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一次傅家夫人只是臨時過來,所以宴請的都是傅南醫院裡的同事之類的,連陸蔓那邊的父母都沒請,甚至連傅南的父親都沒有到場。
等到晚宴結束,陸蔓纔跟唐糖說,傅家夫人打算在年後爲她和傅南舉辦婚禮,說是不能讓陸蔓受了委屈。
這話倒是讓陸蔓挺感動的,但是她心裡忐忑。畢竟這婚也是假的,孩子也不是傅南的。原本就打算扯個證得了,反正後面也會離婚的。可是現在倒還,還要舉辦什麼婚禮,等到以後離婚的時候,陸蔓怕自己愧疚。
唐糖聽了她的話不由一笑:“你倒是想的挺遠的,既然傅阿姨讓你們舉辦婚禮那就辦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你現在還是走一步算一步爲妙。你要是當真只是扯個證,你父母會開心嗎?指不定會怎麼想傅南呢!”
陸蔓被說服了,因爲唐糖的話很有道理:“我說你什麼時候跟顧知書學着這麼會說話了,三兩句就把人給說得服服帖帖的。”
陸蔓打趣的說着,目光在唐糖身上來回流轉,笑得意味深長。
唐糖則是尷尬的笑笑:“哪有啊!我連他的三分之一都及不上。對了,其實知書說年後我們也要補辦婚禮,你看要不要……”
“一起舉行?”陸蔓接了話,脣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好啊!我求之不得呢!”
“那就這麼決定了,回頭咱們一起去合八字吧!”
唐糖說着,陸蔓點頭附和。
回過頭一想,自己似乎對結婚這件事情太熱衷了點,這樣似乎不太好呢!
“剛纔你跟張錚說什麼了?”陸蔓忽然想起了這件事,便轉移了話題。
一聽她提到張錚,唐糖臉上的笑意便泯滅了。她抿了抿脣瓣,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開口。
“說吧!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我現在都已經和傅南結婚了。”陸蔓的話說的也不無道理。
唐糖擡目對上她的雙眼,道:“其實我們也沒說什麼,他只是提了一下過往而已。”
“過往?”陸蔓呢喃,目光從唐糖身上移開,看向了窗外。
此時她們兩人正站在酒樓的長廊上,因爲是復古式的酒樓,長廊就像是古代的宮廷一般。此刻唐糖和陸蔓便依靠在柵欄上,閒聊着。
“以前我們三個人的關係真的很好,無話不說,簡直堪比《哈利波特》裡的鐵三角。”陸蔓幽幽的說着似乎也陷入了回憶之中。
氣氛轉變成淒涼,唐糖有些措手不及,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從來就不會安慰人,生怕自己一開口,反倒將問題越鬧越大。
陸蔓的確還陷在回憶中無法自拔,“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陸蔓這麼問時,唐糖的面色一滯,身形也明顯的額僵住了。她記得,當然記得的。
那年大四畢業,當時張錚帶着她去酒吧裡狂歡。結果在酒吧裡遇見了獨身一人的陸蔓,那個時候陸蔓工作上遇到了一點煩心事。
所以一個人坐在吧檯上喝酒,大家年紀相仿,看起來應該都是剛畢業的學生。
唐糖和張錚找了個角落坐下,在酒吧裡有一個規則。凡是有男人帶着的女人,是沒有男人敢隨便上去搭訕的。但是獨身一人的女人,而且還是長得漂亮的女人,卻是每一個男人都想上去招惹的。
陸蔓一個人喝酒,很快就成爲了男人們的獵物。
唐糖記得很清楚,當時有一個染了黃頭髮,一身殺馬特裝扮的男人端着酒杯走到了陸蔓的身邊坐下。
徑直將酒杯推到了陸蔓的身前,道:“美女,賞個臉走一個怎麼樣?”語氣輕浮,帶着調戲的味道。
唐糖當時就扭頭看了張錚一眼,笑話他:“有美女你怎麼不上?”
那個時候,張錚在唐糖的眼裡,就是一個花花腸子,愛好是泡妞泡妞還是泡妞。
張錚當時的回答很簡單:“泡妞是將求技巧的,等着哥一會兒給你表演一個英雄救美。”
想到這裡,唐糖還是忍不住笑了。
她一笑,陸蔓便看向她:“怎麼了?想到什麼好事了,笑成這副模樣。”
“沒什麼,只是想到以前的一些趣事而已。”
唐糖應付了一句,便眯着眼繼續回憶着那些往事。
那都是在顧知書離開後發生的事情,也許她可以整理一下全部寫到《暖春》這本新書裡。
還記得那個黃毛殺馬特上去將酒杯推到了陸蔓的面前,特別跩的讓陸蔓接受他的宴請。
而當時的陸蔓心情特別差,頭也沒擡便將推到她面前的那杯酒端起來潑在了那個黃毛殺馬特的臉上。
“臥槽,你這女人搞什麼!”黃毛殺馬特當即就怒了,一邊擦着自己的臉,一邊衝陸蔓叫囂。
而陸蔓則是慢悠悠的擡眸,看向他,冷冷一笑:“你不是說讓我賞個臉嗎?我看你臉不怎麼幹淨,先用酒給你洗洗。”
她說那些話的時候明明是笑着的,可是唐糖卻明顯從她的眼神裡看見了冷意,很冷似乎能將人凍成冰塊。
“我告訴你,你可別給臉不要臉啊!爺請你喝酒,那是看得起你!”那個黃毛殺馬特擺明了就是覺得自己丟了臉,所以不打算放過陸蔓。
而陸蔓也是一個倔強要強的性子,聽見黃毛殺馬特的話,她當時就怒了:“你可千萬別看得起我,別用你那24K的鈦合金狗眼玷污了我。”
她一開口,唐糖便明白了什麼叫毒舌。
陸蔓的每一句話都說得很清楚,語氣也很平靜,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有一種想要砍人的衝動。殺馬特上去就擡手抓住了陸蔓的衣領,將她揪到自己的眼前。
“小妞,嘴巴這麼毒可不好。要是在牀上你的嘴也能這麼厲害,爺就喜歡了!”
話說的有些下流了,唐糖是第一次進酒吧,對於那個黃毛殺馬特的話特別的反感,甚至覺得憤怒。
再看殺馬特的周圍涌除了三個男人,一看就是殺馬特的幫手。唐糖想,今天晚上要是任由他們欺負那個吧檯上的弱女子,只怕那女孩子只有被欺負的結果。怎麼說也是花季少女,豈能被這麼一幫臭不要臉的男人糟蹋了。
想到這裡,唐糖便從座位上站起身,朝陸蔓那邊走了過去。
張錚正打算看出好戲,誰知道唐糖卻忽然站起身,走了過去。
而那邊的黃毛殺馬特和那個女孩子已經開戰了,張錚秉着保護唐糖的信念衝過去的。將那黃毛的幾個手下痛打一番,原本想耍帥一把,誰知道周圍站起來的男男女女卻更多了。
直到那一刻,唐糖和張錚纔算明白,原來自己真的管了不該管的閒事。
要不是唐糖打了110報警,也許那天晚上張錚就掛在酒吧裡了,而唐糖和陸蔓也被侵犯了。
後來他們被警察送去了醫院,還錄了口供。
唐糖沒有受傷,但是陸蔓和張錚都受傷了,所以唐糖負責照顧他們兩個人。
她當時在兩張病牀之間穿梭,陸蔓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笑着開口做了自我介紹。
“我叫陸蔓,大陸的陸,藤蔓的蔓。你們呢?”她說話的時候,目光從唐糖身上移到了病牀上躺着不能擅動的張錚。
“唐糖,唐門的唐,奶糖的糖,這是我的名字。”唐糖做了自我介紹,然後轉目看向張錚,接着道:“他叫張錚,弓長張,錚錚歲月的錚。”
wWW¤ тtκan¤ C〇
就此,他們三個人便算是結識了。
因爲張錚在醫院裡躺了一週,陸蔓和唐糖經常一起去看他,所以是那個人的感情進展很快。
陸蔓是糖糖第一個朋友,以前上學的時候,她整天沉浸在書海里,根本就沒有時間交朋友。後來上大學的時候,因爲和顧知書在一起了,成爲了不少女生的公敵,唐糖也就被女生們疏遠了。最重要的是,唐糖一有空閒就喜歡和顧知書呆在一起,根本就沒有時間去交朋友。
倒是有不少的男孩子喜歡她,不過礙於顧知書的存在,誰也沒敢上去向唐糖表白。
陸蔓是她人生中第一個女性朋友,所以唐糖格外的珍惜,甚至沒有注意到陸蔓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跟她做朋友的。
……
夜風拂着髮絲而過,唐糖從回憶中抽身出來,目光不深不淺的看着眼前的陸蔓。
她想了想,問道:“陸蔓,當初你跟我做朋友,是真心的還是因爲張錚?”這麼多年來,其實唐糖一直都很想問這個問題,然而卻一直沒有問過。
而今陸蔓已經結婚了,而她也結婚了,所以現在問一下,應該沒有關係的。
陸蔓被她問得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笑笑:“你要聽真話?”
唐糖鄭重的點頭。
陸蔓無奈的笑笑,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看向天際,幽幽的道:“其實我當初的確是因爲張錚纔會跟你做朋友的,起初的時候我以爲你是那種很做作的女生。畢竟你長得……那麼的甜美……”
唐糖無語,她以前的確很甜美……不過這有什麼辦法,長相是她母親遺傳的,跟她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而且自從我察覺到張錚喜歡你後,我還討厭過你一段時間。不過那次我生日的時候,讓你去幫我買蛋糕。當時路很遠,你回來的時候,其實我已經和張錚的單獨吃了蛋糕了。”
陸蔓說着,時不時的回眸看唐糖一眼,看向她的眼神裡帶着愧疚。她是覺得,自己曾經利用了唐糖,心裡感到愧疚。
“唐糖,我沒想到那次你真的去了,幫我買了蛋糕回來。在路上的時候還差點出了事情,好在你沒事……”其實從那以後,陸蔓對唐糖就開始付出自己的全部真心了。
因爲她意識到,唐糖是一個很單純的女孩子。她根本就不知道張錚對她的感情,而且在後來得知唐糖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以後,陸蔓便徹底的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