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暗暗給許煙雨豎了個大拇指,她已經從李準語無倫次的回答中看出了點什麼門道,論招人喜歡,這世界許煙雨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樑小濡朝玉雷嘴裡塞了一串烤羊睾丸,一邊嚼着一邊笑嘻嘻的問他:“好吃麼?”
玉雷想死的心都有了,又不好意思拒絕,只能慘白着臉點點頭:“勉強。”
樑小濡又咬了一口,然後點點頭認真的評價:“我也覺得一般般,論最好吃的羊睾丸,還得屬北京王府井小吃街上的,奶奶給我買的!”
聽說老爺子從國外飛回北京去看那個老太太了,老太太執拗得很,鳥都沒鳥他,直接領着小保姆去北戴河踏春去了,老爺子國外風塵僕僕的回來,竟然撲了個空,氣得把柺杖在院子裡戳了戳,都捅出窟窿來了!
真是一對老活寶,都這把年紀了,還鬧性子!
樑小濡和玉雷在棲霞山漫步走着,這邊風景不錯,心情也開朗起來!
玉雷擦了擦嘴角的油,看看時間,試探性的提着建議:“小濡,三點了,我們路上還得開三個小時,我看差不多回涼城了?到那裡正好六點,可以和樑總共進晚餐!”
樑小濡聳聳肩,找個垃圾桶把竹籤子扔了,掏了張溼巾擦擦嘴:“着什麼急,我現在是無業遊民自由職業者,浪跡天涯四海爲家!你要是忙的話就先回去吧,你一個大老爺們兒整天跟着我,我也很不方便哎。”
玉雷想哭,他被未來老闆娘鄙視了,難道剛纔他吃羊睾丸的姿勢不好看?
臉上陪着笑:“呵呵!你又瞎說,你有樑總呢,有樑總的地方,就是家!”
樑小濡大驚,朝旁邊跳開一步上下打量着他:“玉雷,我一直以爲你是個粗人,沒想到說出來的話竟然也這麼有詩意,佩服!”
玉雷不好意思了,撓撓頭:“呵呵,哪裡,我跟樑總很久了,自然也學了很多。這關於南京嘛,我還有很多詩句可以背誦呢,比如: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怎麼樣,很有意境吧?”
跟樑小濡在一起久了,他也輕鬆起來,不再板着臉公事公辦,終於有了點“人性”,趁樑總不在,高興的顯擺了幾句。
樑小濡被唬的一愣一愣,癟癟嘴:“這詩句聽起來不錯,好吧,我們換地方,走!”
“去哪裡?”
“棲霞山的照片我拍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去你詩裡提到的秦淮河畔!”
“小濡,你今晚真不打算回去?”
玉雷苦着臉。
樑小濡揚了揚手裡的照相機:“夜課老師的作業我還沒完成呢,還差兩張景物照片要拍!聽說秦淮河是個有故事的地方,我一定要去看看!大詩人,辛苦你帶路嘍!”
她閒暇時間報了兩個成人輔導班,一個是插畫,一個是攝影,都是半吊子的,剛剛入門。
玉雷趁樑小濡在山坡小徑上踏花賞花,躲在樹下給樑以沫打了電話彙報了情況,他擦着汗:“樑總,我已經吃了三串羊睾丸了,您派李準過來換班吧,我實在是吃不下了,我看啊……我還是適合跟着您!”
樑以沫剛到創世,正在看着牆壁上的六個顯示屏,華爾街的指數有所變動,他個人創立的公司面臨一個極好的機遇!
潔白的襯衫一塵不染,衣袖優雅的卷着半截兒,露出年輕有力的手臂,握着手機的大手修長白皙,乾淨又性感。
樑爽咬着下脣端了杯養胃的暖茶進來,見着他,垂了垂眼眸,脣角兒微微露着歡喜的弧線。
她辦事很利落 ,跟沈淮衣跟久了,很多事都是懂規矩的,在他辦公桌上將茶水放好就合門輕輕退出。
看着樑小濡辦公桌上唯一的那盆銅錢草,她手指輕輕撫摸了兩下,然後給它換換水,修了修枯葉。
樑以沫聽了玉雷的彙報後忍俊:“小濡跟李準不熟,還是你在我最放心,她想怎麼玩你都陪着就是,但是今晚務必要安全的把人給我帶回來!”
“是!”
接到了死命令,玉雷還是很嚴肅的。
樑小濡猛的從花叢裡鑽了出來,舉着照相機皺眉:“不知道這張照片怎麼樣,我覺得剛剛打光打早了!”
見他神神秘秘掛了電話,一甩頭:“走!吃吃秦淮河邊上的羊睾丸去!”
可憐的玉雷看看樑小濡又看看手裡的手機,身子抖了三抖。
賓利車裡,李準終究是接過那瓶礦泉水道了謝,作爲樑總的私人助理,他一般都是冷着臉辦事的,從來不會摻雜個人情緒,不過身後那女子倒是個有修養的。
許煙雨低頭看着從商場裡買好的拎兜兒,從裡面摸出了一隻白麪錦緞靠枕,上面繡着幾根瘦竹,極爲清雅,她想,這應該和那個人的脾胃和風格很搭調!
白皙骨感的小手在靠枕上輕輕撫摸了幾下,然後放在了自己身後靠了靠,很軟也很有彈性,他以後坐這輛車的時候,有了這個靠枕用着,一定對身體很好吧?
阿潘那個二B坐在前排什麼都不知道,趙敏很有眼力見兒,低着頭摳手機,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
許煙雨很滿意自己的給樑以沫買的靠墊,又從袋子裡摸出了一瓶車載香水兒,輕輕一擰開關,徐徐的飄出令人沉醉的暗香……
很淡,很好聞,和他身上時不時散發出的男人味兒有異曲同工之妙,相信他一定也會喜歡這個味道!
兩人一起在斯坦福待會一段時間,他的品味和興趣,她最是瞭解,投其所好對她來說容易得很。
在拎兜裡翻了翻,她又取出一盒餐巾紙,輕輕撕裂了開口露出雪白的紙巾,她微微一笑,把它裝在了一個自己精挑細選的紙巾盒子裡,也是雪白的緞子面兒,上面也繡着幾根翠綠的竹子,和靠枕是同一系列的。
這樣用心的小禮物,希望他能夠感受得到!
她將臉貼在了緞子面兒上,閉着眼嗅着嶄新的氣息,車裡的每一點一滴微不足道的改變,全都是她的手筆。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她輕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