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默毫不猶豫地點頭,“好。”
我嘴角勾起冷弧,“還有,我可以和你保持名義上的夫妻關係,但是我這個人呢,有潔癖,這輩子你都不可以碰我,當然,我不會限制你的私生活,只要別弄個私生子出來就行,不對,你弄出來私生子也沒關係,只要別和古歡生就行。”
紀默咬脣,審視的眸光在我身上逡巡着,“你當真可以讓我在外面……”
我低頭咬着指甲,漫不經心道,“無所謂啊,我們只是結婚證上的夫妻,又不是感情上的夫妻,結婚證只能證明我們的夫妻關係合法,又不能證明合心。”
紀默點頭,“這就是你的條件?”
我努努嘴,“別的想起來再說吧,對了,你去拿紙筆,我要你寫下保證書籤字同意,否則,我還是會想盡一切辦法打掉這個孩子。”
紀默轉身走了出去,不一會就拿了紙筆進來,我指揮道,“我說,你寫……”
紀默寫好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小心翼翼地收起來揣進了包裡。
做完這一切,我輕鬆地從牀上下來伸了伸懶腰,“我是你的妻子,不是犯人,現在我要去後花園溜達溜達,你不要阻止我。”
紀默讓開身子,我走了出去,我在後花園的紫藤架下悠閒地坐着,鬱管家應紀默的吩咐端來了切好的水果,無人處,我的眼裡泛起一絲狡黠的光芒,計劃得逞了一半。
我過起了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鬱管家一日三餐四餐的照顧着我,幾天後紀默就去上班了,他很忙,沒有多少時間陪我耗着的,這幾他公司的副總和秘書來了好幾次,每天用電話吩咐工作,在書房開視頻會議,他的集團初建,哪有那麼多時間耗在我的身上。
我一個人無聊的在花園裡走走,或者在他的書房裡練一會毛筆字。
紀默下班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我扔了一地的宣紙,一個字寫的不滿意,我就把紙扔在了地上,墨汁還不經意的蘸在了我的臉上,紀默瞅着我蹙了蹙眉,眼裡閃過絲絲笑意,很快又正了臉色,“你怎麼搞的?”
我扳着一張臉,“要你管。”
紀默走過來,瞅着鋪在書桌上的宣紙,“這個情字寫的不錯,別說,紀太太還挺文藝。”他念起了我的字,“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我將毛筆往宣紙上一甩,“關你什麼事?”
語落,我轉身就走,眼角的餘光瞥見紀默訕訕地摸了下鼻子。
晚飯後紀默隨我一起走進了臥室,我躺在牀上很彆扭,他已經在我身邊睡了好幾天了,每天晚上我的腦子裡都是他和古歡滾在一起的畫面,噁心死了。
我翻來覆去睡不着,就開始找茬了,“紀默,你能不能不要睡在我身邊,我嫌你髒。”
紀默原本平和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我沒事人般繼續作妖,“是你滾蛋還是我滾蛋?”
紀默瞅了瞅沙發,“那我睡沙發可以嗎?”
我涼涼地睇了他一眼,“只要別睡我身邊就行,你睡廁所都和我沒有關係。”
紀默訕訕地又抱了個夏涼被,睡去了沙發上。
我躺在牀上,嘴角勾起抹冷笑。
翌日紀默上班後,家裡迎來了不速之客,古歡來了。
我正躺在客廳裡看報紙,古歡坐在我身邊,“二姐,想不到啊,我和紀默都那樣了,你還能重新接受她。”
我瞅着古歡刺眼的粉鑽項鍊和粉鑽手鐲,冷笑,“他沒告訴你嗎,他不和我離婚了,我說你這勾引男人的本事有待提高啊,好歹也要逆襲成正室。”
古歡咬牙切齒憤恨地看着我,“你不就是捨不得紀太太的位置嗎?”
我涼涼地看着他,只覺得悲哀,也不知道媽媽一輩子賢妻良母,強大又懦弱,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女兒。
不出半個小時,猛然一聲厲喝在客廳裡盪漾開來,“古歡,給我滾出去,鬱管家,以後不許古歡踏進家門一步。”
古歡唰唰地掉着眼淚,委委屈屈地說:“小默,我對你是真心的。”
紀默直接將凌厲的目光拋向了鬱管家,“我不在家就什麼人都放進來嗎?”
鬱管家和傭人趕緊上前請古歡出去,古歡甩着鬱管家的胳膊,“我不走,小默,你說過要和我結婚的,你還給我買項鍊,買寶馬……”
紀默哼了聲,“寶馬算個鳥,丹丹隨便一塊手錶都比你的寶馬貴,鬱管家,把古歡給我扔出去!”
鬱管家和傭人不顧古歡的哭喊,架着古歡的胳膊就走了,我怔忡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再看看紀默陰沉的臉,我穩了穩心神,“何必呢,好歹是懷過你的孩子的女人,紀總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別忘了,我們只是名義夫妻。”
紀默擡腿往外走,“以後礙你眼的人來了直接攆出去。”
我咄咄逼人的追問,“如果你媽來了呢?”
“也攆出去!”
我衝着紀默的背影笑着喊,“紀總,好樣的,娶了媳婦忘了孃的白眼狼說的就是你。”
紀默走後,趁着客廳裡沒有傭人,我趕緊跑去了廚房,偷偷拿了一把水果刀塞進懷裡就往臥室裡跑。
這樣的機會難得啊,紀默最近看我看的緊,除了我在主臥室和書房,只要我下樓身旁就會圍着至少兩個傭人。
到了臥室,我又覺得這東西藏在臥室不太安全,我就又去了衣帽間,順手打開首飾盒,我頓時驚呆了。
裡面靜靜地躺着紀默買的那套粉鑽項鍊和粉鑽手鐲,那些不是戴在古歡的身上嗎?
我似乎明白了,古歡身上戴的,是假的。
可是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那是他們的事情。
我又覺得首飾盒也不安全了,趕緊將水果刀塞進了一個黑色包裡,然後我淡定地換了一套衣服就走出來了,然後我就往走下走去,剛拐出房間門,就看到了鬱管家步履匆匆的身影,見到我的一刻,她明顯鬆了一口氣。
再次返回客廳看報紙的我眼裡多了一絲淡然的笑意。
我自己租的房子肯定是不能回去了,也不能去姐姐家連累她,我用微信聯繫了顧曉樂。
紀默回來後,傾身坐在我身側,面無表情地問:“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什麼的,算算日子是不是快兩個月了,什麼時候去做產檢?”
我看着報紙,頭也沒擡,“隨便,這個孩子是你想要的,你自己操心,我只管懷着他。”
紀默的聲音沉了下來,“這也是你的孩子。”
我擡頭,冷聲,“那又怎麼樣,我不想要這個孩子,是你把我囚禁在這裡,讓我給你生孩子的。”
紀默吸了一口氣,明顯用盡了極大的耐心,“吃飯吧。”
我又低頭瞅着報紙,“不想動。”
紀默轉身走了出去,很快端着托盤進來,裡面是今晚的晚餐,我漫不經心地吃着,紀默一個勁的給我夾菜,我就把他夾的菜撥弄到一邊,“我自己會吃,不用你管,我嫌你髒。”
紀默低頭不語,放下筷子看着我吃。
吃飽後,我將筷子隨意一扔,就又靠在牀上看起了報紙。
晚上,紀默坐在沙發上,眉眼柔和了一些,“丹丹,你準備一直這樣跟我下去嗎?”
我的眼睛繼續盯着報紙,“有何不可?”
“我們是夫妻。”
“我們可以不做夫妻,我可以不要這個孩子,只要你放我離開,紀太太的位置,我隨時拱手讓人,古歡也好,名勝古蹟也罷,愛誰誰。”
紀默躺在了沙發上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我真心覺得紀默就是個精神分裂患者,他狠的時候,比誰都狠,溫柔起來又是世界上最柔情的男人,此刻臉上的無奈又讓人覺得心疼。
我的心真的是疼的,半年來的一幕幕我寧願時光停留,寧願他永遠一直欺騙我,能騙一輩子也是好的,甚至我都會恨他爲什麼要讓我知道真相。
第二日,紀默早餐後就去上班了,我掐着時間點,估計他已經到了公司,我換了套衣服,從樓上下來,鬱管家迎上來,說是給我切好了水果。
我看着鬱管家,微微一笑,“謝謝你。”
語落,我大步往外跑去,很快鬱管家就追了上來,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水果刀抵着肚子,一字字鏗鏘有力道,“你們知道我懷孕了,這一刀下去,我不會死,孩子肯定會失去。”
鬱管家和傭人嚇的連連尖叫,我就這樣順利的逃了出去。
別墅外,早就有一輛出租車在等着了。
我關機了,紀默打不通我電話的,出租車一路朝着縣城奔去,我早就電話聯繫好了私人婦科醫院。
是的,我要打胎。
到了郊外,早就等候的顧曉樂上了出租車,她滿眼心疼,“丹丹,你決定了嗎?”
一句話,我憋了幾天的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曉樂,不是我不想要這個孩子,實在是我沒有辦法,我再也不敢留下一個不該留下的孩子了,如果當初莊文凱逼我打胎的時候,我能果斷打胎離開,不急着嫁人,也許現在又是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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