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弈城問完便也沒等着姚峰迴他的話,而是收回目光,脣角略顯一抹壞笑看着安小米,“累了就下樓休息,嗯?”
姚峰始終是那種面如冠玉的清淡,瞥了眼對面那對璧人,沉而清冷的聲線,“我們曾經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陸弈城微微點了下頭,再次看向姚峰,“哦?那這麼說~姚先生也是軍人出身了。”陳述的語氣。
姚峰寬闊的下頜微微頷首,“嗯。聽說陸先生曾經服役於美國的海軍陸戰艦隊,看來我們是同道中人。”
陸弈城微微點了點頭,“是啊~不過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這時候,季哲已經按照安小米的意思命服務生端來了一盤點心和水果,還有香檳、果汁、飲料之類的。
陸弈城略微掃了眼餐盤裡的點心,這丫頭果然是研究他的喜好了,讓人端來的都是他平時喜歡吃的點心和水果。
其實安小米也就是把喬叔給她的那個記事本上的東西,在上洗手間的時候蹲在馬桶上速速瀏覽了一邊而已,這時間都被那壞人給安排的那麼緊她哪裡有時間看了。
陸弈城和姚峰的談話並不多,但是信息量極大,安小米看似安安靜靜的坐在陸弈城的身側,可是她的心裡早已經萬馬奔騰了?
這個男人要不要這麼神秘了,一會兒是黑、一會兒白,現在又來了個美國海軍艦隊的身份,這是做夢了還是做夢了?
直到,一大盤點心、水果,飲料和香檳擺上他們幾人的面前,安小米還都沒有任何反應,保持着剛纔的坐姿,心思早已飛到了銀河之外了。
陸弈城這貨也是個厚臉皮,看着安小米在走神,他早都明白這個身份亮出後這臭丫頭肯定會一時半兒轉不過彎來,便收回和姚峰說話的眸光看着她,沉沉的聲線,“餓了,餵我,嗯?”說着用爪子在她的臉頰上捏了捏。
安小米這纔跟觸到了電似的,倏地回神看向陸弈城。
她簡直受不了他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眸發出的晶瑩之光,一種警告的眼神回看着他,低聲道:“這樣不好吧?你好歹也是陸先生了,不要當着外人的面兒這麼幼稚好不好。”
陸弈城看着某女小兔般滴溜亂轉的眸子壞笑,低頭附在她的耳邊,說:“是嗎?哼哼,快點餵我吃東西,不然就下樓,嗯?”
那傢伙眼裡全是戲謔的壞笑,這到底是幾個意思了?
不過安小米撅着嘴巴瞪了某人一會兒,還是認命的用一個叉子叉了塊陸弈城最愛吃的香芋味的玉米酥放到他的嘴巴邊上,“喏。”
某人有點都沒覺得在別人面前秀恩愛會死的快這個事兒,自然而然的低頭優雅的吃了那塊香芋玉米酥。
安小米輕輕拽了拽他的胳膊,笑嘻嘻的低聲說:“自己拿着叉子好好吃,不然,我就給你喊兩個男服務生來伺候你。”
陸弈城“……”乖乖自己吃東西鳥。
其他幾個人也不說話,安小米覺得把楊曉晨一個人晾着也不是個事兒,可是,真心不知道姚峰那傢伙突然過來和她倆打招呼是故意還是無意的?此刻來看,他難道是衝着陸弈城來的,畢竟他們現在的身份都是商人,這個相互拉攏也純屬正常?!
安小米看向楊曉晨,對着她忽閃了幾下眼睫毛,但是到底不知道該說句什麼才合適了?只是那麼看着她。
楊曉晨那人怎麼說了,雖然說是算不上豪門大千金但人家也是從小錦衣玉食的給養大的名門閨秀,只不過那傢伙把名門閨秀演繹成了不折不扣的女漢子。用她自己的話說那也是被萬惡的愛情和瘋狂的青春期給禍害的。
楊曉晨這傢伙倒顯得是沒有一點前夫、前妻相遇的尷尬,而是笑得一臉的如沐春風,看着安小米說:“我要走了,簡直受不了你倆這樣的膩歪了,走了。”
楊曉晨說完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向側首的季哲,略帶嬌慎的說:“季哲,走啦!難道你要被他倆給刺激嗎?”說完還嘟着個嘴巴瞪着季哲。
一直坐在他們側首的季哲心裡一句,草泥馬,可是面上倒也沒佛了楊曉晨的面子,只是看向陸弈城和安小米微微頷首,道:“那,我就不陪陸總和夫人了。”
“不用了,把她照顧好就是了。”陸弈城說着
便把安小米攬進臂彎裡,看向季哲,道:“注意點。”這幾個字聽着貌似沒什麼,可是仔細琢磨起來那裡面的信息量是非常的大滴!
季哲對姚峰點了點頭,轉身的瞬間瞪了眼楊曉晨,“走了。”
楊曉晨竟然看向姚峰,來了句,“前夫,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和陸總聊天了。”
“咳~”姚峰算得上是穩重的男人了,被楊曉晨的一句前夫給弄得差點嗆死。
姚峰被嗆得臉憋得有些微紅,他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神色的確有點尷尬。
安小米將一杯果汁推到姚峰的面前,說:“姚教官,您趕緊先喝口飲料。”
陸弈城側臉看向安小米,“教官?”
姚峰端起飲料喝了幾口,看向陸弈城說:“是啊!曾經是陸太太的教官,那時候都還是小孩子了,現在都爲人妻了,時間過得可真是快。”
安小米微微點頭,“是,是挺快的。”
陸弈城吃了一塊點心,擦了擦嘴,饒有興趣的點點頭,道:“挺有意思的,那這麼說楊曉晨也是姚教官的學員了?”
姚峰點點頭,面含淡笑,“是啊!”
安小米微微蹙了下眉,看向陸弈城,說:“那,要不我先下樓休息,你和要姚教官先聊着。”
陸弈城揉了揉安小米的發頂,看向姚峰,“那要不今天就到這,我先帶小米下樓休息,我們來日方長。”說罷便拎着安小米一起站了起來。
安小米以爲他倆有生意上的事情要談,可沒想到她這麼一說陸弈城卻是這樣接話的,便看了眼姚峰,微微點頭,道:“那,我們就失陪了。”
姚峰起身頷首,“好。”目送着姚峰拉着安小米跟楊一飛他們幾人打萬招呼進了電梯後,姚峰的目光才緩緩收回。
與此同時楊曉晨和季哲進了電梯後就很快在下一層出了電梯。
楊曉晨朝着樓梯走去,樓道的感應燈忽明忽暗,季哲的眉頭鄒了鄒擡腿跟了上去,“你在搞什麼鬼?”
楊曉晨站在宴會廳的那層樓梯口,靠着冰冷的牆壁,居高臨下的看着臺階下的季哲,說:“季先生對我又跟蹤又審查的,不是對我感興趣嗎?”
季哲一腳踩在臺階上一腳在臺階下,瞪着那個瞪着一雙野性美的女人,“沒看出來,楊小姐是個喜歡玩火的人。”
楊曉晨一腿往牆上一瞪,單腿站地,笑得一臉妖嬈,“是嗎?季先生不打算試試?”
陸弈城和安小米到了他們下榻的樓層時,安小米說:“你先回房間,我去看看楊曉晨。”
陸弈城看着安小米挑了挑眉,“你確定她在房間?”
安小米狠狠眨了下眼睛,爾後瞪了眼陸弈城,“難不成她會真的和季哲約會,不可能。”她纔看不上季哲那種神神秘秘的怪人了,她上了如此腹黑又複雜的陸弈城之船那純屬意外好麼!
陸弈城對着隔壁楊曉晨的房間挑眉,“去試試。”
門鈴摁了好幾遍都沒見有人應答,安小米蹙着眉心,“這傢伙搞什麼~即使未來報復、刺激姚峰也不至於這麼拼吧?!”
在安小米愣神的一瞬間,人已經被陸弈城給拖回了房間。
而此刻正在三十三層樓梯口的楊曉晨正和季哲對視着。
季哲明知道,楊曉晨是拿他當箭靶子使了,可是處於中午在食客居的冒昧行爲也就被她利用了一把,可是沒想到這個死女人的幺蛾子很挺多的。
“吱~”的一聲,樓梯口的門被人推開,姚峰的身體剛一閃進來便將手裡的煙叼到嘴上,“咔嚓”打火機的火苗使得他的手頓了下,微微蹙眉。
此刻的楊曉晨在瞥見門口的那抹身影時就撲進了沒有任何防備的季哲懷裡,現在的情況是楊曉晨的脣狠狠壓在季哲的喉結處。
她本來是要強吻他的,可是身高懸殊的問題,一下子上去就吻住了他的喉結,好悲慘的季哲要死了的節湊。
姚峰眉心鄒了鄒,邁開兩步一把將楊曉晨從季哲的懷裡提出來,“跟你談談。”
楊曉晨和姚峰在力氣上那肯定是處於劣勢的,不等她掙扎幾下,還試圖回頭伸手等着季哲的援助了,可是她看見的是季哲脣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意拽了拽被她給人揉鄒
把了的衣服,嫌棄的彈了彈身上的灰塵,瞪了她一眼這才轉身出了樓梯口的門。
楊曉晨被姚峰給抓到一個天堂上,颳着夜晚呼呼的涼風,整個人被他壓在冰冷牆壁上,一張薄薄的紙摔在她的臉上,“楊曉晨,給我一個解釋。”
藉助於天壇的光線,楊曉晨便認出那張紙,手心緊了緊,看着姚峰,“你沒有資格問我要解釋,很簡單,我不想做個單身母親,就這麼簡單。”
“你。”姚峰的手揚了起來,可是在半空中就那麼緩緩落下了。
楊曉晨捋了捋額前被風吹亂的頭髮,雙臂抱前看着姚峰,說:“你也看到了,小米,我的好姐妹,你的心尖人,如今過的幸福無比,想必姚教官你也該放心了,所以,以後就不要這麼模棱兩可的以楊曉晨的前夫出現在你不該出現的地方,免得你在我心裡那點僅存的好感都沒有了……”
姚峰緊緊蹙着眉心看着楊曉晨,“你……?”
“呵呵~”楊曉晨一聲淒涼的冷笑,“你以爲我拼了命的飛蛾撲火追隨你,就因爲我傻得什麼都不知道是吧?知道我爲什麼突然提出要和你離婚嗎?”
姚峰緊緊抿着脣不說話只是那麼看着她。但是那種慌張的眼神在說他想知道。
楊曉晨說,那年,姚峰退役後不辭而別去了法國,楊曉晨突然間就找不到他人了,連他家的具體地址都沒有,便隻身去了姚峰服役過的部隊找他。那裡的人都說他退役半年了,可是她也是知道他退役了但是退役後的姚峰換了所有的通訊號碼她根本就找不到他人。
當時姚峰先前的營長汪涵見她纏着那些兵蛋子不走,非要要到姚峰的具體地址。
當時她被汪涵給抓到部隊的招待所裡關起來審訊,根本就沒問幾句話,楊曉晨就一口回答說,她是姚峰的女朋友,就這麼簡單。
當時,汪涵就覺得奇怪盯着楊曉晨的臉看了看,“你確定你沒胡說?說錯了我可是要讓你坐板房的。”
楊曉晨瞪着汪涵,說:“大哥,你就這小氣啊,趕緊的把姚峰的地址和聯繫方式給我,我立馬消失才懶得煩您了。”
其實她得到姚峰在法國的聯繫方式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因爲汪涵見過姚峰身上一直貼上揣着的一個小女孩的照片,絕對不是楊曉晨,所以他遲遲不肯給她。更重要的是汪涵和姚峰聯繫過後,姚峰讓她不要給楊曉晨他的聯繫方式的,他不想在騙她了。
可是,後來那楊曉晨把汪涵騙出去說是請他吃飯喝酒,完了她就回家了,再也不煩他了。
汪涵根本就沒想那麼多,結果他喝的酒裡被楊曉晨做了手腳幾下給醉的不省人事,楊曉晨從他的手機通訊錄裡拿走了姚峰的聯繫方式。
楊曉晨說完,看着一臉緊繃的姚峰,說:“真正決定不再堅持的時候是你那天晚上喝醉了後抱着我痛苦的唸叨着小米,我才恍然明白,那次去找你的時候,我說我是你女朋友汪涵看我就跟看怪物似的,我更加明白我們每次做那事兒的時候,總覺得哪裡不對,可是我始終沒有找到原因,也就在那個你醉生夢死的晚上,我全都明白了。”
說完,楊曉晨仰頭看着淹沒在黑夜裡的那張俊彥,“姚峰,不是所有的堅持都可以換來公平的對待;而你也一樣,死心好了,不是所有的等待都可以等到你愛的那個人,我們都愛錯了。”
姚峰標準的八字步晃了晃,“可是孩子是無辜的~”
楊曉晨轉身,背對着姚峰說:“無辜也沒有辦法了,我不可能爲了一個不愛我的男人生孩子,但願他(她)下次投胎的時候投個好人家。”
看着她消失在天壇出口的背影,姚峰低沉的聲線說:“曉晨,對不起,但願我沒有影響到你們的姐妹感情。”
楊曉晨緊緊皺了下眉心,“你放心,不會的,傷了她就等於傷了我自己,也會傷了你。小米也真是夠難爲她的了,爲了不讓我傷心竟然瞞了我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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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剛剛從浴池裡出來的,某小米打着噴嚏揉着鼻子,說:“哎?陸弈城,你說楊曉晨不會真的和季哲出去了吧?”
某人正袒胸露背的靠着牀幃吐着愜意的菸圈,瞪了眼安小米,“趕緊上牀,感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