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被夏蓮的樣子嚇住，怔愣的看着夏蓮。她從沒見過這個樣子的夏蓮，儘管以前夏蓮也發過脾氣，但是卻都沒有像這個樣子。
此時的夏蓮就像一個精神病患者一樣，眼神兇狠泛着寒光，給人一種隨時會舉刀殺人的感覺。
“夏蓮……你怎麼了……和媽說說，別這樣個樣子……”
姥姥想，該不會這次程鋼做了什麼對不起夏蓮的事情吧，不然她也不會這麼激動，以至於都不像個正常人了。
“說什麼說！”夏蓮嘶吼着，“在你的心裡從來都只有白伊然，永遠都只有白伊然！你什麼時候把程詩詩放在心裡過！什麼時候！”
姥姥心裡委屈，“夏蓮你說這話沒良心！詩詩是我的親孫女！我怎麼會不疼她！”
“你放屁！”夏蓮顯然已經開始處於癲狂狀態，“我剛生下詩詩的時候，你知道她是個女孩，看了一眼就走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醫院裡，不聞不問！你說！有你這麼當奶奶的嗎？有嗎！”
姥姥身子一怔，臉上變得僵硬起來，眼裡全是哀傷。她知道這件事當初給夏蓮帶來不少的傷痛，可是後來她已經竭力的彌補她了，對她就像親生女兒一樣。況且程詩詩也是她一手拉扯大的，不過是因爲白伊然沒有媽媽，爸爸又是那樣的人。所以，得到了她更多的憐惜。但是這並不代表她不疼愛程詩詩！
姥姥看着夏蓮說不出話來，不是她不能說，而是她不想說。她以爲這二十幾年的相處，可以把夏蓮那顆受傷的心給鋪平了。卻沒有想到，時至今日她都還記恨着她……
“唉……”姥姥重重的嘆了口氣，心裡面是說不出的哀傷，緩緩的站起身準備離開，夏蓮這個樣子，她在這個家裡是呆不下去了，“我呀，今天就不該來……行了，你也別說這些傷感情的話了，我走了……”
姥姥看着夏蓮，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將當初那個善良大方的女人變成現在這樣。
“你還是好好的吧，不要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算不爲了自己，也要爲詩詩着想……”
“你不要再提詩詩了！詩詩已經死了！”夏蓮脫口而出。
已經走到門口的姥姥腳步猛然頓住，有些不敢確信自己聽到了什麼，轉過身看向一臉猙獰的夏蓮，“你說什麼？”
“我說詩詩死了！我的女兒，你的孫女！你們老程家的獨苗！程詩詩她死了！死了！”
夏蓮已經開始瘋癲，此時此刻她早就已經忘了當初答應過程鋼，不將程詩詩去世的消息告訴姥姥的。
這個時候，她什麼都顧不上了。她只想宣泄自己的情緒，只想讓全世界的人都是知道她的女兒去世了，她不想在程詩詩死後還聽到從老太太嘴裡說出程詩詩不如白伊然這樣的話！
她受不了！
嘣！
似乎又跟弦在姥姥體內瞬間崩裂。
她顫抖的走回沙發上，機械性的搖着頭，一雙眼睛看着夏蓮，“你說謊，你騙老太太我呢是不是？程詩詩怎麼會死？我的孫女怎麼會死？”
夏蓮不再說話，一雙發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姥姥，嘴角勾起詭異的笑。
姥姥的眼睛從夏蓮的身上移開，呆滯迷茫的找不到焦距，最後空洞的落在桌子上的水杯上，顫抖的伸出手，拿起水杯，想要喝口水。
卻在嘴脣剛接觸到清水的那一刻，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染紅了整個杯子。