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大祭司?
怎麼感覺什麼事情都有這女人摻一腳!
蘇晚揉了揉皺起的眉心,只覺得腦袋更疼了!
其實不用冥夜講她也能猜到,她跟江雪城忽然會來到這裡,恐怕就是大祭司的手筆。
而大祭司真正想要帶走的人只有江雪城,她不過是錯入軌道的流星而已。
不過既然有時空溯流的辦法,她跟江雪城還是有機會穿越回去的。
蘇晚想到這兒,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自嘲的苦笑,只是拿下大祭司,談何容易!
--看冥夜對神廷的事情似乎很瞭解,連大祭司早就在研究時空溯流都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蘇晚小心翼翼地望向冥夜,張了張脣輕聲發問。
“冥夜……我能問一下你跟大祭司是什麼關係嗎?”
蘇晚自認不是一個很八卦的人,但是這件事關係到她跟江雪城能不能回去,蘇晚就私心多套了冥夜幾句話。
雖然最後冥夜的回答,都很避重就輕,都沒有什麼大用處。
蘇晚低柔的聲音掠過耳邊,冥夜緊攥的手緊了緊,連手背處都開始冒出青筋。
看到冥夜這種恐怖的轉變,蘇晚頓時明白自己恐怕又問了什麼不該問的話,她臉色微白,心底莫名有些膽寒。
這樣子的冥夜,就像是一頭快要發瘋的野獸,卻偏偏又很詭異地剋制着自己的情緒,陰沉難測,讓人猜不出他到底什麼時候會爆發。
冥夜看到蘇晚情不自禁地瑟縮了兩下,他垂下眼眸,拳頭卻攥得更緊了些。
燦烈的火光映照着冥夜的雙瞳,在幽黑的夜裡像是虎視眈眈的獸類,泛着妖異的光。
“你說大祭司?呵,那個女人……如果說我此生最想殺的人是誰,就是她。”
難怪冥夜以前說跟神廷有不共戴天之仇?
敢情癥結都出在大祭司這兒啊……
蘇晚像是醍醐灌頂般,恍然地點了點頭。
她看到冥夜不想再多說,也就不好意思再多盤問兩句。
畢竟揭人傷疤這種事,還是可恥。
眼看夜色越來越幽深,畢竟是河邊,周圍又都是樹叢,蘇晚只覺得從腳底開始冒出森涼的寒氣。
她朝冥夜揮了揮手,試探着發問。
“要不先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我們倆還得早起,然後各奔前程。”
蘇晚不知道冥夜要去哪裡,這個男人居無定所,既然自稱無父無母,又身負血海深仇,想必也沒有所謂的家。
而她麼……
蘇晚咬了咬脣角,她已經打定決心,要回地球一趟。
她想要看看那個曾經無比繁華的地方,現在到底變成了什麼樣。
還有,既然都說落葉歸根,蘇晚想要給自己早夭的孩子立個衣冠冢,買點小孩子衣物給寶寶落葬。
蘇晚想要以這種方式,祈祝自己和江雪城未曾出世的孩子能夠轉生到一戶好人家。
擁有愛他疼他的父母,擁有無憂無慮的人生。
……
明明山洞中條件極差,嶙峋的石壁讓蘇晚怎麼靠都靠不舒服,但蘇晚睡得很好。
一晚無夢,意外的平和。
等到蘇晚醒來的時候,冥夜已經不見了。
她睜了睜惺忪的睡眼,很快看到旁邊是一片翠綠的芭蕉葉,上面盛着的幾顆紅雲果,還有昨晚烤好還未吃完的魚。
蘇晚簡單的漱口清洗後,吃了一點點東西果腹,而後就看到冥夜回來了。
冥夜比她想象中還要厲害,蘇晚也不知道這廝從哪裡搞來的一堆化妝工具,甚至還帶來了兩套衣裳!
那兩套衣裳是有點過時的中年人款,花色很灰,甚至還有兩頂棕灰色同款毛線帽!
蘇晚嘴角抽了抽,覺得冥夜是不是一直在逃亡都有經驗了,這麼短的時間內還能找出這麼多工具,她真是不服都不行。
……
冥夜拿出那些化妝工具,有硅膠,有髮套,有化妝筆,還有一些粉底顏料等。
冥夜先是在自己臉上塗塗抹抹了一陣,很快就變成了一個皺紋橫生的中年老男人,那雙熠熠生輝的翡翠妖瞳被隱形眼鏡覆蓋,變成湛藍色。
蘇晚看得瞠目結舌,簡直下巴都快掉了。
她現在算是明白,爲什麼自己在船艙打工時,冥夜一眼看出她是在僞裝扮黑了。
比起冥夜的易容功夫,她弱爆了好嗎?!
要是看不出來纔是有鬼了……
冥夜在給自己弄完後,就開始在蘇晚臉上折騰。
蘇晚在冥夜的巧手下,也很快變成了一個臉色蠟黃的中年婦女,戴着一頂黑不溜秋的毛線帽,長髮掩蓋得嚴嚴實實。
唯一的問題是,身高是易容不了的。
蘇晚的身形體態不惹人注目,不用怎麼改,但是冥夜就不同了,將近一米九的個子,站在人羣裡,那叫一個鶴立雞羣!
所以最終的方案就是冥夜就裝駝背,蘇晚只要負責攙扶他就好了。
……
兩人就這樣大大咧咧地來到了藍何星航空港。
這裡的情況很出乎蘇晚預料,沒有想象中的仔細排查,也沒有想象中的嚴防死守。
警衛是正常的配備標準,連帶着人流量都沒減少,人來人往,更爲蘇晚和冥夜的出行提供極大便利。
蘇晚扶着冥夜的胳膊,有些疑惑地朝四下瞅了瞅。
“好奇怪啊,感覺連告示也沒一張,我們兩的臉完全沒出現,是不是神廷的人已經把我們給遺忘了?”
蘇晚靠近冥夜耳邊,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冥夜淡淡搖頭,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前方流動的巡邏隊伍,而後輕咳了一聲,示意蘇晚不要輕舉妄動,更不要在這裡亂說話。
蘇晚連忙噤聲,很是專注地扶着冥夜走進自動售票口。
將身份證刷入後,裡面跳出來兩張票。
一張是開往地球的,另一張是開往洛克星球的,也就是神廷總部所在地。
他們兩個人分開行動,還能減少可疑性。
只是蘇晚想不通冥夜幹嘛要回洛克星球,不過想想也是,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冥夜總歸比自己更懂得保命。
她的船票比冥夜早十分鐘出發,蘇晚朝冥夜揮揮手,而後邁着不快不慢的步子走向檢票口。
人生無不散之宴席,這個道理,蘇晚很早就明白了,無需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