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曉曉再次醒來時,眼前一片純白,四周更是靜悄悄的,看着眼前的慘白的病房,意識一點點回到腦海中,血,鮮紅色的鮮血很快佈滿她的大腦,讓她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她殺人了。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血...好多的血...”
擡起再次看向眼前的房間,屋裡的一切一點點被血色染紅,牀上被褥都是鮮血,就連自己的身上也都是,雙手已經被血色染紅,一滴一滴的低落在牀上。看着這樣的情景,林曉曉無論看哪裡都是流淌的鮮血,整個人都瘋狂的尖叫起來,痛苦的抱着腦袋,拼命的想要把這一切趕走,不敢再看外界一眼。
“血...好多血...啊...啊...血...”
“曉曉,曉曉,你冷靜一點,是我,葉敬誠,沒事了,我有我在你不要害怕,一切都沒事了。”
葉敬誠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只是離開病房,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就看到林曉曉曉坐在牀頭抱着腦袋的尖叫,那樣子完全就像發瘋了一樣,瞬間讓他的心跌入冰窖,疼痛不已。
緊緊的把林曉曉曉抱在話中,感受着她在自己懷中的顫抖,她痛的同時自己更痛,都自己最近沉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忽略了她的感受,纔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讓她收到如此痛苦的傷害。
“曉曉,不要怕,我在這裡,不要怕...”
“血...好多血...”
躺在葉敬誠話中,林曉曉腦中的驚恐絲毫沒有減少一分,除了無盡的鮮血,她什麼也看不到,更聽不到,對葉敬誠的安慰絲毫感觸不到,在他懷中不停的顫抖着,嘴裡不停的呢喃着,停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怎麼也無法掙脫出來。
“曉曉,聽話,沒有血,你看看我,是我呀,你看看我...”
見自己的安慰對林曉曉沒有絲毫作用,葉敬誠的心跟着恐慌起來,他怕林曉曉這樣下去會把自己逼瘋,同樣也會把他逼瘋。扶着林曉曉的雙肩,強迫她看着自己,急切的想要她清醒過來,然而,卻讓她更加的情緒激動,絲毫看不到他。
“血...好多血...”
林曉曉的腦海中,只有無盡的血流,多的就快將她淹沒了一般,卻始終吞噬不了她,讓她沉浸在無盡的折磨當中。雙手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腦袋,奮力的揪扯自己的頭髮,像是要把頭皮揪下來一樣,林曉曉站在崩潰的邊緣,港服只要前進一步,自己就會徹底跌入無盡血海之中。
“曉曉,曉曉,你冷靜一點...”
“血...好多血...血...”
葉敬誠抓住她亂動雙手,不讓她傷害到自己,努力的想讓她冷靜下來,可林曉曉卻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甚至推開葉敬誠,就不管不顧的往牀下爬去,絲毫感覺不到危險的存在。
“護士,醫生...”
見到林曉曉這般情景,葉敬誠已經沒有辦法,只能求救醫生和護士,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裡,不讓她亂動分毫,想要給她最大的安慰,最終卻發現自己是那麼的無能爲力。
林曉曉被葉敬誠抱在懷裡後,依舊不安分的掙扎,嘴裡更是念念有詞,眼淚早已哭花了整張小臉,雙眼更是驚恐的放大着,誰也無法體會她真正承受怎樣的摧殘。
看到情緒如此激動的林曉曉,醫生只好給她注射了鎮定劑,在她安睡後,紛紛退出了病房。
葉敬誠小心的替她擦着臉上的淚水,看着她睡着依舊緊皺的眉頭,心痛的無法停止,他的曉曉到底承受了怎樣的痛苦,讓她在睡夢中都不能安穩。
其實,林曉曉當時只是碰到腦袋暈了過去,她之所以醒來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只是被自己當時的行爲嚇到,一心認爲自己殺了人,內心一時接受不了,纔會身在其中無法自拔。
在林曉曉暈倒後,馮美珍便叫救護車把他們送進了醫院,好在林曉曉痛韓百雄的那一刀並不深,也沒有傷到要害,所以韓百雄並沒有什麼大事,入院縫合了傷口後,沒多久便醒了過來,到時林曉曉一直睡到了晚上才醒,可她醒來的樣子卻並沒有讓葉敬誠安心,反而讓他更加擔憂起來。
葉敬誠讓林家人都回去後,自己一直留在醫院陪着林曉曉,直到夜裡兩點鐘,她纔再次從睡夢中醒來,雖然沒有第一次醒來時的驚恐場景,但也安靜的讓人覺得可怕。
雙眼無神的看着天花板,林曉曉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她拿刀殺了韓百雄,他的血濺了自己一身,流的到處都是,無論自己怎麼擦也擦不乾淨,就連牆上地上,到處都是他的血跡,使她的整個世界都沉浸在血海里。
閉上空洞的雙眼,兩行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林曉曉知道那不是夢,那些都是真實存在的,她真的殺了韓百雄,她變成了一個殺人犯,她再也沒有資格去幸福了,再也無法回到葉敬誠身邊了。
“曉曉,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幫你叫醫生。”
耳邊響起溫軟的聲音,林曉曉知道這個人就是葉敬誠,但她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去看他,只能閉着眼睛任由眼淚奔流,她是那麼渴望他的懷抱,那麼渴望得到他的安慰,但是她沒有資格了,她是一個殺人犯,不配再得到他的愛。
“曉曉,你怎麼了,快告訴我好不好,你是哪裡不舒服對嗎?我去叫醫生...”
面對葉敬誠再一次的緊張詢問,林曉曉總算是有了反應,強忍着想要撲進他懷裡的衝動,一邊哭一邊搖頭,告訴他自己沒事。
林曉曉剛想張開乾澀的嗓子說自己沒事,便被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擁住,給了她無盡的溫暖安心。
“曉曉,不要再哭了好嗎?我會心疼的,不要在折磨自己,看着你這樣折磨自己,我比你更加難受,曉曉,答應我不要折磨自己了好嗎?”
把林曉曉的身軀抱在懷裡,葉敬誠一臉的心疼愛惜,他捨不得他的曉曉傷心難過,捨不得讓她哭泣,她就像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一樣,在她痛苦的同時,他也痛着。
時間過去了許久,林曉曉的眼淚終於停歇了下來,情緒也有所平靜,不捨的退出葉敬誠的懷抱,強裝鎮定的問到:“韓百雄時不是已經死了?”
雖然嘴裡這麼問,但林曉曉心裡早已認定自己殺了韓百雄,所以她並不期待葉敬誠給出否定的答案,問完後就低下了頭,一臉的懊悔沮喪。
“沒有,韓百雄並沒有死。”
“什麼?沒死...”
聽到葉敬誠說韓百雄沒死,林曉曉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急忙擡頭看向他,難以置信的再次確認着。
“傻瓜,韓百雄真的沒死,他只是受了一點外傷,沒什麼大礙,養幾天就能痊癒,你並沒有殺人。”
就知道林曉曉不會輕易相信自己,葉敬誠雙手附在她肩頭,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着,讓她看清楚自己沒有說謊,一言一句的再出說出實情,讓她相信這是真的。
“真的沒死嗎?”
“真的,我怎麼會騙你呢!”
再次聽到葉敬誠的肯定回答後,林曉曉一頭撲進他懷裡,放鬆的嚎啕大哭起來,剛纔她真的以爲自己殺了人,真的以爲韓百雄死了,當自己聽到他沒死屍時,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了下來,她真的好怕自己成了一個殺人犯,好怕失去葉敬誠,失去親人。
“他沒死真是太好了,謝謝你,葉敬誠,謝謝你告訴我他沒死,你知道嗎?我真的以爲他死了,我以爲我真的殺了人,以爲自己是一個殺人犯...我真的好怕...我怕自己真的殺了人...我好怕你不要我...好怕自己會坐牢...”
“沒事了,你不要怕,不管你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不要你的,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會幫你頂着,你不要害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謝謝你,葉敬誠,有你真好...”
聽着葉敬誠的話語,林曉曉覺得自己得到全世界最好的東西,瞬間讓他恢復了所有的勇氣,就像重生了一次一樣,就算自己真的殺了人,她也不再害怕,因爲有葉敬誠在自己身邊,她就能安心。
放鬆下來的林曉曉,很快便在葉敬誠懷中安穩的睡去,看着她重新綻放安定容顏,葉敬誠覺得讓自己做什麼都是值得的,哪怕是以權壓人,只要爲林曉曉好的,別說以權壓人,就是讓他殺人放火,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夜色靜好,葉敬誠抱着林曉曉躺在牀上,仔細回想着最近所發生的事情,漸漸發現有很多不尋常的地方,感覺有一個巨大的陰謀在一點一點向自己逼近,而自己迄今爲止也不知危險何在。
葉敬誠從來都不怕別人對自己做什麼,可是現在他卻在害怕,他害怕在看到徹底崩潰的林曉曉,怕她在手到傷害,她的脆弱他一直都知道,他怕林曉曉會崩潰,怕她會發瘋,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因爲葉敬誠的出面,韓百雄答應了不再追究去林曉曉傷他的事情,但他是否真的會就這麼輕易放過林曉曉嗎?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