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璟察覺到莫厲衍在生氣是聽到服務員問他要吃點什麼的時候,莫厲衍非常傲慢的回答,隨便。
這兩個字把服務員給噎着了,蘇雲璟擡頭,看了眼他陰沉和憔悴的面色,就拿過菜單,點了兩個招牌菜。
服務員感激涕零的走了,蘇雲璟抿着脣,也不跟他說話,就自己托腮看外面的來往的車流,莫厲衍也沉默,這桌的氣氛很奇怪,但是偏偏難得長得帥女的長得漂亮,總是讓人不自覺的多看兩眼。
但是這兩人臉上又分明寫着生人勿進的表情,讓路過的服務員都小心翼翼的。
等菜上來了,蘇雲璟便拿起筷子安靜的吃,恩,味道還不錯,她加快了舉筷的速度,坐在對面的莫厲衍紋絲不動,看她一個人吃得歡,對他視若無睹的模樣,還真是氣的不行。
可她沒有理他的打算,他也自己拿起筷子,吃起來,好幾次兩人的筷子碰在一起,兩人同時一愣,看了對方一眼,蘇雲璟迅速的把筷子挪開了,莫厲衍冷若冰霜的瞥了她一眼。
蘇雲璟纔不管他,不過正趴了一口飯,一擡頭就看到舒雅跟人進來了,嘴裡的食物還沒嚥下去,就看到舒雅朝他們這邊走來了,每次見到舒雅都沒有好事,蘇雲璟這次也格外的擔心,急忙把食物嚥了下去,就看到舒雅已經走到他們面前,莫厲衍順着蘇雲璟的目光看過去,自然也看到了,不過這一次,沒有客氣,直接站起來擋在了蘇雲璟的面前。
蘇雲璟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舒雅蹙着眉頭,直視莫厲衍,沒有任何的退縮:“聽說你要把溫暖送去英國,你現在這算是把溫暖一腳踹了嗎。”
“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一個陌生人來置喙。”莫厲衍語氣十分冰冷。
“好一個陌生人,我是陌生人,可溫暖總不是吧,你別忘了,當年要不是溫暖。你早就死在那場事故里了,莫厲衍,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舒雅憤怒的說道,莫厲衍的臉徹底沉了下來。
蘇雲璟也是第一次知道,溫暖竟然還對莫厲衍有救命之恩,難怪他對溫暖那麼看重,就算沒有愛情,也有恩情,這注定了溫暖在他心底的不同尋常。
舒雅生氣也是可以理解的,今天要是易地而處,沈南汐也是會爲自己鳴不平的,這就是姐妹之情吧。
莫厲衍沒有說話,但是冰冷的眼神落在溫暖身上,看的人從腳底心發寒,嚥了咽口水,鎮定自若的又瞪了莫厲衍一眼,舒雅轉身走了。
知道莫厲衍肯定也沒心思吃飯了,蘇雲璟找人來結了賬,一起離開了餐廳。
一路無言,來到公司。
蘇雲璟回了自己的座位, 何以恆哭着跑上來,可是一看到莫厲衍那吃人的眼神和暗沉的黑眼圈,愣了愣,驚呼道:“老闆,你昨天是縱慾過度了吧。”
啪嗒一聲, 蘇雲璟手上的文件掉落在地,何以恆轉過身來,蘇雲璟急忙藉着見文件的時間避開他刺探的目光。
而莫厲衍則懊惱的瞪了何以恆一眼,低喝:“還不馬上準備開會。”
何以恆感覺後脖子一涼,喃喃自語:“火氣那麼大,好像不是縱慾過度,是慾求不滿啊。”
“……”蘇雲璟無言以對,都忍不住提醒他,“快點去開會了。”
想當然,今天的會議開得並不順利,因爲莫厲衍全程板着一張臉,好幾個高層包括莫澤凱,更是被罵的狗血淋頭,莫厲衍無情的批判罵的人頭都太不起來, 整個會議室, 盡是他的咆哮聲,這反而讓蘇雲璟覺得輕鬆多了。 因爲不用做筆記了。
會議結束的時候,全部人都灰頭土臉,更是沒有人敢說話,魚貫的出了會議室,一路的低氣壓。
何以恆藉機問了蘇雲璟好幾次,蘇雲璟都假裝沒聽到,等莫厲衍回到辦公室, 何以恆終於忍不住,滑着椅子到蘇雲璟身邊:“我說,你都無視了那麼多次了,這次該回答我,到底怎麼回事了吧,你們到底是縱慾過度還是慾求不滿?”
蘇雲璟掄起手上的文件就朝何以恆丟過去:“你拿進去自己去問他啊。”
何以恆立刻噤聲,朝蘇雲璟笑道:“還是你送進去吧。”
“不去。”但凡誰送文件進去,必然是狗血淋頭的出來,所以蘇雲璟和何以恆都不想去觸這個黴頭。
到傍晚的時候,桌上的文件也就越壓越厚,而在裡面的莫厲衍,突然空閒起來。
夕陽西下,他站在窗前,夕陽美景盡收眼底,天際從鴨蛋青變成蟹殼紅,無比自然的過度,緊繃了一下午的心絃,在此刻也沒有多少的放鬆。
喬律恰好在這個時候給他打了電話過來,他接起,就聽到喬律低沉的聲音傳來:“事情辦好了,要走的話最好這幾天就走,英國有個醫學院正好這幾天開學進修,錯過這一次,可又不知道等多久了。”
“我知道了。”
“知道有什麼用,我給你說,醫院我也給你安排好了。只要她同意,馬上就能走,你最好自己去確認下,要不然什麼都是白搭。”
莫厲衍還是那一句:“我知道了。”
喬律嗯了一聲:“那我等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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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恆和蘇雲璟正在相互推諉到底誰送文件進去,辦公室的門豁然被打開,穿着筆挺正裝的莫厲衍從裡面走出來,如旋風般,也沒跟他們打招呼,直接離開了辦公室。
何以恆見狀,怔忪過後,立刻夾着大量的文件夾送入了辦公室,然後衝蘇雲璟笑:“下班了,我們也走吧。”
“……”也不知道莫厲衍去哪裡了,蘇雲璟有些心不在焉的到點了點頭,回家陪莫子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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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厲衍開車來了醫院。
他不喜歡拖泥帶水,溫暖的事情,必須有個結論。
溫暖這幾天已經出院了, 所以他直接來家裡找的她。
穿着白色的家居服 ,溫暖看起來一如既往的孱弱與溫柔,情緒不高,看着莫厲衍,是十分震驚的:“衍?”
“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
溫暖愣了愣,讓開了身,讓他進來,室內的空調開得有些低,她身上裹着一塊披肩,身體越發顯得羸弱, 莫厲衍蹙着眉頭:“你身體還在恢復,不應該吹這樣的冷風。”
無所謂的勾了勾脣,溫暖笑的像一具沒有靈魂的玩偶:“你還是跟我說你找我到底何事吧,是要我去英國的事情嗎?”
莫厲衍來的路上已經組織好了言語,所以此時說出來,也顯得十分順暢:“是,我知道你也許不願意去,但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你只要去了,回來的話, 高升副院長也沒有問題,去別的醫院更是可以坐院長的位置。”
溫暖笑的臉色蒼白:“聽起來還真是十分誘人,可是衍,你就真的這麼迫不及待的想把我送走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次機會對你來說很合適。”
“然後呢,我走了,你就可以跟蘇雲璟雙宿雙棲了?”溫暖望着莫厲衍的眼睛,視線突然變得凌厲,
莫厲衍一愣,沒想到溫暖會這麼說,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
“看來真是被我猜對了, 如果不是你的話你也不會考慮這麼久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竟然還比不上一個突然出現這麼幾天的女人?”溫暖的眼底滿是失望,“不過這也許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吧,喜新厭舊,可是衍,我真的不明白,她應該也不是處女了吧,你就不介意?”
莫厲衍一愣,突然變得有些惱羞成怒:“溫暖,不要引開話題,我們的事情跟她無關。”
“可在我看來,我們的事情就是因她而起的,你知道我爲什麼被人強暴嗎,就是你們發生關係的那天晚上,在你們對面的房間,我被人強暴了,我不敢告訴你,怕你嫌棄我,可是你呢,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溫暖的情緒沒有太多波動,只是說到最後,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莫厲衍愣住了:“那個男人是誰?你報警了嗎?”
“沒有,我沒有看到,不知道是誰,可那天明明就是我約你去的,我覺得這根本就是蘇雲璟的蓄謀,你難道一點也不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蹺嗎, 分明就是她陷害了我們!”
溫暖到底是忍不住激動起來,莫厲衍讓她冷靜一點,溫暖卻控制不知自己的情緒,推搡着他往外走:“你走吧,我現在不想見你。”
莫厲衍也沒有做停留,起身離開了,同時他也沒有回家,蘇雲璟的出現,確實太過巧合,可如果真的是她找人強暴了溫暖,莫厲衍的神色就徹底冷淡下來。
在車上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他找人送了一樣東西給溫暖。
溫暖也是一夜未眠,看起來容顏憔悴精神不好,看着有人送給自己的信封,打開,裡面的東西,讓她震驚的手都哆嗦了。
一千萬,莫厲衍竟然想用一千萬和一張機票就買斷這麼多年的感情,甚至是連過去的救命之恩都打算一舉抹殺嗎。
她笑的涼薄。
沈卓然知道醫院破格批准了溫暖去英國進修的事情,想了想,打電話給她,溫暖冷淡的聲音傳來:“怎麼,你也迫不及待的想把我弄走?”
“離開是對你最好的選擇,既然事已至此,那就走吧,莫厲衍肯定給了你不少錢吧,你還有什麼要求,可以跟我說,我能滿足的一定盡力滿足你。”
“你們這算什麼?花錢買良心安穩?一個浪費我這麼多年青春感情,一個強暴了害我流產,你們真的以爲這個世界上有錢就能解決一切嗎?”
“可是你一直以來做的,不都是爲了錢。”沈卓然一語道破所有玄機。
溫暖聞言,瞬間沉默在原地,然後聽到沈卓然說:“所以,你還是走吧。”
溫暖氣的直接摔了手機,眼眶猩紅的像是得了紅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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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厲衍經過一夜深思熟慮,還是決定將溫暖送走,下面的動作就快速了很多。
喬律辦事也很有效率,現在是溫暖想走要走,不走也得要走。
時間就定在後天晚上八點鐘,時間一到,就有兩個穿黑衣的男人出現在溫暖家門口,提着她的行李箱送她去機場。
穿着一件無袖的連衣裙,溫暖默默的被人押着走, 事情根本沒有任何轉圜的可能了,她淡漠的臉上冰涼如水,哀莫大於心死。
她孤身一人來到機場,看着人來人往的候機大廳,她知道,這一走, 恐怕這幾年都別想回來了。
憑什麼呢,那兩個男人,一個玩弄了她的感情,一個玩弄了她的身體, 卻都還要把自己包裝成道貌岸然的樣子,而她,就得一個人去異國他鄉。
真是不甘心啊。
可是這兩個人男人一直看守着她,她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廣播裡傳來登機的提示音,低頭看着手中的機票,可事已至此,她似乎只能走了。
站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從他們手中接過行李箱,她過了安檢。
這兩人還真是煩人,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竟然也跟了進來,看來不盯着她上機是不可能的了。
最終,她跟在長長的隊伍後頭,登上了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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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飛機準時起飛。
莫厲衍在書房上網,蘇雲璟在陪莫子諾在客廳玩遊戲,老太太在看電視,一切看起來與平常無異。
只是剛過半小時,電視上突然插播一條緊急新聞,所有的電腦屏幕右下方也自動彈出來一條緊急新聞,剛剛八點在蘭城機場起飛的HM506航班起飛半小時後之後,發生意外爆炸。
莫厲衍失手打翻了手邊的茶杯,水流了一地。
機場方面隨後公佈了飛機上面的乘客名單,在電視屏幕上面輪番滾動,溫暖的名字赫然躍入蘇雲璟的眼中,她的瞳孔一縮,手上的玩具掉落在地,老太太也看到了,聲音顫抖:“雲璟……”
蘇雲璟突然站起來,朝樓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