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默的眼睛像被釘在文件上似的,頭也不擡地說:“紀太太,我很忙。”
我眉梢一彎,“所以,麻煩紀總簽了字,再陪我去一趟民政局,我就不會打擾你的工作了。”
紀默擡頭,熟悉的眉眼赫然映入眼簾,他深邃的面龐看不出任何情緒,薄涼的脣瓣微啓,“哦?紀太太這麼着急?”
我挺直脊背,嚥了下口水,竭力讓自己看起來底氣十足,“是,我要離婚。”
紀默審視的眸光在我身上逡巡片刻,“你沒有履行夫妻的忠誠義務,這精神損失費怎麼算,你作爲婚姻過錯方不能對我沒有說法吧。”
我抿脣笑了,“紀總想要什麼說法?你讓我在和莊文凱的婚禮夜懷上你的孩子,你又給我個什麼說法?”
紀默薄脣彎出一道乖戾的弧度,也不意外,“這就是你離開的理由?”
我的心緊了又緊,卻不得不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這就夠了,簽字吧,我不想和你糾纏下去了。”
紀默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嘴角噙着似有似無的笑意,“你在紀遠面前也這麼着急?”
我不卑不亢道,“那是我和他的事。”
“呵。”紀默嘴角勾起抹嘲諷,笑出聲來,“紀遠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讓你一個人面對我的指責,他好意思嗎?”
“我只是回來離婚的,離婚後,我會繼續回米國去。”
紀默臉色陡然變的難看起來,俊眸半眯着抹寒意,冷哼聲,“紀太太,你去起訴我吧,我不協議離婚。”
我推了推椅子淡定地坐下,冷靜地談判,“紀總,我已經諮詢過律師了,若是起訴的話,你沒有我背叛你的證據,法院只會判我少分財產,而不是淨身出戶,這三年多,你所有的收入都是夫妻共同財產,雖然我不知道是多少,但是白白給我一部分,你也不甘心吧。”
紀默又翻起了文件,漫不經心地說:“你先去起訴試試,還沒有走法律程序,你怎麼知道法院會怎麼判?”
看來他是油鹽不進了,我卻不能退縮,只得硬着頭皮道,“我和紀遠聯手背叛了你,難道你還想讓我做你的紀太太嗎,你要是過得去心裡的坎,不介意我和紀遠的事,我今晚就回家。”
話音落,紀默手裡的簽字筆陡然朝我飛了過來,猝不及防砸在我的胸口上,伴隨着紀默凜冽的聲音在偌大的辦公室炸開,“滾!”
我臉上有些掛不住,卻還是嚥了下口水,平靜地開口,“紀總,我只想離婚,你明知道的,我們回不去了,從我知道我懷的孩子是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回不去了。”
紀默猛然抄起手裡的文件夾朝我擲來,“滾出去!”
我吃痛,眼裡泛起一層氤氳的水霧,紀默撥了個內線出去,“章秘書……”
我看着紀默陰沉的面色,聽着他冷戾的聲音,雙手拿起離婚協議書,放在了方纔放文件的地方,然後昂頭挺胸走了出去。
豔陽高照,我踩着高跟鞋走在車水馬龍的大街,像個無頭蒼蠅般沒有目的地,面對紀默時的底氣和淡然幻化成臉上的那抹凝重。
兩年裡,我想象過一千一萬次再見時的場景,想象過他疾言厲色指責我時的滿臉戾氣,我有心理準備的,卻還是在紀默決絕地攆我走的時候,我差點繃不住像個潑婦般大吵大鬧起來。
不到最後一步,我不會走起訴的路,我知道,起訴只是他陪我玩的一場遊戲而已,而我,永遠不會成爲贏家。
我給律師又打了個電話過去,翌日,紀默剛到公司,就被律師攔在了門口,律師剛提到我的名字,紀默就吩咐保安把律師扔了出去,律師給我回電話,“古小姐,我家有妻兒老小……”
“對不起。”
我給紀默發微信:紀總,要不你談談你的條件,只要我能接受,都可以,我只要求儘快辦理離婚證。
紀默很快回復:晚上九點我回家。
我回:我不會去你家的。
紀默回:那沒得談。
看着紀默發來的微信,我突然笑了,就算去他家又能怎麼樣,他最多罵我一頓,至於會不會打我,我估計不至於,我還是相信他的涵養的。
而且,我不相信紀默會對我做什麼,畢竟現在在他的眼裡,我和紀遠……
我去了姐姐家吃飯,飯後我就打車去了紀默家,給我開門的是鬱管家,我微微一笑:“鬱管家,你好嗎?”
“好好,太太,你終於回來了。”
“我很快就不是你家太太了,叫我古丹吧。”
鬱管家熱情地把我請進去,“太太,您一日是紀太太,我就只能叫您太太。”
好吧,隨她意吧,她也是受僱於人,連紀默都這麼叫我,鬱管家又怎麼會改稱呼。
我坐在沙發上,鬱管家給我倒了水,茶几上有份財經報紙,我無聊地翻看了起來,心裡卻在盤算着等會要怎麼跟紀默談判。
客廳的燈很亮,照着屋內的每一個犄角旮旯都那麼熟悉,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變,不管是人,還是物。
直到汽車的聲音隱隱滑過耳畔,我淡定地放下報紙,擺了個優雅的坐姿,紀默很快就進來了,他徑自往樓上走去,沉聲道,“跟我來。”
我看看鬱管家,再瞅瞅紀默急促的背影,跟了上去。
還好,他帶我來的是書房。
我坐在沙發上,紀默靠着書桌,鉑金打火機在他的手裡一開一合,他點燃香菸猛吸了一口,繚繞的煙霧迷濛着他的面龐,“說吧。”
我眨巴眨巴眼睛,“說什麼?該說的我已經……”
“你和紀遠怎麼回事?”紀默強勢打斷我。
我脣角淺勾,“就是你們看到的那麼回事。”
紀默一側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來,“你們什麼時候勾結到一起的?”
好難聽,我還是咬着牙聽了進去,並沒有發火,反而看着紀默隱忍的怒意我大快人心道,“這是我和他的秘密,恕不奉告。”
紀默審視的眸光打量着我,“是不是我不離婚,你和紀遠就永遠都不能光明正大?”
我輕舔脣瓣,“紀默,何必呢,我是一定要離婚的。”
紀默將香菸按熄在菸灰缸裡,舉步朝我走來,我警戒地站起身,紀默嘴角勾着冷戾的弧度,我看着場面可能要失控,我轉身就要往外走,說時遲那時快,紀默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手就用力捏上了那團豐AA盈。
“疼。”我緊蹙眉心。
紀默一手摟着我的腰,用力地揉了兩下,我緊咬脣瓣忍着那痛感,“你放開我。”
“你現在還是紀太太,我爲什麼要放開?”
我吃痛地眼裡噙起了淚水,卻倔強的不再開口,紀默大手一扯,我的襯衫釦子就蹦在了地上。
我再也忍受不住這樣的屈辱,隨手裹緊衣襟,怒斥道,“你放開我。”
紀默猩紅的眸子迸射着冷戾的光芒,“紀遠能碰你,我就不能嗎?你要爲他守身如玉嗎?”
我毫不猶豫地擡起胳膊,一個響亮的耳光猝不及防落在了他的臉上,紀默嘴角勾起抹嗜血的笑意,“一個巴掌,做一次,我不虧。”
他說着就把我壓倒在沙發上,由於用力過猛又沒有章法,我們兩個人雙雙摔倒了地上,堅硬的地板磚咯的我後背生疼。
我用力踢打着他,紀默的手從我的月匈移到我的下巴上,用力地捏着,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我不會碰你,我嫌髒。”
他說着站起身,居高睨望我,冷冷地命令道,“自己脫,讓我高興了,我就跟你離一離,不高興你一輩子都別想離婚。”
我倔強地眨着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我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低頭想要扣上釦子,卻發現釦子全部不翼而飛了,我忍着屈辱,轉身就要走,紀默快走一步靠在門上攔住了我的去路,陰涼的嗓音如同從地獄裡傳來,“紀太太,你要去哪裡?”
“我要離婚。”我口氣堅決一字一頓道。
紀默的手毫無徵兆地伸到我的月匈前,我緊張地後退兩步,紀默舔着嘴脣笑了出來,“不讓我碰,你回來幹嘛的?”
我惱羞成怒,“不是你讓我回來的嗎?”
紀默嘴角的弧度綻開,像得勝歸來的王者,“我說過讓你回來嗎?”
我想了一下,他的確沒有明着說讓我回來,可是一遍遍告訴我他幾點到家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紀默雙臂環胸,倚靠着門,眸子裡閃爍着不壞好意的光芒,“想離婚,就要讓我滿意了,你在紀遠面前怎麼【月兌】的,現在脫給我看。”
我緊緊咬着脣瓣,擡手揚起胳膊,紀默抓住我的手臂,“還想打我?可以,總要讓我嚐到點甜頭吧,要不這樣,打一巴掌,脫一件,我就不要求做一次了,畢竟我現在對骯髒的女人沒有沒興趣。”
我特麼的真是腦子進水了纔會到他家裡,送上門來給他羞辱。
紀默眉梢一挑,“怎麼,難道你想做?”
我眼眸眯起,咬牙切齒地瞪着他,瞪着瞪着,我就笑了,我朝他走了一步,揚眉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在紀遠面前怎麼脫的嗎,好啊,我表演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