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到底,就一個字,懶!
趕時間上班,趕時間下班、買菜、做飯,還得抽空和家人聯絡感情,總覺得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時間。
不工作嘛,又擔心自己與社會脫節,日子久了,怕到時跟老公交流都有障礙,更何況嫁了人並不等於找了張長期飯票,哪天遭老公嫌棄,被人撬牆角,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下堂了!
歸根結底,跟自己沒有足夠的自信也有關。
無論是林淑芬還是厲美琳,抑或者是凌菲,她們婚後選擇做全職太太,那是因爲她們的身後有家族父母撐腰,且保持着經濟上的獨立。
在她們那個所謂上流社會名流圈子裡,幾乎每個女人婚後都退守家庭,打點家裡的一切事務,不外出工作,生活的重心不是放在老公就是放在孩子身上,逛街購物美容消費是她們生活的日常,參加舉辦各種聚會派對是她們生活的習慣,父母老公留給她們的錢,足夠她們揮霍一輩子!
凌薇很有自明之明,知道身世既是她最大的幸運,同時也是她最大的不幸,爲了預防將來發生不好的事,自己有能力解決,將損失和傷害降到最低,她必須得努力工作,建立起自己的交際人脈圈,努力縮小與這個圈子和厲正霖的差距,讓自己變得足夠優秀,匹配得上厲正霖,而不是依附他而活!
所以,她想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工作中,而不是家庭瑣事中。
厲正霖倒是很喜歡目前的生活方式,時間就像海綿裡的水,擠擠總會有的,白天盡力把一天的工作忙完,晚上爭取早點回家,他沒有什麼君子遠庖廚的大男子主義思想,反而把每晚回家和凌薇一起煮飯做菜當成一種情趣。
從小他放在凌薇身上的時間和精力就比別人多,凌薇幾乎是他一手養成的,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過得好,恨不得把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在她身上,給她無限包容無限寵愛。
父母施加給他的壓力,他從未對她說過;他們能生活在一起,他做出了多少犧牲,又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他也從未向她提及。
這個世界上最真摯、最純淨、最令人心酸的情感就是暗戀。
他把他的暗戀給了她,一個人默默地關注着她,疼愛着她,想靠近又不能靠近,不敢靠近,那種糾結,那種掙扎,那種無能爲力的情緒,曾久久盤踞在他心裡,所以,當他得到她時,他纔會分外的珍惜並竭盡全力去維繫他們的這段婚姻。
都說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而不是兩個人的事,他家人難搞,常常給他拖後腿,凌薇孤身一人,無依無靠,她一個人就代表着一個家庭,只要搞定她就等於搞定她的家庭,相比起其他已婚人士來,他算是輕鬆的了,這點家務活根本就算不了什麼!
他含笑盈盈地看着她,說道:“我不怕累。”
凌薇扁扁嘴,說好的寵她呢?
不過仔細想想,婚後這段時間他確實挺寵她的,家務活大半都是他做,他不會搞什麼浪漫,但是會用實際行動表達對她的關心,他父母叫他們搬回去跟他們同住,她不同意,他就站在她這一邊說服他父母,他從不強迫她做任何她不喜歡做的事,不管她做什麼,怎麼胡鬧,別人怎麼污衊、詆譭她,他從不懷疑她,給她滿滿地信任,光這些,就足以令她感動到流淚,做人不能太貪心,要懂得知足常樂!
“你這樣會襯托得我很懶,很沒用的。”凌薇鬱悶地道。
厲正霖呵呵大笑,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臉蛋,“你老公這麼能幹,你應該感到高興纔對。”
凌薇嫌棄地拿開他的手,“要是被你爸媽知道他們的寶貝兒子爲我煮飯做菜,他們不宰了我纔怪。”
厲正霖失笑,說道:“那就找個保姆吧,不過你得自己去找,接下來我可能會很忙,晚上回來得比較晚,沒多少時間陪你。”
“沒事,我可以照顧好自己,找保姆的事包在我身上。”凌薇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道。
“我在這邊最多呆
二個多月就走了。”厲正霖說道。
凌薇愣了一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你真的要外調?”
厲正霖點點頭,放下筷子握住凌薇的手道:“小薇,對不起,申請外調出去是我早就計劃好的事,如果你不想離開S市,那就在這邊呆着,我一有空就回來看你。”
凌薇定定地看着他,“這事你之前跟我說過,我以爲你……”
“以爲我在開玩笑?”
凌薇搖搖頭又點點頭,“是不是因爲我……”
“傻丫頭,跟你無關,這是工作需要,你不要想太多。”
“這事你爸媽知道嗎?”
“到時我會跟他們說,你先幫我保密,行嗎?”
“嗯。”凌薇笑着點點頭,夾起一塊牛肉喂到他嘴裡,隨口問道;“有沒有想好要調去哪裡?”
厲正霖嚼着牛肉,嘴裡含糊不清地道:“L市。”
凌薇身形一僵,手裡拿着的筷子差點掉到地上,她之前被人綁架,被人注射毒品,是在L市獲救的,她在那裡戒過毒,在那裡渡過一段最痛苦不堪的日子,也在那裡得到過不少幫助,收穫過很多溫暖。
這段歷史,她一直深埋在心裡,不想讓他知道,聽說他想調去L市工作,凌薇心裡很矛盾,想他去又害怕他去。
她不知道,厲正霖之所以說想調去L市,一方面是在試探她,想讓她把她爲什麼會染上毒品一事說出來給他聽;一方面L市是個正在發展中的城市,他相信那邊可以給他創造輝煌的政績。
“我們是週五晚上就回去還是等到週六再回去?”凌薇生硬地轉移話題。
她一直懷疑綁架她的人不是厲美琳就是凌菲,還有凌啓陽的死絕對不是個意外,不然她曝出凌菲未婚先孕,踩她上位接替她擔任淩氏代總裁之位的時候,怎麼沒人綁架她?偏偏凌啓陽一去世,她就遭人綁架?
再有,給她注射毒品的人和綁架她的人到底是不是一夥的,她一點頭緒都沒有,讓私人偵探查了將近一個月,什麼都沒查出來,如今敵在暗、我在明,按兵不動是最好的辦法,一旦厲正霖插手介入進去,她怕到時不但會打草驚蛇,還有可能會連累到他。
爲了他好,她才一直忍着什麼都不跟他說!
厲正霖微微有些失望,看出她不願提及在L市發生的事,他也不好打破沙鍋問到底,說道:“週六晚上回去吧,在那住一晚,第二天中午咱們再走,你沒意見吧?”
凌薇搖搖頭,“我聽你的安排。”
吃飽飯,厲正霖收拾殘渣剩飯,凌薇挽起袖子,擠出洗潔精,打開水龍頭洗碗,厲正霖站在一旁用毛巾把她洗好的碗擦乾水份,兩人邊洗邊聊,聊的都是一些輕鬆的話題。
“咱們開車出去兜風吧。”洗好碗出來,才八點多,婚後這段時間,每當吃完飯,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的話,厲正霖就會教她開車,凌薇現在已經學會開車了,她手癢癢的,想開車上路。
厲正霖不准她開出小區外,凌薇悶悶不樂,他笑道:“等你考到駕照,我送臺車給你。”
凌薇打着商量道:“能不能走個後門,直接幫我辦駕駛證。”
厲正霖白了她一眼,“你見過誰不考試直接拿駕照?”
“用錢買不行嗎?”她記得可以買的。
此話一出,結果,被厲正霖狠狠批評了一頓,把凌薇鬱悶得要死。
大學四年,爲了跟凌啓陽慪氣,她沒給他打過一次電話,問他要過一分錢,她以爲自己很牛逼,看,你不關心我,對我不聞不問,我也不稀罕你,沒有你,我一個人照樣能生活得好好地。
直到凌啓陽突然去世,她連他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他所有的財產都被厲美琳一個人佔了去,她才發現自己其實是一白癡。
從小到大,她得到的關愛很少,可是在物質方面,他們從來沒虧待過她,雖然比不上凌菲,可是跟其他人一比,好歹吃穿不愁,不
用操心什麼錢的問題,她何苦爲了跟凌啓陽慪這口氣,把自己大學四年的時間都浪費在打工上,把自己搞得苦兮兮的?
凌啓陽那麼有錢,隨便給她一點就夠她生活和交學費了,如果她把打工的時間花在陪伴關心凌啓陽的身上,是不是他就不會那麼快去世了?
這個世界從來就不公平,有特權幹嘛不用?
等到不能用的時候,後悔已經來不及!
有了這次教訓,當她身無分文走投無路的時候,她理直氣壯地打電話給溫明瑞,問他借十萬塊;當她試探厲正霖,讓他娶她,明知跟他結婚是個很大的賭注,是場十分危險的冒險,將來會面臨很多難題,她仍然毫不猶豫地陷進去;當她跟季時年無意中踏入娛樂圈,她發現經紀人這份工作很適合自己,她厚着臉皮讓向爲哲幫忙,把她帶入向氏娛樂去工作……
說她沒骨氣也好,沒尊嚴也罷,總之,只要得到實實在在的好處,管那麼多幹嗎?
正如她讓厲正霖幫她弄個駕照,一句話的事,問問又不會死人,如果能弄出來就最好,不能弄也沒關係,大不了她慢慢考唄。
成功有時候並不難,往往唾手可得,幹嘛捨近求遠?
幸好厲正霖並不知道凌薇有着這樣的心態,不然準語重心長地教育她一番。
轉眼間就到了週末,這幾天不僅厲正霖忙得團團轉,凌薇也忙得不可開交,季時年前期的戲份都拍完了,後期的戲份要等到一個多月之後再拍,凌薇託關係給他找了一個戲劇學院表演系的老師教他演戲。
夏晴接替盧嫣然成爲周導電影的女主角,越往下演越令周導失望,周導認爲她的表演一點都不真實自然,在劇組裡她常常被周導罵哭,一被罵,她就打電話給凌薇這個經紀人,讓凌薇過來幫她,凌薇不得不呆在劇組裡陪她,安慰她幾句,幫她跟周導說好話。
盧嫣然沒有戲拍,廣告代言和商演又被凌薇壓下不准她接,閒來無事的她整天纏着凌薇,不是叫凌薇給她接活幹,就是向凌薇打探厲正霖的事情,有時還會跑到周導的劇組去騷擾一下夏晴。
她們兩人一見面就掐,一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一個直來直往,盛氣凌人;最後當然是裝可憐的那個贏了,不會裝的那個,把自己的名聲都搞臭了!
相對而言,凌薇反而覺得盧嫣然這種性子更可愛些,不過夏晴這種人更適合混娛樂圈。
凌晨一點多,厲正霖拖着一身疲憊回到家,凌薇早已睡着,他坐在牀沿邊親了親她的額頭,她馬上驚醒過來,眨了眨眼,怔怔地看着他,半晌纔開口道:“你回來了!”
“吵醒你了?”他聲音嘶啞,看起來很累。
凌薇緩緩地坐起來,心疼地摸摸他的臉道:“幾點了?”
厲正霖看了看牀頭的鬧鐘,“一點多了,睡吧,我去洗個澡。”
凌薇掀來被子下牀來,“你肚子餓不餓?我去煮碗麪給你吧。”不等他應答,她就向浴室走去,幫他放洗澡水,再放點迷迭香精油進去,然後轉過頭看着身後正在脫衣服的他道:“迷迭香精油可以緩解疲倦,你先泡泡,我下去煮點宵夜給你吃。”
厲正霖從身後抱着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頭上,輕輕地說道:“老婆,謝謝你,我愛你。”
凌薇笑了笑,推了推他道:“快去洗吧,等下水涼了。”
他含住她的脣,給她一個火辣辣的深吻,直吻得她氣喘吁吁癱軟在他懷裡,她又氣又羞,狠瞪了他一眼,“別鬧了,快去洗你的澡。”
他抱着她不放,撒嬌地道:“你幫我洗。”
“明天還要去你爸媽那呢,早點休息,養足精神。”凌薇怕這一幫就一發不可收拾,再鬧騰下去天都要亮了。
厲正霖埋首在她頸脖間蹭了蹭,好一會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她。
風吹簾起,銀白色的月光從窗外照進來,他在上面泡澡,她在下面爲他煮宵夜,脈脈溫情在屋子裡瀰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