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官憐月去世後,上官菲兒搬回了上官家居住,可短短的一星期時間,她就已經厭倦了留在家裡的生活,因爲這裡除了無休止的爭吵外,再也沒有一絲家的溫情,即使他們再怎樣想要去修補,都已經找不回原來的溫暖。
看着樓下又一次爲芝麻綠豆般的小事爭吵的父母,上官菲兒轉身回到自己房間之中,隔絕了外面的一切嘈雜,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上官憐月的選擇,與其在這種得不到愛的絕望中苦苦掙扎,還不如給彼此一個自由,那樣起碼還保留着最後的一絲尊嚴與美好。
也許對憐月來說死亡原本就是一種解脫,她做不到不愛柯少傑,做不到只在身後默默的看着他,所以她選擇了讓後大家都解脫的方式,也許只有她死了,柯少傑纔可以真正解脫,不會再被責任負累,她在解脫自己的同時也成全了他們。
手悄悄的附上心臟的位置,上官菲兒輕聲的問到:“這樣真的可以解脫嗎?我真的能夠接受少傑的愛嗎?能夠放下從前的一切嗎?”
答案似乎早已在心裡註定,上官菲兒扶着自己的心臟,看着梳妝鏡中的自己,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不到,她接受不了柯少傑的愛,更放不下過往的一切,所以她永遠都無法解脫。
自從上官憐月死後,上官菲兒總是想起那天兩人在會所裡說的話,憐月問她想要的事什麼,如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她能夠放下恨嗎?
那天她沒有給憐月答案,也不知道答案,可是現在她卻想要知道答案,也許她並沒有想象中的墮落,也許她也渴望着解脫,有些事情不去嘗試,又怎麼會知道答案呢,只有切身的嘗試過,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屋外的爭吵漸漸停下,結果還是和往常一樣,以父親的離去告終,上官菲兒一步步走下樓梯,遠遠的看着坐在沙發上暗自流淚的母親,這一次她沒有上前去安慰她,只是遠遠的看着。
其實,一切都早已註定,上天沒有對任何人不公,每一個人都要爲自己犯下的過錯負責,而母親的過錯就是不該強留了父親的愛,用自己的愛情束縛住父親的手腳,也束縛住了自己視野,讓自己只看得到自己願意看到的事物,一開始句忽略了父親不愛她的事實,所以她會的今天這樣的結果,是早已註定好的。
收回看着母親的視線,擡步向門外走去,上官菲兒不經輕聲問着自己,如果結局早已註定,那麼她的結局又會是怎樣的呢,她不期待自己會有多麼好的結局,但她希望那一天不要來的太晚。
獨自開車來到柯少傑家中,上官菲兒遠遠就看到院落中肚子玩耍的女孩,那麼孤寂可憐,是她的肆意放縱才造就了憐月的悲慘結局,是她的放縱剝奪了茵茵享受母愛的權利,她欠這個孩子的,她應該還給她一個溫暖和睦的家。
來到茵茵身旁,看着她獨自玩着積木,上官菲兒十分的慶幸她還小,正因她的年幼無知,所以才能這樣肆意的釋放了自己的喜怒哀樂,就算傷心難過也會很快過去,會主動去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物。
陪着茵茵在院子裡玩耍了一段時間,上官菲兒便照顧着她吃過午飯睡下,看着牀上熟睡的孩子,她第一次親身體會了母親這個詞彙含義,真正理解了一個母親對孩子無私的愛,無論大人門犯下了多大的過錯,孩子總是最無辜的。
也許自己不應該那麼冷漠的對待葉暮珏,自己給了他生命,卻沒有給他應得的母愛,甚至連原本屬於他的父愛都剝奪了,她不是一個好母親,也不配作爲一個母親。
下午五點,柯少傑早早的下班回到家裡,剛走進家門便看到上官菲兒正陪着女兒玩耍,是那麼和諧自然,就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母女一樣,沒有絲毫間隙。
看着眼前的情景,柯少傑心裡生出了一個想法,也許他應該給茵茵一個真正和諧美滿的家,這樣纔是對她最好的選擇,只是上官菲兒會是哪個帶給她母愛的人嗎?柯少傑雖然很難確定,但他希望那個人是上官菲兒,無論是出於私心也罷,還是站在茵茵的角度考量,他都希望那個人是上官菲兒。
察覺到柯少傑的炙熱視線,上官菲兒揉了揉茵茵的腦袋,擡頭對上他的視線,雖然臉上沒有任何的笑意,除了平淡如常冷漠,再無其他任何情緒,但柯少傑依舊從她眼中看到了釋然,看到了放開。
這是上官憐月死後,上官菲兒第一次來到這個家裡,而她能夠出現在這裡是不是代表她對憐月的死已經釋然了呢,是不是已經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了呢?
提步走到兩人身邊,柯少傑慈愛的低下身子去看茵茵手上真正完成的塗鴉,輕聲開口問到:“茵茵,你在話什麼呀?能告訴爸爸嗎?”
“爸爸,我在畫媽媽,可是怎麼也畫不好。”
聽到茵茵這樣的回答,柯少傑的身子明顯一震,掩飾好自己的失態後,伸手揉了一下女兒的腦袋,然後安慰的說到:“茵茵還小,只要你用心畫,一定會畫好的。”
得到爸爸的鼓勵後,茵茵彷彿信心倍增,繼續低頭專心的畫起來,而柯少傑的目光卻落在坐在她身旁的上官菲兒身上,看着她一臉平靜的臉龐,就連茵茵說在畫媽媽時,她都無動於衷。
當柯少傑上樓換了衣服再次來到客廳時,茵茵已經被保姆帶走,只剩下上官菲兒一個人坐在大廳品着茶,樣子看上去貌似在等着他。
走下樓梯坐到上官菲兒對面,柯少傑無比的肯定她是在等着自己,更有話要對自己說,不然她不會一直留待現在,更不會讓人帶走孩子。
看着儀態自然的喝着茶的上官菲兒,柯少傑沒有率先打破沉默,而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靜靜的在一旁等着她。
這樣沉寂的時間過了不久後,上官菲兒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柯少傑鄭重其事的說到:“少傑,換一個環境生活吧,繼續留在這裡不會有利於茵茵的成長的。”
拿着茶杯柯少傑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上官菲兒的提議,而是看着手中的茶杯花紋,他何曾沒想過這個問題呢,他比誰都清楚繼續留在這裡會承受些什麼,因爲這些天他總是會在屋子裡的各個地方看到上官憐月的身影,雖然他清楚的知道憐月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切都是他自己幻覺罷了,但他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少傑,也許你該重新開始你的生活,該給茵茵一個完整的家。”
看着柯少傑低頭不語,上官菲兒猶豫着說出心中真正的想法,她知道要說服柯少傑很難,但她已經錯了太多,她不希望看到茵茵變得不幸,因爲她真正在乎過上官憐月這個妹妹,她沒能讓她幸福,但一定要讓她的女兒快樂的成長。
擡頭對上上官菲兒懇切的視線,柯少傑有一瞬的恍惚,有那麼一瞬間他看到了多年前的上官菲兒,她還是那麼柔和陽光,總是會像一道暖陽一樣,溫暖着他的心臟。
“如果我說這個完整的家,只有你能給予,你願意給茵茵一個完整的家嗎?”
柯少傑雖然說出了一個假設,但卻是他內心真實的想法,他愛上官菲兒這個事實始終都沒有改變過,他是對上官憐月有愧,更虧欠她很多,但他一直把這種虧欠和愛分的很清楚,不管上官憐月有沒有死去,他愛上官菲兒這個既定事實都無法改變。
“少傑...”
面對柯少傑執迷不悔的執着,上官菲兒有些難以招架,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愛他,更清楚的記得對憐月說過,自己永遠不會和柯少傑在一起,那麼拒絕早就是肯定的,只是這次柯少傑沒有給她拒絕的時間,在她開口時就已經打斷了她的話語。
“菲兒,我已經打算好帶茵茵去國外生活,只要你願意,你隨時可以和我們一起走,其實有些事情,你我心裡都明白,憐月沒有怪過我們,她不任何人都希望我們能夠幸福,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吧,讓我們離開這裡重新開始好嗎?”
其實,在上官憐月死後,柯少傑就有趣國外生活的打算,這裡對他來說是一個傷心的地方,離開他可以過的更加自在,但他卻始終放不下上官菲兒,她是他猶豫不決的根本存在,而今天他不想在逃避,在給了上官菲兒一個選擇的同時,也給了自己另一個選擇,無論上官菲兒會不會和他一起走,他都決定了要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然後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我...”
“你不用現在告訴我答案,我最近這一個月內暫時不會離開,只要你在這個一個月想好了,隨時都壼給我答案,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柯少傑給有選擇無疑是讓上官菲兒有所動心的,但她已經被太多東西束縛,想要重新開始又怎會這麼容易呢,本能的否決似乎已經成了既定的答案,可柯少傑卻並沒有接受她現在的答案,而是給了她足夠的考慮時間。
看着柯少傑轉身上樓的身影,上官菲兒輕輕的問着自己,她真的還能重新開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