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

從醫院離開後,林曉曉便讓沈之顥向英國警方檢舉了他們手中的證據,而她也回到了葉家,卻不是回去居住,而是回去整理行李離開。

看着林曉曉拖着行李從樓上下來,郭舒雲立刻一陣冷哼,巴不得她立馬滾的遠遠的,而葉敬誠卻只是看着她,沒有阻止她離開,也沒有要相送道別的意思。

掃了一眼兩人的反應,林曉曉繼續拉着行李箱往屋外走着,沒有和他們任何人打招呼,不是她不懂禮貌,而是沒有必要了,因爲他們過幾天還會再見面,只是到時會以怎樣的情景見面,她已經可以預料到了,所以現在更沒有必要去惺惺作態。

林曉曉一直拖着行李箱走出葉家大門,也沒有一個人出來挽留她,就在她即將上車時,葉敬誠卻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問到:“以後我要去哪裡找你。”

聽到葉敬誠的聲音,林曉曉回頭看了一眼後,把手裡的行李箱放進車後備箱,轉身走到副駕駛的位置,一邊打開車門,一邊對葉敬誠說到:“如果有事就去萬都大酒店找我吧,到時我會回答你所有的疑問。”

說完後坐進車,在葉敬誠的注視下讓方雲把車開走,看着後視鏡裡不斷拉長的身影,林曉曉臉上閃過一抹不捨,卻只是稍縱即逝,連一秒都沒有停留。

他會來找自己吧,有些事他終歸是要知道的,與其讓他從被人哪裡知道,還不如自己親自告訴他,即使那些會成爲你我永遠的痛,我也希望又自己親自告訴你所有真相。

轉眼間林曉曉離開葉家已經一週過去,而她自從那天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再大衆的視線中出現,就像重來不曾出現過一般,不管媒體怎樣追捧爆料之前的新聞,甚至將沈之灝這個很少出現在國內媒體圈的人都牽涉其中,可始終都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迴應新聞,更沒有人出來解釋,就好像這一切從來都和她們無關一樣。

一週的時間過去,很多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改變,上官菲兒已經出院回到葉家,而葉暮珏雖然沒能離開醫院,但身體情況已經有所好轉,不僅人從昏迷中醒來,身體也逐漸在和有所排斥的心臟磨合,完全康復也只是時間問題。

下班回到家中,葉敬誠如期看到了坐在客廳裡的上官菲兒和母親,隨着林曉曉的離開,郭舒雲的情緒逐漸平復了下來,恢復了往日的神采,而整個葉家似乎也恢復該有的平靜,但這平靜過後會是什麼呢?似乎他們誰也無法預料。

和母親打了聲招呼後,葉敬誠便直接向樓上老爺子的房間走去,自從知道葉暮珏住院後,老爺子的身體日匡助下,一日不如一日,現在如今只能每天待在房間裡,幾乎失去了所有行動能力。

來到老爺子房間,他正坐在窗前看着日落,葉敬誠走進屋子坐在他身旁,順着他的視線看向窗外的夕陽餘暉,心裡不經感嘆時光如梭,現如今他已經是三十六歲的年紀,而老爺子也早已遲暮年華,距離生命的流逝越來越近。

知道葉敬誠進入房間,葉老爺子依舊沒有收回視線,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即將落寞的夕陽,雖然太陽會日出日入,來回如此反覆,但他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終點,生死對他來說毅然不那麼重要,而他也已經徹底看開,只是心中還有夙願未了,所以才遲遲不肯離去。

收回視線落在葉敬誠身上,原來當年的孩童早已長大成人,早已強大到不需要任何人的攙扶照顧,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堅持要抱曾孫的願望,那麼現在的境況會不會不一樣,他和林曉曉會不會有另一番幸福的景象,而不是如今的互相折磨,終究還是自己的自私渴望毀了他們該有的幸福。

“小誠,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爺爺老了,也是該要離開的時候了。”

“爺爺...”

葉敬誠比誰都明白老爺子所說的話,可是他真的還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嗎?時過境遷,很多東西都發生了變化,現在早已不是他想象中的樣子,也更不能由他來掌握,自從林曉曉的再一次出現,他就已經徹底失去了掌控權,這一次他掌控不了自己的未來,更掌控不了任何事情。

“陪我坐會兒吧。”

對於葉敬誠臉上的落寞無奈,葉老爺子看的清清楚楚,同樣他葉比誰都明白現下的狀況,他一開始就知道林曉曉這次回來並非是和葉敬誠再續情緣,所以在林曉曉踏入葉家時她選擇了沉默,而沉默如今也依然是他的態度,他只是希望林曉曉可以再給自己一個機會,也再給葉敬誠一個機會。

安靜的陪着老爺子在房間裡坐了很久,直到他體力在牀上疲乏睡去,葉敬誠才舉步離開老爺子的房間。

走出老爺子的房間已經是晚餐時間,葉家人正齊聚一堂靜坐在餐廳用餐,就連很少回來的葉婷和趙括也靜坐桌上。

葉敬誠走到上官菲兒旁邊的位置坐下後,人員還算齊全的晚餐便開始了,只是這看似寧靜的外衣下,又有怎樣的不堪呢,似乎每一個人都再清楚不過,卻都用僞裝的平和來凝造了這份寧靜,可大家努力維繫的寧靜真的會這樣一直平靜下去嗎?這個問題似乎每一個心中都有着答案,可始終沒有一個人出來點破。

晚餐過後,葉婷便和趙括一同離去,五年時光過去,他們早已經喜結良緣,獲得了彼此想要的幸福,可自己想要的幸福又在哪裡呢。

送走妹妹夫婦,葉敬誠提步向自己房間走去,腦海中不由的響起林曉曉那天離去時說的話,她真的會能解答自己的所有疑問嗎?她說的到時又是什麼時候?

來到二樓,目光不自覺的看向林曉曉之前住過的房間,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自從她走後,這裡就被人打掃過,早已經沒有了那天自己看到的雜亂,可也找不到她留下的痕跡,看着乾淨整潔的房間,葉敬誠很懷疑她真的在這裡住過嗎?還是說她一開始就沒打算要留下,所以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更沒有任何的留戀。

清晨,在白色的日光下醒來,依舊是乾淨如新的房間,起身靜坐在牀頭,葉敬誠徒然揉着眉心,原來他昨天在這裡待了一夜,在林曉曉住在這裡時,沒留下過一次,在她走後卻留宿在這裡,自己還真不是一般的膽怯愚笨呀。

打開房門走出去,旁邊的房門隨即打開,上官菲兒的身影穆然出現在視線當中,側頭看了一下他,然後又看向他走出來的房間,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的神色,平靜的提步下樓。

看着上官菲兒從容下樓的身影,葉敬誠忽然覺得自己已經看不清菲兒這個人了,至於是從什麼時候模糊的他沒有確切的時間,好像自從她從美國回來後,他就沒有真正看清過她的心,是自己的心變了纔看不清呢,還是她本身就發生了改變,用假象矇住了自己的視線,更矇住了自己的心。

依舊是平靜無波的早晨,一家人冷漠用着早餐,一切都好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樣,大家都不言不語,按部就班的平靜生活着,吃飯上班,各自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不曾躍出自己城池半步。

看着這樣祥和靜寧的氣氛,葉敬誠不經問自己,這是他想要的嗎?這是所有人想要的嗎?他真的守護這樣的寧靜嗎?

今天依舊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吃過早餐後,葉敬誠便和葉英一同出門上班,而郭舒雲和上官菲兒除了去醫院看葉暮珏,就會留在家裡照顧着老爺子,完全像是平和的一家人一樣。

看着後視鏡裡一點點遠去的葉家大宅,葉敬誠的心慢慢放鬆了下來,讓他情不自禁的做了一個舒氣的動作,不知從何時起,不知何時起,葉家這個原本屬於他的家,逐漸失去了溫暖與慈愛,逐漸讓他變得壓抑難以喘息,失去了家的所有意義。

車子一路向上班的政府部門奔去,葉敬誠覺得應該是時候該打破那不真實的平靜,打破那些讓自己壓抑的虛幻,他不應該在有所逃避,只有真正的面對才能讓他們所有人解脫。

也許揭開平靜面紗後,只會看到骯髒不堪的內在,只會看到腐爛發臭的真實,但至少那些是真是的,不需要任何的僞裝,不需要任何人在去努力維繫,那纔是真正的寧靜平和。

這一週裡,林曉曉幾乎做到了銷聲匿跡,可葉敬誠知道她一直都在這個城市裡,她一直都在等着自己,等着他去追找自己想要的真相。

雖然葉敬誠並不知道她所說的到時是什麼時候,只是他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知道答案,所以他不想自己在有所猶豫,車子立即掉頭向萬都酒店開去,只是他真的能夠到達目的地點嗎?凸凸響起的電話,似乎已經證明了一切。

本不想接通電話的,可最終還是停車接了電話,只是當他接通電話後,他也失去了繼續去尋求答案的機會,因爲所謂的真實已經揭示在了他面前。

車子一路扭轉掉頭向家裡開去,葉敬誠突然有些明白林曉曉在等什麼了,她要等的就是現在這一刻,葉家真正混亂不堪的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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