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敬誠從葉家出來後,便不停的撥打着林曉曉的電話,可回答他得到一直都是按個機械般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沒能聽到自己渴望聽到的熟悉聲音,葉敬誠依舊不死心的一遍又一遍撥打着林曉曉的電話,直到手機最終電量耗盡關機,他都沒能聽到自己想聽的聲音。
氣憤把黑屏的手機扔在車座上,疲憊的趴在方向盤上,心酸的閉上眼睛,深深的無力感瞬間侵蝕着他的心臟,讓他痛的無法呼吸。
他明明知道林曉曉不會接自己的電話,可他還是每天都打,然後承受一次又一次失望,可是即使這樣,他也不能停止去想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想她,思念如潮,心痛如濤,他深深的迷茫了,他不知道葉鏊如何才能讓她回到自己身邊,只要讓他們能夠回到從前,他什麼都願意去做。
車子在街邊停了很久很久,直到夜色慢慢降臨,葉敬誠從心痛慢慢掙脫出來,看着車窗外的夜色,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帶着悽美的苦澀。
自從遇上林曉曉的那一刻,葉敬誠就知道自己變了,冰封的心就像是遇到了九十九度的暖流高溫,瞬間融化了所有,愛上林曉曉在他的意料中,只是從沒預想到他們會有這樣的結局。
如果上官菲兒是他生命力一個劫數,那麼林曉曉就是他這一生的宿命,他逃不掉也躲不開,他們就像前世註定,所以這一世註定了纏綿,只是結局卻不在他們掌控之中。
母親曾說他中了林曉曉的蠱毒,所以纔會這樣執迷不悔,可她可曾知道,他心甘情願,甘之如飴,如果林曉曉真的是毒藥,那麼他早已中毒已深,從他愛上她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戒不掉這毒藥,即使這毒藥再毒再苦,他都飲之不悔,甘願一生被毒藥浸泡。
葉敬誠知道,在林曉曉說需要靜一靜的那一刻,他們彼此就已經在遠去,可是這不是他想要的,他可以給她足夠的安靜時間,但他決不允許她離開,不管她在哪裡,他都希望他是那個牽着手中線的人,只要他用力去拉那天線,她就會回到自己身邊。
他曾經一直以爲他是那個牽線的人,可是他現在不小心把手中的線折斷,她就像是失去牽引風箏,失去了他的掌控,隨時都會離他而去,而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一點點裡離自己遠去。
脣角的笑容一點點加深,逐漸變得苦澀晦暗,這樣無能爲力的痛,誰又真正能瞭解呢。
看着夜色的目光一點一點變得酸澀,也許他在軟弱一點,眼淚就流下來吧,可軟弱終究適合自己,而眼淚葉只能是懦弱的表現,他葉敬誠從來都不是一個懦弱的人,即使在面對感情上,他也不允許自己懦弱退縮。
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葉敬誠看着被自己仍在一旁,靜靜躺在副駕駛座地面的手機,即使他那麼的不想接受林曉曉現在逃離,可現實總是那麼的殘酷,由不得他接不接受。
撿起早已關機的手機,在手裡輕輕的摸索起來,他清楚的記得當初給林曉曉手機時,她那驚奇喜悅的目光,彷彿就在眼前一般,可他擡頭看去,什麼都沒有,沒有林曉曉,更沒有她那溫暖舒心的笑容,只有他一個人的落寞街頭。
閃爍着目光,手指的關節一點點收緊,直至感覺到手掌中的刺痛,他才慢慢鬆開,這時之間早已刺破掌心,留下斑斑血跡。
看着出血的掌心,葉敬誠沒有拿紙巾去擦拭,任由血液一點一點的緩緩流淌着,給手機插上電源充電後,拾起所有的情緒,發動車子向機場開去。
在感情上,葉敬誠一直都不是一個軟弱膽小的人,儘管他心裡是那麼害怕,但他依舊不允許自己,當初他可以讓林曉曉從防備中愛上自己,那麼現在他一樣能讓她留在自己身邊。
車子飛速在馬路上奔馳着,葉敬誠就像是一個偷偷離家出走的小孩,是那麼的渴望回到家中,卻也害怕回去,他怕看到林曉曉的漠視,更怕看到她的逃離。
來到機場買了最快的回到尚城的機票,葉敬誠踏上了回家歸程,雖然歸心似箭,卻也無可奈何。
回到尚城已經是夜裡十點,從機場回到家中時間早已劃過十一點的整點線,這時林曉曉早已睡下,葉敬誠站在自家門前,久久不敢輸上自己指紋開門,他不知道屋裡等待他是什麼,更不知道屋裡有沒有人期待的他的歸來,這一刻他在猶豫,他在害怕。
等待了許久,葉敬誠最終還是把手放到了開門的指紋區域,叮的一聲房門感應開啓,門應聲打開了,而他卻閉上了眼睛,手輕輕的放到門把上,緩緩推開了自己渴望的大門。
房門打開,葉敬誠站在門前遲遲不肯睜開眼睛,四周除了孤寂的沉寂外,沒有一點聲響,沒有熟悉的聲音,甚至連熟悉的味道都相當的淡漠。
失落一點一點的在心中化開,不甘的睜開眼睛看着漆黑的四周,沒有那盞熟悉的乳白燈光,沒有淡菜的飄香,更沒有癡等晚歸的守夜人,一切的一切都要提醒着他,這裡沒有熟悉的人來過。
任由心中的失落酸澀慢慢加大,黑暗中葉敬誠撫摸着帶有熟悉氣息的傢俱,一步步向自己期待的房間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在回味一個故事,每一步都像是在體味曾經的美好。
儘管他走的很慢很慢,可從大門到臥室也只隔了一個客廳的距離,路總有的走完的那一刻,回憶總有終結的結點,站在臥室的門前,葉敬誠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心的在顫抖,他期待裡面有那個自己渴望的身影,卻也沒做好迎接她的準備,他不知道自己該用怎樣的姿態來面對心愛的那個人。
手輕緩的附上門把,像是在觸碰珍愛的珍品,怕碰碎卻也不捨離開,最終還是抵不住內心的渴望,輕輕用力推開了房門。
在房門打開時,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可牀頭那麼淡白色的燈光還是從眼角的縫隙裡映入眼眸。期許激動,一瞬間灌滿整個心房,讓他停跳的心臟,熾熱的跳動起來。
掌心不知不覺冒出一層汗珠,幸福喜悅來的太過突然,讓他覺得那麼的不真實,他以爲她不會再願意回到這裡的,可是她回來了,而且她現在就在自己眼前,在他能夠觸及到的地方。
眼眸輕輕晃動着,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睜開眼睛,更不知道心裡期許的景象會不會消失,可是他想要睜開眼睛,他想要去看心裡期許的場景。
在顫抖掙扎中,眼眸慢慢的張開,熟悉的場景出現在自己眼前,葉敬誠的身體不自覺的輕輕顫抖,臉上瞬間被難以形容的喜悅覆蓋。
看着燈光下,牀上凸起的那一抹小小的身影,笑意立刻侵蝕着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看着牀上的林曉曉,葉敬誠癡癡的笑了,就像是雨後彩虹一幫陽光燦爛,讓整個漆黑的夜色都添上一抹不一樣的光彩。
腳下猶如踩着浮雲,一步又一步緩慢前行,直至徹底看清牀上的倩影,這一刻,葉敬誠是幸福的,像是瞬間找回了遺失的美好。
坐在牀邊,聽着牀上熟睡的淺淺呼吸,手輕輕撫上讓自己癡迷的臉龐,細細的劃過每一寸皮膚,觸碰着臉上的五官,明明只有小小的一點,一隻手就足矣覆蓋,但她卻深深的映入自己的腦海,讓他再也找不到比這更美的臉龐。
牀上的人彷彿感受他的觸碰,輕輕的嚶嚀了一聲,不滿的扯了扯嘴角,晃動着身子找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繼續安靜的沉睡。
在聽到那聲嚶嚀的一瞬間,葉敬誠便收回了自己的手掌,身子本能滑下牀沿,想要低身多藏起來。
當他知道牀上的人還在睡時,心口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就像是揪了心愛女孩辮子的搗蛋男孩,既希望她發現在自己,有不想被她討厭。
重新坐回牀前,看着牀上依舊安然沉睡的林曉曉,葉敬誠變得大膽起來,像個半夜頭爬上媽媽牀頭的小孩,爬上了林曉曉的牀頭,安靜的躺在她身旁,貪婪的看着熟睡的人兒。
夜色越來越深,葉敬誠卻絲毫不覺得睏倦,眼都不眨一下的看着牀上的林曉曉,伸出修長的手臂慢慢做出擁抱的姿勢,隔着被褥把她納入懷中。
如果這一刻的幸福是夢境,那麼,葉敬誠希望自己這一生都不要醒來,他甘願沉淪其中,永世不醒。
在這個安靜晦澀的夜色中,兩顆彼此渴望的心的輕鬆自然的緊靠在一起,互相依偎互相取暖。只是,這樣的溫暖愛戀能夠持續多久呢,是夢就會有醒來的一天,但對他們來說,現在擁有就以足夠。
第二天,當第一抹晨光照進房間,葉敬誠便輕輕的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人移開,不捨的下牀,從衣櫃裡拿了更換的衣服,再次把目光放到牀上,可當他看到牀頭的黃色文件袋時,立馬別開視線,就像受驚的兔子一般,快速逃離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