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誰都沒有想到,第一個衝進冷宅向冷妙賢發難的人並不是冷逸梵,而是冷妙賢一年都難得見到幾面的丈夫!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着秦琛的屍體一起……
阿亮撈出秦琛的屍體之後,就打電話告訴冷大姑爺秦如漢這個噩耗。當他趕到現場,看到已經被水泡得不成樣子,且被江水中各種異物魚類弄得完全辨認不出面貌的孫子之後,差點暈了過去!
他拒絕相信這個事實!這是他的孫子,他的長孫,他目前唯一的孫子!
可是阿亮讓秦如漢辨別秦琛屍體上的衣物,飾品。秦琛的脖子上還掛着秦家的傳家寶,是秦如漢親手繫到秦琛脖子上的,那塊小小的玉牌雖然不大,但價值連城,他怎麼會認不出來?
秦如漢頓時老淚縱橫,抱着孫子的屍體就哭暈了過去!
被現場的醫生救醒後,秦如漢就不顧一切地帶着孫子的屍體來找冷妙賢算賬了!
阿亮根本攔不住他,而這時冷大少正在抱着曾小今的屍體,呆在手術室裡緊張地等着林思思的搶救結果,也不顧得那些了。
在她丈夫沒來之前,冷妙賢還是抱有一絲幻想的,雖然她一直沒有看到自己孫子回來,可是她還在安慰自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說不定,只是因爲曾小今被殺死,小孫子一個人沒辦法回來……
就是她丈夫把小孫子已經面目全非的屍體放到她面前時,冷妙賢還是搖着頭否認的!
“不,你是騙我的,我的小琛怎麼死?他不會死的……”她捂着眼睛大叫着。
“你看清楚!你看清楚!這是我們秦家祖傳的玉牌,是我親手戴在小琛脖子上的!”秦如漢指着孫子身上的玉牌,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着無盡的血淚。
“不,不,如漢,他不是……”都到了這個時候,冷妙賢還是死不承認!
“冷妙賢!”秦如漢大喝一聲,痛聲道,“你我夫妻幾十年,縱然我不愛你,可是我娶了你,名分地位體面,我有哪一樣沒有給你?可是你對我們秦家都做了什麼?你弄死我那麼多情人,還有兒女,我都沒跟你計較,可是小琛是你的親孫子,你怎麼下得了手!?”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小琛是我的親孫子,我怎麼會害他?”冷妙賢很害怕。
她很明白若是丈夫認定她對孫子的死負有全責,等待她的將是什麼樣的後果!這後果,遠比秦琛被殺本身要嚴重得多!
“你怎麼會害他?”秦如漢冷笑一聲,撫着秦琛屍體上仍舊依稀可見的疤痕,“你還記得這道疤嗎?那一次要不是你看護不力,小琛怎麼會受傷?我早就說過,你不要一個人獨自帶小琛,你爲什麼不聽?你爲什麼還要揹着我帶他進冷宅?”
“我……”冷妙賢啞口無言。
“你什麼?一切都是你預謀好的!你連自己的孫子都害,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是要打電話阻止的,可是林若儀那個小賤人毀了我的電話……”冷妙賢急忙辯解,可是她的聲音在秦如漢嗜血的眼神中越來越弱。
“到了現在,你都沒有一絲悔意是嗎?到現在你還想把責任都推到別人頭上是嗎?”秦如漢怎麼會不知道林若儀就是他老婆手裡的一枚棋子?現在出了事,她不僅沒有半分真正的悲傷,還急着把一切的責任推給別人!
秦如漢的憤怒不知該發泄纔好,氣得連連跺地,“冷妙賢,你的心是不是黑的?虎毒尚且不食子,難道你比畜生還不如嗎?我秦如漢怎麼這麼倒黴,娶了你這樣一個蛇蠍女人!”
“如嘆,如漢,你聽我說……”
“不用說了!冷妙賢,你連自己親孫子都殺,你就等着被槍斃吧!”光是跟冷妙賢離婚,把她逐出秦家,已經不能平復秦如漢心頭的怒氣了,他要她死!而且是揹負着殺孫子的罪名,被世人唾棄而死!
以前秦如漢顧忌着冷妙賢背後的冷家,顧忌冷妙賢的財力與手段,可是現在,冷家家主冷逸梵早就拋棄了她,她就是一隻被拔掉獠牙和利爪的廢物老虎。爲了還孫子一個公道,他什麼都不怕了,也什麼都不顧了!
他就是要冷妙賢死!要這個毀了他一輩子幸福的女人去死!
“不!不要啊,如漢!我們夫妻幾十年,就算沒有感情,夫妻情分總還是有的吧?你不能這麼對我啊!你讓秦家與冷家的臉面往哪裡擱,你讓兒子女兒如何自處啊?如漢……”
冷妙賢嚇壞了,她這個丈夫雖然不愛她,可在世人面前總還是顧着她三分顏面的!如今卻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她怎麼能不傷心,怎麼能不痛哭,怎麼能不過來抱丈夫的大腿呢?
可是秦如漢卻一腳狠狠踢開了她,毫不留情!
“別拿你的髒手來碰我!跟我說情分?這些年我們在一起的日子總共加起來也沒有半年吧?同牀共枕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我們哪來的夫妻情分?我給你的那些臉面,都是在看着兒子與女兒的份上!現在你連自己的孫子都殺,我對你只有仇恨!”
被踢翻在地的冷妙賢,又抹着眼淚來哭求了一會兒,見丈夫始終恨意沖天,非要取她性命不可!她便抹掉眼淚,站了起來!
不就是死個孫子嗎?只要兒子在,還怕沒有孫子?兒媳不能生了,天底下能生的女人多得是,多找幾個來給她兒子不就行了?還怕生不出孫子來?至於要了她的老命嗎?她好歹也是冷家的大小姐!
“如漢,你真的一點舊情都不念?”冷妙賢陰惻惻地問。
“我跟你這頭畜生沒有舊情!”秦如漢怒吼着。
一看到孫子的屍體,他的心裡就不住地淌血。他恨不得剝冷妙賢的皮,吃她的肉,喝多她的血。可是,他覺得這樣太便宜她了,還不夠解恨。這賤婦一生最看重的不就是她冷大小姐這張臉面嗎?他要徹底撕毀她!
“你可別忘了我是冷家的大小姐!冷家容不得你胡來!”到了這個時候,死性不改的冷妙賢還在狐假虎威地叫囂着。
“是嗎!?你在冷大少眼裡是個什麼東西,你到現在還不清楚嗎?”秦如漢無比輕蔑地瞟了一眼這個無可救藥的老女人,“他巴不得你死!”
不錯,這是冷逸梵計劃的一部分,是他讓阿亮透出口風給秦如漢的,這樣秦如漢才能放心大膽地來找冷妙賢算賬!
“你——”冷妙賢的身子一抖!
這一次,她是真真正正地嚇壞了,她很清楚,就是十個秦如漢加起來也敵不過一個冷逸梵,只要她弟弟想她死,這世上沒有人可以救得了她!偏偏這個時候,千面妖狐也放棄了她,要用她的死來平息冷逸梵的怒氣!
“我什麼?既然你已經冷血到連一點親情都不顧,那麼我不妨告訴你一個事實!”秦如漢突然陰冷一笑,那笑那樣悲涼,痛苦,帶着魚死網破的絕望!
“什麼事實!?”冷妙賢不禁往後退了一步,她預感到丈夫接下來要說的話,絕對可以打垮她!
“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甚至連一星半點的喜歡都沒有,因爲你,我不能娶我心愛的女人,所以我纔不願意碰你。可是你的命很好,新婚之夜後你就懷了孕,但在你發現之前,我就讓人偷偷放了藥,把那個孩子流掉了!”
“你,你說什麼?”冷妙賢一連退了好幾步,原來她懷過孩子,原來她是可以自然懷孕的!
“你剛剛不是已經聽清了嗎?你這畜生不配生我秦家的種!”
“秦如漢,你還說我!你不是也殺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冷妙賢瘋狂地大叫。她本可以自然懷孕,居然是她的丈夫扼殺了她這一生唯一的一次機會!
“我怎麼知道那是不是我親生的?”
“你什麼意思?”
“結婚那一晚,我喝醉了,跟你洞房花燭夜的是我堂弟!”
“你——?!”
“你別激動,我的話沒說完!”既然已經撕破臉,那他也讓這賤婦死個明白,也算是他對他們幾十年夫妻生活劃上的一個句號!
秦如漢說道:“冷妙賢,其實你還是很厲害的,居然偷我的種拿到醫院去做試管嬰兒,還成功地生下了楚河與楚璃。不僅如此,你還殘害我的情婦以及她們所生的孩子,你知道我爲什麼沒有阻止嗎?”
冷妙賢的眉頭顫了顫,沒有回答。
秦如漢繼續道:“因爲除了麗梅所生的孩子,其他人生的我根本就不在乎,包括你的!”
冷妙賢哼笑一聲,“她的一對兒女不也沒有活過五歲嗎?”
秦如漢竟是哈哈一笑,“冷妙賢,你搞錯了!沒活過五歲的是你的親生兒女,楚河和楚璃都是麗梅的孩子!在你的孩子沒生下來多久的時候,我就悄悄把她的孩子跟你的孩子換了,我們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真相,只有你一個人矇在鼓裡!”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冷妙賢惡狠狠地撲過來,似要把秦如漢撕了一樣。可是她的力氣哪是她丈夫的對手,不過是自討其辱,被秦如漢一腳踹翻在地!
這些年,他早就想這麼對她了!直到今天才算如了願!
秦如漢從未覺得像今日這樣快意!
“是你,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女!是你,爲我跟麗梅養了這麼多年孩子!現在你終於知道我爲什麼那麼在乎楚河和楚璃了吧?也多虧你對他們不夠好,以及你謀害我情婦子嗣的那些事情,你不知道他們與麗梅母子相認的時候,有多開心!”
“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們!”倒在地上的冷妙賢瘋狂大叫着,忽然她看到了地上秦琛的屍體,臉上立即擰出扭曲的笑容,“我殺了你的親孫子!殺得好!殺得好!老天有眼!”
“你還不知道吧?小琪(楚河的妻子)又懷上了!”秦如漢陰毒地笑了起來,“我秦如漢註定兒女雙全,子孫滿堂!而你,就等死去吧!”
說罷,秦如漢帶着孫子的屍體走了,只留下冷妙賢在空曠的房間裡痛哭失聲!他們不會再見面了,再見,也是他帶着兒女去看她槍斃的那一刻。
秦如漢走後,冷妙賢悽慘的哭聲一直沒有停過,直到半夜裡冷大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