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紀沐禾掛了電話,眼神十分複雜。其實她心裡也非常的矛盾,孰是孰非也不是一面之詞就能說的清楚的。
對洪顏她總覺得有什麼變了,她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可以將什麼事都看的雲淡風輕。或許是被逼的太狠,讓她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孩子的哭聲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以最快的速度從房間裡飛奔了出來,只見老太太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正哄着孩子,容媽站在一邊拿着一個玩具在孩子眼前晃動。
而另一個則十分安分的坐在遙控車上,控制着車子來回跑着,時不時還對着弟弟露出一個無情的嘲笑。
紀沐禾頭疼的皺了皺眉,這兩個孩子一個太要強,一個心眼多,兩個人在一起弟弟總是因爲輸給哥哥而鬧脾氣。
“媽,你別慣着孩子,給他們兩個自己鬧去,這些事情他們應該能解決了。”紀沐禾說道,完全一副嚴母的樣子。
遙控車有兩個,可是偏偏他們就要爭一個。早知道如此她就該買兩個,也就不用這樣的爭了。反正家裡也不缺那一點點的錢,只不過十分想不通當初爲啥會只買一個遙控器。
見紀沐禾過來,兩個孩子都變得安分下來,一個從紀嵐的懷裡跳了出來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一個控制着遙控車便準備溜之大吉。
“你啊,把孩子嚇壞了就不好了。”紀嵐護犢子心切,瞪着紀沐禾說道。
“要是這樣就嚇到了,還怎麼做您的外孫,奶奶你說是不是?”紀沐禾似笑非笑的問道,紀老太太是出了名的嚴肅苛刻,讓人敬畏的角色。
可現在偏偏被兩個孩子給治住了,倒也真是一物降一物。
紀沐禾頗爲無奈的搖了搖頭,吩咐容媽看好孩子而後坐到紀嵐旁邊。
電話是老太太吩咐去打的,所以現在肯定是要向她彙報一下具體的情況,只是紀沐禾還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把洪顏流產的消息告訴她。
“電話打通了嗎?那小子在哪裡?”紀嵐幽幽的問道,語氣中帶着幾分不滿,一提到紀誠霄她的臉色就變得很不好看。
出院這段時間老太太的身體已經調養的差不多,李卿媛每天都來探望,而且還專門學了點食療調養身體的門道,來孝敬她老人家。
她越是這麼對老太太好,老太太就越恨自己的孫子,她也知道這麼冷戰下去不是辦法。這樣只會讓另一個人笑,老太太面子上肯定說不過去,所以只能讓紀沐禾出動。
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結果是什麼樣的她其實已經大概知道,紀誠霄既然選擇了不回來,只是一個電話想把他叫回來的可能性也不會有多大。
“他現在有事回不來。”紀沐禾小心的說道,生怕以爲自己的話激怒的老太太讓她再次倒下。
不過她的身體也的確變得硬朗很多,算起來應該是李卿媛的功勞。
“這兔崽子,果然是沉迷在溫柔鄉里了,竟然連家都不知道回來!”紀嵐恨得牙癢癢,要是她在年輕十年,那現在一定趕過去直接把勾住自己孫子魂的女人打發的遠遠的,而且永遠都不可能在回來。
可是現在老了,早就力不從心。他的未婚妻性子也不強勢,想要她出手把事情解決好的可能性不會有多大。
見她誤會了紀誠霄,紀沐禾臉色變得更加複雜起來,心裡更加糾結到底是說還是不說,這件事情關乎到他們兩個之間關係是變好還是變得更差。紀沐禾心裡矛盾之處就在這裡,要是說了會不會緩和了關係?
老太太的心思她還真是有些捉摸不透,可是不管怎麼樣她都不願意看到這一家人變得和仇人差不多,一見面不是打就是罵。
“媽。”紀沐禾輕聲喊道。
聞此,老太太將頭轉了過來看着她,眼中的餘怒並未消失,這件事情她還真的需要好好的梳理一下,想想該用什麼樣的辦法才能夠讓紀誠霄心甘情願的娶了李卿媛。
如今這已經不僅僅是他自己的婚姻,還關係到崇甄以後的發展,以及紀家的顏面問題。若是因爲他的任性而導致崇甄退步,紀老太太肯定連自己都沒有辦法原諒。
“洪顏她流產了,現在在醫院裡住着,誠霄放心不下在那裡照顧她,所以這幾天一直都沒有回來。”紀沐禾最終還是把事情說了出來。
歪着腦袋小心的觀察着紀嵐的情緒變化,心裡也變得忐忑起來。
紀嵐本來還憤怒的臉在一瞬間變得平靜下來,在聽到這件事情之後微微頜首,目光變得深邃起來,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
她可是清楚地記得當初自己偷偷帶着洪顏去墮胎,結果墮胎未遂,還讓自己和紀誠霄的關係變成現在這樣。
沒想到這孩子最後竟然還是掉了,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悲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都不算是一件好事,孩子不可能會好端端的沒了,這之中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想到這裡,紀嵐這纔不慌不忙的問道:“孩子爲什麼會丟了?發生了什麼事那小子告訴你了嗎?”
見她這一副絲毫不緊張的樣子紀沐禾就知道沒有多大戲,不過老太太臉上的怒火是的確消失了不少,所以還是有一些用的。
頓了頓之後她將紀誠霄告訴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其實對於李卿媛推洪顏導致她流產這件事情她的心裡多少抱着些懷疑。當初她就有過一次,而且是高齡孕婦都沒有什麼事,雖說是有了心理準備,可是也的確摔了一下。
但是她認識洪顏那麼久始終還是不怎麼願意相信,她爲了自己的私慾會選擇犧牲孩子,這樣不僅對孩子不公平,還讓人覺得她變得很可怕。
事情的經過紀沐禾並沒有改動一點,至於紀誠霄有沒有誇張那她就不敢保證了,事情是不是這樣兩個人都帶着幾分疑惑。
紀嵐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芒,眸中精光閃動了兩下之後,眯着眼疑惑的說道:“既然紀誠霄在場,那麼他爲什麼不阻止?我可不信我的孫子現在已經弱到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了。”
她這話說得很對,而這一點也是紀沐禾當時所疑惑地,只是當時完全沉浸在洪顏流產這個消息上,並沒有考慮到這一點,等掛了電話纔想到。現在在打電話過去質問他肯定有點不合適,畢竟人真的還在牀上躺着在,不能寒了孩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