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戰慄,危險的氣息如霧籠罩着我。
紀默越吻越深,像要把我吸進他的身體。
房間內的溫度越升越高,燃燒着我僅存的一絲絲理智,沉淪,沉淪……
紀默突然止住了所有的動作,迷離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我微喘着,不好意思擡頭看他。
突然他跳下了牀,我的眼神追尋着那抹背影離去,紀默已經跑進了衛生間。
我緩和了一會,起牀,耳根還有些紅,我佯裝自然地拿過手機,給姐姐發短信。
過了一會,紀默走出來,神色自然,眸光清明,“你收拾下,我們等會去吃飯吧。”
說完他就走出了房間,他再返回來的時候,已經換了一套衣服,手裡還拿着個盒子遞過來,“送你的新年禮物。”
我接過後,又坐在沙發上,一層層拆開,是一個底座連着的兩個小金人,一個是我,一個是他,那臉龐,那眉眼,那神情,簡直就是我們兩個人的翻版,我下意識翻過來看着底座,上面刻着兩句話:浮生無你是虛度,人間有你勝無數。
是他昨晚唱的那首歌的歌詞。
Wшw✿ Tтkan✿ ¢ o
我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你什麼時候做的?”
紀默好笑地看着我,“能不能不要問這麼煞風景的問題。”
“那我應該問什麼?”
紀默神情思考,“嗯,你應該說,我們至少可以三生三世在一起。”
我咬脣,笑的胸前顫抖,“我可沒長陰陽眼,回頭我們要不要在天堂重逢一下。”
“可以呀,天堂地獄有何妨,只要有你,我就敢闖。”
我摸着胳膊,“別說了,太瘮人了,別等會你又把閻王爺請出來了,我們趕緊去吃飯吧。”
“好。”紀默拉着我的手起身,“我們今天去哪裡玩,要不要去看看白天的西湖,我一直有一個願望,一定要和最愛的人遊一次西湖,終於得償所願了。”
……
之後的每天晚上,紀默在送我回了房間後,很自覺地走去了他自己的房間,我想,可能是他也怕尷尬吧。
初六,我們回到了海源市。
這幾天紀默的手機都是靜音,下了飛機,他的手機鈴聲就噼裡啪啦地響了起來,我聽到了他和諾蓉的對話,聽到了諾蓉的不滿和罵聲,而我,一絲愧疚感滑過心頭。
不得不承認,這幾天我有點樂不思蜀了,不過卻連累紀默捱罵……
那是他自願的,我也沒有要求他陪我過年。我這樣安慰自己。
晚上我去了姐姐家,古歡聽說我在,也去了,她打趣我,“姐,你過年怎麼過的呀,爸爸打電話你也不回家。”
我不想談起古來旺,遂說道,“和紀默一起過的,我本來想一個人出國玩幾天,他想去杭州,就去了。”
“原來是佳人在側呀。”古歡揚聲道。
我撇了撇嘴,“他就一個大男人,算什麼佳人?”
古錦又問,“你和紀默怎麼辦?”
我甩甩頭,特意擺了個輕鬆的表情,“我也不知道,順其自然吧,離我們的公證還有四個月,到時候再說。”
古歡坐到我身邊來,“二姐,這些日子,二姐夫真的對你很好嗎?”
我點頭,“是的,不過,我還不是完全信任他,我也說不上來爲什麼。”
古歡又問,“會不會到最後你們不離婚了?”
我搖頭,“我真的不知道,哎,煩死了,不提他了,提他就頭疼。”
古錦笑,“你這是放不下吧,要是真的死了心,想要斷的徹徹底底,你頭疼什麼?”
我抱着萱萱玩了起來。
從姐姐家走的時候,古歡揚了揚手裡的車鑰匙,“二姐,我送你吧。”
“好。”
“二姐,你真的不準備回家看看爸爸嗎?”
“那是你爸,不是我爸,他從來也沒有拿我當過女兒。”
古歡嘆了口氣,“那你什麼時候才肯回家?”
“不知道,以後再說吧。”
古歡送我到樓下的時候,紀默從賓利車裡走了出來,古歡也下了車,“二姐夫,我把我二姐完完整整送回來了。”
紀默摟上我的肩膀,“辛苦你了。”
“二姐,二姐夫再見。”
紀默轉身帶着我往單元門走去,我問,“你怎麼來了,不是要回家陪你爸媽嗎?”
“惹爸媽生氣了,爸媽還是爸媽,惹女朋友生氣了,女朋友不一定還是女朋友,所以我還是陪女朋友吧。”
今天我到家就去了古錦家,家裡落了一層灰,紀默拍了拍沙發讓我坐下,他就開始打掃衛生了。
後來他又讓我拿出沙發套和牀單被罩,也一個人幫我換完了。
看着整潔一新的家,我心情明媚,“小紀子,我要不要按小時工支付你工資啊?”
紀默累的氣喘吁吁地坐在我身側,靠在沙發背上,“我工資很高的,我一般不錢,只要人。”
切。
我扭過頭去。
紀默的腦袋湊過來,趁我不備吻了下我的臉頰,“一吻值千金。”
我咯咯地笑出了聲。
紀默扳過我的腦袋,“丹丹,跟你說正經的,你準備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工作呀,要我說你別找工作了,自己家現成的古總不做,去別人家公司看人臉色幹嘛,反正那個位置空着也是空着,你不用擔心做不好,有不懂的就問我,畢總和你也算是老熟人了,我都不介意你和他是因爲姓莊的認識的,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提起這個問題,我有些煩躁,“算了,以後再說吧,你先回去吧,我睡覺了,這幾天也玩累了。”
紀默也沒有多做逗留,我開口攆人,他賴着我索了個吻,就離開了。
年過完了,紀默工作了,卻還在每天給我這個無業遊民送飯,我已經習慣了,也就理所當然地享受着他的特殊“服務”。
初十晚上,紀默走後我剛躺在牀上刷了一會朋友圈,就接到了夏晚的電話,“丹丹,你能不能過來?”
我聽着她的哭聲,心緊了起來,“你怎麼了?”
“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我忙不迭起牀換衣服,又打車去了夏晚家,我到的時候,客廳裡一片狼藉,鍋碗瓢盆碎了一地,琪琪在夏晚的懷裡哭的幾乎喘不上氣。
我在凌亂的沙發上收拾了一處地方給夏晚坐,關切道,“晚晚,你們又怎麼了,孩子怎麼哭成這樣?”
夏晚心疼不已地瞅着懷裡的孩子,眼淚直掉,把奶頭塞進琪琪嘴裡也無濟於事,她又站起身,搖晃着哄着孩子,我不忍心,就簡單收拾了下地上的狼藉碎片。
後來孩子終於止住了哭聲,夏晚纔講起,這一切的起因,還是因爲房子,夏晚的媽術後恢復的還行,夏晚想接母親過來住一段日子,給自己媽調養下身體,陰雨陽不同意,說這個房子雖然勉強寫了兩個人的名字,但是當初首付的錢絕大部分是他的,就連借我的那三十萬,也是他自己還的,夏晚只出了很少一部分錢,沒有資格接岳母來享清福。
我忍不住憤恨不平,“你是嫁給他,難道賣給他了?”
夏晚的眼淚一直流個不停,“我就說了,這房子我也出錢了,我出錢少,是因爲那幾年他的錢都攢起來了,我的錢都養我們兩個人了,他卻說他沒有花我什麼錢。”
哎,說來說去,說了半天,就是陰雨陽把房子當成了他的私有財產,陰雨陽最後撂下了狠話,要把夏晚出了那點錢還給她,然後房產證上去掉夏晚的名字,變成陰雨陽的個人財產。
我驚訝道,“那還貸部分呢,也是你們夫妻共同財產啊。”
夏晚又是一個勁的哭,我心煩意亂,也就不再問了,渣男哪裡有什麼良心和底線。
可是離婚的話我又說不出口。
我陪了夏晚兩個小時,防盜門開了,陰雨陽臉色陰沉地走進來,一聲不吭地走去副臥室甩上了房門。
我看了看夏晚,斟酌着措辭,“晚晚,你準備怎麼辦?”
夏晚嘆了口氣,“丹丹,你先回去吧,我跟他談談,實在不行,我就不跟他過了。”
從夏晚家出來,我不免憂心,渣男這麼多,沒有中彩票的機率也能遇到渣男。
幾天後。
我剛從一家公司應聘出來,就接到了紀默的電話,“丹丹,你在哪裡?”
“逛街。”我底氣十足地撒謊。
“你來我辦公室一下。”紀默的聲音沒有什麼情緒。
我有些納悶,“怎麼了?什麼事?”
“來吧,來了就知道了,你自己來,還是我讓司機去接你。”
“我自己去吧。”
我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去了世冠集團,秘書早早地等下辦公樓下迎接我,紀默的辦公室外站着兩個保安,我推開辦公室門的時候,看到躍入眼簾的兩個熟悉的人影,我愣了。
紀默正倚靠着辦公桌朝我示意,“丹丹,過來。”
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我走去紀默身邊,他看着陰雨陽,沉聲道,“陰先生今天來,說50萬交換一個古丹的秘密,所以我特意請了夏晚和古丹一起過來做個見證。”
“我沒有。”陰雨陽急着辯解。
夏晚犀利的目光猛地射向陰雨陽,“你無恥。”
我心內瞭然,眸光微動,一個字也沒有說,淡然地走去了夏晚身畔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