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B市。
今天,屬於一年中的初春,所有的一切,都讓人覺得清新和賞心悅目。
陽光明媚,藍天廣闊,把剛剛劃過的飛機,襯得特別的渺小。
實則不是,當它降落時,可以看到,從裡面走出來的人,並不少。
機場內,人來人往,密密麻麻的行人中,有那麼一個人,平凡而不普通。
女子穿着一身帥氣黑色西裝,腳下的高跟鞋,更是把她的身材顯得惟妙惟俏。
彎曲的大波浪長髮,挑染了那麼一兩股紫色,爲她增添了一絲不羈。
“喂,表哥,我已經到了。”
“好,你走出來。”
“嗯。”
女子拉着行李箱,邊走邊打着電話,只是聊了兩句過後,她便掛了。
如今的她,變得很不同,可以用帥氣來形容。
走出機場,顧安安擡起頭來,看向天空,心裡默默地說了一句,夏夏,我回來了。
三年了。
曾經熟悉的地方,恍如隔世,如今已是覺得陌生不已。
不管對的錯的,我都將在這裡重拾。
“嗶嗶~”
突然,兩聲嘹亮的車笛聲,打破了她的沉思。
放眼望去,安俊正站在車門前向她招手,見她走過來,連忙迅速上前,接過她笨重的行李箱。
待安俊把行李箱放好後,兩人也就上車了。
兩人已經許久未見,本應該很多話說,但是現實往往不如想象,兩人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
安俊認真地開着車,顧安安頭靠椅背,靜靜地望向窗外。
“現在回家嗎?”
最後,還是安俊適時地找了個問題打破沉默。
安安似乎也早有措辭,沒有過多的思考,淡淡地回答了幾個字,“去監獄。”
安俊聽了,一個愣然,旋即回過神來,會意點了點頭。
安安,已經成熟了,成熟得讓人覺得可怕。
“國外呆得怎麼樣?”
安俊格外不適應這壓抑的氣氛,特別是和顧安安在一起的時候,所以他有意緩解緩解。
他想,身爲表哥,噓寒問暖是必須的。
“還好。”
“夏初她們知道你回來嗎?”
“不知道吧。”
“那等會要去簡家一趟嗎?”
“不。”
“還是,我幫你打個電話告訴夏……”
“表哥,能不能不說話?”
一路上,安俊嘮嘮叨叨的,實在讓顧安安無力,不忍發聲制止。
她現在,不想說太多。
安俊,“…………”
這丫頭,還真是,變化挺大。
如果是以前,不管是出差多久,回來後的第一時間,不會是回家,也不會是去別的地方,而是飛奔到夏初身邊,呆上幾個小時。
不過,這樣也挺好。
人變了,是否代表,心也是變了。
從此,顧安安的心裡,就不會有洛風這個人的一席之地。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的寂靜後,一個剎車聲落下,終是到了目的地。
安俊比她先一步下車了,應該是去辦理一些手續,等她走進去後,似乎已經準備完畢,一個警察徑直把她帶到了會面室。
安俊還是懂她的,知道她不想他跟着,沒有過多的言明,就以休息爲由,回到了車上。
“顧小姐,請。”
“嗯。”
警察打開門後讓開前面的路,畢恭畢敬地道了一聲,顧安安也就走了進去。
裡面很黑,很陰涼,更讓她覺得心涼的,是那個手上銬着手鍊的男人,見到她,明顯一頓。
待顧安安坐下,他雙眼不禁布上一圈紅,咬牙切齒道,“你來幹什麼?”
顧安安面對他的激動,不予理睬,淡淡地把手上的包包放在桌面上,舉止間是盡顯冷靜。
“沒有,我就是來看看你。”
過了半響,她纔不緊不慢地回答。
男人聽了冷哼一聲,別過臉去,諷刺地說,“虛僞,不用你假好心。”
面對男人的冷言冷語,顧安安不以爲然,反而是很愜意地揚了揚眉頭,一臉莫測高深,讓人猜不透,她到底是何用意。
這麼多年過去,顧安安已是從當初的小姑,長成了一個精明能幹的女強人。
“嗯好,既然你
覺得我是假好心,那我就繼續假下去。在這裡過得怎麼樣?有什麼缺的?”
顧安安想了半會兒後,淡淡說出這些話。
“什麼?”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措辭,似乎讓男人覺得驚奇。
顧安安他了解,他很瞭解。
要是聽到別人罵她虛僞罵她假好心,肯定免不了和別人大罵三百回合,然後摔門而去。
然而現在,她的回答,是這麼的有理有據,冷靜沉着,讓人都不禁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他錯愕了半響,回過神來,挑眉問,“你覺得呆在這裡會好?”
言外之意,就是一點也不好。
儘管他這樣回答,顧安安的眼眸倒是沒有閃過任何心疼之類的異樣,靜如止水,會意地點了點頭。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這是你應該承受的。”
男人聽了,好不容易止住的酸楚,瞬間再次撲鼻而來,眼圈更是止不住地漫上絲絲若有若無的淚水。
他似乎不願把這一面展現出去,仰天大笑,掩飾着自己情緒的同時,也在挑釁着顧安安。
一笑過後,他激動地捶了捶桌子,站了起來,惡狠狠盯着顧安安大吼,“我應該承受?要不是你和安俊那個王八蛋,我會在這裡?”
現在的他,很是恐怖。
要不是中間隔着個玻璃窗,恐怕早就已經衝過去,把顧安安拎起來出氣了。
“是我小看你們了,所以纔會落得個這麼個下場,你們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地讓你們還會來!!”
男人表情猙獰,面對顧安安,哪有往日的溫柔和寵溺,盡是痛恨。
顧安安看在眼裡,不忍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天知道,她此時心裡有多難受,只是沒有表達出來罷了。
過了這麼多年,她早已習慣把所有的情緒都裝在心裡。
曾經的一切,不論是愛情還是親情,都已變得面目全非。
讓一個人變成這樣的,也有可能不是時間,是地位和金錢,而他就是。
爲什麼?
難道那些不確定屬不屬於自己的地位和金錢,比自己本來擁有的一切都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