呼小筠給南華的郝媽媽打電話的錄音,並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卻是警告郝嘉寶,你敢不給我錢,我就管你爸媽要錢的。
就這麼被呼小筠逼着又給裴靖東打了電話,這次要的不是十萬,是一百萬,他聽得出來裴靖東那鄙視又嫌棄的語氣,當時氣得差點就掛了電話,但是他不能掛了電話,如果讓呼小筠鬧到他爸媽那裡,他怕他媽會比呼小筠更瘋狂的。
所以他告訴裴靖東只要那一百萬,他就再也不找他姐的麻煩,是這麼說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呼小筠變臉卻是比翻書都快的,明明說好的再給她一百萬,就不再放過自己的,現在這根本不是那麼會事,就算是給了她一百萬,她還想要一千萬的。
郝嘉寶這也纔想明白,呼小筠就是那真正的無底洞吸血鬼,他想擺脫,卻又無從下手。
真的就是快要讓呼小筠給逼瘋了的,不然他是不會伸手管父母要錢的,他是看明白了,這樣下去,早晚的還有一天得讓呼小筠把事情給捅到他爸媽那兒去,與其讓呼小筠去亂說一通,還不如他自己說給他爸媽聽,最起碼可以在言語上稍稍的尊敬一下父母。
所以,他跑出呼小筠的房子,坐在小區外面的長椅上,撥通了父母的電話。
“媽,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但是媽你聽了之後千萬別激動……”小心翼翼的把呼小筠說的兒子生了重病的消息說了出來,果真如他所料的就聽到他媽在電話裡說了:“還差多少錢,我們的手裡還有點錢,只要能治好孩子,需要多少錢咱家都得出,這可是咱們家的苗啊……”
就這樣,掛上電話,郝嘉寶捂着臉嗚嗚嗚的哭了起來,他覺得自己特別的沒出息,不像個男人,但出息這個玩意,真就是有錢人或是有骨氣的人才擁有的,像他只是個啃老族罷了,還好他媽沒有說去找他姐郝貝,如果真要說去找他姐,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勸他媽,更加不知道拿什麼臉去見郝貝……他想如果真那樣,他就去死吧。
郝媽媽這邊呢,掛了電話就給呼小筠打電話了,她前幾天接到呼小筠的電話之後,還跟郝爸爸說來着,你說這個前兒媳婦給她打電話能有什麼好事兒?肯定就沒好事兒,當時就想好了一百種應對方法,可就是沒有想到會是孩子生了重病。
雖然呼小筠是各種的坑人各種的不靠譜,但是郝媽媽看得出來呼小筠是真心的疼愛那個肚子裡的孩子的,你從她拼了命的也要生下孩子,還有孩子沒有之後的各種瘋狂就看得出來。所以知道了這個事情,郝媽媽的心底也是鬆了一口氣的。
先前郝嘉寶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她是想讓這小子趕緊的回來,他們一家人在一起,再尋一個本地的媳婦,結婚生孩子就好,誰知道會被郝貝那邊的人給安排了一個體面的工作,非但如此,郝媽媽見過改變後的兒子,那真是讓每一個媽媽都驕傲的兒子呢,穿的西裝筆挺就像是一個成功人士一樣,還去讀了書,說起話來都帶着幾份洋味,這讓郝媽媽可在一羣鄰居老太太裡狠狠的得瑟了一把。
年輕的時候拼家世拼老公,到了老年的時候拼的就是兒子和孫子,沒有孫子的拼兒子,就如郝媽媽一樣,把現在住的這一片的老太太都給氣得不能行,就沒見過這麼能誇兒子的,你兒子是花啊,誇的都快成仙了的。
毫無疑問,郝媽媽是這一片新搬來的,可也是最出風頭的,但前幾天就被鄰居一個老太太給比下去了,爲什麼比下去的,就是因爲孫子的事兒,這家的兒子比郝嘉寶不相上下,有體面的工作,出門有轎車,西裝革履的很像成功人士,平時郝媽媽和這老太太就總是掐,這會兒兒子掐個不相上下了,就掐孫子……
所以當郝嘉寶說呼小筠生了個兒子,重病的時候,郝媽媽的心思就動了,盼了多少年的兒子了,三年前就在盼着的,盼了這麼多年,真要以爲自己盼不來的了,突然就這麼有個大孫子了,有病怕什麼,咱治病啊~!
但也不是那麼好胡弄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這麼個孩子,她必須問清楚的看明白了才能花這個錢的。
所以打電話給了呼小筠,並揚言只要真的有這麼個孩子在,就是砸鍋賣鐵的也會把孩子的病給治好的。
呼小筠早就準備着這一刻呢,所以很快就把東西快遞給了郝媽媽,那是醫院的入院治療證明,當然是國外的醫院,s根本就不會讓你找到的,上面全是英文,還附了一份翻譯過的版本。有孩子的入院照片,並且孩子的那張小臉,一看就是呼小筠和郝嘉寶的合成版,長的真的就是特別的漂亮,粉雕玉琢的。
原本的懷疑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郝媽媽就放下了疑心,不過總是跟郝爸爸唸叨着,你看這大孫子,長的跟個女娃兒一樣的漂亮,長大了不知道得迷倒多少少女心呢……
殊不知,這堆所謂的資料裡,統共也只有這張照片是真的,就連名字郝澤瑞都是呼小筠順手胡掐來的名字。
郝爸爸和郝媽媽手裡還是有點錢的,關於這個事情,郝爸爸也是有跟郝媽媽溝通過的就說了,這個治病的錢,他們家出,有多少出多少,真沒有了再想辦法,但是千萬不能再去麻煩郝貝了。
郝媽媽現在對郝貝還是沒有好感的,總覺得如果不是郝貝,也許他們家不會是現在這樣子的,再者說了,覺得郝貝就是特別的沒有良心,你看開始的時候還會回來看看,這一年多來,你見過郝貝回來過麼,就是電話都打的少了,唯一一次打電話還是上次說她能考試過的事情的時候,那就是來炫耀的來得瑟的。
卻又不得不說,郝貝這個愛得瑟炫耀的性子還真是跟郝媽媽學來的,這不郝媽媽得了有孫子的這個事情,拿着照片就到處的給人看,說她前兒媳婦給生的這個大孫子啊,各種的好。
並且在照片上是看不出孩子生病的,粉嫩嫩的小娃兒,別提有多招人喜歡了。
這種炫耀也是要付出代價的,花錢如流水這個詞來形容一點也不爲過,真就跟吃錢一樣,特別的燒錢,郝媽媽每打給呼小筠一筆錢,就會收到一張孩子的照片,看着孩子那張粉嫩可愛的笑臉,咬咬牙,給錢就像不是給紙一樣,就這麼給個沒完沒了,不出一個月,手裡的幾百萬就全給了呼小筠。
而呼小筠因爲有這些錢,也見到了幕後人,就是放消息給她的人,因爲往一個賬戶匯錢太多,銀行那邊都起警覺了,有一次寄錢時就被告知那個賬戶被封了,於是這幕後人才出現,見到幕後人的時候,呼小筠只覺得被騙了!
這個幕後人不是別人,正是柳晴晴。
柳晴晴這也是逼不得已了才露面的,她倒是想自己一直不露面,就靠着幾張照片把這錢全存到自己弄來的這個國外的賬號上的,誰會想到她做的這些全都是方公道的眼皮子底下的,之前人家沒有點穿你,就是想看看你能做到什麼程度,然後再加上無傷大雅,你想用這個孩子的照片賺到一點錢,那就賺吧。
不過到了有用上柳晴晴的時候,柳晴晴之前做的這些事情就是一個大大的把柄被握在了手裡,方公道是把柳晴晴叫到書房裡,耳提面命了一番,柳晴晴出來後就聯繫了呼小筠,約好了在一家飯店的包間裡見面。
“是你!你就是米麗亞姆.吉拉德?”這是呼小筠給寄錢的那個賬戶,打過去少說也有幾百萬了的。
還真沒有想錯,這個賬戶還是真是柳晴晴的賬戶,辦的假的外國身份證,並找人開了銀行賬戶的,不過現在那個賬戶被舉報封存了起來,也就是說那些從呼小筠這裡撈來的錢,全都成了死錢扔進銀行裡動彈不了了。
“是我,怎麼,不相信?”柳晴晴反問,提着小挎包走進來,拉開椅子坐下後,便拿起菜單,動作優雅的點起餐來,不得不說在方家的日子儘管難熬,但卻是養尊處優,什麼東西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不過做的卻是最低下的陪客的工作。
呼小筠平復着怒氣,就直盯着柳晴晴看,柳晴晴卻是不着急,人家很悠哉的點了餐,並告訴呼小筠這裡哪個菜最好吃之類的……
“你就直說吧,我女兒呢,我已經給你打過八百多萬了,你還想要多少錢,你說,只要你說得出來,我就是傾家蕩產也會滿足你的要求。”
“不急,你先看看這個,看完之後,我們再來談。”柳晴晴把一個袋子放到了呼小筠的跟前,她自己則是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剛上來的涼菜吃了起來,她現在就是想得比較開,不會和自己爲難,該吃吃該喝喝,有機會也會緊緊的抓住,拼了命的活着,並且還要好好的活着。
袋子裡放着一架DV機,呼小筠疑惑的看向柳晴晴,柳晴晴向她點頭,示意呼小筠可以打開來看看。
呼小筠的手都有點發抖,差點還把DV機給扔地上去了,柳晴晴給接住的並笑言說:“可別給弄摔了啊,這裡面的東西,我可是好不容易弄來,你要真弄壞了沒有備份的,以後想看就沒辦法了。”
呼小筠這才更加小心的打開那架DV機,就看到上面的場景,就如她所想的一樣,她的女兒一定就是在一個環境特別好的地方,那些被褥和衣服,都看得出來不是便宜貨,而且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子貴氣。
這是呼小筠第一次聽到小傢伙的聲音,就像她的長相一樣,糯米餈一樣的聲音,軟軟的嬌嬌的,喊着麻麻麻麻……
呼小筠單手捂嘴,一副受了重擊的模樣,淚水溼了臉頰,沒有看到視頻的時候,還能說服自己也許是個騙局,可是看到視頻,聽到孩子叫媽媽的時候,呼小筠就崩潰了,除了以前被呼老太太欺負過之外,真就到現在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卑微過,推開椅子,不管不顧的就給柳晴晴跪下了。
都說環境可以改變一個人,這個可真是一點也不假的,好的壞境可以讓一個壞人變成好人,同樣的一個不好的變態的環竟,也會把一個正常人變成一個怪物,就如柳晴晴一樣,只是一怔,就享受着被人匍匐在腳下的這種成就感。
飛起一腳就揣翻了呼小筠,嘴裡的東西嚥下去之後,才說:“不要打擾我吃飯,讓你看你就看,沒看完你就哭,你這是給你女兒哭喪的麼?”
呼小筠就是被揣倒在地也沒有把手中的DV給扔了的,不捨得扔,正如柳晴晴說的那樣,如果摔壞了,她還怎麼看自己的女兒,就那麼坐在地上去看那DV裡的肉容,零點是越看心裡越驚,看到最後整張臉就是白的。
DV裡,她的女兒,長的那麼漂亮的女兒,被人抽了兩管子的血,而且那些血抽出來的時候是紅色的,但是到了管子裡轉眼間就變成了粉色的,沒有血的紅色,這怎麼可能?
別說是呼小筠就是柳晴晴當初看到這些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想法,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但就是柳晴晴親眼看到的,呼小筠的那個女兒,就是和柳晴晴的女兒放在一起稍大點的那個小女孩,那個比她女兒大點的小娃兒,將來的命運已經就是可以預見的了,已經離不開方家了,離開了方家,這樣的人走上社會,要麼成爲科學家們實驗室裡的小白鼠,要麼就是成爲哪個有錢人的玩寵。
“你告訴我,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呼小筠嘶吼着,恨不得撕吃了柳晴晴的。
柳晴晴倒是不怕,扶起了呼小筠說:“你看到另一個孩子了嗎?和你的女兒一樣的每天要被抽血的另一個孩子,就是我的女兒叫方珂,你知道她們的命運是怎麼樣嗎?”
柳晴晴就描述着自己所知道的這樣的姑娘的命運,爲什麼這些孩子生出來會這樣的漂亮,跟母親孕期服下的那些藥是有關係的,生女兒,女兒會積父母所有的優點,長成的就是冰雪玉人般兒的玲瓏美人,生兒子就會像方薔薇的那個兒子一樣,柳晴晴知道那個孩子身上是帶着毒的,現在還小你就看出來不正常,等再大點那種不正常估計會更加的嚴重!
“姐,你就是我親姐,你告訴我我該怎麼樣才能救出我的女兒?”呼小筠也是個見風就使舵的好手,爬起來抱着柳晴晴的腿主求了起來。
柳晴晴搖搖頭,你以爲真的要是能脫離得了方家的話,她還會在這裡麼?根本就走不開,開始是因爲有人看得緊,後來就是自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當然現在還有人是看着柳晴晴的,但柳晴晴相信過不了幾年,她就會變成像柳晚霞一樣的存在,你看柳晚霞這麼多年,看着風光極了,背後什麼罪沒有受過,但柳晚霞就沒有逃跑過,爲什麼,不就是因爲麻木了愛的而已,是的,你在一些人面前是低下的卑微的像一隻狗一樣的被人欺辱着,但是在另一些人面前就是現在這樣,在呼小筠跟前,她不又是高高在上的王者麼?
“現在只有一個方法,你可以呆在你女兒的身邊,像我一樣,有時候活的連條狗都不如,有的時候又可以很優雅的高高在上的讓很多人仰視的活着。”柳晴晴給呼小筠指了一條路,這也是方公道讓她來做的事情。
呼小筠聽罷,眼底浮現出一陣陣的恨意來,還是因爲郝貝,還是因爲郝貝,抓着柳晴晴的手,質問着:“姐,你告訴我是不是因爲郝貝的原因,他們纔會擄走我的女兒,是不是是不是?”
柳晴晴很想回答不是,但事實就是如此,如果不是因爲和郝貝沾上關係,呼小筠的孩子也許早就沒在這世上了,但她肯定不會這樣說,呼小筠想事情也不會這樣想。
柳晴晴只說了一句:“因爲郝嘉寶是郝貝的弟弟,因爲郝貝在乎郝嘉寶,而你恰巧懷的又是郝嘉寶的孩子,如果你換的是個路人甲的孩子,肯定就不會這樣的……”
這是實情,但也有兩方面的意思,端看聽的人如何去想了,積極樂觀的人會在想正因爲郝貝纔有這個孩子的存在,而心含怨恨的人則會想着這一切全都怪郝貝,如果不是郝貝,她的女兒還好好的……
……
郝嘉寶在附的工地找了個搬磚的貨,幹起了臨時工,有幾天沒有回過呼小筠的那個房子了,手機也沒有響起過,開始還在想呼小筠又要怎麼樣找他,又要怎麼樣的逼着管他要錢,但這些都沒有。
實際上從跟柳晴晴見完面之後,呼小筠就離開了京都,去南華找郝爸爸和郝媽媽去了。
她想要進入方家,能站在自己的女兒身邊,能活的像個女王又像條狗,都要看她能不能完成這個入方家門坎的任務,只要她完成這個任務,會有一個像柳晴晴一樣的合理的站在女兒身邊的機會。
呼小筠拿着DV直接就給郝爸爸和郝媽媽跪下了,讓郝爸爸和郝媽媽看那DV機上的視頻,郝媽媽看完後就倒下了,本身就有糖尿病,這兩年雖然保養的不錯,但也經不過這樣的打擊,好好的大孫子,怎麼血會是紅色的……
“媽,以前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是我騙了你們,我真以爲只要給他們錢,他們就會放過孩子的,可是他們現在不要錢了……媽,你去求求郝貝,求她把東西交出去吧,只有把東西交出去了,纔會給澤瑞一條活路的啊,這是郝家的大孫子啊,什麼東西能比孩子的命還重要嗎?”
郝媽媽氣得病倒了,郝爸爸也沒有好到哪兒去,天天往醫院裡跑着照顧,過了沒兩三天,郝爸爸再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就說郝媽媽大清早的就出院了。
去哪兒了,郝爸爸也不知道,只能是給兒子打電話,以郝爸爸對郝媽媽的瞭解,郝媽媽可能是去京都了,最有可能找的就是郝貝。
郝嘉寶接到電話時就傻眼了,他爸說的是什麼意思,呼小筠這個賤人居然去找他爸媽了,居然告訴他爸媽要找他姐要最重要的東西。
那是她姐的東西,怎麼能去找她姐的,他都給裴靖東說過了,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再麻煩她姐的了……
這一刻,郝嘉寶就覺得那明朗的天空就像是被海水泡的發白的屍體一樣的讓人厭惡,他怎麼活的這麼累,這麼沒用,他姐從小到大就護着她,可他卻一次又一次的讓他姐失望着……
他爸說的話就在他的耳邊迴響着,他爸說:“小寶啊,你姐也不容易,你以爲她過的就好了,有我們這樣家庭,你說她受了別人多少的白眼,別人可能會說,你看貧民家長大的孩子就是眼皮子淺,你姐沒錢啊,她有的也都是別人給她的……”
郝嘉寶站在工地的頂樓,這是一個新的社區的改建,公寓樓,最高的是27層,他此時就站在27層的樓層邊緣處,往下看的時候只覺得下面那些工友們都渺小的跟只螞蟻沒有任何區別,拿起手機,給郝貝打了一個電話。
郝貝接到郝嘉寶的電話時,正在往外走,門衛打來電話,說是有兩個女人來找她,有一個自稱是她媽媽,郝貝聽的眼皮子都直跳,有一個是她的媽媽,還是兩個女人,她就想到照片看到的丁柔和商媛,會不會是丁柔來找她,雖然這個機會很渺茫,但她還是飛快的嚮往跑去,手中還捏着手機,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她看一眼是郝嘉寶的電話,本能的就皺了眉頭,儘管不悅,但還是接了起來。
“喂,小寶,有事找我嗎?”
“姐,我……”郝嘉寶剛說了這兩個字就哭了起來,他就站在邊邊上,站在這兒時,他就發怵了,摔下去能摔死嗎?要是摔死了倒還好,可是要是摔不死呢?
如果郝貝這會兒能有一點點耐心給郝嘉寶的話,也許事情不會這樣,但郝貝這會兒滿腦子想的都是在外面大門口等着她的媽媽,她太激動了,所以沒有聽出郝嘉寶的異樣來,快言快語地道:“小寶啊,你要需要錢你就跟我說,你不要跟裴靖東開口 要,我跟裴靖東都離婚了,你管他要錢像怎麼會事,只會讓人瞧不起你知道嗎?”
“姐,我……”郝嘉寶又是這麼兩個字,泣不成的只這麼兩個字沒有別的話了,郝貝心煩不樂意聽他哭,便直接說道:“好了,我現在有事,先掛了,你把卡號發給你,需要錢時我就打給你。”
說罷就掛了電話,完全就沒有理會郝嘉寶的欲言又止,因爲她已經跑到大門口了,問哨兵找她的人在哪兒,哨兵說在裡面,郝貝停下腳步,深吸了幾口氣,理了理自己的跑亂了的頭髮,又整了整衣服,還部顧哨兵一句:“我的頭髮和衣服還好嗎?”
哨兵也是詫異的看着她,平時跟郝貝都認識,沒見她這麼講究的,而且還有點緊張的樣子,但也是說了沒問題,算作回答了郝貝。
郝貝深吸口氣往門衛室走去,剛走到門口,心頭便猛然一震,看到門衛室裡坐着的兩個女人時,眼底難掩的閃過一陣失望,不是丁柔和商媛,不是她想看到的人……
當然也不能說是她不想看到的人,郝媽媽畢竟是養了她二十多年的媽媽。
“媽,你怎麼來了?”郝貝踏進警衛室的這一刻,牆壁上的時鐘梆的敲響了十二點的第一聲響……
與此同時,同一片蘭藍天下,郝嘉寶擡頭又看了一眼浮屍般的天空,腳步往前移了一步,蹲下身子,把手機放在了地上,這上面有他編寫的一條短信,一條寫給他爸媽,寫給他姐郝貝的短信。
另一邊,郝媽媽看到郝貝時,眼淚都出來了,心裡又氣又怨,你看郝貝現在過的多好啊,紅光滿面的,一看就生活的很好的樣子,但是你看他們一家人,她的兒子讓折磨成什麼樣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可都是郝貝呢。
“貝貝啊,你可要幫幫小寶,幫幫媽啊,澤瑞可是咱們家唯一的孩子呢……”郝媽媽這人其實還是挺傲氣的,但這麼傲氣的人,咬着牙,噗通一聲就給郝貝跪下了,這一跪,直接就把郝貝眼底的淚水給跪出來了。
“媽,你這是做什麼……你起來……”
“郝貝啊,你答應了媽,媽再起來,你要不答應我就跪在這兒不起來了。”
正在僵持着的時候,郝貝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一看還是郝嘉寶的號碼,郝貝真是要氣瘋了,對着電話就吼了起來:“郝嘉寶,你跟我說的,你要好好做人,你要好好的生活,可是你告訴我你現在到底是做了什麼事啊,你知不知道……”
郝貝氣急敗壞的吼着,但是對方卻是一陣嘰裡呱啦的操持着不太標準的普通話說着什麼,郝貝聽的不太真切,大聲的問着:“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對方可能是又換了個說普通比較標準的人,說着:“你是郝嘉寶的姐姐吧,郝嘉寶跳樓了,你們快來吧。”
二十七樓的位置跳下去,當場就頭開腦裂的,工友們第一時間找到郝嘉寶的手機,找到最後一通電話就打了過去,這會兒也叫了救護車了,但多半就是不行了,腦漿都迸裂了的。
“你胡說,胡說!”郝貝不相信的吼叫着,抓起的手機照着牆面就砸了過去,手機當下就四分五裂,可是摔完之後,她又後悔了,她該問清楚的,問清楚的,萬一呢……
瘋了一樣的又去撿手機,把電池按上,這時候郝媽媽也讓警衛給拉起來了,衝過去問郝貝:“怎麼了,是小寶的電話嗎,是嗎?”
郝貝異常平靜的答道:“肯定是有人撿了小寶的生氣和我開玩笑呢,他們說小寶跳樓了的。”
郝媽媽的腦袋轟的一下像是炸了的一樣的,抓着郝貝的衣領就開始吼起來了:“你個殺人兇手,是你,是你殺了我兒子,是你,都是你……”
郝嘉寶這輩子給他媽說過最狠的一句話就是:“媽,你不要去找我姐,你敢瞞着我去找我姐,我就從樓上跳下去不活了我。”
現在這樣,你讓郝媽媽如何能不發瘋,唯一的兒子,疼了二十多年的小老幺兒子啊,那是她的命她的命啊!
郝貝完全就傻眼了,也許郝媽媽給搖暈了,邊上的警衛員都站在那兒,不知道該不該上前,郝貝發誓,她真的就不是有意的,不過是着急打電話,可是郝媽媽卻一直搖晃着她,搖的她連開機都開不了了,所以她甩開了郝媽媽。
手機終於又開機了,找到郝嘉寶的電話號碼打了回去,滴滴滴的響聲時,就看到警衛員迅速的圍了上去,圍在郝媽媽的身邊,卻沒有人敢動郝媽媽一根手指頭的。
郝貝打出去的電話終於被人接通了,救護車的響聲就通過手機的聽筒傳到她的耳窩裡,眼前卻又是白亮的瓷磚地上郝媽媽腦袋處的一灘血漬。
“郝嘉寶姐姐啊,你們一工地現場吧,救護車來了,但人已經不行了……”
砰——郝貝手中的手機落了地,警衛員已經打電話叫了救護車,另一邊也通知了隊裡的醫生趕緊先過來做急救措施。
隊醫是先來的,拿着急救箱,先把郝媽媽的頭部止了血,這種情況就真的很不好,後腦勺這是人體最重要也最脆弱的地方,如果真的這樣摔到下來,怕是要麻煩的了。
郝貝被衆人隔絕在外,聽到隊醫的話,醒神了一般的擠開人羣衝到了郝媽媽的跟前,郝媽媽的雙眼圓睜着,看着郝貝時,恨不得上去把郝貝的眼晴給抓瞎的,顫抖着手的伸出來,朝着郝貝問:“小寶,我的小寶呢?”
“媽……”郝貝哭喊着說不出來話了。
郝媽媽的眼角的滴淚落下,隊醫都說了讓她這個時候保持心情平穩,千萬別激動,但她沒法不激動,有些話,如果不說,她怕到死的時候也不會瞑目的。
她說:“我這一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養了你,害了我的兒子,郝貝你要是有一點點的良心,就幫我找回我的大孫子,當是付我對你的養育之恩也好,當是你補償給我們家的也好,你答應我,找到我的大孫子,找到他……”
郝貝傻呆呆的就看着那灘子血,完全就沒辦法言語。
郝媽媽被救護車帶走了,郝貝腿軟的在警衛室裡直接就走不動了,還是哨兵通知了裴靖東,裴靖東過來抱着郝貝,上了車帶她去醫院的。
急救室的門開了,醫生搖頭走出來,就問:“有一個叫郝貝的家屬嗎?”
郝貝猛然站起來,頭卻是一陣的眩暈,“我是。”
醫生就說了:“你進去吧,患者要見你最後一面,快去吧沒多少時間了。”
本身就有病的人,摔倒就是個誘因,突發性腦溢血,還好送醫及時,纔會有這麼一點跟家屬告別的時間。
本來裴靖東是要陪着一起進去的,但醫生說了患者要求只見郝貝一人,郝貝便對裴靖東說:“你去XX花園的工地,我弟還在那兒,等着家屬去收屍的。”
這個事情,郝貝現在已經知道是真的了,因爲就在剛剛來的路上,她還接到過警方的電話,就是提醒她儘快去收屍。
郝貝進了急救室,裴靖東站在外面傻愣了發一會兒,忽然就飛起一腳踢在了醫院的長椅上,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天之間,一老一小全都死了,而且裡面這位,還是郝貝親手推開的,事情的經過裴靖東也知道了個七七八八的,心裡這會兒就像是有把火,非常旺的一把火,恨不能把眼前一切不順眼的都滅了的節奏! Wωω★ttκд n★C〇
拿起手機就打了一個電話過去,找的是南華的一個部下,直接讓人去把郝爸爸接到京都來的,這些都是郝家的人,跟郝貝是有關係,但也只是養父母的關係,像這種處理後事的事兒,裴靖東不覺得需要郝貝或者他自己親自去做,甚至他還十分厭煩的想着郝家的人怎麼就沒有死絕了纔好呢,一個個的就像是吸血鬼一樣的纏着郝貝就不放了。
很久之後,裴靖東都在後悔着這一天做的這個錯誤的決定。
郝嘉寶和郝媽媽的葬禮是兩天後在京都的殯儀館裡火化的,火化的時候到場的除了郝爸爸之外,還有郝貝的大姐郝豔。
郝爸爸還算平靜,但那張臉就像瞬間蒼老了十歲一樣的,沒有指則郝貝,沒有指責任何人。
不過郝豔卻是哭着指着郝貝的鼻子就把郝貝給揍了,裴靖東捏着郝豔的手,就想把這女人給廢了的,郝豔血紅着一雙眼,他們家一切的悲劇都是來自於郝貝這個人,縱然從前還有些姐妹前,這兩年也讓折騰沒了的。
“你放手,別碰我姐。”郝貝被打了還維護着郝貝。
郝豔今天可是出盡了風頭,把那些憤怒全都發泄到了郝貝的身上,郝貝一張臉都讓打的腫了的跟個紅饅頭一樣,嘴角也的血漬出來,就這郝豔還揚言要告郝貝。
火化完之後的這個晚上,裴靖東帶着艾米找來了郝家父女所住的酒店裡。
郝爸爸正在收拾東西,明天就回南華了,把老伴和兒子葬在鄉下,他就在邊上搭個小棚守着他們就行了……
裴靖東推過去一張支票,說是補償也好,安慰也罷,這事兒總歸得解決的,郝貝這的確是過失傷人,儘管郝媽媽的死是突發性腦溢血,卻無法改變郝貝的確推了人這個事實,如果郝家死咬着要告,還是很麻煩的。
“爸,你收下吧。”
郝爸爸拿起支票看了一眼,五百萬,呵呵,兩條人命啊,五百萬,太廉價了點吧,“帶着你的錢走吧,我不要你們一分錢,也不會告郝貝,你可以放心。”
裴靖東就這麼被趕出來了,心底有點點愧疚,不過這份愧疚,沒多久就被人打破了。
“裴先生想用錢封住我們的嘴嗎?”酒店的門口,郝豔攔住了要走掉的裴靖東。
裴靖東回頭去看郝豔,從這個女人的眼中看到了貪婪的目光,他不怕人貪心,就怕遇上不貪心的人堅持追究正義的那種清高難纏的人。
“恩,這個給你。”五百萬的支票又送到了郝豔的手裡,郝豔只看了一眼,便開口道:“一千萬,我就不追究這件事。”
裴靖東拿出準備好的文件,實際上他今天過來就是帶了一千萬的,指着簽名處讓郝豔簽名,這是一份和解書,永遠不會再追究郝貝推了郝媽媽這件事情。
但很快,裴靖東就知道,有些事情,真就不是你用錢就能解決的,可是他知道的就是有點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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