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金色的餘暉灑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時,陳紫函赤腳站在窗前,絲綢質地的吊帶睡裙外裹了件薄毯,面窗而立,看着腳下這座熟悉的城市發呆。
林一橫在外面和手下說了幾句話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她這一副金輝下的落寞背影,微微蹙眉。
陳紫函聽到林一橫進來時的動靜便斂了斂眼簾轉身看着朝她走近的人,“今天對於你太太而言,我是不是個壞女人?”
林一橫果然是得到了美人後就連那眼角都是笑着的,對於陳紫函的這句話也沒什麼太反常的表情伸手攬她入懷,“怎麼不多躺一會兒,嗯?”
他的意思她當然明白,一個下午,林一橫要了她五次,除了第一次她不適應痛的哭出聲時他憐香惜玉的輕緩輕放,繞過了她。最後的幾次,每一次都是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的瘋狂,直到她昏睡過去,睡到暮色時分的現在。
林一橫的指腹順着她的秀髮揉、捏到她的脖頸,那裡全是他的傑作。林一橫來回摩挲着那些炫紫色的痕跡,低眸看着陳紫函躲閃的眸光,“在我的眼裡,人沒有誰是絕對的好或者絕對的壞,而你,如果不是遇到這樣的事情,我想,你也不會委身於我,你說,我說的對嗎?”
陳紫函喉嚨動了動斂着眼簾,“或許吧!可是沒有如果,事實是我做了全天下女人最爲唾棄的女人,這是不爭的事實了~”
林一橫蹙眉,“函函,你後悔了?”
陳紫函仰着頭看着林一橫的眼睛,搖頭,“目前的陳紫函所面臨的境況連去考慮要不要後悔的時間都沒有。”
林一橫把玩了會兒陳紫函的髮絲,“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先躺着在休息會兒飯菜好了我讓他們送到房間來。”
陳紫函被林一橫塞進被窩後,她才問道:“我們明天去哪裡?”
林一橫斜倚着牀幃,手指繞着她的髮絲,“先去西班牙,辦完那邊的事後我們就去荷蘭,我基本上都在荷蘭常駐。”
陳紫函抖動了下眼簾,“那,我跟着你去荷蘭,那是不是要天天和她打架了麼?我可不會打架的~”
林一橫蹙着眉心低頭看着陳紫函委屈的嘴巴,“和誰打架?”
陳紫函擡眸看着疑惑的林一橫,“你在荷蘭的女人啊!”
林一橫捏了捏陳紫函的鼻尖,“不會打架那就讓人整天給打得鼻青臉腫,看看你會不會打架了,嗯?”
陳紫函斂了斂眼眸,“明天,幾點的航班?”
林一橫挑眉,“怎麼,你還有事?”
陳紫函緩緩閉上眼眸,一副累得虛脫的模樣,“沒有了,就是問問,那我再躺會兒飯菜送來了你叫下我。”
翌日,江城機場,黑色襯衣深色褲子的林一橫和紫色長裙的陳紫函在幾位保鏢的簇擁下進了貴賓通道。
而與此同時進入貴賓通道的還有陳烈和他的秘書,及陸弈城總部的席秘書甄珍。
林一橫和陳紫函的航班是要到京城轉機的,所以此刻和陳烈是同一趟航班。
頭等艙內人並不多,等陳烈他們進了艙後便看見陳紫函已經靠着林一橫的肩膀在假寐了。
林一橫對陳烈揮了下手,“陳少,好巧。”
陳烈抿了抿着脣角,大步走近林一橫,伸手,“還真挺巧的。”
林一橫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而靠在他肩上的陳紫函也沒有要打算睜開眼睛的意思,一直閉着眼睛假寐。
林一橫坐着看了眼肩上的女人,再看向陳烈,“不好意思我就不起來了,函函她~太累了。”
兩人握了握手各自收回,陳烈瞟了眼陳紫函,只是那麼一眼便看見了重點,她披着長髮順着胸前垂下可是有些東西是欲蓋彌彰,越遮掩越能使人發現,就好比此刻的陳紫函靠着林一橫閉目養神,白皙的脖頸處全是是吻痕。
“沒關係,既然,她累了那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我的座位在前面。”說完,陳烈轉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
半年後,江城醫院的高級病房裡,方蓉蓉又一次老病復發已經住進醫院第四天了。
安小米和陸弈城提着飯盒到達病房門口時,裡面隱約傳來方蓉蓉的啼哭聲,兩位以爲是老兩口吵架了準備推門進去看看,可是手剛剛搭在門把手上便聽見安明泉的聲音,說:“你這女人哭哭啼啼的被孩子們聽見了像什麼話,我都說了小米她就是我安明泉的女
兒,老爺子、老太太那是年紀大了老糊塗了聽幾句謠言就成風了,你跟他們生哪門子的氣了真是的……”
陸弈城一個沒攔住,安小米就一把推開門給進去了。
還在說着話的兩口子都給愣住了,而安小米把手裡的飯盒放在茶几上看着方蓉蓉和安明泉,“你們倆在說什麼?”
安明泉反應比較快,笑呵呵道:“你倆今天怎麼都一起來了,孩子們了?你看看你媽,就知道個哭,她總是胡思亂想,怕自己這病好不了了你們的三個孩子還沒給看大了……”
“爸……你不要在騙我了~我都聽見了,原來小時候街坊鄰居指指點點說的都是真的~”安小米說着已經感覺到眼前在發黑了。
小時候經常有人說三道四的,後來可能是時間久了的緣故還是他們家從平房區搬到了樓房這邊來的緣故,總之就隨着她慢慢長大那種謠言也就沒聽人怎麼說了。
記得那個時候在寒暑假的時候她跟着安明泉和方蓉蓉回鄉下的時候,也會聽見一些婦女們指指點點說三道四,後來方蓉蓉就以學習重不太讓她回鄉下了,除了老太太的生辰和逢年過節帶着她回去也是不許她出去和小鎮上的孩子們玩兒。
其實那個時候的方蓉蓉是擔心那些小鎮上的長舌婦嚼舌根子被老頭、老太太聽見了,還有一個她擔心的是小孩子愛玩耍,怕安小米磕磕碰碰的血漬被老頭、老太太給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來了。
老兩口都是老中醫中的高手了。
如今那些過往在安小米的腦海裡一一掠過,使她更加深信曾經的謠言和剛剛聽到的是真的了,她不是安明泉的女兒,是方蓉蓉和其他男人的私生女。
因爲有陸弈城在,方蓉蓉覺得很丟臉,現在身體有重病在身,她都不知道自己這一次能不能挺的過去了,倒不如把當年的事情說給她聽算了,反正血脈這個東西瞞得了一時瞞不過一世的。
看着一臉錯愕的安明泉,再看看被病痛折磨的又被安小米這麼一吼更加脆弱的方蓉蓉,陸弈城擰了下眉心在安小米的頭頂拍了拍,“幹嘛了這麼激動,聽話點乖乖坐着別動,我和爸、媽說點事兒。”
陸弈城說着把手裡的保溫飯盒擱在茶几上,看向方蓉蓉,“媽,您今天感覺怎麼樣了?”
方蓉蓉覺得都沒臉看陸弈城的眼睛了,只是點了點頭,“好多了,你倆都來,安安會不會哭了?她可是一會看不見你們倆任何一個人就哭了。”說起安安,方蓉蓉的臉上全是幸福的笑容,那小傢伙長得不像安小米和她爹陸弈城如出一轍,她再也不用看那張臉了。
陸弈城拉了把凳子坐在病牀的對面,說:“沒事,今天乖得很。”
說完陸弈城看向還在和安明泉對視的安小米,蹙眉,伸手,“小米,過來。”
安小米嘟着嘴別過頭不搭理陸弈城,陸弈城也沒再理她而是看向安明泉,說:“爸,我在瑞士那邊已經聯繫好醫院和醫生了,我們今天就把時間商議下,完了我就着手辦理手續了。”
方蓉蓉擺手,“阿城,你別這麼堅持了,我這病是治不了根兒的,咱就不花那個冤枉錢了,在這裡治療治療就行了。”
陸弈城抿了抿脣,說:“媽,您這話說得就不對了,哪裡有治療不好這麼一說了,現在的絕症都有可能起死回生的,更何況您這只是心臟問題而已。這邊的專家只是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而已,瑞士那邊說了治療加療養到徹底康復,他們是給一條龍的服務,您就甭僵着了。”
安明泉還是一心想給方蓉蓉把這毛病徹底治好了,她還很年輕,跟着他也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現在終於是到了女兒、兒子都長大成人有點出息了怎麼可以放棄治療的機會了,所以他看向陸弈城,說:“我也是覺得這算不上多麼有難度的病症了,就是咱們拖得太久了,那年的移植手術估計做的也不非常成功所以隔幾年就會犯一次。哎~”
陸弈城直接無視掉還在生悶氣的安小米,對岳父、岳母大人說:“本來就是,所以今天咱們得把時間敲定了,病可是不等時間的。來,你們先吃飯吧!”
說着陸弈城就給倆人盛飯,安明泉在方蓉蓉的示意下趕緊起身,“你坐你坐,我來就行了。”
陸弈城看向安小米,“小米?”
安小米這才嘟了下嘴巴,“嗯?”
陸弈城的脣角勾了勾,竟然還笑,“爸、媽,去瑞士看病,那你要不要跟着一起過去?
”
安小米蹙眉,“我當然想去陪着他們了,可是……”
陸弈城搶先說:“把安安帶上。”
“那,還有陸康和陸健怎麼辦?”安小米這會兒也被某人給拽得偏離了她的思緒。
“那,都帶上?”陸弈城脣角勾着摸笑意眼角都在笑。
安小米瞪了眼陸弈城,“看病了,又不是去旅行的拖家帶口的去那麼多人幹嘛~”
安明泉笑眯眯看着方蓉蓉,說:“你看啊!這都阿城給把這丫頭寵壞了,動不動就發脾氣。”說着,安明泉看向陸弈城,“阿城啊~我是要你照顧好她可不敢給寵壞了。”
安小米蹙眉,瞪了眼安明泉,還是和之前一樣跺着腳,“哎呀!爸~您怎麼總是胳膊肘拐向您女婿了,您這到底是不是我親爸……”安小米突然嘎聲而止了,幾人都不說話了。
看着方蓉蓉和安明泉都放下了手裡的碗筷,安小米被陸弈城給瞪了一眼,她才小心翼翼道:“爸,對不起,我……”
陸弈城起身,說:“爸,您先照顧我媽吃飯,我和小米出去趟。”
方蓉蓉緩緩斂了斂眼眸,說:“阿城,不用了,要不你先去忙你的,讓小米在這裡就可以了。”
陸弈城聽得出方蓉蓉話裡的意思,他們估計也知道這事兒是瞞不住了,雖然方蓉蓉和安明泉對他跟親生兒子似的好,可是這種事情總之當着他這半個兒子任誰都是難以切齒的。
陸弈城點點頭拉着安小米的手,“出來給你說兩句話。”
樓道的盡頭陸弈城捏了捏安小米的臉頰,“一會兒無論他們倆說什麼都不要大呼小叫的和他們吼,知道嗎?”
安小米吞了口口水看着陸弈城篤定的眼神,“你?”
陸弈城斂了斂眼簾點點頭,“我早都知道了。”
安小米看着他良久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問他是怎麼知道的?太過多餘了,貌似沒有她能想不到得的事情,壓根兒就沒有陸老大搞不定的。
見安小米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陸弈城輕輕的在她的發頂寵溺的揉了揉,“別瞎琢磨了,當時你真正懷着安安和那兩個臭小子,我擔心你接受不了所以就一直壓着這個事兒沒讓你知道。”
安小米直接上前抱住陸弈城的腰,“謝謝你,老公!可我根本就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陸弈城揉着的她的發頂,“進去吧!知道與否都無所謂了,反正你永遠姓安就是了。”
安小米點點頭,“嗯!”
陸弈城捏了捏她的鼻尖,“進去吧!順便下午和他們倆談好去瑞士看病的時間,最好在一個周之內,不能再拖了。”
安小米仰起頭看着陸弈城的眼睛說:“那,這次看病的費用用我的錢,不許你再給我孃家出錢了,出力倒是可以的。”
安小米說着整理了下陸弈城的衣領,說:“你看看你和陳烈搞得那個什麼碼頭,現在到處都在罵你們幾個成了坑兄弟、朋友的坑貨了。趕緊想想辦法把那個事兒給處理了吧!看病的事情交給我好了,嗯?”
陸弈城抿了抿脣角看着安小米的眼睛,說:“快了,正在處理了,最壞的結局就是割掉大半個食天下而已。”
安小米蹙眉,“不會吧?那麼嚴重啊?”說着拍了拍陸弈城的臉,墊着腳尖在他的脣上連着“吧唧”了幾下,“還有你陸老大擺不平的事情呀?我纔不信了,你肯定是要中飽私囊,在外面養小白臉咩!”
“嗤”陸弈城笑得眼睛都有了魚尾紋,狠狠捏了捏安小米的臉頰,“小豬豬~還有這愛好,嗯?”
安小米收起笑嘻嘻的嘴臉看着陸弈城一本正經道:“哎?陸弈城,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們那事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我怎麼聽楊曉晨說,姚峰也在幫你們活動關係了?”說着安小米就緊緊皺着好看的小柳眉,“姚峰最近和汪翰倆抽什麼風了?”
陸弈城看着安小米笑着說:“趕緊去陪他們,把這事兒搞定了,我就開始讓那邊給咱準備病房了。至於人家倆抽什麼風我哪裡知道了,你閨蜜、你的合夥人你不知道那個女人賣的什麼葫蘆?”
安小米搖頭,“我還真摸不着楊曉晨這一步棋是幾個意思了?只是覺得她有腳踏兩條船的嫌疑。”
陸弈城挑眉四周賊眉鼠眼瞅了瞅見沒人便低頭在安小米的嘴角掠了幾個吻,“管她一腳踏幾條船了反正能讓姚峰爲這事兒出點力,也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